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一抬手,把他四仰八叉摔到门口,郎中正好走进来,摇头直叹,"好好地打什么架嘛,兄弟间要团结友爱,千万不能为了一点小事情闹翻。要知道血浓于水,你们个个年轻俊逸,仪表非凡,不修身养性,以后如何治国平天下。再说,天大的事情也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何况你们兄弟间的小事,年轻的时候不自制,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就知道后悔了,想当年我年轻气盛,与兄长三日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兄长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再忍不行,回头又忍,结果久郁伤肝,竟在正当壮年时过世,让我悔到今日!"他长吁短叹,还想继续谆谆教诲,小乖一捏我的腰,我正靠在小乖身上全心全意地闻他的香味,一边晕乎乎听着郎中的教导,被捏得一蹦而起,重重坐在床上,老娘,你为什么要生我这么宽大的屁股啊!
一会,我换好药,委委屈屈地侧趴在小乖脚上,郎中带臭瓶子去拿药,肯定一时半会回不来。小乖眉头紧皱,心不在焉地揉了揉我的腰,他可真狠心,那块被他掐紫了,我的泪已挂在睫毛上,忽悠忽悠等他发现,在我的腰在他手下扭来扭去许多次后,他终于发现我蓄谋已久的泪水,低头温柔吻在我眼上,"小强,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你不能再娶别人,特别是那个玉瓶!"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我的魅力还真不小,有人求我娶他,还有人为我吃醋,我窃笑不已,胸口涌出万丈豪情,欢欢喜喜搂住他,"我只要小乖,不要别人!"
"别以为我在吃醋!"看着我得意的笑脸,他脸一红,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一记,"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笨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要不我们把王爷送回宝塔城吧!"看到外面的身影一闪,小乖笑吟吟道,"反正那毒药是我骗他的,毒手观音根本就没拿月月红给我,那只是粒消食丸,因为你这个小笨蛋老是吃撑。"
臭瓶子跌跌撞撞扑进来,惨叫道:"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想以毒攻毒,吃下了一粒月月黑,是以前师父留给我的月月红的解药,毒性与月月红同样剧烈,不过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他抬起胳臂,指着腋下一块乌色印记,失声痛哭,"这就是月月黑毒发的前兆,我好惨,我马上就要死了。死了也好,我活得这么辛苦做什么,爹不疼娘不爱,从小把我孤零零丢到宝塔城里,哥哥还禁止我出去玩,连小强也不肯娶我,小乖还要每天虐待我,我真是生无可恋......"
他捶胸顿足嚎啕了一会,突然挪了挪,瘫软在小乖脚边,"你成全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你下手的时候轻点,我怕痛,你下手的时候快点,我怕见血......"
我听得泪汪汪的,可怜的孩子,外表如此风光,内心却如此凄楚,他要有多大的毅力和恒心才能坚强地活到现在,又要有多么乐观的精神才能笑对人生每次打击。而我们何其残忍,成了他生命的终结者。只用一颗小小的月月红,不,是消食丸,就打破了他生活的美丽梦想,我们是罪人,老娘说,杀人者会在地狱煎熬几百年才能重新选择投胎机会,即使投胎也未必做人,为了我的来世不做流浪狗,我一定要救他!
我拉着小乖,"我们带他去找毒手观音,我于她有恩,她一定会救他的!"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小乖叹了口气,无奈地举手投降,"臭瓶子,你要跟就跟,以后不准打小强的主意!"
臭瓶子目测半晌,终于决定投入我和小乖中间床板的怀抱哭泣。
心情好,身体也恢复得快,再加上小乖看得见摸得到的温柔,我敷了四五天草药就能下床了,告辞了老夫妻和郎中,我们三人又踏上茫茫旅途,与前几日不同的是,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因为这会没人追杀,再逃亡不是傻了吗?
天高云淡,秋风正好,我们行走江湖的传奇,正等着我们慢慢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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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之 武林盟主
虽然路仍泥泞,食物仍难以下咽,身上经常灰头土脸,我却觉得快乐无比,因为我很快能坐起来,恢复了上窜下跳的习性,小乖的笑容也每天挂在脸上,连做梦都嘴角微微上扬,让我从心底开出花来。整个路途,不管是青山绿水,还是黄土荒丘,不管是艳阳高照,还是大雨滂沱,都是美景如画,处处芬芳满溢。
"小强,你猜石子在哪只手里?"小乖把手握成拳头在我面前摇晃,我们正在玩猜石子游戏,谁赢了亲谁一口,小乖真聪明,这是我见过最好玩的游戏!
"这只!"我抓住他左手使劲掰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由懊恼地嘟起嘴,他得意洋洋地把右手打开,在我脸颊亲了一口。
我下次一定要赢,因为他老是不亲我嘴,我赢了一定要亲回来,狠狠地。
赶车的臭瓶子一脸馋样,甩一鞭子回头看一眼,见我们亲亲就大声吆喝,等马走规矩了,他满脸谄媚凑了过来,"让我玩玩嘛,我一定不赖皮!"
我和小乖同时嗤之以鼻,不知道是谁昨天玩弹耳朵捂着两只红烧耳朵抱头鼠窜,还赌咒发誓再也不玩猜石子,不知道是谁前天晚上玩弹鸡鸡捂着裤裆躲到马车底下,直到早上我们要出发,才贼头贼脑钻出来。
我们把他视若空气,继续玩,他呆呆地托着下巴看,看得眼中红心直冒,口水都流出来。
"我赢了!"我终于扳回一局,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小乖满脸不甘,靠在车门边拿眼角瞟我,我灵机一动,化身采花贼,淫笑着,"我的小美人,让大爷好好伺候你,大爷一定让你欲仙欲死,通体舒泰!"
臭瓶子气呼呼地把鞭子一扔,"我不干了!"他飞快地跳下马车,蹲在路边折了根草在地上划圈圈。
我玩兴正起,哈哈大笑,"我的臭美人,你别急,大爷玩够了就去伺候你,一定会让你......"
"淫贼,住手!"我的话没说完,树林里冲出来一个青衣男子,他皮肤白净,看起来颇为斯文,眼神却异常凌厉,下巴还留着一把短短硬硬的胡须,和老爹所说的坏人形象完全吻合。我一边回忆老爹的评判标准,在心中默念,"目露凶光,鼻如鹰钩,嘴唇薄如细线,手上硬茧累累......"我还没有回忆完,眼前突然银光一闪,那薄如蝉翼的刀口已直直逼向我眉心。我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来得及做的只有紧紧闭上眼睛。
"住手!"小乖和瓶子同时大喝,我被人猛地推下车,一头栽进一坑泥水里,擦擦眼睛回头一看,小乖已抽出软剑,和他战成一团,瓶子不知从哪里找了根棍子,在他身后腾挪闪避,不时攻向他的下盘,那人被瓶子弄急了,身体横飞而起,一脚踢在瓶子胸口,瓶子飞了起来,正好落在我身上。解决了障碍,手下更不留情,招招不离小乖的命门,小乖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瓶子见势不妙,抹了一把泥水,抱着我滚进泥坑,大叫,"救命啊!"
男子悚然一惊,撤剑回攻,眼看着那明晃晃的东西又到了眼前,我惨叫一声,"救命啊!"把头拱进瓶子怀里,瑟瑟发抖。
男子愣住了,小乖一闪身把他的剑架住,瓶子摸着我的头冲着他大骂,"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混球,到底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他不是淫贼?"男子瓮声瓮气道。zyzz
"你他娘的才是淫贼,你这个乌龟王八,绿豆眼睛长到头顶去了!我看起来像淫贼吗,我一个风华正茂,前途光明的有为青年,你竟然敢如此污蔑,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要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还有压惊费,还有洗衣费,还有误工费......"一坨泥巴从男子手里飞出,直接飞到我长得大大的嘴里。
男子把剑收起,冷冷道:"嘴是用来吃饭,不是乱说话的,希望你能接受这个教训。不打搅三位的雅兴,告辞!"
小乖也把软剑收好,抱拳道:"多谢英雄的好意,在下云家庄云小乖,请问英雄如何称呼?"
"原来你就是轩辕双剑云非和蓝凤凤的儿子,难怪能接我这么多招,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敢妄称英雄,本人无名!"男子脸色稍有缓和,背手而立,丝毫不拿正眼看人。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竟然能对出这么好的对联,真有些沾沾自喜,见他不会杀我,胆子也大了,嘿嘿直笑,"我们家的猫和狗都有名字,你为什么没有名字?"
这回又是谁弹泥巴到我嘴里,竟然连我的发言权都要剥夺,你们不知道泥巴很难吃吗!
小乖和瓶子交换一个眼色,肃容跪在他面前,"晚辈拜见盟主,刚才冒犯之处还请盟主见谅!"
他唔了一声,轻轻抬手,袖子飘然翻飞,又轻轻落下,那姿势真是绝顶漂亮,仿佛树叶悠然飘过,带着隐隐的迷魂香,我恍如回到了恶人谷那片山林,年幼的我和缺无花奔跑嬉戏,缺无花用树枝做成弹弓,用树上的果子做成子弹,追着我打。
我们跑得累了,就一头栽进松软的落叶中打滚,他喜欢用落叶玩埋我的游戏,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他从脚埋到头,直到把我完全埋进落叶,就会跑去躲起来,看我找不到人急得哭。
我猛然想起,缺无花说过,他的死鬼老爹叫无名。
他刚才要杀我,我偏不告诉他,回头我跟无花说去,听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会理我。我仿佛看到我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缺无花谄媚地跟来跟去,连声求我,"告诉我吧,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把老娘做的点心全留给你,我把骗你的木头娃娃还给你!"
我越想越高兴,不由得吃吃笑起来,在我做梦的当儿,无名已向他们告辞,背着手远远走到前面,听到我的笑声,他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小乖和瓶子同时飞身而起,把我扑倒在地,我被两座大山压得哇哇直叫,"别打我,我说,无名是你老爹......"
话一出口,我第一次觉得嘴里有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我身上的两座大山被人扔了出去,而我被人拎起来,如马上要被人割断脖子的鸡。
"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无名的声音让我冷得浑身直抖,牙齿上下碰撞着,从牙缝里憋出的句子两我自己都摸不着意思。
"我......我......说......无名是......老爹......"话一出口,我的领子被人松开,无名眼中如冒出两簇火焰,声音也开始颤抖,"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七?"
我低头摸摸脖子,真有点痛不欲生,我哪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老娘和老爹都说忘了,我只好每年到花缺缺家蹭东西吃,因为每到七月初七她家就会摆席,老娘说干脆算我七月初七生日,省得他们再摆席累自己。
他双手如鹰爪,把我的肩膀紧紧抓住,我仿佛听到磨牙的声音,一抬头,却发现他眼中的泪花闪闪,"花缺缺......她好不好?"
问到我认识的人,我顿时放下心来,看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他应该不会再拎我,也不会再打我,我兴高采烈地点头,"她好得不得了!"说着,我掰着手指头跟他数,"她一能吃二能睡三能骂人四能打人五能叫床......"
哪个混蛋朝我扔石头,难道又不准我说话,那些叔叔伯伯都这样说的,我只是现学现卖而已,没天理!
小乖和瓶子一人拖住我一只手,小乖今天的笑容特别谄媚,"盟主,您别跟他计较,他说话从来不用脑子的。"
无名苦笑道:"你们放心,我欠他实在太多,我不会跟他计较。两位公子,前面不远就是我家,两位到我家休息几日如何?"
我脑子里正盘算着如何来个绝地大反攻,让缺无花对我俯首称臣,脱口而出,"我不想去,我要回家!"
惨无人道啊,左边右边的腰都被人掐,我欲哭无泪,一抬头,一片乌云正好罩到头顶。
我的发言权和人身自由权被最大程度地漠视,一路上小乖不理我,只用一只手扶在我腰上,我一张嘴就掐,害得呵欠都不敢打,瓶子则乐得屁颠屁颠赶车,不时回头跟满脸冷峻的无名胡扯两句,这漫长无趣的路程总算在看到一片红墙碧瓦时宣告结束,我嘘嘘的时候扯开衣服一看,腰两侧都青了。
从大路转左,就是两排长长的杨树林,林间一条小道蜿蜒曲折,直通向那片红墙碧瓦。这片山庄绵延好几里,从两边的山坳里还有隐隐约约的赭红色点缀在苍翠欲滴的山色里。
刚拐进杨树林,两个执长枪的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子直奔而来,无名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他们面前,两人迎头便拜道:"老爷,您快去救火,八夫人和十一夫人打起来了!"
无名脸色灰败,挥挥手道:"你们把这三位客人送去不缺园,一定要好好招抚!"他转头直直看着我,眼神突然温柔,"孩子,你别怕,我把事情弄好就去看你。"
走出杨树林,前面立着一个大大的牌坊,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天下第一庄",我指着那牌匾笑得捶了瓶子一巴掌,瓶子摔成个饼状,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我,无名眉头挑了挑,"孩子,你笑什么?"
这个很好笑,不说出来我会憋成内伤,我无视小乖眼中的飞刀毒箭,擦着眼泪道:"老娘做了块......"我突然想起来,老娘不准我说是她做的,赶紧打住,"花缺缺家门口也挂着天下第一......妓!"
无名的脸变得真快,刚才还温柔地冲我笑,这会怎么就又青又白,眼中还呼呼地喷着怒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立刻醒悟过来,讨好地笑,"你们这个天下第一写得比老娘漂亮,真的不骗你......"
奇怪,他怎么一下子就飞走了,再看地下,有个瓶子不停滚过来滚过去,再滚过来滚过去,边捶地大笑。
小乖看着苍茫的天际,忧色重重,我一头钻进他怀里,"小乖,我们好久没洗鸳鸯了!"
他长长叹息着,把我紧紧抱住,板着脸道:"以后说话前先看我的脸色,我点头答应了才准说话,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一听说他不理我,我急得心里如有小猫在挠,忙不迭点头,趁机多在他怀里蹭一会。
庄丁必恭必敬地带着我们绕到后山的缺园,满园的翠竹郁郁葱葱,高高瘦瘦的竹枝在墙头探头探脑,屋檐下挂着许多拴着红绳的铜铃,风一过,铜铃叮当作响,煞是动听。我马上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一下马车就在竹林钻来钻去,剥开嫩嫩的竹叶,找出那墨黑的芯放进嘴里,还折了一根竹枝编织成圆环状,用竹叶装饰着,摘了一朵红色的月季做成帽子,欢天喜地去给小乖戴。
小乖正在整理包袱,把脏衣服都挑出来给婢女拿去洗,我把帽子给他戴上,拊掌大笑,"我媳妇真漂亮!"守在旁边的两个婢女好羡慕,捂着嘴吃吃地笑,小乖摸摸我的头,温柔道:"别闹,你先去外面玩会,我叫你再进来。"我想起瓶子刚才在地上滚啊滚的姿势很漂亮,立刻去他房里取经去也。
反正有人洗衣服,我干脆马上在瓶子的指导下在地上滚起来,瓶子很满意,笑得直拍地。一会,小乖叫我过去,我连忙从地上起来窜进我们的房间。小乖皱着眉头把我衣服剥下来,几个庄丁提着热水进来注满屋子里大大的洗澡桶,我刚想拉小乖进去,他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连忙把手缩了回去,等他指挥。
等所有人都出去,他慢条斯理把衣服脱下来,我想起我的采花贼游戏还没玩完,立刻扑了上去,"美人,让大爷来伺候你,一定让你欲仙欲死......"
小乖扑哧笑出声来,扑进我怀里,用唇封住我的话。我把他横抱起来丢进桶里,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小乖呛了几口水狼狈地扒着桶沿起来,箍住我脖子就往下摁,我憋了口气,一头钻进他腿间,张嘴含住他那软软的东西,然后踏入水中,把他横抱起来,把头深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