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够爱你————杜紫藤

作者:杜紫藤  录入:12-17

小鹿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手足无措,尴尬的笑著,"凌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样......不太好。"
"那──一会下班以後呢?下班以後我想邀请马先生一起吃晚饭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呢?"对方直接提出邀约。
"这......"小鹿有些犹豫,想想,对方条件不差,又是这个项目的大财主,怎样想来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害处的事情,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好吧。"犹豫的结果是同意。
凌小迟满意的转回头看著墙上的幻灯片。小鹿却为著刚才一瞬间的心惊肉跳被打乱了思路,原本准备好的讲解也被一时心绪不宁的打扰的乱七八糟。
凌小迟仿佛并不知道小鹿的这些情绪,仍然低声一本正经的问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
好容易熬到整个方案讲解完,小鹿低声吁一口气。
凌小迟看一眼手表,"嗯,正好也快到马先生下班的时间了,马先生既然已经答应了一起去吃饭,现在正好可以一起走了吧。"
"啊──是。"小鹿慌乱的站起来,"那不好意思,请凌先生等我放一下东西再一起走。"
"好。"凌小迟微笑,看著小鹿急匆匆走出会议室,微笑慢慢凝固。
若除去自己的偏见,这男人长相清秀,性格斯文,看他的文案来说,也似乎颇有才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只不过他出场的时机不对,搞错了时间地点和人物。
小鹿推开门,凌小迟正低头自顾自在想些什麽。
"凌先生,我们走吧。"小鹿出声提醒。
"啊。"凌小迟忙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清秀男人,唇畔急速展开一抹笑意,"走吧。"他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在公司附近的饭店落座。服务生拿来菜单,小鹿把它放在凌小迟面前,"凌先生到公司来是客人,这顿饭应该我请。"
"嗯?那不是不好意思了?"凌小迟笑道,"本来是我邀请马先生,这下变成马先生请客了。"却也不推辞,翻开面前的菜单,点了几样菜,可口,却又并不贵。是个细心的人呢,小鹿心想。
卸去了公司的严谨,况且是面对面坐,小鹿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原本只是试探性的向您公司寄了一份方案,没想到您公司真的愿意谈一下。"小鹿有些羞赧的笑。
"你的方案做的很用心。"凌小迟微笑,"虽然你说是试探,可是看得出你还是花了心思,而且很有才华,──我喜欢。"说著,眼睛很轻佻的瞟一下小鹿,仿佛这最後三个字说的不是那份方案,──而是小鹿这个人。
一瞬间失神,心脏忽然砰砰的激烈跳动起来。
七、
"既然已经不在公司了,我们就不要再谈这些工作的事情了吧。"凌小迟浅浅一笑,"不然上班下班都是这样,多麽的无趣。"
放下工作的拘谨心情,马小鹿低头自顾自笑一下,却也不知道说什麽来引出话题。
"马先生经常去‘75号'吗?"凌小迟问。
和一个还有些陌生的人谈自己的性向,马小鹿仍然觉得尴尬,不好意思的回答,"也不算经常,偶尔新鲜想换地方时候会去。"
"哦,这样吗?"凌小迟低头为自己倒上一杯茶,马小鹿似乎从他眼睛中看见一点寒光闪过,想确认时候却又全无了踪迹,看错了吧。
"凌先生──"
"既然说了不谈工作了,就不要叫我凌先生了,太见外了。"凌小迟微笑打断小鹿的话,"叫我小迟就可以了。当然,我也想问一下,我有没有荣幸可以直接叫您小鹿呢?"
不好推辞,小鹿忙不迭道:"这有什麽荣幸不荣幸的,凌先──不,小迟你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虽然心里仍然有怪异感觉。
凌小迟看著小鹿的神色,低头,微抿了唇,"你一定觉得我很轻浮吧,只见过一面就又是邀请你吃饭又是直呼你名字。"
"不会不会。"小鹿急忙说,"凌──小迟你想太多了,能跟工作上的朋友开诚布公的谈自己的性向的问题,我其实很高兴的。"
凌小迟叹口气,"小鹿,你不知道,我看见这份方案的的策划人是你的时候我有多高兴。之前在‘75号'看见你的时候就很想过去跟你打招呼,可是没想到你那麽快就找到伴儿离开了。"说著,声音压低,"我真恨自己当时为什麽没有坐在更近更明显的地方,不然──也许──"
小鹿不知所措,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事情,只好低了头不住的吃菜。
而对方却并不放过他,"小鹿,你说,如果那天你第一眼看见的是我,不是──那个人,你会邀请我吗?"
菜在嘴里,苦在心里,这人又是出钱的大财主,得罪不得。
小鹿尴尬笑著,"那种事情──除非遇上,不然自己也不晓得吧。"
"也是。"凌小迟自嘲的笑笑,"我太著急了,小鹿你大概根本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吧。"
无法回答,小鹿只好玩著手里的汤勺,默声不语。
"嗯,真抱歉,我只是考虑到了自己,却没有想到你的立场。"凌小迟苦笑,"毕竟──唐突了。"
一时两人都沈默,只好低头夹了面前的菜在自己的盘中。
忽然手机声音打破沈默,是自己的手机声音。小鹿心里仿佛一块大石落地,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过移动电话的便利。
翻开手机,那号码显示的是刘离,心里涌上几分雀跃。
"对不起,凌先生,我先接个电话。"说著,拨通。
对面,凌小迟的眼睛里闪出一丝阴翳。
"小鹿,我只是想提醒你,明天是周末。"刘离的声音仿佛酒之陈年,有一种醇软的感觉,仿佛从耳膜挑逗著人的感官。
"我现在不太方便,在跟──朋友谈工作的事情,晚一点打给你。"
"唉,每次怎麽你都在跟客户一起呢,明天──一定要来哦。"
"一定的。"小鹿回答,"我一会再跟你联系。"
於是挂断电话,脸上也浮现出轻松的笑意。
抬头,却不期然看见对面凌小迟一瞬间冷冽的表情。
八、
小鹿愣一下,再看时,凌小迟的脸上却并没有什麽表情,暗笑自己多心。
"你明天可是有约了?"凌小迟抬眼。
"嗯。"小鹿不好意思的笑笑。
凌小迟露出很遗憾的神情,"本来我还想明天是周末,可以约小鹿一起出来呢。"
"下次还会有机会的。"小鹿笑笑,敷衍道。
"哦,你说的?那下次你不会拒绝我的邀请吧?"凌小迟似笑非笑的看著。
"下次......下次......"完全不知怎样回复,小鹿额头上眼看著就渗出了一层薄汗。
凌小迟看到了,大笑道:"我只是在开开玩笑,小鹿你不必为难。"看见小鹿吁口气,又笑笑,"我想,我今天一定是太轻浮了,你一定对我的印象很差,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吧?"
小鹿心里说是,嘴上却没有勇气说出来,只好安慰道:"小迟你想的太多了,各人性格不一样,有人就是比较热情,我并没有介意。"
"你不会生气就好。"凌小迟呼在一口气,"大概是因为能再看见你,我真的有点兴奋,是兴奋过度了。"
小鹿笑笑,不予置评。
继续吃饭,凌小迟想了想,"小鹿,你明天可不可以到我们公司,我想请你在我们部门把你的方案讲解一下,这样可以方便我们讨论。"
"啊,去您公司吗?"小鹿抬头看著凌小迟,想了一下,"应该没问题,那──约一个时间吧,我明天把资料带过去。"
"好。"凌小迟说,"那就这样定了。"
定了时间,又聊了些有的没有的,饭菜见底,结账离开。
饭店门口,小鹿拦了一辆车请凌小迟坐进去。
"那──我先走了。"凌小迟伸出手,小鹿也伸出手握一下,松手时候,凌小迟又故技重施,小鹿看一下自己的手,笑笑。
次日,整理了手里的资料来到"天鸿"。
凌小迟带小鹿来到会议室,七八个年轻人站起来,微笑向小鹿打招呼。
小鹿略有迟疑,凌小迟从身後轻轻拍拍小鹿的肩,低声鼓励他,"别担心,我相信你。"
心里微许暖意,小鹿感激的回头看一眼凌小迟。
凌小迟在圆桌旁坐下,"方案你们都看过了,今天我也请了马先生来咱们公司,你们看看方案里有什麽不明白,有什麽意见,或者你们觉得需要商榷的今天就提出来。"
话音结束,年轻男女们就把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丢了过来,并不尖锐,却也足够让小鹿应接不暇,不一会,便觉得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你们问的慢一点。"凌小迟说,"他也能解释的清楚一点,马先生既然已经过来了,肯定会详细讲给咱们听。而且,你们也别光问马先生,你们自己有什麽想法也要提出来。"
凌小迟发话,几个人都不好意思再多追问,小鹿心里松口气,感激的对凌小迟笑笑。
一直讨论到中午。
各人做鸟兽散,凌小迟笑著说:"我请你吃饭吧,昨天去你公司那边是你请的。"
"好。"小鹿微笑。
九、
"我下边这些人其实只是性子急,并没有恶意。"凌小迟代下属道歉,"你不要在意,他们并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的。"小鹿呵呵笑一下,"我并没有在意,这些问题本来也是应该解决的,早一点提出来不是更好。"
凌小迟笑笑,"你能这样想最好了,我还怕他们太尖锐,让你觉得尴尬。"
"哪里会,都是为了工作,大家有争论是正常的。"
聊天,气氛轻松,小鹿总觉得今天的凌小迟与昨天似乎感觉上不太一样了,有一些温暖也多了几分成熟。
吃的是日式烧烤商务餐,小鹿小心的吃了一口青蛤,又吐出来,然後把其他青蛤挑出来,堆在盘子一边。
"怎麽?这麽大了还挑食?还是你不吃海鲜?"凌小迟似笑非笑的看著小鹿。
"唔,我不能吃贝类的东西,我的胃对那个过敏。"小鹿无奈的叹口气,"其实我是特别喜欢吃海鲜的。"(T_T这就是肚子的惨痛人生啊,我的胃对所有贝类过敏,只能干咽口水~~~~~~~~哭~~~~~)
凌小迟笑一下,从小鹿的盘中把烤好的青蛤拣过来,又把自己盘里的烤虾移到小鹿的盘中。
小鹿错愕的看著凌小迟的动作,脸一下子涨红,结结巴巴的说:"这样......这样......不太合适吧......"
凌小迟笑著说:"有什麽不合适的?我只是跟你换一种菜色罢了,反正品种和数量还是一样的。"
小鹿默声不语,低头对牢面前菜品,加紧攻势,火力集中,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
凌小迟仍然慢条斯理的切著肉,仿佛并没有感觉到小鹿的的变化,间或说上一两句笑话。
匆匆吃完饭,回到会议室,其他人已经坐下,於是继续讨论。
"你们先把上午的内容总结一下,一会再把你们的意见和建议汇总一起再讨论。"凌小迟说,"我跟马先生也讨论一些其他细节,你们讨论出来打我办公室电话。"说完,拍拍小鹿的肩。
小鹿只好随凌小迟走出会议室,走进凌小迟的办公室,凌小迟随手关上办公室门。
小鹿不明所以的看著凌小迟,凌小迟笑笑,"总好过他们东一句西一句,我看你著急,我心里也著急。"
话说的暧昧,小鹿心里仿佛十五个水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你不用这麽紧张,你又不会吃了你。"凌小迟笑著替小鹿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小鹿欠身道谢,接了过来。
"晚上可是有安排?"凌小迟在小鹿对面坐下,"不能再插播节目了?"
"啊?"小鹿抬头看著凌小迟,歉意道,"嗯,已经跟别人约好了,不好改。"
凌小迟嘻笑,"也不愿意带旁人吧。"
小鹿呵呵笑著,不回答。
"两个人的约会,真是嫉妒啊。"凌小迟感叹,"那对方是什麽样的人?应该也是很帅吧?"
小鹿笑笑,"嗯,很漂亮的男人。"
凌小迟垂了眼睛,不知在想什麽,半晌,微笑,"那──晚上玩的愉快。"
十、
讨论结束也快到下班时间,道谢,收拾,走人。
凌小迟送到电梯前,"今天你有约了,希望下次能有机会一起去酒吧聊聊天什麽的。"
小鹿笑,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说反对,而电梯就到了。
"凌先生,我先走了。"小鹿走进电梯,随手按下关门键,看著电梯门关上,向门外的凌小迟挥一下手。
凌小迟微笑看著电梯门渐渐关上,小鹿的脸消失在门後,同样消失的是凌小迟唇角的笑意。
先回家换了衣服,然後拨通刘离手机。
"你吃饭了吗?"刘离问。
"没有,刚回家换了衣服,想问你有什麽打算呢。"
电话对面,刘离想了想,"你先到我家里来吧,我们楼下也有饭店。"
"嗯,好。"
敲开门,闻到一股芝士香味,小鹿狐疑的探头看看,刘离笑,"我饿啦,平时又老是在下边饭店吃,都腻了。正好你要过来,所以干脆订了一张比萨饼,省得跑下去了。"
"真是懒。"小鹿不由微笑,脱掉外套走进屋内。
坐在茶几後面,嚼比萨喝可乐看一部老电影聊一些有的没的,很是合拍。
吃完最後一块比萨,再灌下几口可乐,小鹿满足的吐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旁边,刘离也吞下手里的比萨。
"你也吃完了。"小鹿笑。
刘离斜瞟一眼小鹿,忽然唇角拗出浅笑,"还有没有吃的。"
"嗯?你还准备了什麽?"
却看见刘离的脸忽然拉近,蹭过脸颊,轻咬住小鹿的耳廓,"还有大餐──没有吃。"
身体热度升高,脸上蒸腾起来,感觉刘离手指从衣服下摆探入,在皮肤上蜿蜒......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刘离无奈的放开小鹿,从旁边桌上拿过电话,看见号码,脸色变了变,却终於还是接起,走进里面房间。
小鹿无聊的看著老电影,状态游离,发现自己其实偷偷在听著刘离的电话。
"......与你无关,我们已经......谁说的......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既不是你的所有物,也不是你的宠物......不,不,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我已经很累了,真的很累了......没错,我是跟别人在一起......我现在与谁交往也与你无关了吧......我说过我不会再回去了......你不用替我下这个决断......行了,我不想再说了,我要挂了。"
随著说话声音走出房间,小鹿忙收敛心神专注看著屏幕。
刘离在小鹿旁边坐下,抓过杯子灌下一大口可乐,脸色苍白。
"怎麽?有烦心事?"小鹿瞟了刘离一眼。
"也没什麽。"刘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老朋友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
谎撒的拙劣,不过也不关自己事情,继续看那个看过很多遍的老电影。
不一会,便感觉刘离似乎越靠越近,手缠上自己的腰,带著体温的热气在自己的脖颈处打转,拂的全身都麻痒起来。
十一、
"还没有洗澡。"小鹿低声说,"而且时间还早,明天又......"声音被吸进刘离的唇间。
深深一吻,唇齿都被细细舔舐,舌头纠缠,几近窒息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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