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我先走罗。」睨了他们一眼后,闵初惟伸手着他们挥挥后,才转身懒懒的开口:「干嘛每次咒语都这么长,下次一定要跟巫仙大人抱怨,叫他改改咒语......『光系速移术──玄幻之颂。』......」
语毕,闵初惟的身形消失在这个空间。
「思魅,留在这照顾她,有事的话马上来找我们或着找语箫。」伸手将又再次霸在他肩膀上的思魅放在床上,冀末望吩咐着,然后又伸手拉住暨初望的手,带着他离开。
「喂!等等......末望,你走太快了......哇......等等啦!慢点慢点......」而被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就拉走的暨初望似乎是还反应不过来,就这样半走半跑的跟在冀末望的身后。
「末望......他怎么啦?」呆呆的看着急急离去的两人,羿语箫有点不明白的思索着冀末望的举动。
「发火罗!」
「问题是......」似乎没发觉另一个声音,羿语箫继续自言自语中。
「没有什么问题,是你想太多了。」
「什......?」突然定格住,羿语箫转身看向床,一看呆了半敞后,惊呼声立即脱口而出:「哇啊啊啊......你、你会说话?!」
「唉......你白痴啊!这么慢才发现......」理都不理他,思魅在他眼前化为人型,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事。
「你......」指着眼前的六岁娃儿,羿语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况。
「安静!!」瞪了羿语箫一眼,思魅坐在床沿边,看着冀末望他们离去的方向发呆。
希望......您可以制止住自己的脾气,毕竟......初望殿下并不记得......以前的记忆......
雷神殿下,我的主人......请您仔细的好好想想吧!!
一路上被冀末望拉着跑的暨初望有些不适的跟在他的身后,原本平稳的呼吸慢慢的开始紊乱了起来,红润的容颜在一阵又一阵不舒服的冲击下刷白了许多。
「末......哇啊!」暨初望正想要开口阻止冀末望的行为时,却在冀末望突然的停下脚步,而整个人撞了上去。
「闭嘴!」转身朝着暨初望冷冷说了两个字后,冀末望伸手划过他的脸颊抵在墙上,将他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低下头与他的视线对上,冀末望银白的金属色眼瞳中,带着深沉的怒意。
「你......怎么了?在......生气吗?」苦笑的看着眼前压迫感极深的男人,说实在暨初望并不怕他,但是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后,他突然感觉,他......想开溜。
「喔......你也知道我在生气?」微微眯起眼,冀末望的嘴角勾起一抹很浅很浅的微笑。
「呜......」你这样子谁不知道你在生气啊......
看着暨初望皱起眉一脸无辜的样子,冀末望时在气也气不起来,伸手一捞将人抱住,他茫然的银眸渐渐失焦,冷如冰霜的口气也逐渐变的平板:「为什么要乱用能力......你明明连丝豪的记忆都想不起......」
「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愣愣的被他抱着,暨初望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玄黑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冀末望敞开的领口,看见他戴在脖子上的被当成坠子的戒子时,他呆住。
这......好像看过,用黑曜石作成的......戒子......
「惑......快点想起,想起你原本的记忆......」慢慢的收紧双臂,冀末望窝在他的肩窝里喃喃自语般的开口。
「唔......」有些不适的被人紧抱着,冀末望难过的闷吭出声。
如黑夜般的眸子逐渐的陷入迷蒙中,风轻轻的吹起,撩起两人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在脸颊上来回的轻抚着,不知是不是错觉,暨初望眼中所映入的发色,是银蓝近白的长发与淡金的长发交错、纠缠......
好漂亮的......发色,是末望的吗?还是......
四。暴乱开始·觉醒之刻
「嗨,各位早安。」笑嘻嘻的银短发少女坐在高耸的圆柱上,她眨着碧蓝的双眸扫过在场法技院的众学生,眼底闪过一丝丝的诡异笑意:「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
而在她说完话的同时,一声又一声的抱怨声开始响起。
「喂!现在才四点欸......」
「喔!我的天......」
「啧!若幽·萨迪斯亚你不是人,是魔女......」
「唉!又来了......」
「呜!我绝对要离开法技院......」
「停──我说......亲爱的小术师们......」在众多哀怨声之下,若幽露出可爱无害的笑容说道:「你们是要跟可爱又优秀的冷戒乐师玩雷箭游戏,还是跟人家玩抓虫虫游戏呢?」
「呜......跟、跟若幽乐师玩抓虫游戏......」哇勒!谁要给冷戒那恐怖放箭狂敎,他们还宁愿给若幽敎勒......
至少......她不要把人整的半死......顶多是,被『可爱的』虫虫追杀罢了!
「呵呵,很好。」看来大家都很怕你呢!谁叫冷戒你啊!老爱放雷箭吓学生......
「走吧!『光系速移术──玄幻之颂。』......」
天边展露光明,黑夜稍稍退去。
柔光洒落天地,美丽的孩子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带着浅笑看着眼前仓皇失措却又努力不卸的孩子们,她美丽的蓝眸里映着她所熟悉的人的身影。
「凌?何时清醒了?不多休息休息吗?」来人伸手轻摸蓝眸少女的乌黑秀发,紫色的眼眸里满映着担忧。
「没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很高兴,也很快乐。」抬头朝着来人浅笑,夏侯凌笑的极为温柔极为喜悦:「所以......御焱,我没关系!」
「但是也别累坏身子,要是换你消逝的话,我想澄一定会很难过的。」尉迟御焱伸手拉好暗红色的长袍,然后并坐在她的身旁,与夏侯凌一起从湖面上看着下界的伙伴。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等他回来。」浅笑轻碰触着湖面上所反映的蓝发男子,她温柔和蔼的笑颜似乎只为他绽放。
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少女,尉迟御焱突然往后倒去,仰躺在草地上,他眯起眸子看着天空发楞,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话:「对了......凌,你有没有感觉......人世的结界结构似乎开始崩裂了......」
「嗯?」听到他的话,夏侯凌明显一愣,不过她很快的回过神,转身望向躺在草地上的尉迟御焱,有些困难似的开口:「我有感觉到,不过幽篁正不断的在填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幽篁他......似乎开始有嗜睡的情形发生......」
「嗜睡......吗?」思索她的话,他感到些许的不安。
神,睡眠时间其实只要两个小时就行了,但......要是嗜睡情形出现后,他们又会变的怎样?
而在两人安静的思索着事情的时候,某人听起来温柔却又带点冷意的声音从他们的前方传来:「怎么?你们在谈论什么?」
金发男子轻盈的站在湖面上,纯白的古式服饰在他的身上表达着他的虚渺与神秘,轻飘飘的衣袖随着风向轻飘着,束起的高马尾,柔顺的披在背后,赤红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似火焰般火热似的。
听到声音,尉迟御焱撑起身躯看向那位众神之首,含糊带过:「没什么,只是在谈他们何时才会飞上夜樱。」
「他们很快就会飞上夜樱了,所以你们俩不用担心。」轻踏着步伐来到两人的前方,众神之首──汝鄢幽篁安慰的夏侯凌说着,他明白......她深爱着地神·淳于 澄。
「嗯,你说的没错。」了解他想安慰自己的心,夏侯凌带着浅笑回应他,作为感谢。
「事实上,魅已经察觉我在找寻他们了,但是他却不理会我的言灵......」闭了闭眼,汝鄢幽篁幽幽的叹息着。
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中性美人汝鄢幽篁,尉迟御焱难得的仔细的端详着他的丹哞里的情绪,看了许久,他才徐徐的开口:「幽篁,你忘了......魅在消逝之前所说的话了吗?」
"我......在不知不觉间,恋上了他......原本这份感情我并不想让他知道,但是他的消逝,却让我心痛至极......我不会再放手了......就算到了下界,就算他已忘却原有的记忆,我也要......找到他、保护他,永远......直到我的灵魂不再存在......"
原是冰冷无情的雷神·拓拔 魅,却在雪神·颛孙 惑的突然消逝,而爆发而出的特殊情感,令众人讶异不已......更别说是,魅他自愿消逝,只为了能在人世找寻他,保护他......
那位美丽却没有性别的雪神,是独一无二的......就算转世,众神的性别依旧无法改变,是男性就会转世为男性;是女性就会转世为女性,是无性别就会转世为无性别,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他会永远的守在惑的身边,所以就算惑没想起记忆、就算惑没注意到他的情感,魅永远都会在人世守着他......」
「依恋、思慕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执着又是什么样的情绪?」我几乎都快搞不清楚了......「我......有这样的情感吗?」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尉迟御焱,汝鄢幽篁小声且游移的说着。
「幽篁,你也有,只要是人都有,别忘了......我们也曾是人类......」伸手搂过他,尉迟御焱安抚他像安慰不懂世事的孩子般,带着温柔与耐性。
「嗯,是我多话了,对不起......」轻推开尉迟御焱,他淡淡的勾起淡笑:「我去看看『紫晕』和『冬艳』,有的话在调制给凌吃,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得在澄回来之前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啊!幽篁你好过份!!」听到汝鄢幽篁的玩笑,夏侯凌感到不服气的朝着他大喊。
而回应她的,则是在场的两位大男人的笑声。
「呵呵......那我走了。」呵呵的笑了几声,汝鄢幽篁便转身离去。
踏在终年绿茵的夜樱之岛上,他宛若幽魂一般轻轻的飘荡着,风时狂时柔的拍打着他的脸,顽皮的勾着他的头发嬉戏,这调皮的风即使主人不在这里,依旧顽皮的玩着众神的头发与衣裳。
「风......永不消逝......但是月呢?」愣愣的飘向朵朵盛开的纯白如雪的冬艳,他蹲下身躯跪在花海之中,迷惑冷然的表情,令人无法靠近他。
「冬艳......开了,接下来是紫晕之果。」伸手轻碰着冬艳,汝鄢幽篁朝着花朵露出微笑,这花......令他想起她......
美丽、高傲不易屈服外在的环境,是最坚韧却在某些地方特别的脆弱......
伸手捞起一大串的花束,汝鄢幽篁站直身躯步向另一处结满众多紫色的果实的地方。
漫步在绿色森林,他耀眼的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光彩夺目,令人一眼就被他所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辉所吸引。
「看来......已经结了很多了。」停下步伐,汝鄢幽篁抬头望向高耸的结满着颗颗透着紫水晶光泽的果实。
将手伸向大树,他望着树上的果实,同时一颗紫色果实从树上缓缓的飞下,直到碰触到他的手才停下,低头端详着这颗果子,他好像失神般的喃喃自语:「还剩下多少时间......」
「我......唔!!」才想再开口说话,一阵痛处便从心脏冲至四肢,抱在怀中的冬艳纷纷随着他的无力散落在地上,心绞痛难受的恍若撕裂灵魂般的痛处,他额际开始冒起了冷汗,脸色瞬间刷白。
而随着痛楚渐缓,他的右手渐渐的由实体转为半透明,就连他的左手也迅速的模糊了起来,踉跄的走到紫晕之树依靠着,他恍神恍神的抬头望向天空。
过了许久,他的身体渐渐的恢复像平常一样,撕心肺裂的痛处同时也消失无踪,但失神的他却没有回神似的,望着天,小声的嚼着令人不明白的字句。
「为什么......不能在久一点......」
「若幽,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伸手从后方搂住银发少女,段凤疑惑的望着演前上演的『虫』追『人』逃的戏码:「不可能只是要他们去跟『X级』的可爱虫虫玩吧!?」
「呵呵,段果然了解我。」放松身躯依在段凤的身上,若幽转身埋入他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事实上......最近『某些家伙』越来越难理解,巫仙虽然是仗着要他们修练能力的理由将人送过来,但实际上是为了以防『某些家伙』发生暴乱,但是......他们不像人世之人的样貌、气质与能力,让我......绝不相信他们仅仅是五圣子这么简单的身分,他们的来头......铁定不小。」
「别想太多,反正总有一天事实的真相就会出现。」伸手胡乱摸着若幽的头,段凤笑的极为温柔。
「嗯!那么......」抬头对着他笑了笑,若幽起身跃下岩石,轻飘凌空在天上,俯视而下:「众小孩给我听着,今天内给我猎取『一百』只的『X级』虫虫,没有猎到着......嘿嘿!我送你去找冷戒玩三天。」
「什么──!!」
「喂喂!你当我们是神啊!」
听到她所宣布的话,众术师们一概傻眼。
「......」而听见她的话,柳残华只是冷冷一瞥,然后转身迈入另一边的森林之中。
「残华,等我。」看见熟悉的身影离去,羿语箫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就拉住她。
「语箫哥哥打死几只了?」对于他的举动,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轻声询问着。
「大概有......八十几只了吧!」纳闷的回答她的话,羿语箫不懂她干嘛突然冒出这句不相干的话。
「是吗?那加油!我已经打了一百五十只了,所以......」抽出被他拉住的手,柳残华转身说道:「我去晃晃。」
话语落下,纤细的人儿,消失无踪。
「哎啊!怎么跑这么快啊......」愣愣的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羿语箫搔搔头后便转身迈入虫海之中继续玩乐。
坐在窗前,冀末望难得会望着窗外蓝天发楞,风徐徐的吹着,随意绑着的黑色长发有几丝挣脱了银蓝发带的禁锢,在空气中与风共舞嬉戏,显得狂傲不受拘束般的美。
表面上看似无害,实际上危险至极。
「难得看你发呆。」看着他,他试探性的询问着。
「怎么?在动歪脑筋?」狭促的盯着带着温合笑意的暨初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呵,歪脑筋?我才没这么闲好吗?」眉毛一挑,暨初望伸手覆在冀末望的额上:「看你脸色这么不好我担心你。」
「我没事。」伸手抓住探在自己额上的手,冀末望突然伸手一拉,将暨初望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喂喂......不要撒娇......」无奈的叹了口气,暨初望无言。
他怎么不知道这位冰山先生这么爱撒娇啊?动不动就把他当抱枕抱,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暖炉取暖......
不过这种现象,好像是从那次末望发怒后才开始的......
「你在不安什么?」干脆闭上眼找个好位子窝在冀末望的怀里,暨初望疑惑说道。
「何以见得?」伸手扯下长发的束缚,冀末望放松似的倒向窗边,风轻柔的吹着,将他泛银的长发在空气中与光融合唯一......
「很多......像是你总是与我保持距离,但现在却又不知不觉间依赖起我......」玄黑的眸子盯着冀末望的长发,手勾起他的发在手中把玩,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黑发竟然化为银白带淡蓝的色泽。
又是错觉吗?淡银蓝色的发色......
但是,却好美......很怀念......
「你...想太......多了......」迷迷糊糊似的,冀末望的声音含糊了起来,漂亮的银眸渐渐迷蒙了起来,像是摇摇欲睡似的,他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末望?」突然松开的手臂,让暨初望的心爬满疑惑,抬头看着倚在窗边的人,才讶异的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你很重欸......」苦笑的看着他睡颜,无奈盈满心头。
「你又不像小公主轻似柳......」把他搬上床很累欸......看来使用魔法好了......
暨初望单手托着下颚,一手无聊似的轻戳冀末望的脸颊,而暨初望的举动却没吵醒他。
冀末望未有醒过来的迹象,均匀的呼吸,胸口微微的起伏,暨初望很高兴看到他似孩子般稚气的睡脸,但是他嘴里吐出的梦话却让他的心情染上一层哀伤......
「惑......别消失......」
「惑?!」是谁?为什么......听到这名字,心不自觉的觉得好热,热到......难受不已......
「我为什么......会这样?」眼睛感到酸楚,心头像是压上大石般令人难受,而忍耐住的悲伤感,却在冀末望的一句话下,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