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错爱————牛子

作者:牛子  录入:12-14

「小心!」家佳来不及阻止。
「啊!」笛音壶掉入洗碗槽内热水溅著满地都是,狼人则不停的跳脚挥手喊『痛!』只差没落下英雄泪。
「快冲冷水啊,你还在发什麽呆。」家佳抓著狼人的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浸,望著红肿起泡的掌心,头也没抬的问:「医药箱在哪?」
「没有。」
啊?家佳错愕的抬头对上那双倔强狂傲的眼眸,挫败连连的叹气。「保持这个动作不准离开。」转身跨出厨房。
「你要去哪里?」
「西药房。」无力感......

8
好奇的双眼不停的来回穿梭看得家佳浑身不舒服,终於忍不住的追问:「你到底在研究什麽?」
「你。」
「我?我有什麽好研究的!」家佳紧张的收拾残局。
抬起缠纱布的手,狼人笑道:「你很贤慧哟。」
呃?怎麽又是这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家佳找出二只马克杯洒一些茶叶,那是买药的当时顺道带回来的。
「你一个人住?」
家佳蹙眉,觉得跟不上他的思路。
「吃喝都自己打理?」
「我喜欢安排自己的生活。」笛音壶再次响起,家佳拿条抹布提壶冲茶,递一只马克杯给他。「诺,这茶是差强人意了点,你姑且尝尝。」
「差强人意?平常我都不喝这玩意的,哪懂什麽好坏。」收回缠纱布的手,狼人换手握杯。
「嗯。」家佳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露出一个尚且满意的表情轻啜一口茶,抬眼又看见一双研究的眼神。「你......?」
「很喜欢喝茶?」狼人不知不觉得让那小动作给吸引住,活像只猫在舔食?他猜想对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自然。
「茶的香气能安定神经,味道能提神,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只要一杯好茶我就能再继续写--」
「怎麽不说了?」狼人好笑的盯著他。
不行!什麽时候变得多话起来的!家佳懊恼的咬唇,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干嘛笑得那麽诡异?那是不是又逃不了了──不要!好不容易才结束那一段恶梦,为什麽这样的情节一直重复?我想要自由呵,什麽都不求──
「想什麽?这麽入神。」狼人轻轻的抬起他的头,蹙眉不悦的冷道:「不准再咬了。」
家佳突然回神的推开对方,惊惶失措抓起抹布擦拭桌上溢出的茶渍。
「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没有!」家佳握杯转身往客厅闪。
「没有就好,不过,」邪笑漫不经心的逸出。「我最讨厌人家有事瞒我!」
「你从没隐瞒过什麽吗?」
「没有。」

家佳不信的睇一眼。
「我不骗人,但是说话技巧还不错就是了。」呵呵......
那还不是一样!拿话来诓人算什麽英雄好汉!家佳在心中嘟嚷著。
狼人盯著那张『不会骗人』的素颜知道他在想什麽,朗声闷笑。「记住,不准有事瞒我哟,不然......」
「你、通常是怎麽对付欺骗你的人?」不知道为什麽,家佳就是觉得必须问清楚比较保险?
「呵呵......你希望我用什麽方法惩罚你哩?」
呃?家佳呐呐的说:「不可以打我,我......怕痛......」真的好怕、好怕......
狼人勾出一抹微笑。怕痛啊......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泄底了?以为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看来这家伙是注定要被我欺负了,他忽略了微微发抖的身影及灰蒙的双眸。
「你们老板到底是谁?」
「为什麽对『他』这麽有兴趣?」狼人吃起超无聊的乾醋追问。
「没......」
「我们可以交换『情报』。」看谁能耗!
几番挣扎家佳放弃的说:「算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狼人蹙眉凝思这句话的背後有些什麽秘密?

9
彻夜辗转难眠,欧阳熙乾脆点根烟盘坐发呆。
失眠?而这失眠的主因还真叫他哭笑不得......
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想起昨夜那抹苍白清瘦的身影,而那没几两肉也不养眼的身材,竟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晃来又晃去的,而他活像个饿死鬼紧紧盯著美食猛追不放?
「妈的!」狂吼一声,他翻身往浴室走,决定清醒一番。
「真是他妈的见鬼啦......」任透清凉的冷水喷洒全身,欧阳熙仍是不停的咀咒著,曾几何时他如此的欲火焚身过?甩甩发上的水珠,更恼怒的是:就为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耶!一个比他老又弱不禁风的男人?他问自己多久没接受女人的滋润了?低头望著已消退的炽热,探手托住自己的分身,喃喃地嘲弄:「这样的夜,怎麽有点可怜的样子......」
蓦地,一抹纤弱飞逝而过大脑直接下达命令,欧阳熙目睹著壮硕理直气壮的昂扬。「别、这麽敏感好吗?」真是苦了身为主子的他,然而这次是怎麽冲冷水都无法浇熄欲火。
背抵著冰冷的磁砖胸口任冷水浸蚀,眼前的幻影就是阴魂不散的徘徊,忍耐度在临界点的最後一刻崩解,欧阳熙动手为自己的欲望找寻出口,苦笑的自问著:「多久没这样解决了?」起码有十年了吧......当他明白女人的软玉温香後,就不曾再用这种方法解决欲望,成年後更是流连花丛不亦乐乎,多的是女人自动投怀送抱,在哪张床上过夜多到让他为选择而烦恼。
「SHIT!」欧阳熙怒吼著。这个该死的男人......没做什麽就让他蓄势待发?手掌益发粗暴的舞动著,他喘气闷哼知道自己快解放了,心中却有一丝不舍不愿?欧阳熙吓一跳的整理思潮。最後,他双眸微闭全心任意的顺从欲念,双手抚摸自己熟悉而敏感的部位,低声喊出心中的幻影。「佳,我要你......」
一大口啤酒入喉补充刚刚激烈流失的水份,欧阳熙蹙眉冷思。
一抹了悟的微笑自嘴角漾开,在天色微晓之际,如一线曙光。

10
「阿光呢?」
「到台南取景。」仁人将卷宗往前一推。「你是不是该收心了。」
欧阳熙挑眉笑道:「你是在暗示我不够用心?」
「不是暗示。」仁人叹口气。「请问:自从『问情』敲定之後你又决策了些什麽?还是处断过什麽事?」
「养你就是要操你,有什麽好怨的。」
仁人白一眼。
「好,」欧阳熙爬爬过肩的长发,哀叹。「你说吧。」不让他发泄一下只怕连午饭都没著落了。
「这是我跟阿光决定的,你看看有无不妥。」弹弹桌面的卷宗。
随意翻阅欧阳熙坏心的邪笑。「你们俩的知己事,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只乐观其成的哦。」只搞一些小破坏而已。
「欧阳!」仁人神情不自然的击桌。「正经点好不好!」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但他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私事,尤其在办公室里。
「这是什麽剧名!『不离不弃』?」
「整出戏的重点就这句话,所以我就擅自作主更了名,要改回来吗?」仁人准备在行事例上加注。
欧阳熙浅笑不表意见。
「原创叫『许今生一句承诺』,你觉得如何?」仁人翻了卷宗数页,指指上头的署名:家猫。
这个笨蛋......欧阳熙若有所思的半眯著眼。「你有权做主。」复问:「这就是阿光下南部的理由?」
「嗯,若赶得及的话便能在入秋之前上档。」
「就让『雪』接这档戏好了,活动安排好了?」这点他跟本就不担心,有这麽一个能手在侧,乐得他这个老板是二天打鱼三天晒网。
「原计画是希望『雪』能顺道带『风』进军市场......」仁人揉揉头痛的额角。
「出了什麽问题?」欧阳熙完全的瘫进牛皮椅背里。
「风在闹脾气不肯配合。」
「因为雪?」
仁人点头叹气。
「真是风号雪舞呵......」风真的这麽在乎名模出身的雪?欧阳熙半阖的眸透著一抹精光。
「该你这个『老板』出面了。」仁人加重语气的说,似在抗议。
「总要有一个人出去送死嘛,」瞧一眼薄怒的寒颜,欧阳熙皮皮的笑道:「放心!你继续进行你的吧,届时风会心悦诚服的参加,呵呵......」
仁人睇一眼开始默祷。希望老板别玩得太过火。
「对了,家猫到底签下来了没?」
「明知故问。」仁人没好气的抽回卷宗。
这?是签下了还是没?欧阳熙只能白痴般的望著他。
「你为什麽这麽执意要签他?」这点仁人一定要弄懂,之前在签雪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积极,人嘛!都有好奇心的,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小把戏,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不为什麽,就是要!」欧阳熙想都没想的老实回答。
这什麽口气?就摆明著占有欲嘛......仁人摇头晃脑的自问:这情场浪子是换味口了,想嚐鲜?还是男女通吃?别是後则,不然公敌太多,死无葬身之地是他唯一的注解!
「仁......你还没回答我。」
「别这样叫我!有够恶心的。」仁人做恶的抚平鸡皮疙瘩。
呵呵......欧阳熙邪睨一眼,准备再送声甜腻腻的呼唤。
「我没办法!」仁人马上招认,以防魔音穿脑污了自己的名。
双掌十指交叉撑著下巴,欧阳熙端出『老板』的模样,笑道:「看来我得对你的『能力』好好的重新评估一番了!」不怀好意的睇一眼对方的下腹部,一语双关的嘲弄著。
「不是我这边的问题,」仁人只能耐著性子解释,对这种没营养的笑话他选择谈公事。「而是对方断然的拒绝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这样你叫我拿什麽去谈?总不能去绑架他、强迫他签约吧!」
「有何不可!」
「欧阳!你可别乱来。」看来仁人的警告是白搭了。

11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来了,来了。」家佳甩甩略微红肿的手腕,不悦的抱怨。「到底是谁啦?按个电铃这麽急,这麽没耐性!」门一开还没看清来人,对方就直闯屋内。
「你家很大是吗?开个门要这麽久!」
呃?你......家佳翻个白眼。「没人请你来!」顺手一推阖上大门。
「来点冰的吧。」狼人脱了鞋不客气的跨进日式建筑。
「我这里没有啤酒。」家佳转身回厨房。
「嗯,好香哦,」狼人努力的吸气,边流口水的尾随於後。「晚餐吃什麽?」
「清蒸鱼跟--」家佳回头冷道:「你没事跑来我家就问这个?」
啧!啧!狼人摇头。「这是待客之道?没有饮料喝也没有饭吃?」
「你!我有说要请你吃饭吗?」
「没有吗?」狼人恍然大悟的轻道:「对咩,又没有录音存证,你当然可以来个翻脸不认帐嘛!」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哪有?」家佳侧头回想。
「那天在我家是骗我的罗?」
呃?家佳顿时羞红了脸转身打蛋。「你等等,马上就好。」
「随便弄弄就好,我很好养的。」狼人倚著冰箱轻笑。
家佳叹口气,回头惋言。「能不能请你到客厅坐一下?」背後那道炽热的眼光盯著他浑浑沌沌的,这样他真的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烹调食物。
看出他的难处狼人配合的渡出厨房,环视温馨的客厅一圈後他决定探险,第一站当然是......他露出一个十分狡狯的笑容。
十五六坪的主卧室除了衣橱、矮柜之外就只有一床棉被在地,狼人好奇的走近翻开细瞧,蹙眉低语。「这样会暖吗?」就一张不太厚的软垫?
再晃进书房让那满坑满谷的书给吓呆了,若只单纯以这房里的杂乱来做评估,他铁定会认为家佳是个邋遢成性的人,随便的瞄一眼发现他读的书很杂、很多......狼人侧头忖度:那小小的脑袋瓜里都装些什麽?道德伦理?知识学问?
咦!蓦地发现一套市面上已绝版的诗集,狼人珍惜的轻抚著书页。可惜那位作者後来再也没出过任何诗集,他还曾打听过那位作者答案却如谜一般无解......整间屋子就只剩那张电脑桌较能入眼,越过重重障碍走近萤幕,正要张望时便听见门口尖锐的警告声。
「不准靠近!」家佳气急败坏的冲进拉住狼人,拚命的将他往外拉。
「为什麽?」狼人不解的问:「你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
家佳顺手带上房门,冷道:「吃饭了。」转身回餐厅。
四菜一汤,没有豪华美食有的仅是清淡家常菜,这让狼人连吃了三碗饭。
家佳咋舌问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嗯?狼人边扒饭边回想的说:「中午一点多才吃过。」不明白的挟口乾扁四季豆往嘴里送。
「那,你的食量真的很惊人。」家佳乾笑。
狼人喝口汤。「我平常的饭量也不大,就一碗半吧。」
盯著将盛第四碗饭的手,家佳心想:胃会不会撑破?
「这菜很好吃,让我爱不释口。」狼人顽皮的眨眨眼。
呃?家佳笑道:「你还真不挑嗳。」这叫好吃?只是尚能吞咽罢了。
「反倒是你自己都没吃,来。」挟块蛋给他,狼人像个好奇宝宝般的发问:「这蛋里面是什麽?」
「香椿。」
嗯?「香菜的一种?」
家佳摇头轻笑。「一种树叶。」
「树......叶?」狼人盯著那绿不绿黑不黑的『菜』研究。
家佳『咯咯』的笑著,他让对面那张困惑的表情逗笑了。
「超级市场有卖这个?」
「应该有吧。」他只知道传统市场偶尔有卖的。
什麽?狼人一副小心眼的表情。「那麽请你告诉我,你这叶子是打哪来的?」别告诉我是从水沟、路边捡来的。
「能吃就好,你管它打哪来的。」故意挑块大大的香椿炒蛋往他碗里堆。
狼人一脸苦愁的盯著蛋,彷佛它会跳出来咬人般。
「刚刚还夸我做的菜好吃,怎麽?现在吃饱了胃也刁了。」闷笑。
「我......不敢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来路不明啊?呵呵......家佳站起来走到屋檐下,指著大门边一棵枯瘦的大树。「诺,就那棵。」
「你种的?」狼人仰望近二层楼的香椿树,赞叹不已。
「我父亲种的。」家佳白他一眼又渡回餐桌。我才几岁能种出这种上了年纪的树吗?别闹了。
「嗯,好吃。」果不其然的又见狼人开始猛扒饭。
「敢吃了?」深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种的就没关系。」
该说他单纯吗?家佳轻摇螓首低头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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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来洗吧。」家佳叹为观止的将他推离洗碗槽。
晚餐後狼人自告奋勇的要帮忙洗碗,结果咧,先是打破了一只盘子接著又摔坏了他的碗及那只装汤的大碗公......家佳弯腰蹲下收拾残局,他是个恋栈的人,说他是一板一眼也可,比如说吃饭时一定要用这个碗?否则就食不知味。一抹苦笑漾出,算我龟毛吧!这下可好了又得重新培养感觉了。
「这碗很贵?」看他这般心疼不已的样子,狼人呐呐的问。
「不,十来块而已。」
「可是你......?」
唉!「东西用久了都有感情的。」家佳拿张报纸慎重其事的包裹。
狼人默然不语的站在一边看他洗碗处理善後,他承认自己是个家事白痴,但眼前这个人也未免太完美了吧?果真是贤慧呐,呵呵......一脸笑逐颜开的诡诈慢慢形成。
「喝茶吗?你......?」家佳回头一看正好瞄到那抹阴险。
「好啊,你教我品茶。」坐回餐桌等待。狼人心想:别急、别急,慢慢来,可别吓坏了小猫,呵呵......
家佳擦擦手渡向客厅推出小车取茶具,提起陶壶再回厨房装水。
「哦,这麽讲究啊......」狼人轻笑掩饰尴尬,原来是要在客厅里泡茶啊,这死小子也不叫一声!
家佳揉揉手腕,心中忖度著:可别伤了才好,还有稿子要赶呢。提著陶壶回客厅开瓦斯煮水。
「这环境蛮清幽的,祖产?」狼人东张西望的打量,这屋占地莫约百坪扣除前後院,主屋大约剩个六十坪左右,一个小家庭住绰绰有馀......呃?他笑著敲自己的脑袋一下。
一抹痛自水眸中飞逝,家佳跟著环视一圈眷恋的叹口气。
「怎麽了?这屋不好吗?」不会吧?应是冬暖夏凉吧?狼人怀疑的侧头观察。
轻摇螓首。「就是太好了,让人舍不得......」乾净的音质轻轻滑落,之中透著浓浓的恋栈不舍与无奈,家佳低头盯著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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