就在他心灰意冷时,一名云游四海的仙人路过,原本仙人是不打算插手生死之事的,但仙人也许是见他有慧根,也可能是一时兴起,仙人出手救起了他,同时滴了一滴血给他,「只要你专心潜修,终有一天会成仙。」仙人说完後就消失了,他一直遵照著当初仙人的话,专心潜修。
百年後,他已是位妖,但他还不能化为人形,且的妖力之薄弱只需一名稍有道行的人即可将他收拾,
再百年後,他已可化成人形,但时间只有几个时辰而已,而且他身上的妖气让有道行的人一眼就可看穿。
再次的百年後,他已经可以称的上是位完全的妖,除非是道行非常高深的人才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於是他放心的下山准备去看看现在的人是有和他还是只蚂蚁时过一样的生活。
为了下山,他在事前先研究了现今的人的衣著、谈吐、生活习惯,因为就怕一个不小心让人觉得他很奇特,近而引起别人的怀疑那就不妙了。
观察了一个月,他终於习得了那时的生活习惯,也确定自己不会被视破後,他安心的下山。
下山後,他犹如进了大观园的刘佬佬,对任何的事物都感到好奇不已,每个摊子都会仔细的看著,就算没买任何东西,他还是逛的很高兴。
突然,他见到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一群人,他也跟著过去凑热闹。原来是杂耍艺人在街头卖艺,现在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没见过这情形的他立刻被吸引住了,他站在人群中专注的看著。
原本表演的相当顺利的杂耍团却出了点意外,看戏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著,众人纷纷的想逃离这引起了推挤,他站在较外围的地方所以受到的推挤比较没那麽厉害;这时,他见到有位女子被人群推撞差点跌倒,很自然的,他伸手扶住女子让女子免以跌倒。
女子站稳後朝他甜甜一笑、道谢,他被女子的笑容迷住,於是他决定在这村庄置产。
後来的事就如同一般的故事发展,他们两人产生的情愫,而且也到了论及婚嫁的地步。
某日,他们两人一同出游,一位道士经过他们身旁,突然道士停下了脚步往著他们离去的方向,道士沉吟了声随即跟了上去。
道士跟了他们一整天,最後他们分开後道士考虑了下决定跟著女子回家,到女子家中道士马上说出来意,「今天和你在一起那名男子他是妖。」毫不在意此话一出会引起女子一家多大的震撼。
「道长,你是在开玩笑吧。」女子的父亲首先反应过来,女子听了也连忙摇头表示他不可能是妖。
道士也知道要他们接受这件事很困难,於是他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了几张符令交给女子他们,「你们将这符令用火化成灰,想办法让他吃下去。如果他是人的话,那自然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如果他是妖的话,他马上会化为原形。」
虽然口口声声说他不可能会是妖,但见道长说的那麽有自信,他们不由得犹豫了,最後女子的父亲收下符令,因为就算道士说的,如果他是人的话,那麽就算让他吃了也不会有事,但如果他真的是妖怪的话,说什麽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被妖怪欺骗,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以说是在做好事。
2
隔天,女子将道士给的符令化成灰加入汤中端到他家中给他喝,纵使女子表现出反常的样子,但面对心爱的女人,不疑有他,他开心的喝著。喝了两口後,女子终於受不了打翻了剩下的汤,「够了,别喝了。」她满脸愧疚的看著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相信那个道士说的话,说你是妖怪,分明是胡说八道。」女子祈求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原谅她。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竟听信一个道士的话反而不相信他,就算他是妖,但他从没害人,而且是真心喜欢她,更甚至已经论及婚嫁了;如果真不相信的话大可直接问他,何必用这种方法?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心痛的说著。
「尹,我......」女子还想说话,但见到他,沉痛的眼神只能安静的离开。
女子离开後,他紧紧的拉住自己的衣襟痛苦的喘息著。原来不是符令没效,而是他喝的少所以发作的比较慢。
不消片刻,他变回了原形,这时那名道士也出现在屋内,「奇怪,怎麽没人?」道士巡视了屋内一遍却没见到人不禁感到奇怪,照理说吃下符令的妖应该不可能没事,但眼前这空无一妖的屋子却让他不得不认为符令失效。
没捉到妖,道士转身欲离去,他趁机爬到道士的布袋内,现在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是这名道士破坏了他本该有的美好将来,他要报仇。
道士去了女子家一趟,不过却被女子的父亲骂了一顿,说都是他妖言惑众才会让他们以为他真的是妖,还拿下了符令的汤给他喝;女子的父亲还说要是他女儿的这门亲事没了全要怪在道士头上。
道士被骂过後也觉得很呕,於是什麽话也没说的离开,当然也离开了这个村落。
道士回到自己的家乡,他女儿的婚事也只剩下几天,其实他这次出门是为了他女儿的婚事。
他知道了这件事更加的愤怒,因为如果不是道士来搅局,他也会有一位美丽可人的妻子。
愤怒蒙蔽了他的心智,他开始对道士一家和他的族人展开报复,让他们一个个得了莫名的怪病,而且不管看过多少大夫、拜过多少神只都没效,最後道士发现了是他在搞鬼於是找上了他。
寻著他刻意留下的妖气,道士很快的来到他藏身的洞穴口,他一从洞穴中出来道士立即展开攻击,他也与於反击;最後,道士施展出毕生所学,但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负伤逃回村里。
回到村里,道士战败的事马上传遍了整个村庄,村人们面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生气,甚至还怪道士,说这一切都是道士惹出来的,要道士他们一族负责到底。
在没有办法下,道士他们的族人只好提出了活人祭品这项灭绝人性的提议,在愤怒下,他接受了道士他们的提议,於是从那之後道士一族每五十年就会送上一名由他选出的活人当祭品。
定了这个约束後,他回到洞穴并在洞穴的入口处设了个门,每隔五十年,只要打开那扇门的人,那麽那人就是他所选择的活人祭品。
定了约定後,道士送上了第一个活人祭品,他也遵守约定让村里的人恢复了正常,然後带著第一位活人祭品回到洞穴。
3
他和第一位活人祭品在地底下生活了半年,但在这半年内她总是不停的哭泣,就算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麽,但她就是不停的哭。
久了,他心中的愤怒平息了下来,想把少女送回地面,但又担心如果送回地面而引来其他的事,到时出事的也许还是他;在经过一番思考後,他决定将少女送到其他的村庄,并且抹去少女之前所有的记忆。
送走了少女,他孤单的生活了近五十年的时光,长久的孤寂让他收下了第二位活人祭品,虽然他曾想过不要接受活人祭品,但长年的孤单让他想念人的气息,他想念和人在一起时的感觉,所以他接受了第二位活人祭品。
第二位活人祭品和他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年,她和前一位一样,整日不停的哭泣,最後他只能寻著第一位的模式让她回到地上过正常的日子。
就这样,日子经过了几百年,每一位活人祭品最後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这一年刚好是五十年的约定年,整个村庄笼罩在诡谲的气氛中,每个人都担心自己或是家人会成为下一位活人祭品。
「子橙,去找你姐回来准备吃饭了。」妇人在厨房内忙碌著,一边还得分神对坐在餐桌旁的儿子说著。
子橙应了声好就出门去找姐姐,一些她常去的地方都见不到她的踪影,子橙想起几日前她说要去禁忌之地冒险,没地方可找之下,子橙前往那个被村人唤为「禁忌」的地方。
禁忌,几百年前就这麽被称呼著,村里的每一位父母都会严厉的告诫自己的孩子决对不可靠近那个地方,而在这个满五十年的今年更几乎是每天、每夜的提醒小孩决不可以靠近。
大人的禁止让小孩更想去「禁忌」,子橙的姐姐就是想去的其中一份子。通常只要小孩一靠近马上就会有大人制止;不过在这黄昏时分,主妇们忙著准备晚餐,一家之主才工作下班还没回到家,因此有机会可以接近。
子橙来到「禁忌」马上就看到他姐姐,她一手搭在门上而且一脸惊慌的表情,从子橙的角度可以看到门被开了一条大缝。
她看子橙马上跑到子橙身边把他推到门口,「门是你开的。」说完丢下尚搞不清楚状况的子橙一边大喊「妈,子橙他打开那扇门了。」一边迅速的跑回家。
子橙因刚才那一推而跌坐在地,望著她离去的身影,子橙捂著左胸一副快喘不过气的表情。
「你怎麽了?」一名陌生男子站在子橙身前,见子橙一脸痛苦,他蹲下身伸出手抚上子橙的背轻拍著。
子橙呼吸平顺後有礼的向他道谢,他确定子橙没事後催促著子橙快点回家,因为要是被大人们知道,回去一定会挨骂。
子橙离去後,他抬头看见眼前的景象愣住了,那扇门怎麽开了?
4
子橙家聚集了一大群的人,每人七嘴八舌的说著,话题不外乎是那扇门被打开的事。原来子橙的姐姐在回家途中的喊叫让全村的人都听见了,所以大家现在才会聚集在这里。
「子橙他妈,你就别太伤心了。」
「是呀,反正那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你就当做是老天爷的安排。」
「是呀,是呀。」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在子橙母亲身边说著。
子橙的母亲泪眼婆娑不舍的说著:「他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呀。」
「孩子的妈,你就别再伤心了,至少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子橙的父亲环著她的肩轻声安慰著,也许在他心中有一点庆幸打开门的是体弱多病的儿子,而不是健康乖巧的女儿,因为谁也不知道子橙还能活多久,而且子橙每次看医生总要花上不少钱,如果牺牲子橙能换来村子五十年的平静,那他愿意,愿意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
相对於外面的闹哄哄,房内的子橙静静的坐在床沿,手上拿著一小布包,裸面放著的是几颗碎成小块的糖;那是他母亲利用私房钱买给他的,因为小时候他怕吃那又黑又苦的药,母亲不忍心於是花钱买了一些糖果给子橙,但当时糖果是一种奢侈品,子橙的母亲只能买五颗,而且还得把它敲成小块,每次只能吃一小块。後来糖果剩下越来越少,子橙也越舍不得吃,就这麽一直收著,每次吃完药他都会拿出来看,闻闻糖果那香甜味道後就收起来。
现在,他拿著那包糖,在心中多少有些知道外面那群人最後的结论会是什麽,而他无力抵抗。
外面的吵杂声停止,子橙的房门被打开,父亲走了进来,「子橙,出来。」说完转身走往大厅,子橙拿著布包跟了上去。
大厅内聚集了许多人,但却出奇的安静,一股紧张、肃穆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子橙,你知道打开那扇门的人就要当活人祭品,今天你打开了那扇门,那就注定你要当活人祭品。」子橙的父亲严肃的说著。
子橙什麽话也没说,用力的捏著布包,好半晌才开口,「妈,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这些话转身背对著泪流满面的母亲。
村长拉起子橙的手,默默的带著他往禁忌去,子橙的母亲不停的哭泣,看著子橙远离她的视线;子橙的姐姐躲在角萿,看著子橙被村长带离家中;子的父亲将手搭在妻子的肩上,视线不敢对上子橙的背影。
聚在一起的人嘴里说著言不由衷要他们看开一点的话,心里想的是终於可以放心的睡一顿好觉了,因为每五十年一次的活人祭品已经选出来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孩、家人会被选上;而且子橙的体弱多病是村里出名的,医生也说过不知道子橙何时会再发病、更不知道子橙何时会一觉不起,既然如此的话,那麽他当活人祭品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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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禁忌後,村长放开子橙的手,「你自己进去吧,进去後记得把门关好。」他害怕的不敢去开那扇门,只能叫子橙自己开门、关门,而关门是为了确保不会有人误开那扇门。
被放开手的子橙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到门里,关上门後,他背靠著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门里除了门缝处流露进来的光线外就是剩下一片的漆黑,子橙努力的想看清楚所在之处的陈设,但除了几阶往下的阶梯外他什麽也看不见,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子橙想不起自己到底在这坐了多久。没有人、没有妖,什麽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呆坐在这,就算想离开,外面想必也让村长给锁上了。
子橙站了起来,就著门缝处的微弱光线小心翼翼往下走去,但走没几步就只剩下一片的黑,他只能摸著墙壁小心的走下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子橙走向光源处,他见到一位男子站在那。男子看起来约莫30岁左右,身上穿著这个年袋的人所穿的衣服,头发长约五十公分,只用一条皮绳束著。
「你为什麽在这?」男子温和的问著。
「我......我是活人祭品。」诚实的回答,「请问......你是谁?」这里除了大家口中的妖怪和不知何时会蒙主恩宠的他以外应该就没有别人才对。
「除了你,你认为还会有谁?」男子的嘴角有著一抹温柔的笑。
子橙仔细的观察著他,最後下了一个结论,「你不像他们口中的妖怪呀。」印象中的妖怪都是长的很丑、不然就是虎背熊腰的,然後还会有一脸的妖气;但他看起来就和一般人没有两样,甚至还让人觉得很温柔。
「跟我来。」他没多说什麽,带著子橙往更深的地底走去。
来到一个应该算是大厅的地方,四周有许多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他指著其中一条通道说:「以後你就住这间。」
「喔,好。」子橙拿著布包走进他将来要住的房间。
他没有跟在子橙後面进去,所以子橙一进到房间内马上观察起房内的摆设。房内的摆设相当简单,一张床、一组桌椅、一个洗脸盆,就这样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可以说是相当的简陋。
由於时间已经很晚了,再加上一连串的事情,子橙躺在床上马上就睡著了。
6
隔天一早,子橙醒来时还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被当成活人祭品带至地底。
在这深不见光的地底下,本来该是暗黑而伸手不见五指的,但这里明明没有任何的照明设备却清楚的有如白日。
因为昨晚太累,子橙这才仔细的再次观察这个房间,这房间的摆设和一般人家的摆设没有两样,只除了四面墙只有一扇门没有窗外,其馀的全都一样;用眼睛观察完後子橙用手触碰著,看起来一样,摸起来的质感也一样。
子橙花了许久的时间把整个房间摸透,它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没任何暗门、秘道。这时子橙也饿了,昨晚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以还来不及吃晚饭就被带走,今天又还没有吃早餐,他著实饿了;但他不敢踏出这个房间,等了许久,门没有打开的迹象,子橙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打算活活饿死他。
想到这,子橙翻出他昨晚放在枕下的布包,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打开它,挑出一块最小块的糖,以虔诚的心将它放入口中。他不敢咬,只是轻轻的含著,让它慢慢的溶化,释放出甜味,以暂时减低饥饿感。
虽然吃了糖,暂时的止了饥,但没多久子橙又感到饿了,最後他终於决定要出这个房间去看看有没有食物可以吃。
出了房门,子橙来到昨晚的那个大厅,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当子橙打算鼓起勇气去开其他房间的门时,他从其中一扇门後走了出来。
「你怎麽在这?」他好奇的问著。依据过去的经验,每一位活人祭品这时候应该都缩在房间的角落哭泣著才对,没料到他竟和一般人不同,不仅没有哭泣,也没有躲在房内。
「我......」子橙才刚开口肚子就发出声音帮他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