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抓小偷(又名《这一秒,我哭了》)————暗夜

作者:暗夜  录入:12-18

对面没有声音。
还有事吗,哥?
还是没有声音。
哥?
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不用......
在哪儿?!!他的声音竟如此坚决。
后海。
24

江屹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那时齐皓正在长椅上坐着发呆,脑子里没有思想。直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大冷天坐这里干吗?
大冷天来这里干吗?齐皓问。
齐皓。你真的想好了,和李文标在一起?
你的消息真灵通。齐皓笑,有点僵了的脸,不太自然。
在赌气?
赌什么?
因为我们......你就?
呵呵......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多感情分来分去?让我用尽了再用?电耗光了,也要充电吧?
在我这儿,耗光了?
不是跟你说了,酒我已经干了。
于是你就再倒一杯?
啊......是啊。再倒一杯。齐皓还是笑。
齐皓,换一杯。李文标不是什么好人,惹他干什么?
换一杯......哥,你会轻易换一杯吗?原佑那个杯子,会换吗?
江屹楞了一下。
换不换,不是说说就行了,是不是?齐皓纠了下自己胸前的衣服。
齐皓,莫非你还在查什么案子?江屹终于问出来,等着他的回答。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那告诉我,你在干吗?
我在挣钱养活自己呀?李文标对我不错,给我经理做呢。
那你呢,你给他什么?
给什么?齐皓又笑。给他个空杯子呗。
齐皓!江屹一阵冲动把他拉起来,双手握着他的双臂。回我身边吧!
什么?齐皓觉得自己听觉有问题。
回来!我们再在一起,我保证,从正面看你!
圣诞礼物?齐皓的声音有点抖了,可是他的心里有点暖和。
收这份礼吗?江屹问。
齐皓斜眼看了看他们曾经滑过的冰面,慢慢说,礼太重,收不起。
江屹的手僵了起来,虽然他戴着皮手套。
圣诞节,你没有节目吗?齐皓突然问。
没有。
可我有。齐皓突然拿出电话,拨了几个号码。看着江屹,他对着话筒说,李文标,想出来喝酒吗?
一团怒火从江屹的心中升起,他猛地夺过电话,对着冰面彭地扔了过去,手机在黑暗中看不到,不过,它肯定已经四分五裂!
齐皓盯着冰面发呆。
你在干吗?!江屹猛地吼起来,随即打住了,他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这个警察在耍花招,也许他才是渔翁,把他和李文标当成了鹬和蚌。也许,他才是最会演戏的人。他那纯净的眼神,才是最好的道具。
啊,对不起。江屹平静了声音说。我是太为你担心。而且,今天来是想提醒你,别把自己输光了。
输光?齐皓转过头看他。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可以输?
那很好。江屹说。据我所知,李文标有一些不法生意,我建议你不要触及,如果你还是个警察,在执行什么任务的话,也不要打草惊蛇。
齐皓默默听着。
不管我怎么看你,不管我是不是能让你温暖,你记着,我为你好。怕你出事。
什么东西滔滔不绝地涌向鼻腔和眼眶,堵在那里。
齐皓,你真的不再是警察了?
啊。
那你现在在干吗?
我要为我的朋友报仇。他终于把他隐藏着的东西对着这个给他温暖的人说了出来。
怎么报,你?江屹的心中好像在笑。
我要找到李文标的犯罪证据!
你势单力孤别犯险,记着,做什么都要保护自己。
哦。
齐皓。
嗯?
别找了行吗?
不。我一定要找,一定要他为所作的事付出代价!
回到我身边行么?
真的要我?
真的。

泪水涌出眼眶。齐皓猛地抱住江屹。哥,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原佑啊!我和他不一样,不一样。
江屹搂着他,有一刹那,胸腹间不知充斥着什么,沸腾了一瞬。随即,冷漠的血液又流过。
良久,齐皓直起身子。
哥,给我一年时间,这段时间,你试着忘了原佑,不,至少,分清原佑和齐皓。明年这个时候,希望你再送我这个圣诞礼物。

这个小警察,如此的坚决,让江屹想不到。他如此的自尊,他也想不到。也许,他的戏就是要这么演下去的,对呀,为什么又差点当真呢。

江屹跟小伍说,一切行动都取消。他一直利用李文标的运货途径分散着他的毒品。小伍是他的内应。
李克说,江哥,我们会损失不少。
钱还不够花?什么时候知足?江屹反问他。
不是这个意思。李克脸微微一红。只是,这个小警察居然能引起我们断了条线。
其实,我倒是佩服李文标。江屹说。
怎么讲?
他的运货途径是什么?
当真不知。
老狐狸哦。江屹笑。不过,我们现在也有个很好的诱饵了。
齐皓?
是啊,我们先中场休息一下。让小警察来个赛中表演吧。
我以为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呢。
江屹脸色一变。
他当然也不会是对李文标有什么感情。李克说。
这场三人赛,谁动感情,谁就输。
那齐皓已经输了一招。
怎么说?
他对江哥你,动了感情了,还不浅。
是么?你觉得不是他演技太好了吗?
我觉得不是,至少看不出。
演技越好,越像真的。江屹说。不怪你,我有时也几乎被骗呢。
李克楞了一下,不入戏,怎么会被骗?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老板刚刚说过,谁动感情,谁就输。他可不想立刻宣布他老板有输的基础了。


25
来,干了!李文标醉醺醺地举着酒杯说。
齐皓一饮而尽。李文标跟着喝了。
你不是说不能喝白酒?齐皓问。他说他当兵的时候喝白酒伤了胃。如今却已经干了五六杯,小一斤酒。说话已经大舌头了。
我高兴,没事儿。小其,咱俩这是第一次喝酒吧?你说我不该干杯么?齐皓微微笑。李文标滔滔不绝地说,我告诉你小其,我这个人是讲义气的,哥们兄弟干了杯,你说我不喝,说得过去吗?啊?更何况,是你呢?不瞒你说,我打当兵那阵子,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的。那时侯,喜欢一个小子,白净得很,跟姑娘似的。一天到晚想着上他,那天,也是喝了酒,喝多了,晚上就把他给办了,那小子拼命反抗,不过没用。后来,他就不动了。死了。再后来,才知道,他先天性心脏病。他是菜贩子的儿子。我扔下他跑了,一直到今天,也没被发现。你知道吗?你那干净劲儿跟他,特像。所以,我说过,不会对你使强,就一定不会。那件事,弄得我一直睡不好觉知道吗?
齐皓震惊地盯着他,你还是人吗你!
哥跟你说,哥也后悔,那是哥第一次喜欢个人。
你一点也没后悔。你后来也那么对原佑来着!
我跟你说了,他不一样,他他妈的是出来卖的!他和江屹是他妈的变态,就是江屹逼他出来卖的!
你胡说八道!
小其。别把江屹当好人。最坏的就是他!他喜欢原佑,得不到,就毁!李文标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别不信我,小其。
你胡说!胡说!齐皓把头歪向一边。
李文标露出不易察觉地笑,然后哭丧着脸说,小其,我弄死人的事只有你知道,可见我有多么信任你,我信任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什么也不瞒你,啊?他冲齐皓扑过来,齐皓一闪,他就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
齐皓喊他的名字,他像死猪一样哼了一声。齐皓有一丝兴奋,这种意外的奇迹出现,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齐皓疯狂地跑了出去。他还记得侯队的手机。那边传来低沉声音的时候,齐皓的声音激动不已。他几乎叫着说,侯队!我有李文标的犯罪证据了!
啊?你是齐皓?你怎么还在......

当即就有人联系李文标曾就服役的部队查询此案,那边等着答复的时候。警察把李文标拘留了。齐皓坐在侯队的办公室里,侯队看着他说,你一直在查这个案子?
是。
齐皓......侯队想说什么。可是又没有说。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侯队听着电话里的叙述,眼睛慢慢向齐皓瞟过来,齐皓迎视着他,渐渐发现,那并不是胜利的光芒,反而是黯淡和失望。
他突然觉得历史像在重演,这一幕,曾经在几个月前出现在侯队的另一个办公室里。在那一天,齐皓不能再做一个警察。
侯队慢慢挂上了电话,又拨出一个,然后,对着话筒说,放人!
齐皓的脸刹那间惨白,侯队看着他说,李文标所在部队是自己种菜,从来没有过什么菜贩子......齐皓,希望你明白一点,你不再是一个警察了。而且,这是你第二次给我们假情报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们接触过一类犯人,他们以耍警察为乐趣。我不想认为,你,或者李文标和你,有这个嗜好。你,走吧!
楞楞站在当地,侯队先走了出去。

不知是怎么迈出警队的大门,走在通往大街的胡同里,上一次,母亲在这里等他。如今,是一条漆黑的细窄的路,不知通往何方。
慢慢靠着墙,望着乌黑的天。他突然觉得,身躯里的灵魂不知所踪。

齐皓......一声呼唤。他无意识地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到一张温文儒雅的脸。猛然惊醒。他的笑容,是那么地可怕。
李,文,标!我要杀了你!如突然激发的豹子,他猛地向李文标冲过去,他要像上次一样狠狠地将他打翻在地。可是,腹部却猛地一阵剧痛,那次被何豹打的两拳,一直都不时地疼。如今,又一记拳头使他软软地顺着墙滑下去。
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李文标拍拍手说。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你知道,在部队的时候,搏击可是我的强项。走吧......李文标过来想拎起他,你这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以为你学乖了,谁知道,还是这么不老实。我本以为,你走投无路,迟早跟了我。怎知道,稍稍一试探,就弄这么个结果给我。你知道,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警察局,你偏偏让我在里面呆了那么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齐皓仰头瞪视着他。
怎么?还是想杀我?干吗那么恨我呢?跟你说了那个警察不是我杀的。不然,怎么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一点也不怕呢。我玩儿这个花招是要咱们坦诚相对。知道不?还有,跟你说的故事虽然是假的,有一点不假,我真的喜欢过一个男的,和你一样干净!何豹的弟弟,出车祸死了。
齐皓还是瞪着他。
起来!李文标继续拎他起来。你有够笨!这样就相信我?我说不能喝酒你就信?我说我杀了人你就报警?你怎么这么傻啊你!那声音里倒是带着几丝嗔怒。
齐皓的头向后仰着,生生被他拎了起来。
还有,你和那个江屹一起,也一样笨,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吧?这次给你个教训!别那么轻易相信人,知道吗?
齐皓看着他,靠在墙上。
怎么了?李文标借着灯光注视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刚那一拳打坏了?你不也是练过的吗?
放开。齐皓声音没有一丝力度,眼睛里,是清冷的光。李文标下意识地松了手。
齐皓转过身,慢慢向前走,没走两步,就腿上一软倒在了地上。李文标奔过去,翻过他的身子。齐皓抬眼看着他。李文标被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心中一紧。
傻小子,怎么还这么看我?都这份儿上了,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李,文,标
啊?
我要杀了你。
他妈的混蛋!你居然还不信我?李文标站起身。齐皓躺在冰冷的地上。李文标转身就走。上了车,开出几步,又倒回来,后面被一辆车堵住了。李文标从车上蹿下来,跑回刚才的地方,齐皓已经不在了。跑到胡同尽头,李文标看到齐皓上了一辆公交车,想去追那辆车,车却已经开了,记了车号和大概路线,他跑回去开车。

江屹的手机突然闪烁起来,屏幕上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心里有点兴奋。他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哥。救救我。
齐皓?你怎么了?
哥......对面的声音很虚弱的样子。我很疼......
齐皓!你在哪里?
车上。
什么车?
22路,终点站是......电话没有断,江屹只听到里面传来别人的声音,有人焦急地问,小伙子,你怎么了?醒醒啊......
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江屹迅速披了衣服跑了出去,路上他让李克去22路的一个终点,他去另一个。

车流拥挤,堵得厉害。正反两个方向都堵着。江屹的车在内道,转不了方向。再打电话给齐皓,已经没有人接听了。焦急地敲打着方向盘,不时按着喇叭,虽然他知道那无济于事。
旁边反向车道的车里的司机开门站起看堵车的情况,江屹不经意一看,一惊,居然是李文标!李文标一歪头,也看到了他,他隔着护拦敲了敲江屹的玻璃。
玻璃放下,江屹看着他。有何贵干?
以后,不要惹齐皓!李文标一字一句地说。
江屹猛地向他车里看去,齐皓果然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身上盖着李文标的衣服。
记住。李文标对江屹又说出两个字。
很可惜。我不会听你的。他也不会!
江屹,玩死一个原佑,还不够?
江屹从车里出来,瞪着李文标。但嘴里却喊,齐皓!齐皓!

仿佛听到什么亲切地呼喊,齐皓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江屹,嘴里发出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哥......
短暂的清醒转瞬即逝,他又陷入了黑暗。
李文标坐上车来,对着江屹说,他,是我的!
他怎么了?!江屹在护拦那头问。
喝多了,我们晚上还有事情做。听说你有洁痞是吧,我用过的东西,你还用不用?用,我也不给。李文标嘻嘻一笑。车流已经通了,他开车扬长而去。
江屹狠狠将拳头砸在车上。
李文标!你等着!还有,齐皓!你已经被他上了?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你为了什么!你都下贱!该死!
又一拳!车顶彭的一声,他不觉得痛!
26

我会让你为一切付出代价!江屹盯着李文标说。然后他转向齐皓,眼光里是忌恨......
猛地睁开了眼睛,是白白的屋顶,大概是梦。可这梦境又是那么熟悉,不,不是梦,这个那个晚上,江屹对李文标说过的话。他的眼光......
歪了头,齐皓看到手臂上插着针头,液体从高处瓶子落下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吧?这次给你个教训!别那么轻易相信人,知道吗?'
耳边是这样一句话。
李文标告诉他不要相信江屹。他为什么不相信他?他要骗他什么?他连他喜欢原佑都不瞒他,他一次次地救他,自己遇到危急就会想起他,为什么不相信他?就算是骗自己又怎么样?他能骗到什么?无非是感情,可那还用骗吗?
可他又为什么相信李文标?警队怀疑他杀人贩毒,第一次见他就强暴一个男孩,第二次调戏不成把他打成内出血,现在还编派谎话让他再无所盾形,让候队再度失望。他这样的人,说出什么是让人相信的?
不过,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齐皓,你是个傻子!

醒了?背后传来李文标的声音。
齐皓没回答。
不舒服怎么不说?那次何豹下手那么重?
你的也不轻。齐皓淡然。
我错了,小其,我多心疼你知道吗?他感到李文标慢慢走近他。手抚上他的脸颊。
别碰我。
干吗?留着干净的身子给江屹?李文标的声音有点急。
你需要知道原因吗?我现在没有力气,你也不要再装,要干什么就干,反正你拿手!
我拿手什么?强奸吗?李文标冷声问。
齐皓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好啊!既然你请愿,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拿手好戏啦!他过来,掀开齐皓身上的被子,手对着他的衣服揪去,齐皓一动不动。
李文标。我总有机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吧。他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李文标的手却没有再落下来。他的声音却发了怒地吼到,他妈的我在你的眼里就始终是个臭流氓是吗!我说我真心喜欢你,你就他妈的不信是吗!
还要再演下去吗。齐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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