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怎麽样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为什麽非要跟安克勤挤在一张床上的原因的!因为就算傻,那时候他为了陆擎风也是自愿的,何必要把伤口露出来任人检阅,然後给自己难堪?
说来说去,这个人为何又再度闯入他生活?凭什麽霸道的命令东命令西?他以为他是谁?别以为他会跟以前一样蠢了!
越想越气,童唯真转过来恶狠狠的瞪了陆擎风一眼,粗里粗气的对著他啐道:「疯子!」跟著便『碰』一声把门关上,快得叫人措手不及、反应不来。
陆擎风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愣,没想过何时童唯真居然变得这麽.....不文雅了......重点是--这麽粗声粗气的对待他。
他之前也许凶,可从不会这样。
正在思考中,恍然间耳边又听见毫不掩饰的窃笑声,立刻转了过来。「你笑什麽?」不高兴的质问。
[自由自在]
「没什麽。」安克勤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又道:「我只是觉得呀.....他说的话还满有道理的!」
话一说完,『碰』一声,他眼前的另一道门跟著关上。
只剩下陆擎风被气得愣在原地,一脸铁青。
童唯真发现陆擎风根本不是住几日那麽简单,他退了饭店的房间,把这次带来的家当全部般进安克勤家,童唯真一下子搞不懂他到底是干嘛,这次不是出差吗?事情办完了不是就该滚了吗?更何况家里还有情人等著!
他到底什麽意思?
本来他们俩个的作息时间是完全错开的,可是他又发现陆擎风几乎天天都待在家里面,他把客厅当作办公室,用手提电脑下指令,维持公司正常运作,既不去公司在台湾的分部,也不去交际应酬,所以他只要一回家就看得见他。
那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诡异,就像打翻了一瓶醋,真是叫人五味陈杂!
他原先想那乾脆搬回家好了,後来又赌气的认为这样岂不是跟以前没两样?什麽都照他说的做?
笑话!他现在可是自由之身!想干嘛就干嘛!为何要听命於人?而且还是个不相干的人!?
越想越不对,他於是决定就这麽跟他耗上了!
而且自从他第一天当著他的面骂了他一句『疯子』後,那家伙就越来越爱找他麻烦,老是对他连刺带讽,同他针锋相对。
刺跟讽还是绕在他跟克勤的暧昧关系打转,说完呢......又不忘『苦口婆心』的劝他搬回家去,除此之外,嘘寒问暖样样不缺。
不管多晚,他都会每天在楼下等他回家,有时候还会不安心的跑到『异色』去找人;回了家以後只要他肚子饿,一定会有他喜欢吃的宵夜摆在桌上;他要是疲劳过度,他又会殷勤的替他搥肩掐腿。
简直就像人格分裂似的。
不过最烦的是他自己。
好的时候呢........他就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陆擎风不知对他有多好;坏的时候他就想起自己被抛弃的那段日子,怎麽诅咒怎麽骂也不解气。
当初想好要跟他和平共处的提议早就飞飞飞......飞到九霄云外!
而他从来不晓得陆擎风脾气这麽火爆、言语这麽机伶、态度这麽高傲,以前那个温存又多情的新好男人不知是跑哪去了,半点踪影都不见!
因此每次只要一看见他,童唯真的脸上便自动自发的浮起戒备的神色。
这个捉摸不定的陆擎风他完全不了解。
每次他讲起自己『编造』的那个故事,就气呼呼的,好像他跟安克勤都不知欠了他几千万似的;再不然就老是监视著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跟安克勤态度亲密了点,他就怒火全开,暴跳如雷,左一句骆遥说,右一句骆遥说,弄得童唯真厌烦已极。
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骆遥是谁,可是却隐隐约约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每次只要这个名字一出现,就是他们俩个吵架的时候。
他都不知陆擎风怎会变得这麽疑神疑鬼,都已经跟他说了没那回事,他一点也不信。
他八成永远也不会了解自己跟安克勤这种亲密关系是建立在什麽之上,那是逢遭背叛之後所拥有的信任,他虽然自闭了几个月,可安克勤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寂无所依靠的,就像家人那样鼓励著当时痛苦难耐的他,绝对不是像情人间那样脆弱的关系。
陆擎风那种怀疑、那种说法,简直让他觉得污辱!污辱他跟安克勤之间的友谊!
克勤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一点也不在意,可怜他却是每次听每次气!
他们俩老是吵嘴,安克勤自然没办法好好工作,那情形就像是日俄战争时,战场在中国一样,有够倒楣,可要真的说他惨,他又是始做庸者,早知道就不这麽搞了,唉!
这次换他租了饭店的房间,三天两头才回家一次。
他知道童唯真每次眼巴巴的望著他是要抱怨他不按时回家,可在陆擎风面前又多少有些顾忌,所以老是用哀怨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著他。
他既不想跟陆擎风独处,但是又不肯让一步。
安克勤知道他的心结,只不过解铃人尚需系铃人,他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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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唯真因为已上了大四,所以待在学校的时间自然比较少,不过除了打工外,他还有毕业论文要准备。
[自由自在]
平常不是上图书馆找资料,就是在家使用电脑打报告,不过因为陆擎风近几天来一直住在这,导致他时常非常不想待在家里。
可是只要他一准备要出门,陆擎风就立刻开始问东问西。
「要去哪?」
看!又来了--
「去学校的图书馆。」童唯真不耐烦的道,头都没回。
「我送你。」
「不用了。」有时候唯真真怀疑他是不是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出门过?他的穿戴一向整齐,而且都是成套西装,虽然在家里会把领带拔掉,领口敞开,可是唯真还是看得出来那些衣服有多正式。
「那你怎麽去?」
童唯真翻翻白眼,他以前就知道陆擎风是个大少爷,家里很有钱,他还是知名跨国企业的大股东,可是就算如此,他平常在街上也该看过所谓的大众运输吧?居然问这种怪问题,有必要这麽『不食人间烟火』吗?他讥讽的想道。
「你怎麽去?」
不想理会他,迳自往前走。
「你怎麽去?」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近。
童唯真有些恼怒的转过身,果然看见陆擎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上挂著若无其事的表情,根本没把他的不悦放在心上。「坐公车。」用力瞪一眼。
「我送你去不是比较快吗?」
这种『好』事不是没有过,不过终究是过去的事了!「不用了!」
「现在都.......」他看了一下手表,「两点半了,你一去一返至少也要两个多小时。」
「那又怎样?」
「这样不是少了很多时间查资料吗?」
他说的的确没错,唯真无法反驳,可是更不想『麻烦』他,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跟他独处。
「没关系,我...我明天可以再去一次!」
「干嘛这样浪费时间呢?一点效率都没有--」
「拜托!你把我当作什麽?你的员工呀?」童唯真冷冷的嗤道。「我写我的报告又不关你的事,什麽效率不效率的。」
陆擎风在心里苦笑,还真是说过头了,职业病。「既然你不想让我送........」我又舍不得你去挤公车。「不然你开我的车好了。」
童唯真瞪大了眼,眼里瞬间闪过喜悦和不可置信的光芒。
只要是男人都爱车,这点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他也不会例外,更何况陆擎风开的都是叫人看一眼就心满意足的名贵跑车,居然要让他开?真的假的?!
以前他最宝贝他的车了,让他摸摸亲亲也就算了,怎麽可能还大发慈悲的让美於他?不会头壳坏了吧?!
原本惊喜的眸子转成狐疑,打量的睇著对方,眼神充满了怀疑 直把陆擎风看得哭笑不得。
[自由自在]
「你....说真的?」
「嗯。」
「你相信我的开车技术?」
「嗯。」
「可是你以前--」等等!干嘛动不动就说以前?这样不是跟他一样了吗?「好吧!既然如此........」瞄他一眼,那模样好像在说那就勉为其难吧!其实心里面高兴得不得了!
童唯真那副小公鸡的高傲模样著实让他想笑,不过他当然没蠢到当著他的面笑出来,只是眯起眼,宠溺的看了看他,然後才转过身去拿钥匙。
他才一转过去,童唯真的嘴角就克制不住的翘了起来,兴奋跟狂喜的情绪溢满了他整个胸口,让他差点露出傻笑来。
当陆擎风把钥匙交到他手上时,他再度怀疑的瞅他一眼,想确定他这次是不是说真的,并不是他小心眼,而是基於他这些天那麽反覆无常的个性,他当然得防范未然一下。
不过陆擎风的态度倒是大方得很,挥挥手便要他赶紧出门,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宝贝爱车的安全。
「咦......你们两在干嘛?」安克勤的声音传了过来。
「咦......你们两在干嘛?」安克勤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刚从外面回来,见他们都站在门口不由得奇怪。「要出门啊?」
童唯真已多日不见安克勤,一看见他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是我要出门。」童唯真道,亮亮手上的钥匙,兴奋之情难以言喻。
「开他的车?」安克勤挑挑眉,有些惊讶,童唯真像往常一样要去勾他的手,他突然感觉到後面有两道杀人的目光紧咬著自己,赶忙一避,无奈的错开了他。
童唯真有些发愣的瞧著自己扑空的手,还没来得及反应,陆擎风早在後面看得一肚子火,这会儿刚好走过来揪住那只手,趁空档一把将他推出门外。「你该走了!开车小心一点!记得回来吃饭!」说完不等他反应就把门关上。
「还真是大费周章啊......」身後传来安克勤凉凉的嘲弄。「我有这麽恐怖吗?」
陆擎风一点也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淡淡的瞅他一眼。「还要出门?」
「嗯。」
「那等等顺便送我去公司。」
安克勤诡异的望著他。「你把车子给他开,然後叫我送你出门?」
「不行吗?」
安克勤无奈的晃晃头。「可以,你爽就好。对了......什麽记得回来吃饭?今天又该我煮吗?」他指指自己。
「我请王师傅来。」
安克勤一听立刻吹了声口哨。
王刚是某知名饭店的主厨,名声响亮得四海皆知,请他到府展现厨艺向来要花大把大把银子,而且这项服务只限於他的朋友跟饭店的vip。
陆擎风是贵公子,花起钱来向来面不改色,不过也真亏得他这般劳师动众只为了伺候一个人。
「你要把他宠上天了......」
陆擎风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神态潇洒,只是表情有些寂寥。「我还有几天能这样对他?」
「啧啧!你是怎麽啦?得了绝症末期啊?几天!」安克勤毫不客气的讽道。
「他妈的!你就知道咒我!」陆擎风低咒一声,狠狠的骂了回去,不过他也很快的发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忧伤的情绪已经被某人破坏殆尽,不由得苦笑。
这家伙还真有一套。
等等--
他怎麽突然觉得童唯真说话的方式跟他好像?一定是跟他学的!可恶!「喂!我警告你!你可别带坏他了!瞧他那张嘴!快变得跟你一模一样了!」他皱著眉道,想起童唯真跟他说话时的模样仍觉得恨恨的。
「怎麽样?」
伶牙利嘴!
「他脾气变坏了!动不动就凶我!」
「那跟我有什麽关系?」
「嘴巴这麽毒,不是跟你学的是跟谁学?」
「你当他三岁小孩啊?」安克勤翻翻眼珠。「我告诉你吧!是你对他太坏!他才骂你的!」
「我对他太坏?」他似乎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刚刚是哪个家伙说他快把童唯真宠坏了的?
「我是说呀--他以前在你身上吃过亏,现在见了你还不躲远一点不就太笨了吗?」他说著说著,回头看了陆擎风一眼,果然见他脸色一沉,闭上了嘴巴。
只要一说到以前的事,他就没辄。
「可以走了没?」一会儿,陆擎风闷声问道。
「我还要拿个东西。」安克勤慢吞吞的走进房间,心里笑得肚子快抽筋。嘿........活该!谁让你上次敢打我?!老子的俊脸是你能碰的吗?!「你等等怎麽回来?」
「我让司机送我。」
「乾脆我去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