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再见（我是魔法师）————misaya

无力，因为引出法力而产生的痛感倒是没有再出现，可是这种状况仍然让人焦躁不安。
　　"米亚，该喝药了。"洛克说著又将那碗递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身体。
　　我看了他一眼，轻轻推开那药水，道："不喝了。没用的。"
　　洛克也知道我的状况并不是普通的生病，喝这种强身健体的药无非是给自己安心。於是没有再强迫，将碗放在一边便不再说话了。

　　那天尤伊走後，我就将自己不能再用魔法的事情告诉他了，连同自己是怎麽发现的和近些日子来每次用魔法时候的症状都一一和他说了。
　　"还好我已经练到了火凤凰，不然我的魔法真的要完全被封印了。"
　　洛克神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倒是希望你没有那麽高强的法术。"
　　"为什麽？"
　　"那样你就不会因为强行使用魔法受这种苦了。"
　　听他这麽说，我勉强笑了笑，道："那也比被修萨抓住要好！"
　　"怪就怪在他怎麽好象知道你已经不能用魔法了？"洛克秀眉紧皱，想了想道："莫非这封印就是他下的？"

30

　　"怪就怪在他怎麽好象知道你已经不能用魔法了？"洛克秀眉紧皱，想了想道："莫非这封印就是他下的？"
　　我刚想说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幸被你猜中了。"

　　修萨？
　　当我和洛克看到修萨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全都吃了一惊，他那种自信满满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更是使得我的身体莫名其妙的颤抖。洛克察觉到我的不适紧紧抓住了我的双手，轻声道："有我在呢。"
　　仅仅是一句话！也只要这一句就够了。我深情地回望了他一眼，呢喃道："我知道。"
　　"你们还真是甜蜜啊？到这种时候还这麽浪漫？"修萨的口气中充满了讥讽，道："可惜啊可惜。"
　　他意味深长地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巡视了一番，刚想说话，却被洛克打断了。
　　"我不管你来这里做什麽的，我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滚出去。"
　　修萨到并不动怒，反而在一张椅子上座了下来，道："其实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心爱的人就这麽死掉啊！？"
　　"你说什麽！？"
　　"啧啧，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如果不是洛克想到我的话，是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怀疑到我呢？"
　　我轻蔑地哼了一声，心想，我怎麽会想不到，关键是除了这修萨还有其他人有可能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麽？於是道："那个针对所有城里人的诅咒就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修萨点点头，道："原来你也想到了。"
　　"你下咒然後引我单独和你去找马鞭草，安排遇上山贼，激发出我体内蕴藏的魔力。全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出苦肉计，当然，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给我下的这个封印魔法的咒语吧？"
　　其实我早就想到他当时有可能是用自己的鲜血作为代价，作为封印了我的魔法的最初条件。虽然我并不修习咒术，然而在老师的强迫下也曾经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几乎所有的诅咒都需要施咒人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像修萨这样的地位，平时一定是找了一些替死鬼来施咒，然而想要封印我的魔法，付出代价的人就必须本身具有一定的法力。这也是为什麽修萨要亲自演那出戏的原因吧？
　　怪就怪我当时被自己的种种执念蒙蔽了双眼，这些东西即使想到了，我却没能及时采取措施。否则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了。

　　我一口气道破了修萨所作的种种，不意外地看到对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他马上笑了笑，说道："不愧是曾经最强的魔法师。不过我盯上你的时间可比你想想的要长多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面一惊，感觉握著自己双手的洛克也轻轻地一颤。
　　"什麽时候？"
　　修萨得意地笑了笑，道："你还记得在你刚刚来到这个大陆的时候曾经用魔法救了一个巫师族的小孩麽？"
　　什麽？那可是我踏上这大陆的土地第二天的事情啊！？当时那个小孩被人抓住并且识破了巫师族的身份，眼看就要被带去黑市上卖掉了，我救她的时候心里面也挣扎了好久好久，毕竟巫师族的领袖杀害了我所有的族人。然而小孩子有什麽错呢？
　　"你看中了我的魔法麽？"
　　"没错。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你是魔法师了。"修萨道："本身学过魔法的人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说实话，你使用魔法时那种绚丽的样子，光彩照人简直让我不能自拔。当时我做了这个决定......"他说著走进了我，道："我一定会得到你的魔法的。"
　　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声音平淡，在我听来却像是魔鬼的恐吓一般。我焦急地看了洛克一眼，心想，我现在这种样子，曾经强大的法力如今根本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虽然我平时也教了洛克一些魔法，但要他一边护著我，一边和修萨战斗还是很勉强的。
　　该怎麽办呢？

　　[米亚，相信我。]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洛克的魔法传音轻轻地飞进了我的脑海中。
　　我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我何时不曾相信你了？为什麽突然说这种话呢？然而当时的情形实在不容我多想，在房间里面的修萨就像一只随时有可能将魔爪伸向我们的恶魔一般，一双蓝色的眼睛中迸射出了令人发冷的寒光。
　　"那个赌注我赢定了！"他自负地说道。
　　我此时不得不慨叹自己的疏忽了，但我还有最後一样东西他一定想不到。那就是我的火凤凰。
　　火凤凰虽然是我通过修炼从婴果中生出的，却并不依靠我的法力生存，而是依靠我的生气，也就是说，只要我还存活著，它就可以自由行动。虽然不能进行魔法攻击，但火凤凰的行动力无疑能帮助我们增加战胜修萨德的可能。
　　我看著修萨蠢蠢欲动的样子，立刻念了咒语，将那只凤凰从体内唤了出来。

　　"没用的，米亚。"修萨轻蔑的说道："不做到万无一失，我怎麽会轻易行动呢？"
　　我看著眼前颜色发灰，再也没有平时的光彩，羽毛凌乱的火凤凰，心里面一阵抽痛。怎麽会这样？他什麽时候将我的凤凰也......？我轻轻地捧起那只奄奄一息的可爱的鸟，觉得心中纵然有一百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也不足以表达我对它的歉疚。
　　抬起头迷茫地看向修萨，他显然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麽，於是得意地说道："这只鸟真得不好对付。不过若是有心，这天下没有我修萨办不到的事情！"
　　他说著拍了拍手，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他轻轻地走到修萨旁边，依偎在那个恶魔的怀中，道："尤伊在这里。王子殿下。"

　　尤伊！？那个这些天来为我端茶到水，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尤伊？
　　我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自嘲地笑了。
　　洛克将我的肩膀拦在自己的怀中，像是在安慰我一般。然而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面对这样处心积虑的阴谋，我又能怎样？

　　修萨似乎还不罢休，他放开尤伊大步走到我面前，将我的下巴挑起来，道："你失望麽？觉得被背叛了？"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像一根根利刃插进了我的胸口。
　　"我还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告诉你呢！没想到你这麽脆弱，不过这样的话，看起来会更好玩吧！？"
　　他在说什麽？更好玩？
　　修萨此时看向了在我旁边的洛克，缓缓地，道："是不是？洛克哥哥？"

31

　　修萨此时看向了在我旁边的洛克，缓缓地，道："是不是？洛克哥哥？"

　　洛克......哥哥？
　　我相信我的大脑此时此刻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他在说什麽？他所说的是我听到的麽？为什麽在我的思维空间中如此的模糊，那样的不真实？然而若他说的是假的，为什麽洛克的手在颤抖？为什麽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相信我。米亚。]
　　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他一定还没告诉你吧？"修萨还没有结束他那让我厌恶的话："他当然不敢......"
　　"那又怎麽样！？"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挣脱了洛克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将自己的身体离开他的支撑坐了起来。
　　"就算他是你的哥哥又能说明什麽？说明他也和尤伊一样是你布置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不能说明。但不管你相信与否，事实就是如此。"
　　我於是不再看修萨，转向了身旁那个一直在我的身边，支持我，鼓励我，帮助我，疼爱我以及被我爱著的人。告诉我，洛克，事情不是他说得那样，告诉我你会在我的身边，不是谁的安排。
　　为什麽？为什麽你不看著我洛克？

　　再给我看你那纯洁清澈的蓝色眼眸，让我沈浸在安详平静的气氛中；
　　给我看你清俊干净的面庞，让我细细地读出你冷淡表情下的无限爱怜；
　　再给我你温暖的双手，坚实的臂膀，紧紧的拥抱......

　　"给我啊！看著我！洛克──！"
　　我发疯一般地向他扑过去，用最大的力气抓紧他的前襟，用力的摇晃著。
　　"让我看看你！洛克！"

　　修萨在旁边轻蔑地笑著。我用从来没有过的凶恶的表情瞪向他，然後继续著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目的何在的动作。

　　洛克终於转过来看我了。

　　他的双眸依旧湛蓝，他的面庞依旧清俊，就连他那将要说话时微启双唇的样子也如此的熟悉，就是我这段时间来常常见到，深刻心田的样子。然而，为什麽他说出来的话那样的陌生？
　　"米亚。对不起。我......"

　　"哈哈哈！~~"
　　我相信自己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话了。站在眼前的修萨，尤伊，洛克的模糊的样子，也越来越遥远。我疯了一般地说著："你赢了。修萨。你赢了。"然後逃避现实一般地失去了意识。

　　如果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看，什麽都不听。真实也就不存在了。虽然没有了希望和幸福，痛苦与背叛也可以轻易的逃避了。

　　[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的]
　　[如果你背叛了我......我一定会难过得死掉的......]

　　洛克。你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麽？你还记得麽？可惜我觉得自己一定死掉了。就在你转头看我的那一刻，就在我听到你那熟悉的声音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原来一个人的心碎是这麽得容易。
　　原来，最最让我生不如死的，不是挚爱的离开，而是背叛的痛楚。
　　好痛，真的好痛。
　　......

　　"为......为什麽？"
　　将心中的问题说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彼时我的意识渐渐的恢复，像是经过了一番挣扎之後不甘愿就这样沈陷下去一样。虽然我并不喜欢伤害别人，然而相信任何一个人被逼到了这种地步，也要心生恨意了。
　　尽量让自己不再理会洛克的背叛，我环视著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昏迷时所处的洛克的房间了。从四周的布置和身下颠簸的状态来看，我是在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中。
　　"醒了？"
　　我看向那个和自己一同坐在马车里面的人。是尤伊。
　　"你们相当自信啊。"我强迫自己保持镇静，对著他晃了晃我依旧行动自如的双手。
　　尤伊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他早就不在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了吧？不，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如那般单纯过？他在我身边的种种言行，全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假象，就像洛克一样。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逃走麽？"
　　他的声音冷淡。说的却是事实。不要说逃走，我现在就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本来诅咒带给我的伤害已经让我心力憔悴，除去不能使用魔法，身体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残害。然而，我真的没有机会麽？
　　"尤伊。"
　　"干什麽？"
　　"我想知道。那天在火场中，你害怕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麽？"
　　他听了我的问题，身体明显地一颤，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刚才的轻蔑了。

　　啪！
　　他一掌用力地打向我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你管不著！"然後像是逃跑一般，冲出了马车。

32

　　颠簸的马车最终停了下来，一路上我一直处在一种昏沈的状态之中，有时醒著，有时朦朦胧胧地睡著。无法计算时间的流逝，也无法知道经过的路途，我只知道此时此刻的马车一定停在了王宫的外面。那里，应该是我此行的终点了。然而那些东西对於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不是麽？
　　有时候醒来，会发现马车里面多出了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强迫自己不要睁开眼睛，不要去看那个人是谁。修萨也好，尤伊也好，洛克也罢，对现在的我来说谁都一样了。

　　"把他抬到房间里去，小心一点。"
　　听得出来是修萨充满威严的喝令声，然後马车的帘帐被挑开，许久没有见光的我被那从缝隙处射进来的阳光晃了眼睛，索性也就闭了双目，任由那些人将我从马车中抬下来。

　　最终他们将我带到了一间布置得相当奢华的卧室中，几个下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放置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然後我的双臂被抬过头顶，先被沈重的铁链绑紧然後束缚在了床头的铁环上。双脚如法炮制。
　　看来这修萨盯著我真的很久了。恐怕就连这床也是量身定做的。不长一分，不短一寸。当双脚被固定的时候，我整个身体被拉成了一条直线，紧紧地绷挺著。
　　那些人还不罢休，用宽厚的牛皮带勒过我的大腿，腰部，胸部。至此，我就是想扭动一下身子都很困难了。

　　"很高兴这一路上你的配合。我非常满意。"当那些人将所有的工作做完，静静地退出了房间。於是站在我旁边居高临下地看著我的人就只剩下那个恶魔了。
　　我爱理不理地瞥了他一眼便砖头不看他，心道：若是我能反抗，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
　　他似乎不太高兴我的反应，伸手抓住我的下颌见我的脸摆正，道："然而你越是老实，我就越不放心。这些铁链不会让你很难过，但现在的你是绝对无法挣脱的。等我将你的法力转移到我身上之後，我自然会放开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向我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哼。说得好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要将我的法力转移给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如果你觉得把我的血吸干之後放开我还有意义的话，我也只能说感谢你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