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遇上凤————夕炎樱

"都已经过去了，忘了吧。"
"不，我不要忘！"夜从莫言的怀抱里抬起头来，眼神如初生婴儿般纯净，只是泪在不停的涌。"飞羽，你会原谅我吗？"
"夜，知道吗?我这次再出现在你面前，本来是要杀你报仇的啊。"
夜收住泪，坚定地看着莫言，"用你的白羽刺穿这里吧。"指指自己的心脏处。
"小傻瓜，"莫言揉揉夜的头发，"我怎么忍心杀你，你是我牺牲性命也要守护的对象啊！是，我是恨过你，我恨你背叛我，更恨你将我遗忘。可是上次我替你治毒伤时发现你做的一切都是被毒蛊控制，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啊！我也有错，所以就别再自责了。"
"毒蛊？你是说我身体之所以不受自己控制，杀你及忘记你都是因为师傅他拿毒蛊控制我？"
"嗯。"
"那你就更不能在我身边了，万一......万一我再伤害你怎么办？我不要那样！"
莫言只是上了床，把夜拥进怀里，"现在的‘飞羽'已经不是当时的‘小羽'了，现在的我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而且我的血可以遏制毒蛊，看你的记忆不是恢复了嘛！我这次回去也配了一些药，不用太担心啦！"
"真的可以吗，在你身边？"夜往莫言怀里靠了靠。
"嗯，可以啊。"......
"飞羽。"
"嗯？"
"还疼吗？"夜把手贴在莫言胸口。
"都那么久了，怎么还可能疼啊，小傻瓜。"
"那手腕呢？"
"不痛了。"
夜抬起头来一直望进莫言眼底深处，"一定痛，对不对？包的那么乱，我帮你重新包扎好吗？"看着自己的杰作，夜满意地笑了。
这一笑令莫言看呆了，从来不笑的夜，笑起来却像个精灵，绝美而又蛊惑人心。莫言忍不住低头深深吻向夜，一尝夜的甜美。直道夜喘不过气来，莫言方放开夜，轻轻点一下夜的鼻子，"小傻瓜，别忘了呼吸啊。"夜羞得偏过脸去，难掩的红云漫上了他的耳朵。
"好可爱哦，这样的夜平时可见不到呢~"莫言甜甜地想着。"夜，好想吃了你哦~"不自觉就出了声音。惊觉时，夜正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差点就迷失在里面，莫言收敛心神，柔柔地在夜的额上印下一个吻。"今晚就这样吧，好好睡一觉吧。"
"嗯。"
"怎么了？"莫言用手抚平夜微皱的眉。
"头有点疼，可能太久没哭过了吧。"说着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
"睡吧，我给你揉揉。"恰到好处的按着夜的太阳穴。
"好舒服~"渐渐的，夜在莫言怀里沉沉睡去。
看着夜熟睡的面庞，莫言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温柔。"总有一天，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不是感恩，也不是歉意。"宣言般的话语。

15
第二天早上，入窗的阳光照醒了夜。"好温暖啊~"忽然发现还是在莫言的怀里，又想起昨夜暧昧的举动，夜急忙跳下床去。
"夜~"莫言揉着被夜压麻的胳膊，"好痛哦~夜。"一句话就让也重新戴上的冷面具瞬间瓦解。夜坐回床上，把手贴在莫言的胳膊上，用内功帮他舒活经络。莫言趁机在夜耳边轻轻吹气，被夜狠狠一瞪眼才停止了小小的恶作剧。

"客官，您的水来了。"
"放在门口吧，顺便把你们店的名菜都端进来。"......
"这家的味道好像还不错呢，是吧，夜？"莫言笑着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夜的目光似乎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还是昨夜的夜比较可爱呢~分开的那天，只是你单方面说不要见面，我并没有答应哦。我不是说过你别想再甩开我的吗？"莫言胜券在握般地笑着。
"是为压制我体内的毒蛊吧~"叹息般的声音。
"夜，又要赶我走了吗？"莫言放下筷子，表情凝重起来。
夜凝视着莫言，良久，"‘飞羽'不再是当年的‘小羽'了，‘夜之魅影'也不是当年的‘寒夜'了。"
"嗯？决定‘收容'我了？"莫言有些坏坏地笑起来。
"我答应你要保护你，就会做到。"
"约定吗？"
慎重的一个点头，如同许下一世的承诺。
"夜，嫁祸给你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
"那你应该知道上次接我走的人的身份了吧？"
"当今天子。"
"他叫凌飞彦。"
"是你兄弟？"
"夜，其实我有过三个名字，想知道吗？"
"凌飞羽，珺莫言，还有呢？"
"珺舞伊。"
"‘舞伊'？你曾在梦中念着的名字？"一个‘你耍我吗'的眼神丢过来。
"那的确是我的名字，"莫言平视着夜，用罕见的认真口吻说道："夜，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会有两个姓氏吧？你应该知道皇室女儿从母姓，儿子从父姓的规矩吧。我父亲姓‘凌'，母亲姓‘珺'，而‘珺舞伊'曾是我孪生妹妹的名字。"莫言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可以说，是我亲手杀了她......"夜体会到莫言感受般，眼神随之黯了下去，莫言确拉拉夜的头发，顽皮一笑，"比起黑着脸的夜，我更喜欢夜为我吃醋的样子，呵呵~"看到夜蹙起了眉，莫言连忙讨饶道："好啦，好啦，夜，别生气了啦，给你讲个故事吧，挺长的，要有耐心哦。"温和的笑中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苦涩。

"二十二年前，还是皇太子的上任皇帝‘凌云轩'在宫廷聚会上邂逅并爱上了盈雪国的‘珺焰樱'公主，两年后‘凌云轩'一即位便迎娶‘珺焰樱'为妻。本来王子公主天生一对，理应和和美美度此一生，谁知冰清玉洁的‘珺焰樱'公主早与他的王弟‘凌云廷'倾心相爱，更珠胎暗结。‘凌云廷'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让他的儿子成为下人皇太子，登上王位，竟牺牲‘珺焰樱'，亲手把她送入宫中，并逼她吞下一粒药丸，以减少五年之寿换得洞房之夜的处子之血，和让腹中还未成型的婴儿缓一年出生的‘奇迹'。可尽管有这样的圣药，仍让‘凌云轩'洞悉了一切，他开始宠幸宫女，并让一名宫女成功诞下一位皇子--‘凌飞彦'。半年后，‘珺焰樱'生下一对双胞胎--‘凌飞羽'和‘珺舞伊'--两个从未有人爱过的孩子。"稍稍顿了顿，又继续下去，"由于‘凌飞彦'的出生打乱了‘凌云廷'的计划，所以他不断派杀手去刺杀‘凌飞彦'母子，但都没成功，即使到‘凌飞彦'三岁时进行圣水洗礼仪式身上并未浮现龙的图腾，不具备成为皇的资格，他也没放弃过追杀行动，只是幸运之神一直都没关照到他。半年后，‘凌飞羽'也被证明没有当皇的资格。"这时的莫言悠闲地喝了口茶，仿佛说的真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夜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莫言接着讲下去："又过了两年，‘凌云廷'被派去充当东征羯摩国的主帅。战争没开始多久，他就被宣称战死沙场，实则为国内刺客所杀。‘凌云轩'也不知何故重病垂危，‘凌飞彦'的生母亦下落不明。一时间宫中大乱，刺客几乎天天光顾‘珺焰樱'的寝宫。一次，终被得手，‘凌飞羽'重伤昏迷，经盈雪国圣药抢救，他才得以活下来，但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的妹妹。"飞羽，记住，是你杀了你的亲妹妹！你从此不能有情，对谁都要狠心，将来君临天下，知道吗？"这句话像魔咒般烙印在‘凌飞羽'的记忆里。尔后，
‘珺舞伊'被装扮成‘凌飞羽'下葬，而真正的‘凌飞羽'则穿上妹妹的衣服用身体病弱为由，以‘珺舞伊'的身份由盈雪国的大隐者带离皇宫。其实不能不称赞‘珺焰樱'的智慧，她知道大隐者爱慕她，就不会有负她说托，同时又会憎恶作为她不贞象征的‘珺舞伊'，以至训练更加严酷，训练成果也就更加卓越。怎样，不愧是我的‘母亲大人'吧？"

"所以第一次见你时你会浑身青紫？"
"一年后，我自己改名为‘珺莫言'，十六岁那年我戴上面具，以‘珺舞伊'的身份出现在宫廷聚会上，那时‘凌飞彦'已经是一位铁腕国君了。他一见我，就被我迷住了，把我当圣女似的捧着。呵呵~笑死人了，明明是当年那么想杀的人！后来我故意透露一点自己的真实身份给他知道，可他却不愿相信，是怕打碎自己的梦吧，真是可悲啊！"莫言的笑声中透着说不出的寒意。

"你认为是‘凌飞彦'导演了当年的一切？不可能，当时他的年龄太小了。"
"当然不可能是他设计的，他背后有份势力支持着，不然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坐上皇位。但发布命令的却是他，怎能无罪呢？"
"你在他身边就是为了引出幕后主使者？有头绪了吗？"
"嗯，差不多了吧。应该是那个销声匿迹很多年的白王‘凌云澄'，可是好像又还有些什么......"
"你......"你有信心能复得了仇吗？复了仇会当皇帝吗？话到嘴边又被夜吞了下去。
"什么？"
"没什么。"
沉静如潮水般涌来。
良久，"莫言。"
"嗯？"
"答应我别再轻易受伤，好吗？尤其不准自己伤害自己。"
"嗯，你也是！"不带一点阴霾的笑，冬日里有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莫言走到窗边，倚着窗，"哪，夜，这样的生活你觉得厌烦了吗？"推开窗，凌冽的寒风袭来，莫言却仿佛享受般的半眯起双眼。
"累了吗？"夜站起来，走到莫言身边。
"嗯，我快要找不到自己了呢。"无声的叹息，这一刻的莫言显得意外的迷茫而无助。
夜忍住想要抱住他的冲动，深受理顺他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夜觉得是男装的飞羽好呢，还是女装的莫言好呢？"
"什么哪个好啊？不都是你吗？白痴！"冷冷的话语却带着难以忽略的温柔。
"感觉上是一个人吗？"阴云渐渐从莫言脸上散去。
"嗯，都同样的华丽、坏心，而又飘忽，难以捉摸。"
明媚的笑容照亮了莫言的脸，"呵呵~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情话呢~"
看着脸上隐隐有红晕显现的莫言，夜本想绷紧的脸无可奈何的放柔了线条。
"夜，我们放下一切去隐居好不好？"莫言有适时丢下一重磅炸弹。
尽管知道莫言怎样都不可能放下一切，提出隐居不过是复仇前的小憩，但夜仍无言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莫言让人无法拒绝吧......

16
两天一夜的赶路之后，夜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
"很罕见吧，这个季节怒放的樱花。哈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圣境哦！"莫言把夜从马上拉下来，一路牵着他跑进樱林深处。"看，这座竹屋就是我们的家哦！别致吧！哈哈~夜也饿了吧！这里有水果，很好吃哦~要困的话，床足够大，够我们两睡的哦！"
夜看着桌上尚算新鲜的一堆食物，"看来自己又落入飞羽的计划之中了呢。"无奈地想着。疲惫感袭来，不理会埋首于食物中的莫言，躺到床上，"好舒服哦"这么想着，沉沉睡去。
"夜！夜！..."连叫几声都没反应，"看来真累了呢~"轻轻在夜额上印下一个吻，"午安~"在夜旁边躺下来，左手占有性地环上夜的腰。"真的好舒服呢~"安心睡去。
屋外，樱花灿烂。
"醒了阿！"莫言一脸清爽地看着睡眼惺忪的夜。"后山的岩洞中有一口温泉，去洗澡吧！"夜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就被推出了门。"接着！"下意识接住莫言扔来的东西。"吃了它，不然会晕在温泉里哦。"见夜只是抓着没有反应，莫言坏坏地笑起来，"或者，你想要我去救你啊~"夜冷哼一声，完全清醒过来，吃了药，向后山走去。
才入山洞，夜就看见石桌上放着一套白衣，右边一张纸片上张扬地写着："洗完就换上它"。"飞羽者家伙..."也许是受到温泉的影响，夜的心里暖暖的。
泡完温泉，夜穿上了莫言为他准备的衣服。那衣服白得似雪，隐隐透着寒意，领口、袖口与下摆泛着淡淡的幽蓝，更衬出夜的出尘与清冷的气质。
时间还早，不急于回去的夜走进樱林，随意倚在一棵樱树上，闭上双眼，品味着多年来再未感受过的安宁。
弄好了晚饭，出来找夜的莫言，远远的就看见樱林中美得惊人的身影。那么静谧，仿佛时间不再存在一般，樱花花瓣静静飘落，一片调皮地停在夜的脸上，不，准确的说是在睫毛上，不肯离开。夜的睫毛轻轻颤动，它也随之轻轻地跳起舞蹈。莫言摒住呼吸飘到夜身边，吻上他的唇。"王子吻醒了睡美人哦！"莫言笑吟吟地看着明显被吓了一跳的夜，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变红，莫言的笑意更深了，阳光似乎从眼中漫出来。
夜垂下眼帘，低下头，那片樱花花瓣不甘心的落于地上。
莫言拂落夜头上的花瓣，声音柔柔的在夜耳边响起，"夜真的很适合白衣哦，十岁的时候是，现在还是。知道吗，第一眼我就被你的白色身影迷住了呢。那年，我以为彻底失去了你以后，我就疯狂的喜欢上了白衣呢。我常常穿着白衣照着镜子，幻想你穿着它的样子，然后又把镜子砸个粉碎，很傻吧？"目光中有了某种寂寥的苦涩。
夜缓缓，缓缓的把手环到莫言背后，抱住他，"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歉意啊，我真正要的，你知道的吧？"
久久的，没有回答，只有怀抱温暖如初......

17
"这是什么？"夜指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莫言轻轻一点，外壳裂开，金色的肉显露出来，香味随之弥漫。"叫化鸡，我做的，快尝尝！"献宝一般。
美味的鸡，美味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好舒服呢！"莫言躺在草地上懒懒地道。
"是吗？"
"有调味剂不是更好吗？"莫言稍一抬手，白羽射向窜出的猛虎，却被夜一掌振落，余威把猛虎振退两仗。
夜背手而立，凝视着老虎的眼睛，久久的，只闻风动。渐渐的，老虎的眼神软下来，缓缓靠近夜，甚至亲昵地蹭蹭夜的腿。
"你你你！谁准你这么靠近夜的啊？""还有，夜也是！都没见你跟我那么深情的对望过！我不比那臭虎漂亮多了啊！"
"是吗？"夜一副‘我怎么没发现的'的神色看了莫言一眼，就抚摸其老虎的头，"走，我带你去洗澡，身上太脏了。"这话当然是对虎老兄说的。
"夜！不可以！你都还没跟我一起洗过呢！绝对不可以！夜的‘初澡'怎么可以被一只虎夺走！""还偷笑是吧！看我不杀了你！"这句话，当然也是对虎老兄说的。
七根白羽，却被夜纷纷斩落。
"夜，真是太过分了！想打架是吧？好！反正也很久没活动了。这样，如果夜输了的话，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哦！"说着，几根白羽就打向夜的九大穴位。"不回答，夜就是默认了。哈哈~夜说提什么要求好呢？裸奔？草裙舞？呵呵~不行了，光想象，口水就要流下来了~"话所这么说着，莫言手中的剑招却益发凌厉了。"夜，你轻一点哦~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地阿！不要破坏自然环境哦！这些花花草草也是有神明的，死了多可惜！"夜依然一脸平静，只不过把莫言逼退了半步。"哇！还好我闪得快，不然脸就划伤了。相公，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说着，似意外崴到脚似的，剑下一斜，身体径直往夜身上撞去。夜一惊，立刻收招。一抹邪媚的笑爬上莫言的脸，他剑一挑，夜身上的玉佩就落到了他手里，自己还顺势倒入夜的怀中。"夜，我赢了哦！"得意地晃晃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