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抚摸着古筝,轻轻的说,"华清,这首曲子是失传了很久的一首,这种曲子在古筝里有很多,只是这一首是我少年时偶遇的一位古筝师父教我的,我一直很喜欢,只是它的曲调过于悲伤,我学成后只弹过三次,第一次是学会后弹给师父听的,师父听过只是点点头就走了,第二次是弹给那个男人听的,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了,我想最后弹一次给你听,你回去之后照我写的谱子慢慢学。"涟说完咳了几声,见华清有些紧张,只是笑了笑,调了调弦,华清把弹古筝时带的假甲递了过去,涟却摇了摇头,华清有些不明白,现代筝的弦以钢丝弦为主,适当配置金属缠弦或尼龙缠弦的;也有以尼龙缠弦为主,适当配置钢丝弦的;也有全部用尼龙缠弦或丝弦的。 都很锋历若不带假甲,手指怎么受得了?
涟看着华清的迷惑的样子笑了,"华清,刚学这曲子时是要带的,只是当你学会之后,要想真的弹出它的味道,就不能带假甲!"
"可是,手会受不了的"华清急急的说,
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又开始准备弹奏,"这曲子就是失传很久的胡笳十八拍,汉末大乱,连年烽火火,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匈雙所擄,流落塞外后來与左 贤王結成夫妻,生了兩个儿女,在塞外她度过了十二個春秋,但她无時 无刻不在思念故鄉。 后来文姬被重金贖回,于是她写下了 著名长詩《胡笳十八拍》,讲述了自己一生不幸的遭遇。琴曲中有《大胡笳》、《小胡笳》、《胡笳十八拍》琴歌等版本。"涟停下了歇了一会,又接着说,"我学的只是其中的一个版本,不过现在以经很少有人会弹了"
涟使劲的挺起腰,慢慢的弹起了这首曲子,这曲子蔡文姬思念故乡而又不忍骨肉分离的极端矛盾的痛苦心情 ,曲调由刚开始的淡淡的感觉到渐渐的悲伤起,涟全神贯注的弹着已经完全投入到曲子中了,他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在弦上弹着,手指慢慢的变红,随着音乐的委婉悲傷,撕裂肝肠,涟的手指也终于被弦割破,点点的鲜红的血随着弦的震动四处飞扬,如点点的盛开的樱花,四处飘落,有些落在涟的雪白的和服上,那白色的和服衬上色的血,愈加的鲜艳,加上凄美的曲子,夺人心魄!涟却如没有痛感一般,依旧专注的弹着,华清看着这残忍的美丽,震惊了,他不知道古筝也可以弹的这么美,只是这美却是伴着痛苦而来的!
等涟弹完,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了,华清还沉浸在那悲伤和美丽中不能自拔!
那之后的第三天,涟就去世了,只有华清和君贵来送他,涟走前对华清说,叫他一定要把他的骨灰送回日本,还给了他一个编的很精致的类似中国结的东西,叫他把这个和自己埋在一起。
涟在这里没有亲人,所以后事很简单,君贵工作很忙,华清叫他先走了,等华清都料理完,天已经很黑了,回到酒店,华清泡在温暖的水里,任泪水自由的流出,华清自小的朋友就少,一来是因为家世太过显赫,二来华钦怕他被人欺负,总是派人跟着他,别人也不愿和他玩,涟可以说是除了沈离之外最好的朋友了,沈离于华清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所以华清也更珍惜和涟淡淡的友情,可是涟就这么走了,再加上知道了母亲死的真相,华清突然觉得好孤单,这个世上究竟该相信谁?信任谁?心里的委屈和痛苦 纠结在一起,华清放声大哭起来,他使劲的哭,想把一切的不开心都哭出来,只是这只是想而已。
1 9
从水里出来,华清拽了条浴巾围上,头发上的水也不去理它,来到客厅里,倒了杯酒,哭的太狠,补充一下水份。
只是喝着喝着就停不住了,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听到门铃响起,华清才停下倒酒的手,可是他听了几声却不动,不想理会那烦人的声音 ,只是外面的人很是有耐心,不停的按,华清挨不过他,只好摇晃着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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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在门外按了好长时间门铃华清才开了门,沈离吓了一跳,听说华清的古筝老师去世了,知道他一定不开心,所以才过来看看他,只是没想到看见华清光着身子,只是围了条毛巾,眼睛很红,头发上的水还在滴,不过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沈离知道华清为什么一直在摇晃了。
"华清,你怎么了?"
华清眯着眼,好半天才看清来人,"咦,是你啊,你来的正好,来进来,和我喝两杯"说完也不理沈离说什么,一把拉住他往里走,沈离被这个酒鬼不由分说的拉进了客厅,看着东倒西歪的酒瓶,沈离有些心疼,华清从来都没有这么失常过,看着颓废、借酒消愁的他,沈离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心疼。
华清瘫坐在沙发上,修长白晰的大腿毫不掩饰的伸长,头上的水还在偶尔一滴的落下,喝多了酒的脸粉红的诱人,只是他手里的酒瓶让沈离看着有些碍眼,沈离上去一把夺下酒瓶,华清不依,眯着眼大叫着,沈离将酒瓶远远的扔了出去,伸手压住来抢酒的华清,华清很少喝这么多酒,此时已经是浑身软绵绵的了,沈离的手下是华清几近全裸的身体,闻着酒气和华清身上的味道,沈离突然觉得有些口干,华清还在大叫,叫沈离把酒还给他,沈离看着如此失态的华清,有些意外 ,平时的华清都是冷静自制的,今天他喝多了,没有那些伪装,却变的有些孩子气了,沈离想想,本来他就比自己小嘛,只是平时都是一副运筹在握的样子让人觉不出来他的年龄,现在的他才是真的他吧。
沈离舔了舔嘴唇,看着华清粉红的唇,坏心大起,沈离扶起一个劲用手打他叫他拿酒的华清,让他靠在沙发上,沈离拿过边上还有半瓶酒的瓶子,华清看见上来抢,沈离淡淡的笑了笑,一仰脖喝了一大口,把拿着瓶子的手背到身后,华清见他喝却不给自己,当然不依,探起身子靠进沈离,沈离低下头,华清看见他嘴边的液体,不自觉的伸出舌头去舔,沈离张开嘴含住 华清伸来的小舌,口里的酒慢慢流到华清口中,华清尝到了酒,便更加使劲的吮吸,沈离以前虽和华清在一起不是自愿,但那么长时间的纠缠,身体早已熟悉了彼此,这么长时间的禁欲,沈离被华清的热情勾的顿时忘了来的目的,只是顾着低下头加深这个吻了,华清紧紧的搂住 沈离,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依靠,沈离的手自动自发的四处游走,华清被这稍有着凉的感觉弄的很舒服,不自觉的呻吟起来,本来定力就以经动摇的沈离更是忍不住的一把扯掉华清身上的大毛巾,将他按在沙发上,一边吻着他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 . . . . . . .
他们两人的身高体形相近,只是近来华清因为一连串的事弄的身心俱疲,消瘦了不少,沈离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热情的与华清接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是一直说自己只喜欢女人吗?那自己为什么会被华清的一个吻弄的方寸大乱、色心大起呢?难道. . . 沈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忽一下子坐直身子,看着身下的华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 自己应该不会真的爱上这个人什么时候都不放弃自己的人了吧?
华清正吻的兴起,身上的人突然坐到边上去,他晕晕的有些不知道为什么,体察不到沈离现在的感觉,只是身体的反应还跟不上形式,停不下来,使劲的看着真在迷惘的沈离,觉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份外的诱人,也顾不上想那人为什么会有茫然的情绪,被酒劲驱使的华清只能顺从于身体的要求,他撑起身体靠近沈离,吻上那滋味美味的唇,华清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可以轻轻的对他笑,那就是幸福了吧! 心有所感的华清一边吻着沈离,一边喃喃的说,"沈离,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的,只是装做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成不知道. . . . "
沈离本来就迷惑于自己的心情,又被华清像三字经一样的知道不知道弄的头都大了,一把推开吻的起劲的华清,大声的说"你说什么,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离的大嗓门把华清吓了一大跳,华清倚在沙发上,看着大叫的脸色不太好的沈离,心里的万般委屈都集体越狱,再借上酒劲,华清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哭的一点形象都没有,鼻涕眼泪一起跑出来不说,身上什么都没有的华清还把那些鼻涕眼泪一起往已经半裸的沈离身上抹去。
沈离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那么大,更没想到会把华清吼哭,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哭,还孩子气的把鼻涕什么的往自己身上抹,这样的无助的华清让沈离的心更加的震动了,他上前搂住哭的浠沥哗啦的华清,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别哭了,华清,是我不好,我不大声吼你了,好不好?"这一刻沈离发觉自己有做幼儿教师的天份。
华清痛快的哭了一阵子,被沈离搂在怀里感觉安全多了,他使劲的在沈离的肩上蹭了蹭,又紧紧的搂住沈离,支撑住有些晕的头,小小声的说,"沈离,我爱你,你还总装成不知道!"声音里有些无尽的委屈 。
只是小小声的几个字,沈离的大脑轰然罢工,他一直知道华清喜欢他,只是没想到华清会对他说这几个字,感觉很震惊,只是心里的迷迷矇矇好像被这几个字一下子打散,原来只是爱来了啊!
等沈离清醒过来,华清的动作已经由在他肩头蹭来蹭去变成咬来咬去了,看着努力奋斗的华清,沈离的心里有一丝温暖,父母的早亡,奶奶年岁已大,一切都要他来扛,幸好有这个一直粘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然现在的他不知有多辛苦,只是自己一直以来对他都因为最初的错误开始而抗拒着,近来华清慢慢的长大,策略也从以前的威胁到现在的贴心以对,说实话,沈离对华清的威胁无动于衷,可是对华清的尊重和体贴却抵挡不了,沈离看着手已经不老实的华清,心里的乱突然沉淀,一切变的简单,为什么要一直为难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管他是男是女,能有一个真心的人赖在身边,不至于一个人孤独前行,那不是很好吗?
想了个明白,沈离的嘴角扬了起来,紧紧抱起身上的人,轻轻在他耳边说"清,我们去床上好不好?"看着华清瞪大的不敢相信的眼睛,沈离笑了,风水轮流转,今天该到他了吧?
2 0 、
华清还被沈离的那个清字弄的七晕八素的,沈离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他,这是什么意思?一向聪明的华清,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可真难啊?
看着还在发傻的华清,沈离坏笑起来,先不要告诉他自己感觉,以后还要看他的表现呢!低头吻向华清,先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再说吧!
沈离没什么在上面的经验,一切凭感觉来,等到华清明白过来沈离要做什么时,自己都已经打开双腿,大有请君入的架势了!他大叫起来,只是嗓子哭哑了,声音没有想像中大,"沈. . . 离,你要干什么?"
沈离嫣然一笑,手在华清大腿上下抚摸,"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说完他又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装成失望状,"还是,你只是把我看成你泄欲的工具?只能你上我,我就不能上你?要是 这样的话. . . . "
还没等他说完,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就心痛的华清赶忙否认起来,"不是不. . . 是这样的啊"
沈离心里偷笑,"那你还问什么?"
华清看着他像个得惩的小狐狸的样子,心里一松,能和他这样轻松面对,是他求之不得的啊,被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离看见华清放松身体,也不再忍耐,吻了吻华清的唇,在他耳边说"那,我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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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看着一脸内疚的沈离在那里忙来忙去,心里就想笑,不过不敢笑出来,不然腰会很痛,尽管他现在头也很痛,不过这是沈离第一次嘛,虽然技巧有些差,不过华清心甘情愿嘛,只是沈离很是不好意思,弄的华清又痛又流血,所以一个劲的弄这弄哪的来补偿一下。
"清,喝点茶吧?"
"吃个桔子?这样头不会太痛的。"
"我帮你按一下吧?"
"你睡一会好不好?"
"嗯,我. . . . . 帮你上药吧?"
华清甜滋滋的看着沈离绕着他弄这个弄那个,要是他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这么好,这就该是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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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已经不在家住了,他在离公司不远处租了套房子,方便上班,奶奶则由艳艳照顾。
华清在沈离的要求下,搬到了他那里住,正式开始了两人的幸福同居生活。
华钦打过电话给华清,只是他都不接,华清知道自己不能也不会对大哥怎么样,只是一想到妈妈 是被他推下楼的,心里就很痛,两个最亲的人,却是这样的关系,叫他怎么才能原谅呢?
华清不再回华氏上班,只是在家里炒炒股票,所以自由时间很多,他上网找了些菜谱,试着做些家常菜,第一次做好水煮肉片时,沈离惊讶的嘴都快掉了,之后就很是捧场的全部吃光,这就更加给了华清做菜的动力。
沈离公司蒸蒸日上,业绩很好,所以他虽然忙却很开心,两个人从来没发现住一起会是这么的开心,尽管两个人的有些习惯还需要互相适应。
华清趴在阳台上往下看,这以经快成为他的习惯了,有时觉得自己像等门的小媳妇,巴巴的等着沈离回家,华清抿起嘴笑了笑,其实是更期待沈离今天会带什么好吃的给他吧?沈离自从发现华清爱吃甜食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带着各样的点心回来喂家里的谗猫,已以把华清的嘴都喂刁了。
华清远远的看着沈离的车进了小区,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只是有时华清会对这种太幸福的感觉有些害怕,怕这一切只是美丽的泡泡,短暂而易破。
沈离脱了鞋,看见华清从阳台那边唏了呼鲁的跑过来,说他唏了呼鲁是因为他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和两本书,看见他抱着一堆东西乐滋滋的跑过来,沈离就忍不住想笑,"你急什么,我又跑不了,你把东西先放下啊!"
华清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也不好意思起来,"我. . . 一时着急嘛!"
吃过饭,沈离泡了两杯茶,端到客厅,看到华清正捧着笔记本在查什么,他把茶放到小桌上,坐到华清身边,"在找什么?"
华清叹了口气,"我在找墓地啊,给涟的!"
"有合适的吗?"
华清端起淡蓝色的杯子,又叹了口气"没有,我觉得那些地方的风景都不太好"
沈离挑起眉毛,"风景不好?你这个理由还真是. . . "
华清双手握着杯子,有些出神的看着墙,"涟是那么出色的人物,我不想他住在风景不好的地方。"
沈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华清放下杯,握住沈离的手,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离,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记得把我葬在离里最近的地方,让我死了以后也能天天看到你!"
沈离使劲的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胡说什么!"声音有些大,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开玩笑嘛,怎么动起气来了?
华清笑了起来,摸了摸头,"好,好,不说这个了"
沈离控制了一下自己情绪,恢复笑脸,"对了,今天你都做什么了?"
华清低下头,"我大哥又打电话了,想和我见一面"
"你同意了吗?"
"没有"
沈离看着情绪低落的华清把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清,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疼我的大哥居然是杀害我妈的凶手,爸爸居然还帮他隐瞒,我无法原谅他们啊"
沈离知道他的矛盾,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可是你打算这么一直避着他吗?你不是逃避问题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