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别怕!我会一辈子珍惜你的!」生平第一次许下如此的重诺,因他一向说到做到
,但荆冽却──无悔。「我不会伤害你的,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等。」
即使身下的欲望已勃发至发疼的程度,荆冽却宁愿咬紧牙关强忍著。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柳无心是特别的。
所以他珍惜。
然而,柳无心的确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他半仰起无暇的脸庞,动容的笑意中有著令人心折的自我奉献。
「是你,我愿意......」
一阵如涛天巨浪的狂喜席卷而来,荆冽不能自已地紧紧拥住了这个叫人又爱又恨的
可人儿,从心里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
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帷垂,秋千慵困解罗衣,画堂双燕归。
双身 肆
几乎是用冲的。
手上横抱著柳无心的荆冽按照怀中人的指示跑到那林中的孤寂小屋前。
柳无心的『家』。
此刻,荆冽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并不是因为他的体力不济,而是──
紧张。
是的,一种他已遗忘许久的情绪波动。
粗鲁地以脚踢开木门,荆冽必须低头才能跨进屋内。
「......冽。」挑逗的话语敌不过柳无心的一声轻唤,荆冽体内的血液已然滚烫,
炙热得连柳无心也能感受得到。
黑暗中的柳无心牵起笑意,令人不解的笑意。
「无心......」算得上是个中老手的荆冽此刻却无措,局促不安地站在厅子的中央
,语气间透著无助与急切。
柳无心示意荆冽将他放下来,接著他打开了房门,回眸一盼後,率先走了进去。
荆冽看不清他眼神中的复杂,他现在已什麽都不能想,什麽都不能想!
步履带些踉跄地随著柳无心进入房间,昏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顿时令他的
眼睛失去了作用。
荆冽正想出声询问,一柔软的物体便压了上来。
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荆冽的知觉更为敏锐,他几乎就要如此地醉死在这片无尽的
馨香与温柔里。
他狂乱地掠夺属於柳无心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发、他的唇、他的如缎肌肤
......
倏地,柳无心用力推开了他。
#_# #_# #_#
「无心?」依然处在神迷目眩状态的荆冽错愕。
「冽......」柳无心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惹人心疼、若人怜惜。「我还是
好怕......我......是第一次......」
话音刚落,胸臆间满是感动荆冽紧紧地拥住了他,在他耳畔喃喃低语著:「别怕!
我会很温柔的......」
荆冽猛地住口,因他感觉到项间温暖的湿意,那烫动著他内心的──泪!
「求你......」柳无心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哀求著,让人无法抗拒的柔弱。「让我自
己来好吗?......我......怕痛......」
荆冽闻言不禁轻笑,自己来就不会痛吗?真是傻瓜!
然而,荆冽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你......晓得怎麽......做?」调侃的语气令怀中人一颤,也拉动了荆冽狂炽的
欲望。
「嗯。」不太确定的咕哝惹得荆冽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十指交缠。
荆冽头一次被压在下面,微微的怪异感更增添了莫名的刺激。从柳无心冰冷的手他
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无心......你真的可以吗?」忍耐快到极限的荆冽终於咬著牙问了一句。
「我......可以的......」柳无心终於跨上了荆冽的腰际,双腿却在黑暗中抖得厉
害。
没问题的!柳无心告诉自己。一切的程序他已经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只要放轻松,
很快就会过去的!
赤裸的肌肤相触,感觉好到让荆冽不禁低咒了声。他真想尽情地抚摸柳无心诱人的
身体、吻遍每个让他心动的地方!
然而他的手却被柳无心的双心扣住,只能被动地乞怜著柳无心的主动亲近。
身上的人儿实在抖得厉害,荆冽始终还是不忍心让他受折磨,而正当他想开口结束
这场酷刑时,一下猛烈的冲击混和著致命的快感从下体直接汹涌而至。
「无心!」前所未有的紧窒令荆冽低叫出声,而同一时间柳无心也因为撕裂般的剧
痛而尖叫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敢动,静静地维持著结合的姿势。
「冽......冽......」柳无心的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荆冽赤裸的胸膛上,烫得荆冽
无法言语,只剩心中涨满的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
这是荆冽第一次懂得了......所谓的爱。
东风吹柳日初长,雨馀芳草斜阳,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损红妆。
宝篆烟销龙凤,画屏云锁潇湘,夜寒微透薄罗裳,无限思量。
双身 伍
前所未有的疯狂、前所未有的感动、前所未有的快感、前所未有的满足。
千千万万的前所未有,同时袭向了荆冽,他茫然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待涣散的意识
回笼。
柳无心早已虚脱地背对著他倒在身旁,香汗淋漓地轻喘著。
「无心,你还好吧?」荆冽爱抚著他光滑赤裸的背,为他吻去微咸的汗水。
柳无心轻轻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了句:「好痛......
」
「哈哈哈......」被他的可爱反应逗得大笑的荆冽拢著柳无心散乱的秀发,缠在手心
把玩。
「你还笑!真的好痛......」柳无心将脸转向荆冽,张口轻啮他的唇。
一个小动作轻易地再次挑起荆冽的欲望,柳无心感到一阵危险气息逼近。
「不想再痛一次的话就不要乱动!」压抑的嗓音在柳无心的耳畔响起,温暖暧昧的
唇更有意无意地刷过他敏感的颈,令他不能自已的一阵战栗。
经过了刚才,柳无心的身体已属於荆冽了。
以一种最完全、最直接的方式,拥抱了对方。
然而,荆冽的内心却飘浮著隐隐的不安。
患得患失的感觉倏地攫住了他。
因为──他害怕失去。
「无心,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需要他的保证,因为他在乎。
或许,太在乎了。
柳无心没有回答,规律的呼吸声让荆冽以为他睡著了,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然而,黑暗中的柳无心闭著眼,心中却想著──......
#_# #_# #_#
一睁开眼睛,荆冽的心猛地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空的!
心慌地翻身坐起,荆冽焦急地寻著柳无心的身影。
杳然,只剩桌上一纸薰香的信。
不安的感觉再次笼罩,荆冽未著一丝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薄薄的一张信纸,展
信──
『冽:
若情缘未了,盼他日再聚。
无心之人』
荆冽完全愣住了,手中的信纸不知何时已被晨风吹起,落在地上。
#_# #_# #_#
数日後。
「殿下。」单影再次放大音量喊了声,荆冽终於恍然地回头。
「怎麽了?」荆冽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往昔的自信与不羁,剩下的,只有满腔的憔悴
暗?。
单影虽为主子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自古多情伤离别。
「二公子他......」单影压低了声音,趋近荆冽的耳边说道。「最近的举动十分的不
寻常。」
荆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二弟的野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虽然荆冽已被选为皇位的
继承人,但他知道二弟并没有放弃这太子之位,甚者......在自己继位之前,他都可能会
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这位子夺去。
因此,荆冽一直很小心地提防著二弟。
然而,此刻他却突然觉得倦了。
如此反反覆覆的权力斗争,到底又有何意义呢?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的男人......就算当上了皇帝又若何?
「单影,算了。」荆冽的视线又拉回窗外,淡然地道。「我已经累了。」
单影讶然地看著荆冽,算了?他们一同奋斗多年的努力难道就这样一句话算了?
「殿下难道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甘愿放弃天下?」单影冒死直谏,皆因他不愿看到
荆冽如此的自暴自弃。
「她不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是头一次让我懂得了爱的人。」此刻的荆冽竟流露出
不易示人的脆弱,苦涩的语气让单影也皱起眉头。
为何荆冽会对那个女子情有独锺?她到底有什麽魅力,竟可以令一向将爱情视如粪
土的主人如此地黯然神伤?为何......
单影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
难道──......
荆冽没有发觉单影的异样,依然专注地凝视著缥缈的远方,眼神却空洞得什麽也装
不下了。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双身 陆
穿回一身久违的男装,柳无心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绝色美少年。
於宏伟的大殿里,荆浩笑吟吟地趋近这世间罕见的美人,抚掌笑道:「柳弟果然不
负所托,如今荆冽那家伙已完全丧失了斗志,一副败家犬的模样!好可怜哪!他还不知
道自己爱上的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呢!哈哈哈!」
柳无心静静地站著,脸上毫无表情,也不作任何评论,只问了一句:
「我的家人呢?」
荆浩颇为尴尬,讪讪地收回笑容。
「他们当然很好,我荆浩是不会食言的。」
「希望如此。」柳无心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彷佛──也从不曾有过。
「不过......在放他们之前,我还有一个条件。」荆浩慢吞吞地说著,柳无心闻言双
目几乎喷出火来。
「你!」
「别激动!」荆浩知道柳无心的剑法了得,连忙安抚他的情绪。「我不是反悔,这
是另一桩交易,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会放了你的家人。」
「那我拒绝。」柳无心毫不犹豫地回答。
「慢著!你先听听看再考虑也不迟。」荆浩自信满满地说著:「虽然现在荆冽陷入
低潮,但难保他不会东山再起,我想你替我杀了他,永绝後患!」
「你凭什麽?」轻蔑的语气令荆浩皱了皱眉。
「就凭你家人的安全。」
「你!你不是说会放了他们?」柳无心怒眉一挑,尖锐地问道。
「你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我放了你们,你以为你们但能安然地回到家乡吗?别忘了
,你们是被定为『叛国』的人,人人得以诛之!」荆浩扬起得意的胜利笑容,等著对方
的屈服。「若你肯为我杀了荆冽,我会保证你们一家能安享天年,以後过著无忧的日
子。」
柳无心默然。
「『你』是荆冽最没有介心的人,这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任务。孰轻孰重,你自己衡
量看看吧!」
#_# #_# #_#
王妃全身虚软地枕在荆冽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怎麽了?」为什麽总是中途停下来?
「抱歉。」荆冽轻轻推开她,披衣下床。
该死的!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连抱著别的女人,脑海中也充满著她的身影、她销魂的呻吟、她的颤抖、她的泪、
她的笑──她的一切......
荆冽将王妃的孤单身影抛在身後,迳自离开了寝室。
後花园的月色洒了一地,荆冽的影子寂然地爬上了芳香的花朵,夺去了瞬间的美
丽。
「殿下。」一声音扰乱了满庭静谧,荆冽不耐地瞪视著无礼的侍官。
「殿下,属下有一重要消息禀告!」
「我不想听了。」不外乎又是荆浩那小子的事,荆冽叹了口气,这些事儿......徒惹
心烦。
「是有关於殿下心中那位念念不忘的女子喔。」单影颇感兴味地观察著荆冽的反应
,纵使这消息本身并无什麽可喜之处。
「什麽!」荆冽闻言一震,急切如焚地按著单影肩头,不断地催促著:「快说!快
告诉我!你找到她了是不?」
单影故意沉吟半晌,再施施然地开口:「经属下查证,柳无心为二公子那边的人,
相信你也知道这意味著什麽......」
「不可能!」荆冽茫然地以手抚额,口中喃喃地重覆著不可能的话语。
他心慌的不是柳无心的身份......而是......
『她』之前对自己做的一切......难道只是在作戏吗?
太过伤人的揣测,可怕得让荆冽拒绝相信......
柳无心......当真无心麽?
「还有,」单影有点担心地看著失神的主子,不知他是否能受得起打击?「二公子
明晚将於府中举行饮宴,也邀了殿下。」
「单影,你的意见如何?」
「这很明显是个陷阱。」单影如实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帮我准备明晚的礼物。」
「殿下!」为什麽!那明明是个陷阱啊!
「不必多说,无论是不是陷阱,我已决意要去这一趟了。」荆冽的目光中多了点什
麽,但单影看不清楚,在月色下。
#_# #_# #_#
豪华与奢侈不输给太子宫的府第里传出了美妙热闹的欢乐歌舞声。
「大哥!小弟连日来见您无精打采的,特地请了京城最好的歌妓团来表演,为博大
哥展颜一笑。」荆浩的表面功夫实在好得无话可说,他拍了拍手,十数个曼妙轻盈的身
影便出现在人前。
一直在找寻柳无心身影的荆冽敷衍地朝荆浩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自愿踏进这个陷阱,只为了见柳无心一面。
别无他求。
然而,柳无心却至今仍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