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鬼语----沃沃

雪颜："你不是已经看到我了吗？"
YOUKO："呃......是啊......太好了，兔子和折凳都不在。"左看右看。
雪颜："？"
"对了，雪颜，你是懂得帮别人接生的吧？"
"应该没有问题。"
"剖腹产手术也可以？"
"嗯。"
"......"
"......"
"忽然，我觉得，我们应该调换角色......|||"
"......"
"......"
"你真的不会？"
"你教我啊......"
"......"
"......"
"不过......我看，来不及了......"雪颜的呼吸忽然变得凌乱起来，"排斥反应......"

排斥反应，是孩子对母体的告别词，凡靠服食惑之果而受孕者都会有该反应。此反应通常发生在临产前的一天以内。反应通常表现为心悸、发冷、浑身酸痛乏力等等，在用药身体产生变化后，母体的不适反应会自动消失。

YOUKO："糟了！你不用紧张，我去把诺特叫回来！"
雪颜："不，你先把药给我，你现在找到诺特也没有用！"紧急时候一向冷静的还是表现冷静。
YOUKO："对哦......"猛然醒悟样，跑出门。
雪颜："......我是不是应该叫她先扶我到床上......"无力，倒在地上。

（21）

走廊上，见到吸血鬼迎面而来。
狐狸："见到你也没有用~~"跑走，奔去拿药。
诺特："？"

30秒后，狐狸从走廊往回跑，再次见到吸血鬼。
狐狸："你怎么还在！"跑走，奔回房间。
诺特："？"

（待续）

（22）

4月21日中午，

从有规律的阵痛开始就可以说是临产了。

程度并不厉害，是完全可以忍受的范围，只是痛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既然羊水还没有破，雪颜就在诺特陪同下四周走动了一会，活动活动对生产有些帮助。

"诺特......"
"怎么了？"
"不如你也试试吧。"
"我试？"诺特有点不明白。
"你为我生一个吧。"雪颜坏笑着朝诺特小腹轻轻一拳。小闹未尝不可，不料未等诺特答复，雪颜的阵痛又至，"嘶......"他缩回手捂住肚子小呻吟了声。
"又痛了？"诺特赶紧去扶他。
雪颜摆摆手表示自己用不着去扶，抬起头看着诺特，定住。
诺特也看着雪颜，同样的定住。
四目相接了数秒......
好啊好啊~~试吧试吧~~！旁听幽灵铃将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欢快，被忽视。
诺特："雪，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无所谓，不过你说这话的时候也该现考虑你现在的处境吧？"叹气。

"雪，你在这里？"狐狸找了过来，"你现在觉得怎样了？受不了的话就回床上去吧。生孩子真地很痛吗？"好奇。
雪颜缓过气："你自己可以试试。"
"免了，难道我也为你生一个？"被吸血鬼瞪了一眼，狐狸赶紧住口，转个话题，"嗯。对了，这里有呼吸镇痛法，我知道你以前不会学的了，现在紧急补习一下吧。"往雪颜手上塞资料，"以你的资质应该很容易掌握的。那我现在就......雪颜，你的羊水破了......"指指下面。

用不着去提醒，雪颜也能感觉到，低头，看着那澄清的液体不受控地流出，从裤管一直流到地上。
半晌，抬头，与YOUKO目光相接，超然的冷静。

YOUKO："雪颜！你冷静点！不要紧张！没什么的......"
手在那宛如深海的眸子前晃动，
没有反应。

看来，被吓到了，难得。

（23）

自羊水破了以后， 雪颜不能在到处走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待着。
宫缩变得更加有力，疼痛亦明显的加剧。

诺特让雪颜靠到自己怀中，这样可以减轻一点痛苦。

"呼......"雪颜咬了咬下唇。这样的痛苦他开始有点受不了，额上冷汗"滋滋"直冒，虽然不至于叫出来，但至少已经无法像刚才那样镇定自如了，显得有点不安。

"很痛吗？"铃少有的很热心地帮雪颜揉揉肚子。
"现在没什么。怎么了？"见那幽灵这般主动献殷勤，似乎她又从哪找到了挣钱的机会。
"我有一种很好的止痛方法。"
"嗯？"
"就是，在这整个过程中，我和你的灵魂交换身体。"
"唉......我佩服你。"

诺特也只是笑笑，不去理会。而事实上，他对于眼前那只幽灵所做的一切都是理会不能。
原则上，对于产妇本人来说这的确是一种不错的无痛分娩法，暂可简称为"代产"法，可申请专利。
可是只要有一点相关的常识便会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灵魂是不可以随便进入/控制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体的。加上妖怪自身具有妖气保护，更何况像雪颜那样的高等妖怪？即使是作为妖狐的YOUKO，如果她真的上雪颜身的话，那无疑等于硬闯，即使成功了双方都会受到伤害的。
所以，尽管那是铃的一个很好的挣钱机会，尽管铃愿意为此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可是......

"对哦！铃！我怎么没有想到！你的灵魂可以说是能无孔不入。你是能够进入任何没灵魂的身体，甚至连丧尸也可以控制！"坐在一角的狐狸忽然兴奋得一下子站起，"同样！你的身体可纳百川!只要得到你同意，什么灵魂都可以进入你的身体！你这样特殊的体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这个丧尸操纵者！"

铃："我为什么要进入那种毫无美感的身体啊？"
YOUKO："铃，我无限支持你！佣金我就抽取一部分吧！"兴奋地拖着她的手："太好了！我不用接生了！雪颜自己搞定就可以了！万岁！"差点没有跳起来。

诡异情景想象一：诺特与使用着铃的身体的雪颜悠闲地进行着下午茶。占用了雪颜身体的铃在房间中痛苦惨叫。

诡异情景想象二：使用着铃的身体的雪颜帮被铃占用了身体的自己接生......

钱，的确不是容易挣的啊......

铃："我要一半，至少！"争取权益。
狐："嗯嗯......辛苦你了~"本来只不过想抽取1/4而已，真是好孩子。
铃："不对，我要全部。"
狐："一半就一半吧~~"十分大量的样子。
铃："不要~~~~！我要全部!!!"

"诺特，有些事......总是要习惯的......忍忍就好......"雪颜轻抚诺特额头安慰道。又痛了，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或者受到点刺激，教他声音温柔无比。
诺特："我知道。"帮雪颜揉揉腰。

在天花板塌下来以后，看到的便是一片完整的天空。

（24）

阵痛的持续时间有所延长。

"唉......"雪颜难受的挪了下身子，又靠回到诺特怀里，"嗯......"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雪，你怎么把这个带进来了？"诺特眉头微皱，看着雪颜床边的手机，怪责着，仍把手机递给了他。
NOKIA，7280，与铃的旧爱是同一款式。铃两眼放光，怨念也渐是加重，但忍住没有发作。

看来电显示，是祈？真是不合时宜！雪颜犹豫了下，深呼吸了口气，还是选择了接听。（祈：雪颜大学时期的同学，详细请看正文。）

"雪颜，我有些关于妖怪医学上的问题想问问你，比较紧急，能谈一下吗？"来电者语。
"嗯，你说吧。"雪颜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声音。
阵痛仍在持续，冷汗爬满了他的面额，他空闲着的手攥紧诺特的衣杉，像是要把它撕下来，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此刻，
就事而言，雪颜无疑是在完成着一件世间最为伟大的使命。就身份而言，这使命却不能让这房间以外的人所道！尤其对方是人类。

如是，
痛苦与矛盾交织下，
度秒如年，挨过了一次。

"祈，是这样的......"待痛平息下来，雪颜调整好声音向他解答着。

彼此交换着内容，那平静大致过了300秒，
雪颜腹内的那股对新生推动力又再重燃！

"又来......"那不合时宜的通话还没有结束，这让雪颜忽然有了想撞墙的冲动。
在允许的情况下，怎么处理是雪颜的自由，旁人是不会阻止的。
可是有人会为此心痛。
"雪......"诺特终于忍不住夺过他的手机，"很抱歉，我的爱人正准备生孩子，雪颜为这事忙着，请你过段时间才找他吧。"
断线，关机。
诺特："我想你事后会知道怎么向他解释的吧？"
"嗯......"雪颜吃力地点点头，"见鬼！我刚才干嘛接了！"痛得一头扎入诺特怀里。

YOUKO："好神奇哦......他干嘛还听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诺特："唉......"
YOUKO："你成长了哦~~"
诺特："跟你学的。"

（25）

诺特手探入雪颜衣间，感觉到他的肚子因宫缩发硬，
雪颜眉心亦随此渐扭紧。

趁着间歇，
雪颜："YOUKO。"
狐："怎么了？"
雪颜："给我点安定，双倍的。"
狐："你现在向我撒娇没有意义。要不，去医院？"
雪颜："免了，现在到哪也是一样。"一样是痛。
狐："我还以为你会大喊不生了呢。"浅笑。

"不生？！不要开玩笑了？！他花的那十个月时间怎么计算？"铃插嘴反对，"还有......我的手机怎么办......"都是因为那孩子我的手机才......你不生了......我更亏了呢......怨念......

灵魂不灭，信念永存。
执念到达了一定程度，便可跨越时、地、人、事之种种壕沟，无管是死，还是生，抑或是过程中。

从诺特手上得不到......我转移目标......你也是有过错的......雪颜......|||
铃无限怨念。

"铃，NOKIA，7280。现在我还给你，我们再不相欠什么。"
"雪颜......谢谢......"没想到雪颜竟这么爽快！感动~~

在铃伸手去接的刹那，雪颜转身一手将手机甩出窗外。
"啊--！"铃大叫着，随之而跃出，与坠机同陨落。

动作者干脆利索，反应者及时敏捷，配合天衣无缝。

安静了！

YOUKO："诺，诺特......"下意识推推那只放羊吃草的吸血鬼。
诺特："不要叫我......"

（26）

大概下午三点多，

"两指。多一点点。"
狐狸的检查结果无疑使眼前将为父母的两人大受打击。
不要说雪颜，刚才才几个小时，诺特已经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然而雪颜所受的苦才仅仅是个开端，这意味着未来的几个"世纪"内，他仍将得继续看着自己的爱人受苦。

"YOUKO，那一点点，有几CM吗？"事实如此，雪颜只得苦笑。
"雪颜，你跟我讨价还价没有用。" 狐狸只会打破别人的幻想。
"......"

过了一会，
"我现在......真的很讨厌‘分期付款'这个词......"雪颜低声自语了一句，倒到床上去。

吸血鬼顿感背后凉风习习。

狐："什么意思？"
诺特："说来话长......"（参考《惑之果》正文33话）

"分期付款啊......"狐狸若有所思，半晌，推推床上生产之人，"说起来......她进入你肚子里的时候才是条小得要用显微镜才看到的虫子，才十个月就变得这么大了，怎么说你也有赚了啊......"狐狸在话完结以前被诺特一手从窗扔了出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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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当门打开到3cm以后，便是进入活跃期。随着宫缩逐渐加强，宫口扩张速度亦显著加快。每一毫米进展，感觉都是，非人间。

"呃......"雪颜大汗淋漓的要撑坐起来，腰间却发软得使他无法支撑，要重新倒下去时，诺特将他抱住。
"雪，没事的......"他轻声地在他耳边安慰着。
"啊--！"攥着诺特的衣服，雪颜头顶入他怀中，发出已经抑制的哀嚎，或许这一点发泄能让自己感觉好过点。

"诺特！把他抱出去！拿到医院里剖了！"狐狸有点受不了了。
"不......不用这么麻烦......拦腰砍开吧......"剧痛刚过，雪颜喘着气应上。

喂，生孩子而已......用不着腰砍这么壮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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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避开了兔子眼中的一句质问：还不是因为你！是谁不肯对他使用有药物镇痛的？！
却躲不过与诺特的目光相接。

"是因为我可能会比他先崩溃，所以才更需要你狠心，不要被我的提议动摇......"狐狸很无辜地向诺特解释着，"这样的理由可以接受吗......"

"算了。"跟狐狸计较没意义，还不如转个话题，"你刚才说雪也可以进入人类的医院？"
YOUKO："那当然是要经过特别安排，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准备后路也是必须的。人间界也是有为妖怪服务的人类存在的。他叫做......"

雪颜的身躯在那名字从狐狸口中吐出的瞬间，僵硬。

那人类叫做"祈"，雪颜大学时期的同学。
刚才的电话问题提问者。

说"雪颜"和"雪颜"是孪生兄妹，不知能否蒙得过去......

（28）

如果发现后路比前路还要荆棘，
那就只有往前走。

又来了...
来自腰、腹的双重协奏，让雪颜幻觉胸腔以下已非己之物，疼，在虚无中纠缠着、绞碎着他。冷汗不受控地流着，湿了一身，头在枕头上磨蹭，已被冷汗打湿的水蓝色头发，一条一缕地贴在脸上。
手紧捉住床头栏杆，身子不安地扭动，希望以此减少点痛苦，可是没用。
拒绝发出惨叫，紧紧地咬着牙忍着，从喉咙深处泄出小猫叫般的呻吟。
听得YOUKO自心底发麻。

"雪颜~~~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同学~~~！你痛的话就咬我，好不好？"狐狸几乎是带着哀求。

目光避开YOUKO伸出的手臂。
然而，腹中的一阵天地颠覆，却瓦解着他的理智！

狠狠的一口地朝自己的手咬下。

"雪！"惊得诺特与YOUKO齐喊。

落齿处，血珠从雪颜那白玉般的手指渗出。

诺特无疑被雪颜的举动吓到了，他赶紧摁住那挣扎中的躯体，制止着，安慰着："雪！不要这样！很快就过去了的！深呼吸！听我说，深呼吸！"
"啊--！"
唤来的却是雪颜忍不住的一声痛叫，令诺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放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