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记忆————七尾

走到花园，周旻天如愿听到了刘黎的声音，而且还有附增品。
「你又给我来了？」刘黎极度不悦地说着，顺手将是桌上的苹果朝周旻天的脑门上丢过去。
「痛！」摸摸头，周旻天十分委屈地看着他，「为什么打我？」
「活该？」
「你又在什么气啊？至少让我知道我为什么活该吧？」
「砸死你这个大米虫！」
说他米虫，这个小孩学起来可真快，这不，就用在他身上了。
「说我是米虫，那你不就是小米虫了？」
周旻天后来从多放证实，刘黎只有十六岁，和第一次在沌水见到小羽时候的年龄差不多。虽然按照年份来算的话，他的年龄是负数，不过怎说也是活了将近二十六个年头的人。
「你居然顶嘴？」刘黎难得发个火，有脾气是好，可是......有一只苹果朝他飞去。
「喂，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绿儿跑得那么快，如果刘黎打死都不说的话，他去问谁原因啊？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啊？算我笨好不好，我说，聪明的刘黎，你就告诉我吧！」
「好，那你说，你都跟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了？」
「说了些什么了？」
「你给我装傻？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这又没什么的。」
「没什么？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和你上了床了，这还说没什么？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这和我没关系，这是大皇子说的。而且，我往这里跑总是有原因的，总比他们谣传我们密谋\造反要好得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毕竟我们都是......」
「男的？」周旻天看到刘黎害羞的样子，兴起捉弄他的念头来了，「男的又有什么关系，顶多不能生孩子而已。」
「可是......毕竟......还是......」小孩子就是小孩，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我们那里，有些国家，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结婚的。」周旻天说道。
不过，在中国古代，明清事情男风极盛，但仅止于明间而已。在二十五史中，唯一明确记录宫廷男风的也只有汉代，一来是汉代的几个皇帝本来性癖就乖。
看来，刘黎还是挺纯洁一孩子。
「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啊？他们怎么可以......」说着说着脸已经红了起来。
「是，对不起，我承认错误。那么，你可以把你手上的苹果放下来吗？」
「哦，好。」
周旻天心惊胆战地看着刘黎放下手中苹果，那只苹果比两个拳头还大，要是真落在他脑袋上保管开花。
想着，周旻天伸手摸摸似乎还在发疼的脑门。
「痛不痛？」刘黎走过来，有些内疚地题周旻天按摩。
「还好。只是，为什么那么生气？」
「不知道，大概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我实在想不出我和你或是任何人发生关系的样子。」
「是吗？」有些心痛，原来刘黎是这样想的。这么说，他是没希望了？
不对，希望什么啊？虽然他是喜欢男人没错，可是，他毕竟不可能在古代生活一辈子，小羽还在二十一世纪等他回去呢？
可是，一想到刘黎不会喜欢男人就有种被拒绝的感受。
甩甩脑袋，周旻天企图把脑袋中的想法甩开。刘黎以为他疼得离开，将整个脑袋凑上去看他又没受伤。
「旻，我不是想要砸死你的。」
「我知道。」
「还很痛？」
「不痛了。」
「真的没关系了吗？你刚才摇的那么厉害，我以为我把你坏了。」就快脸贴脸了，刘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暧昧。
「砸坏到还不至于。」感觉得到刘黎吐在脸上的灼热的气息。想要推开，却又舍不得。
「可是，你刚才脸很红。」
「脸红？说脸红你好想也差不多。」
周旻天注视着刘黎。
刘黎愣了一下，突然推开了周旻天。
周旻天跌坐在地上：「你干什么啊？怎么说变就变的。」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什么？」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刘黎越来越小声
周旻天才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看刘黎的眼神，就和沌水的望站台上见到小羽时，小羽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对。我讨厌你，明明应该讨厌你的，为什么我却有点喜欢上你的感觉呢？我要离开这里，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离开这里！所以，我不能对这里有任何留念！」
「我可以帮你的。」周旻天抬起头，看向刘黎。刘黎像个小孩，虽然他一直都是个孩子，可更多的时候他比他这个成年人还要老成。
这个时候的刘黎，就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周旻天站起来，把刘黎轻轻抱近怀里。两个人的身高相近，姿势看上去有些别扭。

第五章
周旻天不可否认自己正在迷惑，迷惑的原因是一个和自己生活的世界不同的少年。因为他周旻天很少会对于一个人会产生独占的欲望。可不巧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喜欢上这个感觉上和羽夕有些想象，但又有些不同的刘黎。
也许是离开了小羽之后，他把小羽的影子投射在刘黎的身上，也许是小羽阴魂不散，无论他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或是任何时空都不放过他。也许他是太寂寞了，就像当初和陈礼伟发生关系时一样。
所以他应该找些事情来做。
刘黎太成熟了，所以，他决定答应绿儿的请求，好好地改造他。如果成功的话，回去以后可以对小羽如法炮制！
刘黎并不喜欢周旻天，他讨厌他总是一副师长的样子，教导他如何做才更像个小孩子。天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个成年不当要当个小娃儿，而且这个家伙比自己更像个小孩。
他并不想当个小孩子，不是他讨厌小孩。
虽然说，在宫里面，也许小孩子要更容易生存下去，可是他偏偏就是学不来那种装腔作势的样子。他是少年老成又怎样，轮得到他来说吗？
刘黎实在气不过，可每每看到周旻天却又不舍的把他丢出去。他承认，周旻天的那张脸确实是自己喜欢的那种，虽然那张脸不小心生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但也无伤大雅。可是那个男人还比他大了将近十岁。这也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这家伙的出现让本来安静、除了厚脸皮的大皇子刘景之外没人敢来、众人视为夺命之地的月奈殿，差点变得门庭若市。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偏偏就是这个家伙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包括他远离皇宫的计划！
周旻天究竟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他有多有名吗？这个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人，被当作神仙似地供着。他好好地当他的吉祥物不就完了吗？还没事找事往他那里蹭？
连带着身后还跟着一串的人，浩浩荡荡的，这个人居然还神情自若的来来回回地走，在月奈殿门口晃了几天也没有进来，知道还剩下几个顽固的小老鼠后，周旻天才像是寻觅了许久才找到这里的样子，摇近了他的月奈殿，他敢保证他一开始就知道月奈殿的确切位置！
从此之后，月奈殿就没有一刻安静。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收买绿儿的，这个一向顺着他的绿儿居然开始胳膊肘向着他拐去了，没事就在门口等着他来。他一来，绿儿就笑着迎来上去，把他这个主人忘得一乾二净！
这个娃娃脸，外表看上去岁数和他不相上下却老的可以的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把绿儿搞定，顺便也把自己搞定了。
不就是喜欢整天乐呵呵的吗？
不过，他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他到现在还是有九分怀疑。
周旻天有时候说些奇怪的故事给他听，喜欢肢体接触，动不动就说他应该像小孩子笑。他笑给他看了，可是周旻天居然还闲他笑的不够好，要发自内心的笑。
「我说过了，要发自内心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笑有多难看啊？」
「知道我笑得难看你还让我笑！」刘黎给他瞪了眼，周旻天自动忽略，继续纠正他的「错误」。
「绿儿可是把改造你的人物交给我了。」
「那也不能没事就扯我脸让我笑吧？脸会抽筋，到时候笑得更难看了！」刘黎继续抗议。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家伙居然以前还是老师，还是个不良老师。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老师。姬炎找演员就不能找个象样点的，他就不怕皇帝被他教坏了吗？
不过，很显然，皇帝没被他教坏，真正被教坏的人是刘黎他本人。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不晓得从哪天开始，周旻天开始教他「笑」，他抗议了几天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聒噪只好举白旗投降。
「开心的事情？把你丢出月奈殿算不算？」
「这个......」
「那，我把你丢出去后我再笑好不好？」
「可是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笑了！」
「可是不这样我也笑不出来啊？」
不是他愿意耍无赖的，刘黎心底小小的忏悔了一下，这可都从周旻天身上学来的。以前的他哪肯多说几个字啊！
「那，想想别的，别总是想怎么把我丢出去，小孩子不要那么暴力嘛！」
「想不出来，我没有高兴的事！」
这句话一说出口，刘黎就立刻后悔了。他差点忘了周旻天的同情心比什么都丰富。于是，预料之中，周旻天向只八爪鱼一样扑了上来。
刘黎问过周旻天什么是八爪鱼，周旻天说，八爪鱼是一种生活在大海里的生物，全身软软的，有八个爪子的东西。和现在的周旻天十分相似。
不过，刘黎没有见过大海。大一点的湖泊都没见过，何况是连对岸都看不到的大海呢。
「对不起，不要伤心。」
刘黎想推开他，告诉他他根本就没有伤心过。虽然周旻天提到的时候，他心底是难过一下，不过很快就没什么了。虽然周旻天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每次都会来揭他的伤疤。不过，到最后，最难过的反倒不是他而是周旻天。
渐渐的他明白，这个家伙不过是同情心泛滥了而已。
被抱在怀里的刘黎小声叹了口气：「你可以放开了吧？」
于是周旻天很不好意思地放开，脸上写着「意犹未尽」四个字。
他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了！
「为什么我总是被你抱？」
「你比我小！」
果然，刘黎心想，这家伙把他当小孩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当婴儿来看！
「被把我当作小孩子！」
「你确实是个小孩！」
「我已经过十六了！」
「在我们那里，十八岁才算成年，有的国家二十岁才算成年！」
「那是你的事情，在这里，十六岁都可以生娃儿了！」刘黎忿忿不平，他怀疑那种规定是不是为了让父母再多吃小孩两年豆腐才订出来的。
周旻天听到刘黎说可以生小孩是，心一凉，他似乎忘记了古代一向是早婚早育的。这么一说他的刘黎是要结婚生子的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注意到周旻天眼神不对，刘黎总算找到机会翻身了。
「我的眼神怎么了？」
「没怎么？我问你，你喜欢男人？」
点点头。
那么老实，刘黎心想，难怪他对外面的流言不反驳呢！
「那，你喜欢我？」说着刘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本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双眼睛有多诱人。
摇摇头。
刘黎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周旻天喜欢他呢？否则为什么天天（其实也没有天天，顶多算隔三岔五）来一次月奈殿。以前有很多人想追他，因为他长得和他母亲一样漂亮，不过，他都很讨厌他们，所以都拒绝了，拒绝不了的他都下了药，这样就没人来找他麻烦了。可是，即使这样，依旧没人愿意带他离开。
只要皇帝不放行，他永远别想离开这里。
「那么，为什么，你一直往这里跑呢？」这是刘黎一直一来的疑惑。
「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这个你以前提到过，是叫小羽。」
说道那个人，刘黎就火大。周旻天提到他的时候一脸幸福，那个叫小羽的人是他的妻子吗？居然一边追他一边还想着其它人！
「没想到你还记得。」周旻天傻傻地问道，不过，有一点，周旻天似乎没有想过，情敌的名字通常情况下是很容易被记住的。
「小羽是谁？」刘黎是打算问个清楚明白。
「我的弟弟，也许不是，这一点我到现在还在怀疑。他突然出现，然后告诉我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而且老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老爸又含糊其次。可是他确确实实是我的同母同父的弟弟。」
「弟弟？原来是弟弟。」刘黎松了口气，随即想到不对，那是周旻天一贯的拖延战术，这次绝对不让他逃跑了，「不对，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黎月宝宝，你能不能，麻烦你把你的脚挪开行不行啊？」
刘黎低下头，自己的脚着落在周旻天的脚爪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脚放在那儿应该有不少时间了吧，难怪今天的周旻天似乎很乖巧，问什么答什么。
移开了脚似乎有些后悔，难得可以让他乖乖回答问题的几乎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可是，总不能要他再踩住他的脚一次吧？
「快说，到底有什么阴谋\？」刘黎脸上还飘着红，说出那句话看上一点气势也没有。
「真的要说？」周旻天再次问道，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给我说！」恶言相向。
「我对白玄族有兴趣。」
「你......对白玄族有兴趣？」刘黎有些吃惊，并不是意外他知道自己的白玄族的人，因为宫里头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当然，其中包括姬炎。只是，为什么周旻天会对白玄族感兴趣，难道说，他也像那些人一样追着传说而来的？
刘黎警戒地看着周旻天，那眼神似乎可以把他看穿一个洞来。
周旻天觉得这个时候的刘黎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因为最近的刘黎被他烦的脾气暴躁。
那是的刘黎开始重新审视周旻天这个人，还以为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当他说出他会帮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几乎相信他了，可是，谁又想得到呢？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听姬炎说你是白玄族的人。我来这里之前就是在研究白玄族的。」
刘黎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为了白玄族的秘密而来，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很难受，有种东西压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气来。
「你走！」
「为什么？」周旻天不解，难道他又摸到他的逆鳞，怎么说发火就发火呢？
「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你总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好处，你到这里来打听白玄族的秘密又是为了谁？」刘黎对着他咆哮道。
「为了谁？当然是为了我自己！你是怎么了，我都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谁派来的。我不过是在郊外被姬炎捡到，被他引荐入的宫，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啊！白玄族有什么秘密吗？这个我不知道，但我不可否认当我听到『秘密』两个字的时候，我有想要知道的欲望。但是，我想，所谓的秘密，应该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无论你是不是相信我是从一千七百年后的世界来的人，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不过想知道白玄族到底是从何而来，又为何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渐渐被人遗忘。仅此而已！」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白玄族的事情的，绝对不会！」刘黎激动万分，他并没有深思周旻天话中的意思，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他的母亲就是最好的教材。
可是当他想要推翻这个言论时，周旻天居然告诉他，他是为了白玄族而来。
他曾经想了好几天都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现在变成了再清晰不过的事实，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听我说，黎月！」
「我不听，你走！」说着撩起手边的水杯，顺手砸了过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刘黎看到周旻天捂着头，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