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旗子

温子阳拍拍小东西的肩："我去去就来。"刚转身，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瞳瞳，你不舒服？"
小东西双手插在腰上，上下抖落的肩膀出卖了他，"没，什么。"
都是那个该死的炉子！煤气味都跑楼上来了。温子阳把人拉到沙发上，让小东西靠着自己，找出他随身携带的喷雾剂。
"我，自己来。"小东西熟练的张开嘴巴就是2下，然后紧紧地闭着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瞳瞳，今天不该带你来的，好点了没？"心疼的在小东西的前胸后背安抚着。
从房里传出了老爸的声音。
"爸，等会儿，瞳瞳不舒服呢。"
温家老头老太听到这话都来到了客厅，对视一眼，叹气一声，什么时候见过儿子这么紧张过别人了？本来还觉得小颜是无中生有的温老头这下也没话了。
沙发上的2个人这样的姿势保持了10来分钟，温子阳才停下一直安抚的手："好点了？"小东西点头后温子阳又转向老妈："妈，给瞳瞳倒杯水来。"
小东西看似恢复了精神："没事了，你爸等你呢。"
"吃了饭再说吧。"温老头转身踱进了房间。
吃饭的时候，温妈妈和从前一样热心的给小东西挟这挟那，一边的温子阳整顿饭的工夫都是挂着笑。
最后的水果盘子收了进去，温老头对在旁边聊天的2个人说："瞳瞳，我们有些家事要和子阳说，今晚你先回去好不好？"
"爸？！"
小东西站起来："正好还有报告要写，也想早点回去。子阳哥，那我先走了。"看温子阳还要阻止的样子，"现在烤肉该吃完了，放心好了。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温子阳跟到房门口："身边钱够叫车回去吗？"说着就去掏自己的钱包。
"我带着。快进去吧，早点回来，我等你。"小东西转身下了楼。
温子阳返身进来的时候，老爸老妈已经坐在那里了。什么事那么严肃？还非要把他赶走？
"子阳，工作什么时候辞的？本来不是说要去广州的吗？"温老头抢先开口。
"这个有3个星期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好，什么都熟悉了，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怕不习惯。再说，我也早想换个工作了。"温子阳还真的没想过要怎么解释辞职一事，总觉得父母不是那种喜欢干涉的人，一时间被问到，也说不出了好理由，只好胡乱应付。
"工作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们不会多管。"温子阳心想果然如此，可还没来得及得意，温爸爸继续道："本来我们是不该管的，可是这次怕是为了瞳瞳吧？"
温子阳心里咯噔了一下，光顾着过2人世界了，怎么就没想到要如何过父母这一关呢？现在老爸这么说，难道他们知道了？
"也算吧，你们也看到了瞳瞳身体不好，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温子阳在试探。
温妈妈插嘴："那么说小颜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还以为都是她在瞎说呢。"
那个女人？该想到的。温子阳移动下的身子，话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了，再也没必要遮掩了："爸妈，如果我说我喜欢瞳瞳，你们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我们反对。"老头老太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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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都那么大了，温家2老不是没想过儿媳孙子的问题，好在2老还算开明至今从未和儿子提过这事，总以为儿子自会有他自己的主张。碰巧小颜处出现，姑娘家自身的勤快加上邻居相识的关系，似乎觉得小颜也不错，当妈的也就似有似无的撮合了，没想到弄出这么个答案。小颜你不喜欢，当爸妈的不会罗嗦一句，谁都明白这事对不上眼就是没辙。可是，你也不能给温家弄出了那么个时髦新鲜的事啊！这男人和男人的事不是没听说过，可总觉得别的地球上的事，做梦也不会想到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再则，人家瞳瞳是老朋友委托照顾的，要是让人家爸妈知道照顾到了床上，这该如何向人家父母交待？温家老头老太苦思冥想的结果就是坚决反对，而且一直认为那是自家儿子的罪过，人家瞳瞳再怎么说也比你温子阳小那么多。
"子阳，妈知道你和瞳瞳相处时间久了有感情，这个妈可以理解，只要分开一段时间，妈保证你会想明白的。"温家妈妈以权威性的结论结束了今晚的会谈。
以为自己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温子阳觉得一时半会儿也说服不了，慢慢来吧，只要自己坚持总有认同的一天吧。
惦记着小东西，温子阳急急的从家里出来，刚下楼就看到小东西等在那里。
"瞳瞳，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吗？"小家伙刚才还生过病，有这样站在风里。温子阳轻轻的搂着小东西的肩膀。
"阿姨，叔叔知道了？他们，说什么了？"
难怪他不肯走呢。温子阳习惯的捏起小东西的下巴："瞳瞳，你猜得很对，我告诉他们说我喜欢你..."
小东西的眼直直的看着温子阳："那他们说什么了，啊？"
"他们不同意。"这个关系到2个人，温子阳不想欺骗他："但是，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要不要在一起是我们俩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可是..."
"不要可是。这是你知道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这里想着我就行。"温子阳的手指在小东西的心上一戳。
"都是我不好，如果那天不那么对那个女人的话，"
"早晚要知道的。好了，别再想那些了，看你手都冻成冰了，来，放这里。"温子阳敞开外套，让小东西把手伸进自己的腋窝下。
温家家长这以后也没再向儿子罗嗦，直到温子阳的新工作落实后的几天，温家妈妈说老头子要去外地工作1个月，正好趁这个时候家里需要翻新一下，言下之意就是要到儿子那里暂住。
小东西决定搬回学校去。
"看你什么表情，才5天而已。"小东西嘲笑搂着自己不放的人。
"瞳瞳，其实我妈来也是可以住的啊，我可以睡沙发。"
"天天沙发，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也就一个月而已，对不对？
温子阳揉着小东西的头发："对不起，瞳瞳。平时下了班我会找时间去看你的。"
温子阳不舍得，可是老妈要来也是没办法，好在不是长时间。
韦瞳和宿舍的几个一起涌进学校食堂吃饭，因为耽搁了会来晚了，食堂里的人并不。
"韦瞳，怎么又不吃了？"室友甲盯着小东西碗里只吃了三分之一的饭菜。
"就是，你小子是不是病了？"室友乙插话。
"没，太难吃。"小东西索性把碗推得远远。
抬头看到对面桌子上的人，不正是叫小颜的女人吗？不知道宿舍的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迟钝，居然装的跟什么都没似的，已经2，3天了，韦瞳不相信他们会没听说那个关于自己什么什么的传说，要知道整个系里都快传遍了。有说恶心变态的，也有说前卫的,,,什么好听的难听的话都有，连一向自以为洒脱的小东西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人言可畏。
妈的，一定是你这个女人！小东西咬牙切齿的瞪着小颜。
女人被瞪了眼，心里有点害怕却也不想让人看出心虚，回了个白眼。
小东西这几天来累计的郁闷就像一个火药罐，这一白眼就是导火线。
不罗索什么，小东西上去就把女人的饭盒打翻："臭38，你瞪什么瞪，别以为你在背后干的哪些老子不知道，要不是看在温阿姨的面子上，早抽死你。"
被饭菜撒了一身的女人，自然是跳得八丈高："我说什么了，有胆子做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了！你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 ！"
"放你的狗屁！你给我说清楚，谁不要脸了？！"小东西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
"你！还有那个变态温子阳！"
宿舍的人上去拉都没能阻止住小东西挥出去的拳头。
公然殴打学校工作人员，再加上那些个传闻，小东西接下来在学校的日子可想而知。虽说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系里头们的轮番轰炸还是把小东西搞得脱力。
新公司忙得要死，一个星期都没时间去看小东西，好不容易挨到周五下班，温子阳一刻等不及地往家去。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有点脸熟的女孩和老妈在说话，看出主人的尴尬，倒是人家女孩子比较大方站起来打招呼。温子阳这才想起来女孩是上周老妈给自己看过照片的人，说怎么怎么好，记得当时小东西也在，事后小家伙还暗地里发了通脾气，自己哄了半天才算完。现在老妈居然真的把人弄家里来了，要是让小东西看到了，又该麻烦了。
"子阳，妈还有两个菜要炒，你陪小尹说说话。"老妈自说自画的走了。
温子阳哪里有心思说话，他的小东西刚才来电话说马上要到了，该想个办法把人请出去才对。
"公司到家很远？"女孩微笑着找话。
温子阳对着女孩不知道要说什么，可也不好意思公然轰人家走。
"这是你家，难道还要我这个客人请你坐？"
温子阳被动的坐下。
门开了，小东西进来，本来就暗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一个星期都说忙得没时间，今天倒有时间会妹妹。小东西招呼也不打进了自己的房间。
"瞳瞳，出来吃饭了。"温老太热情的叫着。
房门一开，温子阳就急忙凑过去："瞳瞳。"
"我不饿，你们吃吧。"小东西说完走了出去。
温子阳明白他生气了，追了出去。
楼梯的拐角处，小东西靠在墙上，从高处看下去的人影罩在一层孤单的灯光下，是让人揪心的单薄，温子阳的心被刺痛了。
"瞳瞳，那个，我也不知道我妈把人叫家里来的，相信我。"
小东西不说话，任温子阳楼着，温子阳抬起小东西的头："瞳瞳，说话啊。"
"我想吃牛排。"小东西懒懒的回答。
温子阳笑了出来："好，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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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阳接到小东西学校的电话时着实吃了一惊，来不请假就匆匆的赶去。
系主任办公室里，温子阳，小东西，小颜，还有2个系领导。
"韦瞳入学时填的联系人就是你，虽说你不是他的亲哥哥，可是暂时看来也只有把你请来了。"领导甲开口道。
"不知道我们家瞳瞳出了什么事？"温子阳问的是领导，眼睛却离不开他的小东西，虽说看上去他很坦然，可是一旁小颜也在，难道？温子阳心里开始打鼓。
领导甲喝了口茶："是这样的。上个星期，韦瞳在公共场合殴打了我们学校图书馆的老师，就是这位小颜老师。"
听到领导口口声声地老师老师，小东西鄙视的眼光越来越暴露。
公然打人？温子阳心里咯噔了一下："噢，这个，我想老师总该有原因的吧？"温子阳几乎可以肯定是为什么了。
"原因嘛，这个，哎，是有人在传一些话，可是，可是说什么打人总是不对的。"
"就是。在学校里，绝对不允许这种有为大学生称号的行为。"领导乙斩钉截铁。
温子阳心里说打的好，活该！
"对，对，瞳瞳打人是不应该。"
"所以呢，今天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系里正在考虑处分的事，另外，小颜老师希望韦瞳当着大家的面给她道歉。"
"学校的决定我无法说什么，不过，还请老师在作决定之前，是不是可以听听韦瞳的解释？"
领导甲看向小东西，没想到小东西爽快地一句："没什么好解释的，下次我还会照打不误。"
小东西的话激怒了小颜和领导们，温子阳赶紧上前："老师，瞳瞳他是一时孩子气，不懂事。如果小颜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瞳瞳道歉。"说着，温子阳毕恭毕敬的给小颜一鞠躬："对不起。"
小东西跳了起来，冲到温子阳和小颜之间，拉起温子阳："凭什么给她道歉！这事是我干的，要怎么样都冲我来。"
"嘿嘿，看看你们俩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不要脸！"小颜的嘴巴那里肯让步。
温子阳把小东西藏在身后："小颜老师，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是请管好你的嘴巴，再说了，我们没有影响任何人。"
"妈的，姓颜的。谁不要脸，死皮赖脸的勾搭男人的不正是你这个花痴？！老子今天废了你！"小东西一脚踹倒一边的椅子。
温子阳死命的拉住他："瞳瞳，别这样。走，我们出去。"
小颜那里被人如此谩骂过，也发狂似的对这小东西过来，举手就抽。
"住手！"领导毕竟是领导，一声令下都静止了，领导乙把小颜带了出去。
"这个，今天，没想到..."
"老师，今天先让我把瞳瞳带走，这事以后再说。"温子阳扯着还在激动的小东西就走。
出租车里，小东西脸还是红红的，虎着脸望着窗外。
"瞳瞳，还生气？来，坐过来点。"温子阳伸手去拉。
"为什么不让我抽她？你不知道她传的那些话有多难听，要不是他骂你，我.."小东西越说越委屈。
"小傻瓜，要骂就让她骂好了，我也不会少块肉，是不是？"揉着小东西的头发，"犯不着为了这个让自己背个处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听到？" 温子阳就怕他的小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难保没有吃亏的一天。
"记住，不管人家说什么，在一起是我们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温子阳在小东西额头上轻轻一吻。
"还疼吗？"小东西从温子阳怀里出来，摸着他被打的半边脸。
"不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温子阳的心里是无法形容的甜蜜，别说一巴掌就是抢眼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挡。这事很快就经小颜的阿姨传到了温家老太这里。
晚饭后，老太太询问起儿子来:"子阳，瞳瞳的事你都知道吧？这也是大事，怎么不和妈说？是不是一定要处分？"
温子阳去学校是3，4天前的事，回来后也没对老妈提起过。
"我猜小颜她阿姨一定只告诉你瞳瞳怎么打她外甥女的吧？决不会提瞳瞳为什么要动手，当然我被小颜那女人闪了一巴掌的事更是保密吧？"温子阳实话实说的目的是要激发老妈自私的母爱。
果然，老太太怒了："什么？她居然打你？看上去挺温顺的女孩子也会动粗，亏得你没有和他好，这种女人真是要不得。"
温子阳心里暗笑。"妈，要不是她说的太过分，瞳瞳也不是不讲理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动手的。"
老太太点头。虽说不赞成儿子的事，可瞳瞳这半个儿子还是喜欢的，说什么胳膊总是往里歪的。
"那处分的事？"老太太总觉得是老朋友的托付，这个责任可得负起来。
"还不知道结果。明天我会去问，我想该提醒提醒那2个领导，我也是受害者。"温子阳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笑。
"你不说妈也猜到小颜在外面说了点什么。子阳，这些日子爸妈都没逼你，你到底考虑了怎么样？真的要这样下去？这让别人知道了..."
温子阳怎么可能不明白老妈的操心："妈，这个不用考虑，从很早以前我就想清楚了，我只要他！"
"你这孩子..."温老太太对着儿子的坚决是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我知道我和瞳瞳在一起，最大的不孝就是不能让你抱孙子，这个，我也的确感到很抱歉。但是要我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即使儿女成双我也不会快乐的， 妈，我想你不会希望这样的，是吗？至于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