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我的遗憾————千面人

作者:千面人  录入:12-17

『铃...铃...铃...』阿进的手机又响了
阿进又是跑到房间,又是皱著眉头,相同的情景,相同的动作,相同的表情,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对著阿进说:『老公!最近你到底怎麽了,为何每回接电话都要神神秘秘的,然後又心事重重的样子,别再对我说没事,如果你爱我,就该老实对我说,我不要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猜忌』
我的声音略带哽咽的又接著说:『如果是你变心了,不要我了,你更应该说明白,我会让你离开,不会拖泥带水,但我不要你对我有所隐瞒』
阿进看到我的眼框红了,跑过来抱著我对我说:『老婆!我没有变心,我很爱你,好!我说,我说,你不要哭』
阿进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十三集
阿进他面带愧色的告诉我:『老婆,若是我对你坦白了,你会原谅我吗?我怕你会离开我,但是事到如今,我不能奢望你会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我听到阿进这麽说,我开始表现的有点歇斯底里
我扯著他的衣领对他说:『你快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阿进他说:『在半年多前,因为你的离开,我的心里相当地难过,我的心碎了,尤其是当你对我说你不再爱我了,这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插进了我的心坎里,让我的心,痛到不能自己,那时候的我,失去了你,我死了,我当自己死了,因为没有了你,我的心就不会再活过来了,於是我开始放弃了我自己,我每天没有心思上班,下了班,就是喝酒,我用酒来麻痹我的心痛,醉了又醒,醒了又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连最关心我的人都离开我了,我的人生已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开始恢复了以前的生活,甚至比以前还要糟糕,酒家是每天必去的地方,玩女人是我发泄自己的方式』
说到这里阿进他把头低了下来,沉默了一下。
『这些我都知道不是吗!但那些都是过去了,不是吗!』我对著阿进说
阿进他接著开口说:『那时候,酒店里有一个陪酒的女人,他叫小玲,很早以前我们就认识了,她很喜欢我,也曾对我说过,没认识你以前,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不过我并不爱她,纯粹是逢场作戏,你离开後,我到酒店里寻欢作乐,又碰到了小玲,那时候他知道我心情不好,常常陪著我喝酒,安慰我,不过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爱上她,只是每天醉的不醒人事之後,她都会把我带到她住的地方,每次头痛欲裂的醒来,都会发现躺在她的床上,而她就睡在我的身边,我和她发生了关系,不过我并没有感觉,那时候的我,早就放弃了自己,都无所谓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之後,我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没有你,才请小刘帮忙,小刘看我每天这样子过生活,他也觉得希望我正常起来,於是他打电话给你,而我们才能够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我很专心听阿进说话,但是我的心却被他说的每一个字给刺痛了
我叹了口气假装镇定的问他:『後来呢?这电话又是怎麽一回事?』
阿进他继续说著:『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就不曾再到酒家去了,我也不曾和小玲再见过面了,而这个电话是小玲打来的,起初她打电话给我,我很讶异!怕你不高兴,所以只要是她打电话来,我就会跑到房间里听,小玲她哭著对我说,她肚子已怀了我的孩子,有三个多月了,我听到了之後,不敢相信,我慌了,一来是怕你知道了离开我,二来是不希望我们现在的生活有所变化,再说,我根本不爱她,於是我要求她把小孩子拿掉,她不肯,她说她希望和我在一起,所以她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到她的身边,我们每天都在电话里起争执,我觉得好烦,但我又不敢对你说,我隐瞒你是因为我真的害怕失去你啊!』
我听完了之後,我整个人几乎都快瘫了,但我强忍住,我没有哭,但是我的泪却不停的流,阿进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也急了、也慌了
阿进他抓著我的手对我说:『老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看了好心疼啊!』
我抬头看了阿进一眼,阿进的眼框已泛著泪水,我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因为我的心已伤到没有知觉了。

第十四集
我站了起来,松开阿进的手,虚弱的走到房间里,把房门反锁上,蹲在房间里的角落,开始痛哭失声,阿进在房门外,猛敲著门,他嘶吼呐喊著,我知道他很爱我,但是此时此刻的我,早就没了感觉,我不知所措
我强忍著心中的悲伤对著房门外的阿进说:『老公,我不会做傻事,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阿进听了我这麽说,他不再敲门了,我在房间里,卷曲在床上,我并没有想哭的冲动,但是我不知道为什麽,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知道心很痛、很痛,不知过了多久,阿进从门缝塞了张纸条进来,我全身无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他的纸条,在门的旁边坐了下来
纸条上面写著:『老婆,你不要难过了好吗?都是我不好,你出来好吗?』
过没多久,又一张纸条,上面写著:『老婆,我错了,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我自己,从今以後绝对不再让你伤心难过,要给你绝对的安定与安全感,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竟然让你如此的痛彻心扉,我真该死,身为你的老公,却不能让你快乐,却不能让你开心,枉我是一个男人,没办法保护你的心,不让它受伤,对不起,心中对你有数不清的对不起,我爱你』
阿进递进来的纸条,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我好心痛,我知道他很爱我,我当然也爱他,可是我的心里真的很矛盾,毕竟这件事情,真的已经造成我心里莫大的伤害,可我又很疼惜阿进对我的体贴与真爱,不知道谁能告诉我,我该怎麽做?
又一张纸条进来了:『老婆,你还在哭吗?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会碎,我爱你,我知道爱不是用写的或用讲的就能算数,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我真的很爱很爱你,阿进』
不知道为什麽,阿进要我不要哭,我泪水却流的越厉害,对於这整件事情,我仔细想了想,我能怪阿进吗?这件事情,阿进虽伤了我的心,但我能怪他吗?如果当时我没有对他说那一句话,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他,那他也不会堕落到放弃自己,但事情已经发生,我好矛盾、好矛盾------。
阿进好像就坐在门外,每隔几分钟就写一张纸条传进来,我和他就好像隔著一面墙,背靠背的坐在一起,我有感受到他的心,是那麽害怕失去我的爱,我站了起来,擦掉眼泪,开了门,见到阿进从门旁迅速站了起来,他看著我,丢掉了手中的笔和纸,抱紧了我,抱的好紧好紧,我也抱住了他,抱的好紧好紧,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麽紧抱著对方,四周是安静的。

第十五集
『铃...铃...铃...』!阿进手机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我和他对看了一下,我们彼此明白,这电话应该是小玲打来的
我对阿进说:『让我接』
阿进对我点了点头
我要阿进先离开房间,让我和她谈谈,阿进转身往客厅走去,我关上了房门,接了电话
『喂!』我的声音是颤抖著
对方也喂了一声,『你是阿进吗?』小玲用一个怀疑的语气问著
我回答她:『不是,我是阿进的朋友阿良』
小玲很惊讶的说:『你是阿良?那阿进有把我和他的事跟你说了吗』
我说:『他全都对我说了,听你的口气,你知道我和阿进在一起的事情喽!』
她说:『我很早就知道了,以前他喝醉的时候,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我问他,他说你是他唯一爱的人』
我问小玲:『你不觉得奇怪?』
小玲说:『阿进把你的事情对我说过了,我知道他很爱你,我们做这个行业的,看尽了许多男欢女爱,所以我并不会觉得奇怪,只是我真的也很爱阿进,我也知道阿进只爱你一个人,但是......』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
『我可以和你见个面吗?』她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我犹豫了一下,我回答她:『可以!在哪里?』
小玲告诉了我一个地点之後,我们就把电话挂了,我和小玲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我走出房门,看到阿进
阿进心急的问:『她对你说了些什麽?』
我对阿进说:『我想和小玲见个面......』
阿进他打断我的话说:『你干嘛要见她』
我说:『阿进,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我和她是你心中的问题,就让我和她来解决好吗?』
阿进说:『你要怎麽解决?不行,让我陪你去』
我对阿进说:『阿进,让我和小玲独自见个面,聊一聊好吗?』
我心里其实也不知道和小玲见了面会怎样,只是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我不让阿进跟来,我要他在家里等我。
『不行,我是一个男人,问题是我造成的,应该由我来负责,我已经伤害了你,怎麽可以让你去面对这个问题』
我打断了阿进的话,虽然这时候我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痛,但我知道,若是这个时候我还不能镇定下来认真思考、面对这个问题,那麽痛苦的将不只是我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我对著阿进说:『当然,我确实受到了伤害,当然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是绝对有心想要保护我,想要对我负责,但今天这个问题并不是只有你、我之间,而是还有另一个人,甚至是另一个未完成的生命,不过既然受到伤害的人是我,我应该有权利清楚明白我所受到的伤害程度到哪里,你是应该负责,但是否可以在我和她见面、聊过之後,好吗?』
阿进见我如此坚持,虽然他仍是不愿意让我独自去见小玲,但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我
『让我去,别阻止我』我毫无表情,冷冷地对他说
说完後我离开了阿进,到了我和阿玲约定的地点,我进了餐厅,马上就有一个女孩子向我招手
『她就是小玲吗?』我心里在猜测著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脂粉未施,留著一头秀丽的长发,不高,约一百六十左右,虽然怀有身孕但看起来身材不错,五官清秀蛮有气质的,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个酒家女,光以外表,真的看不出来,我走到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我问她:『你就是小玲?』她点点头
我又说:『你怎麽知道我就是阿良?』
她回答我:『我看过阿进的皮夹子,里面有一张你和他的相片,所以我认的出你就是阿良』
相片是那时候我还在以前和阿进同公司时和阿进出游的合照,我知道阿进一直都带在身边

我问她:『你想和我说些什麽?』
她说:『先点个东西吧!』
於是我向服务生点了一杯柳橙汁
我对小玲说:『你可以开始说吧』
她露出了一个神伤的表情对我说:『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和阿进,虽然我知道你很爱阿进,阿进也爱你,但是我真的恳求你,能够成全我和阿进,我真的很爱很爱阿进,当阿进和你复合了之後,他就不再和我联络,原本我也打算忘了阿进,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相信你一定知道那种感觉,爱他的心我不曾改变过,但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忘了他,直到我发现,自己怀了阿进的孩子,肚子里有了我和阿进的结晶,那种喜悦又再度涌上我的心头,我打电话给阿进,告诉他这件事情,他竟冷冷的要我将孩子拿掉,就在那时候,阿进把你和他的事全讲给我听,说真的,我听了之後,我好羡慕你能够拥有阿进的爱,我也想过要把孩子拿掉,但是你能体会一个要做母亲的心情吗,尤其是当这个母亲怀的是自己心爱的人骨肉时,我舍不得,我也不愿意毁掉我和阿进的骨肉』小玲一边说著一边流泪,我看了心里真的也很难过,但是我很矛盾,毕竟阿进也是我最爱的人啊!
小玲接著说:『阿良,我真的很想和阿进在一起,我真的很想把这个小孩生下来,我可以给阿进一个正常的家庭,所以我请求你成全我和阿进,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对你的伤害也是非常严重,我能够体会那种心情,在阿进离开我的时候,但是我请求你,帮帮我和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我也不能没有阿进,或许我这麽说是自私了一点,但是我也是已经走投无路了,阿进执意要我把孩子拿掉,所以我找你,恳求你答应我』
我的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看著小玲这般几近绝望的恳求我,而这又关乎著一条小生命与我和阿进的未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小玲,我看著小玲,她早已满脸的泪水,泣不成声了,看著她的绝望,我想起了当时我离开阿进的心情,那种椎心刺骨的滋味,是啊!小玲现在的心情,不就是那种滋味吗!
我虽然深爱著阿进,阿进他也深爱著我,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我感叹为什麽苍天如此造化弄人,我和阿进是几经波折才能有今天如此的幸福,而为什麽在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之後,又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呢!小玲爱阿进,她没有错、我也爱阿进,也没有错、阿进他爱我,也没有错、而小玲肚子里的小孩更没有错,天啊!到底是谁的错啊!
我强忍住满腹的泪水,我对小玲开口了
我问她:『你真的爱阿进吗?』
她点点头说:『我真的非常爱他』
我再问她:『你能够给阿进他真的想要的幸福吗?』
她说:『我愿意为了他,什麽我都肯做,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我的孩子能够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我可以,我可以给阿进他想要的幸福』
我听了小玲这麽说,看著她露出希望的表情,我痛心的决定离开阿进,我成全她,我的心真的如刀割般的痛啊,但是这件事情总要有人退出牺牲吧,阿进他是关键,不可能是他,如果是小玲,那是牺牲了一个人加上一条新生命,我想只有牺牲我,才是最好的吧,我决定牺牲了我的爱,让小玲和他们的孩子能够有个归宿
我对小玲说:『我答应你,但是我请你也答应我,你必须要好好照顾阿进,要给他幸福哦』
我写了张纸条,递给了小玲并对她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到这个地址去找阿进,希望你们幸福』
说完之後,我转身离去,我没有再回头,因为我怕,我怕自己会反悔。

第十六集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真的很痛,我在想,回去之後,要如何对阿进说,阿进他是那麽的爱我,他一直害怕我会离开他,如今我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对他公平吗?
我真的无法去整理我的思绪,我是那麽的爱阿进,但是我却不得不做这个决定,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我离开了阿进,阿进会变的如何,他会不会恨我,他会不会......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到了家门口,我的心跳的很快,因为我知道,开了这扇门,我将要面对一个深爱我的人,而我却要去伤害他,可笑的是,这个人也是我所深爱的人;
我带著忐忑不安的心,开了门,见到了阿进
他焦急的问我:『你有没有怎样,你们都谈些什麽,快告诉我』
我给了阿进一个心虚且勉强的笑容
回答他:『没有什麽啊!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要担心啦!』
阿进问我:『怎麽解决的,我不准你离开我哦!』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但我仍然给阿进一个勉强的笑容
回答他:『老公,我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你明天就知道了』
说完,我刻意上前抱住了阿进,给他一个深情的吻,想藉此堵住他的嘴,因为我怕他再问下去,我的泪水会决堤,阿进他也回应著我的吻,但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阿进他没有再追问,当晚,我刻意保持著一如往常,并催促著他上床睡觉
那一晚,我和阿进激情的做爱,因为我知道,这是最後一次,阿进并没有发现,我的心在流泪,激情过後,阿进躺在我身边睡著了
那一晚,我整夜没有阖眼,阿进的手是我的枕头(一直以来阿进都是这样抱著我睡觉)
我侧躺著看著阿进,我不知道,我这样看著阿进,还能看多久,我的眼泪居然又流了下来,我好怕,好怕这个男人离开我,我好希望时间就此停住,黎明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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