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末吗?今天星期几?"唐零举起十个手指,一根一根开始数。
"星期一。"
(─_─||)
"怎麽这样!还有两个星期啊......"他失望地叫。
"等你养好一点,玩的也比较痛快。"
"我养得够好了,都快超重了啦!再不运动,我就变成烤肥鹅了。"唐零用食指勾勾齐玄火的袖口。
"哦?是吗?"
"是啊是啊。"他再接再厉,羞红著脸伸手搂住齐玄火的脖子,撒娇地蹭蹭。"两天。"
"十天。"
"四天。"
"八天。"
"五天。不能再多了哦。"
"七天。"
"五天!!"唐零为齐玄火忽视他的警告,小小抗议了一下。
"七天。"
............"那好吧。七天就七天。"
唐零从今天开始又有事做了。那就是数日子!
23
其实齐玄火并非在等唐零养好身体,实际上他在等齐玄雷。只有齐玄雷出院之後,他才能把公司的事务交给他,然後放心地带著唐零去旅游。而倒霉的齐玄雷还在数星星盼月亮地等著出院的时候,殊不知外面有成山的文件等著他批阅,数不尽的会议等著他主持。
对唐零来说,齐玄雷的出院真是个大喜讯。正当他数到第四个手指头的时候,那天晚上齐玄火匆匆从外面回来,拉著他直奔了机场,甚至连同屋的其他四个人都没惊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马尔代夫。"
"啥?"唐零傻了眼。难道所说的"度假"还要出国?不是随便找个山顶或是湖边吃吃喝喝就完了吗?
"可是我没有......"
"都准备好了。你只要尽情的玩,尽情地开心就好了。"
听到这,唐零笑得弯弯了眼儿,小嘴合都合不拢了。
"高兴吗?"
"嗯。"唐零点头,然後抱著齐玄火的脖子大方地回报了一吻。齐玄火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唐零不止一次这样想。以後要让他笑得更多,所以要多多地KISS,末了,他脸儿红红,吃吃地笑了。齐玄火望著身边的人儿,双眼出神。他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黄金海滩,两个人共度美好时光。
"公司那里没关系吗?"唐零突然想起"公务繁忙的齐玄火",问道。
"交给玄雷了,本来也应该是他管理的。"
"咦?"唐零不解。
"嗯,他是父亲的儿子,我是私生子,他才是正统的继承人。"
看齐玄火那麽轻描淡写地说出"私生子"三个字,唐零心里一阵心酸。齐玄火的冷漠性格,一定与他的家庭有关,他肯定吃过不少苦。像安慰似的,唐零紧紧抱住齐玄火的腰。
"你这是干什麽?"
"安慰你啊!这是身体力行安慰法,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呢?"
看唐零理所当然的可爱表情,齐玄火开怀大笑。他真是捡到一个大宝贝!
"身体力行哦?"
"......"唐零听出了其中挑逗的意味,羞得脖子根都红了。
"你给我养成了这个毛病,以後没有你的安慰,我就活不下去了。"齐玄火佯装忧虑。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安慰你的。"唐零不加思索地道。
然後齐玄火不说话了,和唐零头抵著头,亲昵地磨蹭。
唐零头晕晕地想:这是不是就是变相地求婚呢?(拜托小火,你也太节省了= =)
下了飞机,先是感觉到一股闷热,紧接著鼻尖就冒了一层汗珠。从寒冷的腊月底一下子蹦到火热的七月,这让唐零有些受不了。
"好热!"他在飞机上换的衬衫,现在也显得厚重了。在这种环境,恐怕就是脱光了,也不会觉得凉快。齐玄火找来一块阴湿的手帕,给唐零擦了擦,他觉得舒服多了。
不过这一冷一热,弄得他浑身酸软,骨头像酥了一样,他恨不能趴在齐玄火背上,一步也懒得走。
"齐先生,酒店已经安排好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看起来颇斯文,他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圈钥匙,示意後面一辆白色跑车。那人又打量似的看了看唐零,这让唐零觉得有些窘迫。
上了车,齐玄火对年轻男人说:"替我谢谢欧阳。"
年轻男人谦恭地弯下腰,说:"欧阳先生嘱托,如果您有空,请打电话给他。"
齐玄火点点头,然後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奔走了。
车子开起来,唐零才觉得一丝凉意。路旁冲天的椰子树飞快地向後窜去,触目是一片黑夜中的墨绿。这的确让人赏心悦目。
"这里一点也不像十二月份的样子。"
"嗯,所以这时候旅游的人特别多。"
"可是也没有新年的样子了。"唐零颇为惋惜。
齐玄火道:"这里也有中国城,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那儿,吃饺子,放鞭炮。"
"真的吗?"小孩又立即喜形於色了。
"坐稳了。"
一溜烟小跑,车子停在了一家装潢豪华的酒店门口。服务生礼貌地问候了齐玄火和唐零,然後领他们到了预定的房间。客房设备很齐全,作为一个度假村式的酒店,这里相当舒适,也很尊重客人的隐私。VIP客人都会有独立的小空间,很适合情侣度假或是商业洽谈。
"哇!"参观了一圈之後,唐零只会发出这一声惊叹了。
"喜欢吗?"
"嗯嗯。"他用力地点头,双眼直勾勾地盯著游泳池,那池水清澈见底。现在跳下去,一定爽呆了!
"你是怎麽弄到这地方的?"唐零羡慕地问。在他心里,齐玄火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完人。
"这是欧阳风彦弄得,你见过他,他就喜欢搞这些东西。"
"好棒啊!那他是怎麽弄到的?"
"他是设计师,而且这个度假酒店有欧阳家的股份,也有齐家一点就是了。"
"你们都好厉害!"唉,同样是男人,怎麽差距就这麽大呢?追根求源,唐零又开始埋怨起父母和姐姐来。
"没什麽。"
从海边吹来的风,带著暖洋洋的潮湿,扑了唐零一脸。他懒懒地靠在齐玄火怀里,怎麽也不想动了。
24
入夜,齐玄火刚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咚咚"的敲门声。
"进。"
只见唐零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他巴巴地看著齐玄火,眼馋地盯著他旁边的床位。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齐玄火微皱眉。他和唐零一向是分开睡的,目前还没有过同床的经历。
"为什麽?"他问。
唐零见齐玄火有些不乐意,心中一紧,他生怕齐玄火骂自己,尽管他不像是脾气暴躁的人。
"我......怕。"
"进来再说。"齐玄火招呼唐零进屋。
唐零抱著硕大的枕头,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他簌簌发抖。
"为什麽怕?"
"外面声音好大,好黑。"唐零颤著音道。
齐玄火走到窗边,他住的是有阳台的卧室,掀开阳台的窗帘向外看去,入眼皆是黑茫茫的一片。黑色的海水卷著大浪,一波又一波拍打著岸边。间或海中的巨石发出低呜的悲鸣。这是一片壮阔的景色,但是对於唐零来说,确实有些可怕。
"过来吧。"权衡了一番之後,齐玄火拍拍身边的位置,说。
"可以吗?"唐零激动地求证。齐玄火殊不知,在他权衡的片刻,唐零的心脏简直要爆炸了。他忐忑不安地想要逃走,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
"过来。"
见齐玄火冲自己招手,唐零终於放心了。他像猫儿一样,踮著脚走到大床边,缓缓地爬上了床。刚才不觉得怎样,此刻两人共躺在(坐在)一张床上,脸对著脸,唐零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我想睡了。"直觉地,唐零想逃避。他像水蛇一样钻进被窝,然後安静地闭上眼。
齐玄火有些头痛。他还什麽都没有做,小孩就吓成这副模样了,以後怎麽更进一步呢?
"唐零,你睡著了吗?"
听到齐玄火叫自己的名字,唐零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唔,没有。"他本想装睡,可实在是紧张得受不了,最後还是爬起来了。他看著齐玄火,齐玄火盯著他。
"有件事我想必须说清楚。"齐玄火此刻看起来严肃无比,冰山的特质又一点点显露出来。
"哦。"唐零点头。
"你知道一起睡意味著什麽吗?"(一杆进洞啊,厉害 -_-)
"唔......嗯。"唐零脸儿烧得通红,胡乱地摇头,又点头。
齐玄火长长地叹气,像在压制心中的某些东西。比如,欲望?
"真的明白?包括性在内?"
唐零只是点头。
"两个人在一起,不只是你觉得开心,我觉得快乐那麽简单。我要有性,你懂吗?"齐玄火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样,给学生讲道理。
唐零同学还是点头。
"你还是不明白......"齐玄火有些失望地转过身,似乎要起床。
"明白明白!有性,要性!"唐零急急地抱住齐玄火,生怕他跑掉。"我明白。"
齐玄火挣开唐零的手,反扣住他的肩膀。"那你告诉我,明白什麽?"
唐零此刻什麽都顾不得想了,去她唐果的"小受要矜持",这种时候再羞来羞去的,幸福就要跑掉了。所以他攀上齐玄火的脖子,生涩地吻著他的唇。不过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贴著蹭"。过了许久,他才松开齐玄火,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姐姐教过我。"他小小声地道。
"哦?"
唐零把这些年他的成长经历跟齐玄火说了一遍,让齐玄火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吧看吧,连黑道大哥都吓著了,唐果你可真是功不可没啊!唐零咬牙。
"哈哈,哈哈。"齐玄火突然爆出一声笑。这让唐零十分懊恼。"你这小东西。"说完,齐玄火掠获唐零的唇,接著就是一阵令人脸红心跳得热吻。结束後,唐零趴在齐玄火肩上,连连喘息。
"今晚我不会碰你,但今晚以後,你要随时有心理准备,明白吗?"齐玄火温柔地说。
唐零乖巧地点头。
"而且要答应我,一旦和我同床,不管今後发生什麽,就算吵架再激烈,误会再深,也要睡在同一张床。"
唐零说:"好。"
25
看著唐零由眼神朦胧到眼睫相交,齐玄火知他已睡著。他轻轻下了床,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酣睡的人儿:橘色的灯光映著他安静的睡脸,在额头和面颊上渲染了一片柔和的光晕,豔豔的红唇微微嘟著,水蓝色的睡袍下香肩微露。
一股强烈的欲望自小腹升起,齐玄火不能自已地踱步到床边,俯下身,温柔地含住唐零柔软的唇。细细品尝过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唐零呢喃著翻了个身,似乎很享受这个吻。
齐玄火轻笑,替他盖好被子,离开了卧室。
他不能不在意那白衣青年对他说的话,於是他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才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呵呵,我还在想你会什麽时候打电话给我呢!"对方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嗯,还没睡?"齐玄火不知说这话是否适宜,他向来没有关心别人感受的习惯。
"你还不了解我吗,a night man。"欧阳风彦顿了一下,然後笑著说:"怎麽样?我的酒店还不错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的行程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不了,我想看情况而定。"
"看唐家少爷的情况吗?"欧阳风彦有些吃味地说。
"欧阳,不要这样。"齐玄火微微皱眉。
"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认识这麽多年,你还把我当外人一样。"
"......"
"唉!"欧阳风彦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过。玄火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从没渴求你回报我什麽,如果你对每个人都是冷冰冰的,我想也许我还舒服一点。你对别人都好,偏要对我冷漠,呵呵,我是不是可以为此而骄傲呢?"
欧阳风彦苦笑。
"风彦,你不要碰唐零,他很单纯。"
"哈哈,单纯?你知道他的背景吗?唐零,他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小王子,他是......"
"唐之白。我知道。"
欧阳风彦似乎又开心起来,咯咯地笑。"我就说,你齐玄火怎麽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在身边,一定调查过了。"
"风彦!......那是玄雷告诉我的。"
对方像被雷轰了一样,发出痛苦的闷哼。
"为什麽?为什麽?"
"......"
有些干扰的声音传过来,齐玄火没有听清楚。欧阳风彦的话筒好像掉在了地上,远远地传来像是那个白衣青年的声音。
"欧阳少爷,你喝醉了。"......"回房睡吧!"
"不,我不要。"
"少爷,别这麽任性。"
"连你也说我任性?连你也厌烦我了吗?"欧阳风彦的声音带著浓浓的哭腔,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年连连解释,最终只听到风彦暴怒地吼叫。
"我欧阳风彦,还不至於对一个小男孩下手,我才不会跟他争,齐玄火你给我听著......"
齐玄火没有听下去,半晌,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齐先生,欧阳先生不舒服,请稍後再联系。"是那个白衣青年。
啪!电话挂断了。
齐玄火长出一口气。似乎每次与欧阳风彦的谈话都是以最糟糕的情况结束,可每次当他都认为就这样永远结束的时候,欧阳少爷又会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再出现在他面前。其实,他们也算是认识多年了。可自己就是没办法把他融进心里,但是一遇到唐零,整个情况都变了。他甚至连粗略的调查都没有,就把一个陌生人收在了身边。更是在那种亲密的关系确定之後,才从弟弟那里得知唐零的家世。
究竟那孩子有什麽样的魅力,可以让他深深臣服?
真是不可思议。
恐怕连齐玄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皮椅上坐著坐著,天就破了晓。
将垂到地面的窗帘拉开一条小缝,他看见海面上升起了一个半圆。开阔的视野里满是金色的波浪,远远近近点缀著黑色的礁石。
身後突然传来一声痛叫,齐玄火急忙回头,只见唐零皱著小脸,弯腰揉自己的膝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样子似乎是迷迷糊糊地撞上茶几了。
"这麽早就起床了?"
"唔唔......尿尿。"唐零在努力跟眼皮搏斗,争取能打开一条小缝。"你好早哦!"
齐玄火不想说自己一夜没睡,所以随便答应了一下。
见唐零原地站住不动,齐玄火差点认为他又睡著了。"怎麽了?不是要......尿尿吗?"他说这话觉得非常拗口,换了平时,他自己是绝对说不出这样可爱的词的。
齐玄火不禁联想到,唐零小的时候会是什麽样子呢?是不是嘟著小嘴喊"吃饱饱""睡觉觉"?他知道自己是肯定没有干过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