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里面真的是王九和吴小连了。强盗头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切弄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房间里很昏暗,但因为月光明亮,还是能够看清楚,床上两人光溜溜地纠缠在一起。那两人竟然还没有发现,仍然陷在摆动的旋律中。强盗头只觉得头嗡地一下就充血,涨大了不知多少倍。
吴小连首先发现状况,尖叫一声。王九扭头看到强盗头,但因为非常时期,并没有停下来。强盗头哪里受得了这个,冲过去就抓王九的膀子,可是王九浑身是汗,膀子又热又滑,竟然滑开了。强盗头更是气急败坏,更因为王九的无动于衷,第二次就扯住王九的头发,生生把他给拽下床来,弄得那两人惨叫不已,仿佛一刻还在天堂一刻就落到了地狱。强盗头咆哮,"***,太恶心了,怎么干得出这种事?"
王九那个气呀,妈拉个巴子,又干你什么事。可是他一时半刻竟没有力气咆哮。强盗头马上就拳打脚踢开了,王九一时还真***招架不住。***,简直就是一头疯狗。强盗头边修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边骂,"呸呸呸,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啦,这种事也能做,猪狗不如的东西,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欺负那个蔫巴的家伙,你不是很有正义感吗?还口口声声不当强盗,哼,今天揍死你这个恶心的变态,***,***,太不是东西了......"
吴小连吓得不轻,把个身子都圈在被窝里。开始就像吓傻了般,不知道怎么反应,看到强盗头狰狞的样子就抖,可是那一声声砸在皮肉上的声音简直抓得他心疼,便渐渐清醒过来,心里有个声音尖叫,他要打死他了,他要打死他了。那个时刻,吴小连突然发出十分尖利地叫喊,"住手,住手,是我自己愿意的!"
这叫声果然石破天惊,强盗头停了手,一时愣在哪里,"什么,你说什么?"怒气似乎又转到吴小连头上了。王九总算缓了口气。
"你是个兔儿爷?"
吴小连不做声。"原来你是个祸害,***下贱东西,老子今天......"
王九大怒,"刘吉头,你敢动吴小连一根毫毛试试,老子决饶不了你。"
强盗头怒极反笑,"老子还连你也要修理个圆满。你等着,老子等下就把你给打醒。"说着,作势就要去揍吴小连。王九一晃就挡在前面。"有没有弄清楚状况,啊?吴小连是我老婆,你再疯咬看看......"
强盗头真的觉得自己有幻听了,"你傻啦,你的罩子还管不管用,不晓得那是个男货啊?"
"就是个男老婆,你***还忘了,不是你塞给我的吗,啊?"
强盗头真是气急,但是又有点理亏,"你,你,就算是再欲求不满,也不该这样啊?"
"想想你自己吧,还不是去啃二先生的嘴巴......"
强盗头听了大怒,但是一时脑子锈逗,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你,你,你给老子出来,我们说清楚......"
王九甩开强盗头的手,"***,你是要我光着身子和你谈吗?"强盗头瞪了他一眼便风一般地冲出去,把门甩得震天响。王九边捡起衣服穿上,边对吴小连说,"***,没有衣服,还真是少了那么点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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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走到外间的时候,强盗头已经点亮了灯。他还是气鼓鼓的,王九自然也是阴着张脸。王九说,"简直就有毛病,你就不能当没看见吗?哪有你这样的,也没有哪个是你老婆,简直不可理喻。这样有多伤身,你知道不?要是害得老子不举,看你安生不安生......"
强盗头气得吐血。这,这,这人就***完全没有廉耻,都这样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是王九吗?简直真正一个怪物,或者是被妖孽附身的家伙。强盗头喊道,"你,你就不觉得恶心?抱着个男人就不觉得硌手?什么时候你这样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还是闷在这山里闷出了毛病,你还晓得自己是个男人波?"
王九说,"你不要搞错了。也就吴小连,老子就觉得抱着他舒服。其他的,特别像你这样的,老子才不待见,想想都饱了。"
***,还没有太严重。强盗头说,"明天你就把吴小连送走了,这么黏黏糊糊的家伙鬼晓得还是个祸害。"
"早***晚了七八十年了。我的事你也不要管了,你好好管管自己吧......"
强盗头像被火烧着了屁股,暴跳起来。"你***敢提那事老子就跟你急。我***是吃错了药,能和你一样吗?要是你吃了春药,指定比老子过分千倍,不要说个男人,就是一头驴你也要去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愈发过分,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到了最后根本就忘记了初衷,只想着把对方压制下来才好,可是偏偏对方也功力深厚,不管说出来的是什么狗屁不通,偏偏就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吴小连开始很紧张外面,把个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密切关注门那边的情况。可是外面就是吵闹不休,开始还有点据理以争,后来简直是狗咬狗,不仅毫无进展,还毫无逻辑地绕来绕去,绕得吴小连都有点糊涂,渐渐的犯困。后来真的就爬到床上给睡着了。这不是他没神经,也不是他太无情,总之是不能怪吴小连。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整个晚上王九差不多都在折腾他,没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强盗头脑子真的很乱,面对张牙舞爪的王九,简直连宰了这小子的心都有。他本来就是个粗神经的人,不习惯用脑子,二先生到身边后,更是懒得动下脑神经,完全直觉办事。可是今天,却是挖空心思地想辩赢王九,简直就像和一团蜜蜂在打架般,嗡嗡嗡,嗡嗡嗡。要是二先生在就好了,指定三言两语就把王九给堵得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太气人了。强盗头简直要抓狂。
"妈拉个巴子,你不要脸,我们可要,也丢不起那种人。你要是不送了那个男货,老子就不当有你这种兄弟,从今以后你也休想踏入蛇头山一步......"咆哮般地甩下这么几句,也不理会王九有什么反应,怒冲冲地跨进房间哐地甩上门。
王九一放松下来顿时有种很累的感觉。可一回到房间后,所见的情形只让他苦笑不已。这个吴小连,真是不晓得怎么说他,竟然睡得这么香,还***流口水。王九一手把灯放在旁边的桌上,一手就捏了吴小连的脸。吴小连只是哼哼两声,手像挥苍蝇般挥了下,翻了个身又睡死了。王九很不方便地自己处理了下伤口,才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心里想,***,老子今天真是倒足了霉。
强盗头天刚亮就骑马走了。他几乎一夜没睡,太***烦了,带了那么多兄弟都没这么烦过。亏得隔壁一晚上下来再没有别的动静,要不他愈发要呕心了。他也不愿见到那两人,那只会让他更上火,指不定就失手宰了他们。一路上,他都憋着一肚子气,这事不能想,越想越是受不了。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昨天逃避二先生的那种心理,现在的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二先生,所以一路上他都在快马加鞭。
吴小连早上醒来,差点没被吓死。王九正摆着张青青肿肿的脸看着他,好像还盯了他很久。王九啐道,"你还睡得真死!"吴小连啊了一声,想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昨晚见王九那般维护自己,心里真的是很高兴的。就算,就算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王九这个人只怕都已经刻在心里了。
"那个,有没有涂药,我,我去拿药......"不知道为什么吴小连就有点慌乱,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去。却被王九一把抓住拖到跟前,王九摸了摸吴小连的脸,惹得吴小连的眼睑一颤一颤。这样的吴小连更是让王九涌起了无数暖意。那种感觉甚至对女人都还不曾有过,确实是太晚了,已经丢不下这个人了。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也不说话,吴小连咽了咽口水,想要说些什么,王九的手指却又摸上他嘴唇,他便惊得没有声息。然后,王九的脸就凑了过来,嘴唇不过是轻轻碰了对方一下,竟然疼得抽气。都忘了自己的嘴角都裂了。王九低咒了一声,"可恶!"害得老子这么惨,一点安慰都得不到。王九一不爽就越发不愿善甘罢休,他对吴小连说,"把舌头伸出来......"吴小连一听,舌头就打结,你你你了半天,终于说,"不要这样,快放开,你,你是还想挨打吗?"这样说着,眼睛只往门口瞟。
王九说,"那小子早走了。"
啊?吴小连忙坐起来,焦急地问,"你们昨晚到底......"
王九轻描淡写地说,"吵翻了,以后和他都不相干了,说什么不许踏入蛇头山一步,老子稀罕啦!那人不可理喻。"
吴小连真正觉得王九才是不可理喻。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他有种直觉自己呆在这里的时日恐怕也不多了。而且他也知道王九恐怕并不像他嘴里说的那般轻松,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也许打打闹闹也成了一种特别的交流方式,怎么可能就这么抛下。只怕王九现在对这个兄弟的重要性还没有认识到,也许以后就会渐渐发现自己有种失衡感,那种如同少了左膀右臂般的感觉。吴小连这一生不光是没有享受过什么亲情,就算朋友也几乎没有有过,更不用说那种青梅竹马的了,或者什么知心好友,那于他简直就如海市蜃楼般渺茫。所以一了解王九和强盗头只是沟通比较特别而已,心底里就不知有多羡慕。那时候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个让自己可以任意放松的朋友,就是少了几年阳寿也愿意。
"对不起,都是我搅的。那个,刘大哥虽然冲动一点,其实还是为你好的......"吴小连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王九正拿极不爽的眼光盯着他,让他头皮都有些发凉。
"哈,还刘大哥了......"王九冷哼一声,"你倒是很有点菩萨的气质呢,还***有点贤惠的感觉,就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不是说是我的老婆么......"
吴小连红了脸,还有点无措,"那怎么......"
"舌头,不是让你伸出来么?"
吴小连抗议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吐出个舌头尖尖。王九说不要像兔子一样,长点长点。吴小连便伸长点,王九便舔了舔那个胆怯的舌头,然后勾进嘴里轻轻地吮吸。那样温柔的吻,以前还从没有,若不是因为王九有点不舒服,哪里受得了这种慢腾腾的调调。可是,现在发现这还真***舒服。而且吴小连也很快陶醉,他都有种在云里飘的感觉。久久王九才放开这个吻,连自己的嘴疼也忘了个干净。
"还是没有人打扰的感觉好!"王九感叹,又皱了皱眉头,"就是这样太不爽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吴小连见了那张花脸,就喷笑了。惹得王九气鼓鼓,作势就要打他屁股。吴小连却以灵活无比的身手翻下床去,欢快的笑着。等到两人安静下来,吴小连便拿来药,在王九的指导下又给他涂了一遍。
王九看着用心为自己涂药的吴小连,心情欢畅无比。他对吴小连说,"你不要胡思乱想,那个强盗没必要担心的,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忘掉和我绝交了,又会巴巴的过来。不信,不信你等着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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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连想这样自然最好,但心底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像王九那般乐观,也许王九是按自己意志办事办惯了的,但吴小连却是少有这样的经历,他的人生几乎都被外人的意志所左右,所以他一直觉得,有时候外界的力量真的是不可抗拒的。但是,不管以后会怎样,这一回吴小连无论如何都想珍惜在这里的短暂时光,所能留住的一点一滴,也许这样的幸福以后再也不会有。
王九好几次注意到吴小连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他时,也不躲,倒回给他一个柔和无比的微笑。弄得王九困惑不已,莫不是还是禁不住要笑我的脸?似乎又不像,那样子看起来要多乖有多乖。那么是对昨天的事很感动了?这样一想,就不由喜滋滋的了。又觉得自己弄成这样也并非全无好处,原先还有点点的委屈和不爽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吴小连今天特别勤快,无论王九干什么似乎都想插一手,很多时候其实只是帮倒忙而已。在厨房里唯一能做的事似乎是烧火,可是烧火也烧到把柴火弄进锅里;又要帮王九切菜,王九担心他切到手,自然不同意,可是吴小连觉得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最后一试,不是把菜滚到地上,就是刀切入砧板拔也拔不出,看得王九胆战心惊。最后为了自己心脏着想,把吴小连扫出厨房。可是吴小连并不像平常一样飞得不见人影,却是呆在门口安静地盯着王九看。
王九说,"你是真的想学么?"
说了两遍吴小连才反应过来,傻笑着点头。王九自然很高兴,说那你到灶边来好好看,慢慢学就好了,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王九笑着,每干一点就向吴小连解说一通,十分地热情周到。这差不多是两人第一次呆在一块干同一件事,都觉得很新鲜很快活,甚至后来吃的时候也觉得格外香。
吴小连喂了一二三,七只鸡,两头猪后,又把屋里好好打扫了一遍,还把院里也收拾了一下,后来又开始拔院里的草。王九看得莫名其妙,"那草不用拔,这本来就在林子里,拔得完吗?"吴小连又想蹿到药圃里去干点什么,但那是被王九禁止出入的地方,只好作罢。吴小连就走来走去,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想找到个可以下手的事儿。王九因为身子不方便,没有出工,都在院里晒太阳。他想吴小连今天还真怪,平时都想着和一二三闹,今天倒像个蜜蜂似的。他说,"干么走来走去,来,呆在这里安静会儿。"吴小连便乖乖地坐在旁边,刚安静会就又叫唤,"想起来了,应该把床单被罩洗洗......"
王九说,"今天太阳太弱,洗了干不了。"
吴小连便又静下来。太阳晒得王九很舒服,吴小连在身边又让他有种很安心的感觉,不自觉地就闭起了眼睛,很陶醉很慵懒地享受起这份温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吴小连正看着他,用那双黑亮的、柔和的、湿润的眼睛看着他。真美,他想,手像有自己意识般,把吴小连拉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要陷进去。
吴小连却像狗一样在他身上嗅了嗅,皱着眉头说,"昨天你流了不少汗,还在地上滚了几回,衣服应该洗洗。"说着就想剐他的衣服。王九只差没翻白眼,想不到这人这么不解风情,没好气的说,不用,不用,再说就算洗了也暂时没有换洗衣服。吴小连还巴巴地望着他的衣服,不愿放弃的样子。
王九说,"干么这么勤快?"
"呃,没有,只是突然想找点事做做。"
"那......"王九说,"干脆去骑马吧,你不是一直想学么?"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吴小连兴奋起来,欢快地跟着王九骑马去了。
强盗头回到山寨之后,找了一圈才在南崖边找到二先生。二先生似乎有些讶异,"怎么回的这么早?"
强盗头憋在心口的怒火和牢骚总算找到了机会发泄,他骂骂咧咧,几乎把自己所知的所有下流粗鄙之言都用到了王九头上。二先生开始并没留意,哪一次两人在一起撕咬过后不是如此,他敷衍地听着,把不想听的都过滤了。心里只是想,看来晚上两人又为了什么争闹起来了,还以为打过一架也就够了呢?真是,他摇了摇头,真有点服了这两人。但是渐渐的就有些不对劲了,似乎吴小连也牵扯进来了。而且老大的嘴里不停地吐出"恶心""变态"之类,这些字眼以前倒是从来不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