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缘起......
缘起,这个缘,起的不是时候。
在数千年以前,神、人、魔三界是没有隔开的,因此,人们时常受到魔物的侵袭,而神界为了保护人,与魔物不断地战斗。直到六百年前,史上最惨烈的神魔大战,神界的众神们终於战胜了魔界,将那时魔物的三大首领,一个封印在正北方终年下雪结冰的冰镜湖湖底;一个封印在东南方万丈高山镇日受暴风侵袭的风啸崖;另一个封印在西南方长年被熔岩浆肆虐的地阎窟。
然而,神界也受了重创,牺牲了无数的神官、神将。三个法力最高的神官,花了最後几分力将魔物首领封印,在三大魔物封印地点而形成正三角形的中心点,创立了寺院,加强封印三大魔物首领的威力。
从人间挑选出几名心灵纯净的人们来当神的使者-祭司,来教导、保护人们如何保护自己对付侵袭他们的战後馀留魔物,派了神界最强的三名神官分别传受这些祭司魔法、咒语、武术来对抗魔物。
但是在人界的神官,虽然样貌、体力不因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苍老衰弱,但是会在一定的时间死亡,再转世。所以,寺院祭司的另一个使命就是要找出每次转世的三位神官,帮助三名神官洗礼後,再请得高望重的大祭司来教导、辅佐他们。
为了要重建神界和休养众神及自己的伤,於是将神界与人、魔二界隔离了,隔离到只有三名转世的神官觉醒过後、记忆深处才晓得的地方。
因此,世界分为神界和人魔居住的大陆两界。
目前为止三名神官转世了八次,六百年後是他们第九次的转世......
依照流传下来的规定,祭司寻找神官的任务又再度开始,只是这次他们的困难度增加了许多,即使找到了,却不知道什麽时候神官的能力才会觉醒......
【相遇】上
相遇......
相遇,是一切重新开始的起点。
「大神官......」一位老祭司哭丧著脸,看著手上简洁有力的信,悲恸的长叹。
我四处去旅游,看能不能找到让自己觉醒的方法。勿『念』、勿『想』、勿『找』。
老祭司真不知道该拿这个从小将他当是儿子养大成人的神官怎麽办,抚养他十六年了,却找不到可以让这位转世的年轻神官觉醒的方法,这可是他们寺院创立六百年来第一次发生的事;而且另外两位转世的神官,他们至今竟然连他们的消息都没有。
大神官这个孩子很贴心、也很聪明,看著前几世留下来的魔法书,很轻松的就学会了上面教的魔法,而且只要教过他一次,他就都会记住,也能举一反三。但是,一直找不让他的能力觉醒的方法,所以大神官本身的魔法只能发挥出三成的威力。
知道他看到每个祭司都著急他尚未觉醒的能力、以及另外两位神官的下落仍然不明,便留书出走,还暗示他们好好的找其他两位神官,觉醒的事,由他自己来就可以了。
「也罢,大神官都吩咐大家这麽做了,他再担心也没用,大神官与生俱来的神圣气息-罡气,会保护他平安无事的。」担心地摇摇头,缓慢地走出大神官的房间,去向其他祭司说大神官出走的事。
下
相遇......
相遇,是一切重新开始的起点。
唔,这真冷,不愧是书上记载的冰镜湖,终年下雪,那六百年前被封印住的魔物待在这边不就冷死了,真可怜。
这一名长相带点稚气的年轻人,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狂风暴雪的雪地中行走。
人们都害怕不已的禁地,这名年轻人竟然毫无惧意的闯进来,狂风暴雪就像是这个冰镜湖的结界一样,以一片白皑皑的风雪暴围住冰镜湖不让人进入这片银白的世界。
「自从有一次在书上读到有关这个魔物的记载时,我就一直想看看这个书上所记录被封印在冰镜湖底的魔物了。」年轻人怀著雀跃的心情喃喃自语。
不知道走了多久,暴风雪忽然消失了,天上慢慢地降落了一片片轻柔的雪花,眼前望过去是一片无边无尽的湖,整面结冰的湖,晶莹的湖面宛如是一面由冰制成的镜子,以湖面为分界点,两边有著相同的景色,只是另一边的景物左右颠倒,令人有种错乱,误以为自己是走在天边,莫怪这里会被称为「冰镜湖」。
「可是我要怎麽去看那个魔物呢?」一张娃娃脸布满困惑。
年轻人双脚像是有意识似的,不自觉地往朝冰镜湖的中央走,直到到了湖心附近双脚才停下来。
离奇的是,冰镜湖正中央的湖心,竟然没有结冰,而且还有个通往下面的冰阶,湖心的水在冰阶前、左右三面形成三帘水帘。倘若仔细的瞧,可以发现那水帘是由无数个透明的咒语形成的。
「哇,这个水帘洞好美喔!」年轻人不自觉地赞叹。
冰镜湖,四周都被结界包围住,普通的人类、魔物根本进不来,甚至连寺院的人都不见得能进入了,而这名年轻人却轻松的走进来。
年轻人慢慢的沿著冰阶走下去,发现水帘後有通路,没有犹豫的走过那一帘水帘。围绕在年轻人身边的气,像是保护膜、又像是结界,由咒语制成的水帘根本无法碰处到他。
「这里比上面还冷,还散发出暗的气息。看样子,这里就是封印住那个魔物的地方了。」乾净的瞳眸约略地扫视四周的环境。
直觉地往散发出寒气与暗的气息方向走。
年轻人震撼住了。
一个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魔物。
四肢像个大字形,手腕和脚踝各被四只环绕住咒语的冰短剑,深深的刺进,做为封印住他的封印点,而全身都被寺院的咒语围绕著。其中一个封印的手法,简直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抓著自己胸口,彷佛那痛的是自己、那被封印的是自己。
那名魔物的左胸心口上插著一把精致的剑、散发著淡淡圣气的剑,一把水蓝色、看似透明、如水晶般的剑,而那把剑则像是哭泣似的,插在那魔物的心口上,诉说著它的不愿意以及它的痛苦。
年轻人紧紧捉住左胸口衣襟的手指,微微颤抖著。
这种封印手法,太残忍了,就算他是魔物也不该以这麽残忍的手法啊!
那魔物不仅修长白皙的四肢被封住、胸口上又插了把剑、全身又要忍受著会让他全身疼痛发麻的咒语以及长年孤寂,还要忍受那把笔直刺进他胸口中的剑所造成的锥心之痛。
怎麽可以这样!年轻人心痛地替魔物抱不平,而且慢慢的将目光移到那魔物俊美冰冷的脸蛋上。
透明带点水蓝色的秀发,细如丝、长而柔的散落在地上;那肌肤就像已经与冰镜湖融合似的,白皙而透明,像水一般滑嫩的肤质,彷佛他就是冰镜湖、冰镜湖就是他。
那夺人气息的美貌更是惊人,尤其那双宛如就是冰镜湖缩小版的美眸,让年轻人看得目不转睛,不自觉地陷入那双冰眸中。唯一带有点粉红色色泽的,且柔嫩如豆腐,只有那薄、又晶莹得像水晶的唇瓣了。
全身散发出让寺院、和神都会感到不舒服的气息,毕竟,魔物与神是天生就相克的,更不用说眼前这个被封印的魔物了,他是一个血统纯正、非常纯正,一个全身上下都属於『暗』,非常稀有的纯种魔物。
可是年轻人身体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有的只是那内心深处不断传出的、无止尽的震撼与哀伤。
那把剑在哭吧...,哭泣,哭泣是它是封印住这个魔物的元首。
为什麽当年封印住他的神官要这麽做?为什麽要用这麽残忍的方式封印他?为什麽他的心会如此地疼?为什麽他会知道那把剑在哭?
「哭什麽?」冰冷的声音使得冰镜湖底变得更阴冷了。
「我?」伸手接住掉落的泪,「痛...,很痛...」他不知道他自己为什麽会觉的痛?
茫然地看著双掌上已经微微结冰的泪珠,年轻人自己都不晓得为什麽会落泪。
魔物眯起极冷又极美的眼眸,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全身散发出属於神气息的人类来这边到底在做什麽?
这小子要来到这里有什麽目的?而且还能完好无缺地进来这个四周布满严密结界的冰镜湖?三界中能走进这结界的人,应该只有......!算了,他还在妄想什麽?这个人多半是神界那边的人,派来检查他的封印是否完整罢了。
「对不起,一定很痛吧?」走到魔物面前,准备要伸手握住插在魔物胸口上的那一把剑。
「别碰!」冰冷的声音彷佛有魔力的阻止年轻人碰到那把剑。
「你来有啥目的?」
这个白痴是神界的人吗!不然怎麽会不知道这把剑只有当初亲手插进去、封印住他来做为维持人魔神三界平衡之一的那个伟大神官才能拔出来吗?其他人只要碰了,整个冰镜湖会塌了,他也会被这全身的咒语束缚至死,然後就永远成为这个封印结界的「神器」。
而且他还不能死......
注意力一下次就被转移,眨掉眼中的泪水,好奇的个性让他一下子就忘记刚刚难过的心情。
「咦?为什麽?」
该死,谁要回答你!魔物把头偏向一边,不想理年轻人。
以前他还没被封印住时,一般人类看到他早被他发出的冰冷气息给吓怕了,还有谁会一看到他就因为难过而哭、还不怕死的问问题?这个小子真不像神界的人,好像完全不知道神与魔物的关系是敌对的,真是个怪孩子!
可是,看见这小子毫不畏惧的眼神,会让他想起他来......
「不可以喔,」把魔物的脸转像他自己,两人眼对眼,「没有人教你,跟别人说话时,要看著对方的眼睛吗?」一付老师的模样。
天杀的!「没有!」魔物咬牙切齿的看著强迫把他的脸转过去的年轻人。
该死,他竟然会回答这种白痴问题!
「哦,那我刚刚教你罗!下次不可以再这样罗!」年轻人一脸「原来如此」的点点头。
「谁甩你!」该死!
这个孩子连这点神经大条的地方都像他......
「不行唷,要说我知道了。」年轻人很认真的盯著魔物瞧。
一种无力感自魔物的心中浮起,就像他永远都拿他没办法,害他连这个个性跟他有点像的孩子,也会令他拿那孩子没办法。唉,只要能跟他相像的,他想他都会没法抗拒吧......
「你不怕我?」在心中无力地叹了口气。
「为什麽?」
「我是魔物!」
「我知道啊,我就是为了看你才来的啊。」年轻人很诚恳的回答。
看我......
「我会吃人...」
魔物冰冷的脸慢慢地浮现无奈的神情。
「不适合吧...,你又不适合染上血的样子......」
年轻人摇摇头,一点也不觉得眼前美得惊人、而且全身透明得带点水蓝色的肌肤的魔物被鲜血染红的样子会好看。
「......」冰冷的美眸带点惊愕地看著那年轻人。
怎麽会那麽像,跟他与他第一次碰面时的对话好像,这孩子......是谁?会是他吗?不,不可能,他应该还在神界,而且这孩子虽有属於神界的气息,但是身上的法力却没他深厚,所以这一切只是恰巧罢了!
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魔物不太敢相信会有这麽巧的事,立刻就将这个不可能的想法抛到脑後。
「啊,我们都还没自我介绍。」年轻人拍了下额头。
「魔物没名字。」冰晶般的美眸暗了暗。
名字、名字,就是那个全世界唯一知道他名字的那个人封印了他,讽刺的是,还是他自己主动对他说的。
这个年轻人一出现,他就一直不断想到他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百年没为他这麽心烦意乱了......
「不可以说谎,经书上说魔物也有名字的。」
「笨,名字不可以乱说。」他干嘛那麽好心跟他说,唉,被他没逻辑的思考影响了。
冰冷的美眸认真的打量起眼前拥有一张娃娃脸的少年,六百多年的时光抹糊了他对他样貌的印象,可是他却从他身上嗅到相似的气质。
他能有所期待吗......
「我知道啊,可是你会对我怎样吗?」
「不屑。」瞧不起地冷哼一声。
他堂堂一个北方魔物的首领不用魔法就可以把眼前这个男孩打败了。
「那好,」年轻人扬起一抹超甜、超阳光的微笑,「你好,我的名字是多米尼克.克理斯托弗.道格拉斯。很长对不对?你可以叫我多米尼克。我目前在寺院中修行,如果顺利的话,未来我将会是一位神官。」
「因为能力还没觉醒,所以想说要四处去旅行前,来见一见以前在书上看见的魔物。这样我去做修行之旅时就不会一直惦记著你。希望这次的旅程能让自己的能力觉醒,成为神官帮助人们。」
多米尼克?!魔物快速地眼底闪过一抹悲伤,冰冷地美目直勾勾地看著多米尼克,「你叫多米尼克?」
真的是他?那也真是太讽刺了。
看他的样子像是忘了所有的一切了,可他怎麽还会再回来这里看他这个魔物?怎麽还会说出跟当年相仿的话来?
「嗯,我是多米尼克。你呢?你叫什麽名字呢?」很高兴自己能吸引魔物的注意力,过於兴奋地将喜形於色,因此忽略了魔物的异样。
美丽的冰眸凝视著多米尼克许久许久,直到他觉得看够了,再一次将他的相貌刻入心底後,才将目光调离他,半掩著那双诱惑人心、魔魅地冰晶眼眸,任冰冷、沉默、绝对地暗的气息环绕在两人之间。
未来神官啊......原来他转世到人界了......
他就这麽爱人界的人类吗?老是无怨无悔的帮助他们。
等了很久,也很认真地看著这个漂亮魔物的眼睛,可是多米尼克还是没有等到他想知道的名字,愉悦的心情瞬间低落。
「你不愿对我说吗?」高兴的表情垮下来,「你一定还在气神界的神官把你封印住的事,还有寺院做镇守之物,所以你一定不喜欢身为神界未来神官的我了......」多米尼克带点稚气的娃娃脸变得好伤心、好伤心喔!
他的心情很少有这麽大的起伏,可是为什麽当他得不到这个魔物的名字,会如此的难过与失望呢?
「如果...,我的能力觉醒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解除封印的。那一把剑都在哭泣了,伤心自己竟然是封印住你的元首。神界跟寺院怎麽可以用这样的手法封印你!而且为什麽要把剑插在你的心口?这一定很痛......」多米尼克再次把目光移到魔物心口上的剑,大眼中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开始溢出来。
冷冷的嗓音慢慢地响起,「为什麽哭?」
「因为我的心好疼,看著那把剑插在你心口上,我觉得好疼、好疼......」鼻头有点红。
冰冷的美眸再次缓缓地对上多米克尼的大眼,那双似曾相识的眼,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会痛。暗之子.伊摩,我的名字。」
忆
相遇......
相遇,是一切重新开始的起点。
「大地的精灵请将您的力量借给我,我以神之名借助您的力量,请求您替我封印住北方冰镜湖中,那一个邪恶的魔物,他的名字为暗之子.伊摩。」多米尼克缓缓念起光系魔法。
一瞬间,伊摩被一个一个的散发著淡淡地光茫的小点包围住,只是他冰冷的晶眸依然静静的看著多米尼克,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否则以他的力量,早在多米尼克念咒语时,早就可以逃脱了。
「封。」
无情的唇瓣念出一个字後,伊摩全身上下全被属於神界法术的结界封锁住。
淡淡的焦味自伊摩身边冒出,属於暗之魔物的他,天生就是跟神界的一切相克,因此,他只要碰到光系法术,全身上下就会像是被火焰灼伤一样,无情之火狠狠地肆虐著他的那透明白皙的肌肤。
「你会後悔对我说出你的名字吗?伊摩。」一样乾净的眼睛,没有一丝愧疚的看著伊摩漂亮的眼睛。
全身散发出祥和圣光的多米克尼,手中拿著一把精致的神器,慢慢地高举,纤细的手指滑过那把神器的剑身,竟然形成一层柔柔地鹅黄色的光包裹住剑身,举著神器的手笔直地往前一刺。
「不会。」看著那把已经刺入他胸口的剑。
剧烈的疼痛与焦味自伊摩的左胸口开始漫延,大量的冷汗自他那漂亮的脸蛋上渗出,不自觉地紧啮著自己的下唇。忽然眼前一暗,那双漂亮的冷眸无法承受如此的痛苦,只好疲惫地閤上,身体的疼痛已超忽了他所能忍受的,虚软地往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