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眼见兄长远去,自己无力拦阻,嫂嫂又不向着自己,心中气愤,红着眼圈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青儿,我可以进来么?"应玄琛不多时便来看望她。端木青纵是有气,也只是巴不得盼左庭马上掉下马来摔死才好,也怪不到别人身上,当下闷闷的道:"嫂嫂请进。"
"嫂嫂早上命人为你哥哥备了蛋花汤,现下他出远门了,我们一起吃吧!"应玄琛笑吟吟的放在桌上一个汤罐,在端木青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我不想喝。"端木青努着嘴,不悦的道。
"怎么了?生你哥哥的气?"
"当然啦!"端木青愤愤的道:"嫂嫂你不生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应玄琛美丽的脸上浮现着温柔的笑容。
"......"端木青看她瓜子脸,柳眉杏木,樱唇玉顏,连女人都羡慕的美艳,叹了口气道:"真不知哥哥中了什么邪了!"
"好妹妹,你在生什么气,说来给嫂嫂听听,或许我帮得到你呢?"
"我生气!我也为嫂嫂你生气啊!"端木青不平的道:"早就传得风言风语了,嫂嫂你也不会没听到吧?江湖上传就算了,现在传到宫里来,哥哥也不避嫌,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带那个叛徒去医什么蛊毒!我说就死了最好,一了百了!"
"你哥哥总会有他的主张的。"应玄琛道:"我们要听他的话啊。"
"嫂嫂!你都不气的么?"端木青都为她难过得要哭了:"我都替你觉得委屈了。"
"我也没有什么委屈啊。"应玄琛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这又哪里一样呢?"端木青道:"何况这个人犯过宫规!哥哥是太偏护他了!"说着,她拉过应玄琛的手,皱着眉头道:"嫂嫂啊,我都为你不值!"
"只要你哥哥心里还有我的位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应玄琛温柔的笑道:"傻丫头,别多想了,快趁热喝碗汤吧。"
"世上最好的女人让哥哥娶回家了,他还不知道呢!"端木青接过应玄琛盛的一碗汤说道。
10
与左庭与端木无极别过,万俟争一路游山访水,边向轩辕门返回,到得山脚下的时候,已告别左庭等人十日有余。
平日里看守山下进路的门人总会在他一上山时便上前来打招呼,今天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万俟争心道:又跑去哪里善乎职守了,待会儿定要严加惩罚才是。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往山里走去。一路行至快到轩辕门正门的时候,远远望去,仍不见守山的同门,万俟争心下有些不妥的感觉,当下加快脚步,展开轻功,由边门绕道上山。进得庭院中,方闻得一股腥臭之气,放眼望去,遍地横尸,地上的血渍早已干涸,剩得只是自己同门师兄弟的尸身,地上有些拖拉物体留下的血迹,想必是敌人收了自己人的尸体离开了。
万俟争压抑心中的愧疚与心痛,一一收敛埋葬了同门,边细细查看他们尸身致命伤口,皆是些棱角状的兵刃,绝不似江湖上练刀用剑的门派所用兵刃,想来也应是如幕宫这样的所谓的邪派所为。万俟争一并发现了扯在死去同门手中的片甲布料,那布色也与自己在幕宫中所见侍卫衣料同色。
万俟争埋葬了山上共计一百三十八具尸体,心下怅然。想自己同门修艺的一百三十九位同门,竟在一夜之间,除了自己与端木青,皆遭毒手;而自己则是因为贪恋左庭,没能在此守住恩师所创基业,心中悲愤难当。只是眼前的线索告诉自己的一切,才是为同门寻仇的依据,他收集由尸体中取出的各种兵器的残断部分,以及留在现场的蛛丝蚂迹,心下思量道:"种种迹像都显示并非江湖正道所为,而且由在场留下的细节来看,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真是幕宫所为;其二就是有人嫁祸幕宫。"
"若端木无极当真想除我而后快,在他山上那日便可发难,有什么理由这么做么?若是嫁祸幕宫,那此人想对付的应该不是自己而是端木无极,自己若此时冒然去找端木无极拼命,那便是中了计。可是这同门师兄弟的仇,自己便无从去报还了么?"
"万俟掌门!"
万俟争闻声向门外看去,夜幕中,端木青缓缓走进门来。
"端木姑娘,深夜到访,可有何事?"万俟争强打起精神来问道。
"万俟掌门,我听说了......"端木青神色黯然的道:"......这便立刻启程来看你。"
"......今天你也是帮你哥哥来做戏的么?"万俟争并不正视她。
"......当年我父被害,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我入了轩辕门,通风报信做了奸细......如今大难已过,再也没有要作戏的必要了。"端木青低声道:"你怪我么?......也是了,你应该怪我的......你一直待我很好的。"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来做什么!"万俟争拿起桌上的酒壶,浅酌一口。
"你......你可承受得住么?......仇家......仇家是何人可知道么?"端木青走近他两步,眼中尽是关切之意。
"你看看罢!"万俟争指指床上并着的碎布断刃等物道:"这些证据能让你联想到什么?"
端木青走过去一看之下,不禁惊讶道:"怎么可能?"
"当真不是你幕宫所为?"万俟争小心探看她神色。
"我哥哥早已与你一同离宫,怎么会命人做这种事来?"
"不是你哥哥,是你幕宫里的别人呢?"万俟争再问道。
"几位护法这些天无论大事小情,就算我作不下主的,也必然向我通报一声才行事的。"端木青神色凝重的道:"这绝不是我们幕宫所为!"
"那便是有人要陷害你们了。"
"为的什么?要你与我哥哥为敌?"端木青也吃惊不小道:"那冷无涯都死了,谁还有这么大本事?一夜之间血洗了轩辕门?"
"......"万俟争本想说并非正派人士所为,但毕竟端木青又是幕宫中人,讲些言又觉不妥,当下没做声。
"那......那我哥哥现在是不是也会受敌?"端木青心念到此,不禁一惊。
万俟争也由她一提醒,恍然道:"这极有可能了。青儿你快快回绝幕峰以防有变。我却天山追上你哥哥去。"
"你......"端木青望着他道:"你真的帮我哥哥么?"
"我只为救当日救我一命的左护法。"
"......我同你一起去!"端木青跟着万俟争,看他准备坐骑长剑等物。
"你若不介意幕宫也落得与轩辕门同个结局的话,那你便跟我去吧!"万俟争翻身上马道:"我见到你哥哥便让他快快去便是。端木姑娘你事事小心。后会有期了。"当下便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端木青心知他所言有理,当下也不敢耽误,在院中寻了匹马,也连夜赶回绝幕峰去了。
11
端木无极日夜催车,到了第七日上,已经到了西藏境内。眼见左庭蛊毒发作一日比一日间隔时短,端木无极也心中急切,使了银钱向当地人换买了帐蓬,他不懂藏语,只是比比划划的指指这那,钱袋里的银两拿出来任对方取舍,如此忙了半日,天色将晚时,才在近昆伦山的脚下搭起了买来的帐房,生起火来。此时的左庭早已服了止痛的药,昏睡了过去。
帐外的篝火上架着端木无极向当地人买来的烤羊腿,端木无极坐在那里,望着长坡直上的山峰,隐隐可见山顶积雪,心中思量待得天亮了,便上山去寻那雪莲,也不知是不是能寻得开放的雪莲。
连日里与左庭同行,左庭便在清醒时将往事一一的讲给他听,端木无极心中却想道: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说,那他倒是对自己情深义重了。可正因如果事情如此的话,当时自己被冷无涯下了百日夺魂丹的毒,倒也成了别有内情。可真正能近自己身下这种毒于无形的人,又可以说在宫内一定是与自己至亲至信的人了......每当想到此处,心中便似有个结般无法解开。
他举步走入帐内,左庭早已醒来:"宫主......"他似乎想挣扎着坐起来,端木无极便走上前去,将他扶起问道:"口渴了么?"
左庭摇摇头:"明日当真要上这昆伦山么?"
端木无极点头:"明日便去。"
"这如大海捞针似的......"左庭低下头来,若有所思的道:"......若是让宫主挺身犯险,我倒只愿......"
"别说些不吉利的话!若是这昆伦山上寻不到,我们便穿过沙漠,再上天山。就算把这西域翻了个低朝上,我也要给你找出朵雪莲来!"
"......现在我已觉得很好了!"左庭抬头看他:"......我只想这样和你守得久一点......"
"医好了不就可以守得很久?"端木无极道。
左庭微微一笑,心中却想明日寻了雪莲,无论得不得到,都是艰险万分,自己便算出言相劝,想必也是于是无补。
这十余日来端木无极一直对他关爱有加,与当初在绝幕峰上与他学武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自己身子稍能行动的话,也必是一走了之,不想他再为自己身犯险境。自己贪得这小小的幸福,已算是心满意足,心下有些暖意,却又有些凄然。
"怎么了?又痛起来了?"端木无极看他神色有异,忙问道:"要吃药么?"
左庭摇摇头。
"乘这会儿你不痛着,吃点东西早早睡下吧。明早你吃了药,我便上山去寻药。"端木无极又走出帐外,取了块羊肉,撕了开喂给他食用。
左庭浅食了些,连日周折总是疲惫,不久便睡了下去。
天色刚明,端木无极便又给左庭热了些昨日剩下的羊肉,喂他吃下后,便把路上买来止痛的药也熬了些,让他喝下。心中担心他在帐中遇险,若真来了什么走兽、盗匪他便无从活命了,便用裘皮给他穿裹的严严实实,牵了匹当地买来的髦马,扶他坐上,两人便向昆伦山上去了。
起初面余丈地势平缓,待得走上快山中的地带,马便不再能前行了。端木无极将马系在山间大石上,心想若是不被人牵了去,下山还可用得上,便打横抱了左庭,展开轻功,小心的向山上攀了去。再上过了山腰的地带,山风渐大,积雪终年不化,端木无极功深力厚,丝毫不觉寒冷,渐渐觉得怀中的左庭身子涩涩的抖了起来,便缓输内气,加快了步子向上攀去。到得峰顶,一片白茫,放眼望去,形形色色的怪状冰峰林立,竟似人间仙境,只是可惜了山风凛烈,常人是绝计没有办法在这里住下了。
端木无极寻了处背风的冰墙后面,将左庭安放在那里,问道:"身子有没有痛了?"
"没有。宫主累了,休息下吧。"
"这算得什么,不要紧。"端木无极浅笑了下道:"我抓紧时间,剩时候还早寻那雪莲去。这里安全了,你忍一忍,我时时便回来看你。"
"左庭虽手脚不自由,内力也算稍在,宫主不用担心,只是千万小心,这山高壁陡......"
"我知道了!你等我寻来雪连医好了你便是。"端木无极言罢,也不多耽误,将左庭的毛裘又好好裹了裹,便展开轻功,向西面的崖边寻去。
端木无极早听说那雪莲五年开一次花,而生长时间仅为八个月,只在昆伦山与天山西面峭壁岩缝中生长,实属难寻,便去了西面峭崖。来得崖边,果然一见之下不禁气叹,就算他这当今世上自认武功不凡的人,望着这直上直下的万丈冰峰,也不由的心惊。远远望去,三座连绵长峰后一片戈壁,黄沙连着远处的一片高峰,那边便是天山了。心中也难免惆怅,只得暗求苍天保佑,能在这连绵山峰中,尽快寻得一朵雪莲便好。
端木无极寻一寻,上得峰顶,再去探看左庭,一日之中止痛药总要服上两次,如此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眼见寻不得几个时辰,端木无极只得再负上左庭下山。
如此寻得数日,上山再下山,端木无极心下怕误了时日,便用马匹负了帐蓬、食物等携左庭上了半山腰扎住,如此又寻了半月有余,总算寻便了昆伦峰群,却一无所获,心下甚急,也不再耽误,下山将马匹变卖,又换了四头高峰骆驼,准备着第二日一早,便过了沙漠,向天山行进。
左庭的蛊毒便一日比一日发得快,止痛药也一日比一日用得多。到得这日的傍晚,已是这一日的第四次发作了。每次发作,寒毒入骨,左庭的脸色都惨白如冰,全身颤抖,端木无极运功相助,索性在帐里生了小堆篝火。
12
过了不到一刻时间,左庭的痛楚被药力压下了些。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
有些疼惜的拥住他,端木无极道:"待你好起来,我便把幕宫宫众遣散了,带你去没有人烟的世外桃园,好好陪着你,不再让你受苦了。"
有些吃惊的看看端木无极,左庭道:"宫主的愿望不是称霸中原武林么?怎么可以因为我......"
"不是!那是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还有父仇的恨意。"端木无极抬起他的脸颊,轻吻了一下道:"现在不是了!"俊美的脸上,浮现着温情的笑意。
"宫主如日方中......"左庭喘息着:"......在江湖上......"
"这江湖我早便烦了。"端木无极望望帐外星空,沉声道:"当年若不是我父惨遭计害,我与妹妹誓报此仇,便不会多得这些年来的劳碌。我那时年幼,记忆中的冷无涯当真厉害得很,不过这个也真攻于心计,我倒还是险此步了先父的后尘。"
"......宫主于此事......对左庭还是有所介怀么?"左庭怔怔的看着他那张最近变得温和的脸,却猜不透他半分心事。
端木无极的表情确是没有任何变化,仰天叹了口气道:"我若离开这江湖,任凭是谁,还来算计我做什么?我又让谁找得到我干些什么?!"
左庭低下头,暗想自己跟随他七年有余,几乎是朝夕相处,一直只知道他艺高胆大,心思缜细,却从不知道他如此人在高处不胜寒,到头来,竟没有能相信的人,就算是自己......想到此处不免感伤。
"还要紧么?"端木无极轻抬他脸,关切之至。
"宫主......"左庭看着端木无极,直至此刻方知自己动情之深。若不是这当中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左庭自己却从未发现自己看着他的时候,总是这样用情,也难怪当初端木无极会看得出自己心里有他,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了。
端木无极顺势吻上他的唇,舌尖轻巧的探入左庭的口中,温柔的触碰他的唇舌,勾动他与自己的纠缠,一只手臂揽着左庭,另一只手探进了他的怀中,去触碰他身体的肌肤。
左庭没有反抗,自然的接受心爱着人的抚摸,身体忠实的在他触到自己上身敏感的部位时颤抖着,更紧密的贴向端木无极温暖的手。
看着左庭勾起情欲的回应,端木无极因为他有伤而压抑的欲望猛然复苏,他将左庭放在毛毡上,压上他的身体,热吻着他的眉、唇、颈渐渐延伸向他胸前微微红起的乳首,双手早已不能自已的剥去左庭的衣物,抚着他身体的两侧,那热吻也滑向了下身左庭的勃起,猛的将它吞了进去。
"啊......不......"左庭在情欲中惊醒,颤声道:"那里......宫主......"端木无极抬眼看他,没有离开,表情中是一丝狡黠的笑意,一只手抬起左庭因紧张而绷直的腿,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在他接近菊穴的谷道上,延着那条敏感的线划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