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些身手,开始还能应付几下,但一个人终究不是四个人的对手,渐渐开始处于下风,肚子和背上都挨了几拳,吃痛地跪在地上。
赵晓乐站在胡同口啄磨了一下,打架也许是个排解郁闷的好方法,然后便冲了进去,加入打架的行列。
那人不知哪里跳出个帮手帮自己,顿时也来了精神,两人联手没用就把四个喽啰打趴到地上。
赵晓乐坐在广场旁边的台阶上。过了一会那人买了两听啤酒过来,递给坐着的人一听,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赵晓乐一直觉得那人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人好像看出旁边人的心思,先开了口:"赵晓乐,今晚多谢你帮忙,日后我一定会报答。"
赵晓乐一愣:"你认识我?"
那人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
赵晓乐听他既然那么说,虽然好奇也不好问什么。赵晓乐对那人并不反感,两人渐渐聊开来,聊到后面正所谓"猩猩相吸",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回去的时候赵晓乐的心情好多了 ,不枉出来一趟。
第二天早上上课的时候,赵晓乐照旧坐在老位子,前面照旧是小强。一二节课是高数。上课铃打了十分钟了也没见老师进来,班里越来越吵杂,有人跃跃欲试要逃课。刚提了书包要起身老师就进来了,脸上贴了几块邦迪,不羁的形象引起底下的女生一阵尖叫。高数是女生到课率最高的一门课,这下更坚定了"绝对不逃高数课"的决心。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赵晓乐听见尖叫,抬起头斜了一眼讲台上的人,这一看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是他?
讲台上的人发现赵晓乐盯着他看,抬了抬眉毛,嘴角向上扯动一下。
怪不得对他有亲近感,原来老师也是个流氓啊,原来流氓已经打入到人民教师的队伍中了。赵晓乐恍然大悟。
坐在底下的尧月礼把赵晓乐和高数老师的"眉目传情"看在眼里,眯着眼睛打量起讲台上的人。
看着一个流氓站在讲台上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与汗水,诠释了"流氓艺术",赵晓乐好像找到一件新奇玩意儿,破天荒的听起了课,虽然听不太懂。
高数老师姓杨,单名一个嘉字,是个有着"机智"头脑的年轻人,莫名奇妙考上大学,莫名奇妙毕了业,莫名奇妙读了研,诸多的莫名奇妙成就了他如今老师这份工作。
知道流氓是如何教课的吗?不知道吧,就知道你们见识少!举个例子吧,尽管上课没多久,已是第三次碰到一道复杂的积分问题。当初杨嘉读书的时候就没搞明白,如今更别指望他能教会别人。
全班对这一问题皆印象深刻:
第一次
"这个问题懂了吗?"
"没有!"全班异口同声。
"全都不懂那还想让我说什么?自己回去看书!我们接着往下讲!"
= =
第二次
"这个问题懂了吗?"
"懂了!"再次异口同声。
"恩,不错,既然懂了那我就不说了,我们接着往下讲!"
-_________-
今天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杨嘉皱了一下眉头,哪个王八蛋编的书。
"这个问题懂了吗?"z
全班开始学聪明了,一半说"懂了",一半说"没有"。
大家都清楚地看到老师的脸变了颜色,不过仅仅三秒钟,阴着的脸马上放晴,笑得无比天真,"那不懂的同学就去问懂了的同学,我们接着往下讲!"
全班瀑布汗。y
哼,跟我斗智,太嫩了。
以上就是所谓的"流氓艺术"。
另外,杨嘉注意到今天一直有个人带着敌意看着他,可是自己没印象与这人有过节,最近把的马子原是某个地头蛇的,上回被打也是因为这件事,这个小白脸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正纳闷的时候看见赵晓乐在赞许的朝自己点头,杨嘉也朝他笑笑,不经意间又对上某个人的眼睛,眼神更凌厉了。
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人精一个,顿时明白了。
"原来如此。挑衅吗,好啊。"似乎可以摆脱无聊的日子了,杨嘉颇为玩味的看着那人,似笑非笑。
好不容易捱完了四节课,下课铃刚响不一会教学楼里的人就都走光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b
赵晓乐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昏地,对放学全然不知。
尧月礼双手插着裤兜,翘着二郎腿,坐在前排靠窗的位子上,静静的晒着太阳。
"动感光波~"赵晓乐突然喊了一句。
尧月礼转过头,瞧见那小子仍然一动不动地趴着,原来在做梦(= =晓乐,你做的什么梦?)。
"笨蛋!"g
听见有脚步声,尧月礼抬起头,看见杨嘉踏了双人字拖走了进来。
杨嘉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尧月礼却仍是面无表情。
杨嘉走到赵晓乐的旁边,用手指戳戳睡觉的人的脑袋,"喂,起来了。"
赵晓乐抓了抓头,艰难地抬起眼皮,精神恍惚,游弋了好久才定下神来看清周围的情况,"咦,人呢?"
"早就放学了,谁还等你啊。"
"什么?放学了?死小强,没把我叫醒就溜了,明天教训教训他。"
(走在路上的小强无缘由的感到一阵寒意--有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小强?"
"没事,好像有脏东西。")
"走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算是昨晚的谢礼。"
"谢啥,举手之劳而已。"
赵晓乐站起来准备走。
"你的书呢?"
"书?什么书?我从不带那玩意儿。"
= =
这时,有个从没见过的女生端着两个饭盒小心翼翼地进来,来到尧月礼桌前,"尧......尧月礼,我在食堂打了饭,能不能跟......跟我一起吃?"女生结结巴巴,紧张得不得了。
"好啊。"尧月礼话说着,没有看女生,扭头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毒死你!"赵晓乐走过尧月礼旁边,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赵晓乐和杨嘉来到校外一家餐馆,点了几道菜。
"对了,过两天校运会,参加什么了?需不需要我召集一堆性感美少女帮你加油阿?"杨嘉问道,呷了口啤酒。
"一万米。"
"噗"杨嘉一口啤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全喷了出来。
赵晓乐十分不满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擦掉脸上的啤酒。
"你他妈疯啦!?"
"你才疯了呢,敢瞧不起我,老子就要爆发给你们看。"赵晓乐说着也呷了口啤酒。
"敢情是因为那小子吧,你就恁在乎他啊?"
"噗"赵晓乐也喷了。
就这样,餐馆里的人看见两个帅哥你一口我一口不停地互喷着啤酒。
某幢豪华的别墅里,佣人从厨房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走进客厅,轻轻地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大少爷,您要的咖啡泡好了。"佣人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道。
男子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见佣人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佣人退了下去。
屋里一阵安静,男子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悠闲地抽起来。
"天气真好啊。"男子自言自语。
突然,门被粗鲁地踢开,另一个男子冲了进来,涨红着脸,握紧了拳头,站在沙发旁,怒视那坐着的人,双眼快喷出火来。
又是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里有鬼吗!?"
坐着的人没有理会,依旧抽着烟。
"可是阿七全都告诉我了!你一回来就没好事!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男子把烟捻灭,拿起咖啡啜了一小口,缄口不语。
站着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狂燥,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答复,举起一个古董花瓶使劲砸了下去。
情绪如同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倒了便一发不可收拾,砸了一个就想砸第二个,没多久 ,客厅里摆放的古董,能举得动的全被砸得粉碎。
愤怒使他面目狰狞,一时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地上一片狼藉。
"闹够了?"沙发上的男子站起来,长眉俊目,铁青着脸走上前。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愤怒的人咆哮着。
"为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人样,精神萎靡,像滩烂泥一样。"
"我哪里不对了?就算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要对付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话,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吧,这回就当给他个教训,顺便教教他做人别那么嚣张。"
"那也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是你大哥,我亲爱的焱弟弟,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金磊!你给我听好了,我没你这样大哥!"
"噢~,"那叫金磊的人又走上前一步,捏住他弟弟金焱的下巴,"这话你去对咱死去的爹妈说比较合适。"
金焱被他哥哥一句话噎住,半天对不上来。自知刚才话说得太重,神情稍微软了些,带着恳求的口气,"可你总该知道他家的背景吧,要是被他爸发现,我们就别想在这城里待了。"金焱试图让他哥哥改变主意。
金磊转过身去,又点了根香烟,背朝着弟弟抽了起来。
以为有转弯的余地,金焱想开口继续摆明利害关系,"你......"
"据我所知,赵晓乐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吧。"金磊抢过他的话。
金焱听他哥哥这么说,心里一凉,呆在原地。
的确,赵晓乐是绝对不会开口向自己老爸求助的,什么事都按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意识去做,从不计后果,捅出再大的篓子也是自己想办法摆平,这回也一定不例外。
"你好卑鄙!"金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定要马上找到他,告诉他我大哥要对他不利。"金炎赶去学校的路上不断的对自己说。
赵晓乐和杨嘉刚吃饱饭,从餐馆里出来。饿了发呆,饱了犯困,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赵晓乐边走边打着哈欠。
"丫的怎么跟猪一样,吃饱了就想睡。"杨嘉开起了玩笑。
赵晓乐听他这么说立刻一拳抡过去,却被旁边的人头一仰,闪过了。
两人在马路边打闹。
"赵晓乐。"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赵晓乐回头一看,脸立马沉了下来。
"晓乐,"那人跑到自己跟前,大口的喘着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大哥......我大哥可能会找你麻烦,你要小心。"
赵晓乐斜着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晓乐,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去找过我大哥,可是没用,都是我的错。怎么办,怎么办,晓乐,要不你打我就当出气,好不好?"金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伸手想去握住赵晓乐的手。
赵晓乐把手一缩,冷冷地把头一偏,"滚,老子不想看见你这个变态。"
金焱低下头,眼泪流了出来。
杨嘉在旁看见气氛诡异,一时摸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不关自己什么事,但头回见到漂亮的男生哭,竟也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翻自己的口袋想找手帕帮他擦眼泪。
"哎,"杨嘉一句"等等"还没来得及说便被赵晓乐拽走了。
此时的赵晓乐焦躁烦闷,走路横冲直撞,每次只要看见那姓金的,再好的心情都会被搞得兴致全无。
上楼梯有个人挡在了自己的前面,"好狗不挡路!"赵晓乐朝那人骂道。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赵晓乐抬头一看,原来是尧月礼。
两人一上一下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互相盯着对方。良久,赵晓乐把头垂了下去,从尧月礼身边走过,尧月礼有股冲动想伸手抓住他。
赵晓乐就这样郁闷的过了两天。
在校运会的头一天下午,赵晓乐训练完后,从操场出来照常抄小道回宿舍。
小道总是人烟稀少,赵晓乐受不了周围安静的环境,开始吹起了口哨。
突然眼前一黑。
"妈的,敢偷袭老子。"这是赵晓乐昏倒前最后的意识。
今天是祥林嫂腰伤痊愈,重出江湖的日子。应自己的强烈要求,程橙等会儿会来医院接自己,然后去参加校运会。
什么?刚出院不能参赛?可是如果说祥林嫂的伤已经好了,早在好几天前就被护士赶出院,自己却死皮赖脸不肯走呢。
程橙见赵晓乐一夜都没回来,打他手机一直都在关机,不免有些担心。眼看着接祥林嫂的时间就要到了,想到赵晓乐这几天跟高数老师走得比较近便打了个电话给杨嘉。
赵晓乐神志慢慢清醒,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想伸手去摸摸,"嗯?"怎么动不了?
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旧仓库的地上,双手双脚都被捆得死死的,嘴里还被塞了团破棉絮。
眼前突然多出的一张脸把自己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好像在观察一个外星生物。赵晓乐被这人盯得浑身不舒服,想骂他"白痴"嘴又说不出话,只好把眼睛睁得比人更大瞪回去。
"老大,有人醒了。""白痴"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扭头喊道。
赵晓乐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西装的人坐在离他不远处,优雅的坐姿像是有些来头,身边还站着三个人,赵晓乐对其中一个有点印象,是上回在操场上来找麻烦的。
赵晓乐死死地瞪着对面的人,坐着的人温柔的朝他微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反而触到一阵寒意。
就这点场面也想唬住老子,太小看人了吧。赵晓乐心想,大不了被揍一顿。
看见那人走过来,取下了嘴里的棉絮,可以说话了,但没什么好说的,"哼,"冷笑一声,"老子一时疏忽栽在你们手里,要打随便。"说着又重新躺回到地上。
"哟,挺有魄力的嘛,"口气里带着几丝嘲讽,"你忘了吗,我说过想看你爬的有多快的。"
话音刚落,肚子就挨了两脚。
下脚可真够狠的,赵晓乐感觉自己的胃好像翻了个个儿,额头冒起了冷汗。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耐揍,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可对了我的胃口了。"
赵晓乐不说话。
"等等,阿七,揍错人了。"穿西装的人终于舍得说话,把头仰了仰。
老大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这个叫"阿七"的不甘心的从赵晓乐身上跨过去。
赵晓乐疑惑的扭头一看,大吃一惊--怎么尧月礼也被一起抓了过来?情形和自己一样,只不过还处于昏迷状态。
阿七朝"白痴"使了个眼色,"白痴"就从墙角处端了盆水过来,对着尧月礼泼了下去。
尧月礼被这当头的一盆冷水刺激到,打了个哆嗦,身子动了动,渐渐苏醒过来。
还没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身边已围站着四个人,二话不说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尧月礼要紧牙关,肋骨好像被踢断了,脸上毫无血色。
赵晓乐既吃惊又愤怒瞪着西装的人,"你他妈疯了,关他屁事,有什么冲我来,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把他放了!"
那人依旧微笑。
"你耳背阿,我说了有什么事冲我来,与外人无关!"
"停,"坐着的人又下了命令,起身朝赵晓乐走来,"与外人无关?什么叫与外人无关?他不是和你关心亲密吗?"
"你哪只眼睛看我和他亲密了!"
"你说这话可就不厚道了,不亲密怎么会在电话亭里热吻呢?不亲密怎么会心疼他呢?别以为大清早的就没人看见,我可是派人盯着你好久了呢。"英俊的脸笑得更温柔,也更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