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笑话我?"对着殷琪剑孩提般的笑脸,司徒悦欣也淘气起来,"也不想想你的允紊怎么疼你?明明已经是个研究生了,还宠得像个‘小宝贝'似的!根本是溺爱得......"
"我们是在讨论新娘哎!这和允紊有什么关系?"殷琪剑把"委屈"这两个字表现得非常淋漓尽致,让司徒悦欣甚至有种仿若自己是万恶的错觉。
"喂!你能不能叫你家的小剑离我家的悦欣远点?"遥望着在桌边谈笑风生的司徒悦欣和殷琪剑,耿炜恒不满地朝傅允紊抱怨,"别以为他只爱你一个人,你就一副有惊无恐的臭脸,再怎么说,他也是悦耳欣曾经最喜欢的人!你就那么放心?"
"有广季在琪剑身边,我放心!"笑看着不远处的最爱,傅允紊的眼里写满了甜蜜。
"我说的不是......"
"哇--"随着一阵兴奋的欢呼,耿炜恒的话被淹没了。
顺着声音,耿炜恒和傅允紊看到了正准备抛新娘花束和接新娘花束的女孩子们。
"哇!"
伴着又一阵尖叫,一个不明"危险物"忽然逼近了殷琪剑。
本能地扑向殷琪剑,把他护在怀里,当鹰村刚将殷琪剑推倒在地,那个不明"危险物"就砸到了鹰村的头上,掉进了殷琪剑的怀里。
"拜托!那是新娘花束!"对鹰村这样的保护感到不悦,耿珏愤愤地开口,"用得着这么紧张嘛?"
"是过分了点。"
"可这正是他的工作啊!"
"太过紧张了吧!"
"......"
议论声四起时,一双锐利的目光死锁住了正在被傅允紊扶起的殷琪剑和鹰村身上。
于是第二天,这双锐利眼神的拥有者便在耿炜恒的陪同下,来到了傅允紊家的别墅。
"李遥?"看着这位站在耿炜恒身边,一派高贵的男人,殷琪剑很怀疑他是不是某个国家的王子。
"他是我医学院的学长,公认的天才药剂师。"像是夸耀地介绍一起来的同伴,耿炜恒还是没个正经样,"就因为是个天才,所以有些疯狂。研究过至少一百五十个国家的饮食,所以是个绝对顶极的厨师,昨天婚宴上的食物都是他的杰作。"
"厉害!"不是说别的,单是昨天的那些甜点就有够让他吓一跳了。
"那他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没有像殷琪剑那样在惊叹中陶醉,傅允紊很直接地问。
"我刚刚有说过他很疯狂吧!"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耿炜恒解释道,"他说他的一生都只为了一个最爱而存在,所以他的医学,他的厨艺,他的一切都是只为了那个他要爱的人,所以......"
"生命很短,我对我的爱只能全力付出一次!"接口耿炜恒再也说不下去的话,李遥一脸惊人的认真。
"你的爱?"
"是!"目光紧锁着殷琪剑身后的鹰村,李遥坚决的口吻听起来就像在发誓,"我爱你!就算不惜一切,我也要追到你!即使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你......"确实够疯狂的爱!简直和允紊的有的拼!
"他是在昨天对广季一见钟情的,所以......"觉得自己应该有必要说明一下,耿炜恒又说,"我就带他来了!"
"真好!"能在见面的第二天就向所爱表明心意,真是好!要知道,他可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弄明白自己的爱,然后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让殷琪剑知道他的爱!
"那么......你想要我们怎么做?"觉得自己有义务让鹰村幸福,殷琪剑好心地问。
"请让我在这里!"又是非常坚决的口吻,甚至不给人反驳的空间,"以这个家的一员的身份。"
"家庭成员吗?"多温馨的名词!
"你确定你只爱广季一个人?"这么问也许是多余了,但傅允紊真的想踏踏实实地放心。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坚决得就像个庄严的神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怀疑的余地。
"这点我也可以证明!"耿炜恒像似补充地说,"在我认识他的至少十年里,他一直都把他所说的‘唯爱'挂在嘴边。说什么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人还是物,是物还是事,只要是他认为他爱的,就算不惜一切,他也会一无反顾地彻底爱到底。"
"唯爱?"和"绝爱"类似吗?
"那就留下来吧!"既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傅允紊当然会同意,"至少要让琪剑满足他的食欲。"这就是他留下李遥的主要原因--因为殷琪剑喜欢他做的食物。
"听起来我好像有多会吃似的!"不高兴傅允紊这么说他,殷琪剑委屈地提出抗议。
"可你至少很喜欢吃他做的甜点!"温柔地圈住殷琪剑,傅允紊一脸的溺爱。
"可是......"
"你把行李放到二楼的客房吧!"没有再听殷琪剑耍无赖,傅允紊友善地招呼李遥,只是他依然没有松开抱着殷琪剑的双臂。
"我要住广季的房间!"又是太过坚定的语气。
"那间!"和傅允紊同时伸出手指指向大厅边的一间卧室,殷琪剑忽然有些同情鹰村。
"那么......打忧了!"扬起一抹邪恶的微笑,李遥把他刚刚一直持续在殷琪剑脑中的贵公子形象完全地推翻了。
"他......是不是......和撒旦......是亲戚?"看着李遥头也不回地走进鹰村的卧室,殷琪剑傻傻地问。
"不!撒旦是他的偶像!"认真地回答殷琪剑的提问,耿炜恒没有一点儿应该有的不安。
面无表情地站在殷琪剑身后,看着一切的发生,鹰村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能够被称作是"表情"的表情。
"怀石料理!"得意地将三份怀石料理摆到餐桌上,李遥笑得很夸张。
"噢--"欢呼着拿起餐具,殷琪剑迫不及待地对眼前的美味开刀,"OISI!"才把一小块食物放入口中,殷琪剑就幸福地叫了起来。
"那当然!"理所当然地接受殷琪剑的赞扬,李遥很自然地来到了鹰村的背后,抱住了正在用餐的鹰村的肩,"你说是吧?"
"嗯。"强迫自己发出声音,鹰村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里已经彻底明白,违逆李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只要稍让李遥有些意见,那么他的一大堆麻醉剂、疼痛粉、安眠药等等,就绝对会让你有个毕生难忘经历,而这样的结果,往往都只会是你放弃你的坚持,成为李遥满意的"同伴"。
但是,鹰村并不知道,李遥如此霸道的种种都是只针对他一个人的。
"我就知道广季最好了!"更大地裂开嘴笑道,李遥紧紧地抱住了鹰村。
早已习惯的鹰村只能任由李遥胡作非为,因为每天的每餐,这种事情都一定会发生。
于是,晚餐又在一如继往的氛围中开始,在一尘不变的模式下结束。
"我去散步了!"看完七点档的动画,殷琪剑微笑着向傅允紊说,"晨跑时下雨,我想乘现在去送今天的礼物。"
"去吧!"同样迷人地笑着,傅允紊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那我走了!"从沙发边的橱柜抽屉里拿出一只纸鹤,殷琪剑依旧微笑着,和鹰村一起离开了别墅。
"我说,你就那么放心?"看着殷琪剑离开,李遥忍不住劝傅允紊,"就算剑是出于同情,出于好心,出于善良,才去送纸鹤的。可是你真能相信那个远在大洋之外的女人吗?"
"假设是你,"对于傅允紊的无动于衷,李遥继续努力,"如果有一个人能每天坚持送你一只纸鹤,而且一直持续这么多年,你会有什么感觉?还只是单纯的感动?"
"我......"完全明白李遥的话,傅允紊的表情很差,"我曾经......我曾经因为这件事,伤害了琪剑。就因为你说的,我做了伤害琪剑的事。"在不堪的记忆里忏悔,傅允紊异常心痛。
"你......"为什么都是爱一个人,傅允紊的想法会和他的差那么多?
算了!一亿个人有一亿个爱人的方式,他再费脑子也只是浪费宝贵的恋爱时间。比起图劳的思考,想想今晚怎么让鹰村对自己臣服才是最重要的。
像这样一天换个样的战斗方式,真刺激!
难怪他会越来越爱鹰村!
不过,今天的散步怎么这么久?都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允紊!他们......"
"有广季在,不会有事的!"打断李遥的寻问,傅允紊在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
知道傅允紊的心情,李遥也只有认同他的说法来让彼此都获得轻松:"确实......是这样。"
也许是听到了俩人对鹰村的信任,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了。而后,鹰村扶着看起很累的殷琪剑回来的画面,就出现在了俩人的眼底。
终-2
"琪剑!""广季!"
同时的呼喊伴着同样激动的神情冲到了刚进门的两个人前。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异口同声的关切,让俩人都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唯一在乎的爱人。
"我......没事。"还是异口同声的话出现在另外两个人的嘴里,不同只是一个很冷淡,一个很无力。
"怎么会没事?"又是一样的话同时出自两个人的口中,这让李遥恍然发现他和傅允紊的爱其实是一样的。
抱起浑身无力的殷琪剑回卧房,傅允紊的惊恐已经到了随时都会爆炸的极限。
同样小心地护着鹰村回到卧室,李遥担心地问坐在床上的鹰村:"到底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剑会累成那样?有你在身边,剑怎么可能会......"
"我......不在他身边......"像似跟正李遥言语间的错误,鹰村依旧冷冷地开口。
"什么?"这怎么可能?以鹰村族的纪律,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什么,只是那家一直收到剑纸鹤的小姐回来了。"淡淡地陈述着曾发生过的事,鹰村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她说今天是纸鹤的第一千只,所以她要剑实现她的愿望。"
"愿望?"千纸鹤的愿望应该是由上帝来实现,关殷琪剑什么事?
"她想要剑的孩子。"
"什么!"
"剑同意了她。"
"天哪!"这就是殷琪剑会累的原因?太扯了吧!
"我说完了。"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义务的鹰村干脆地从床上站起,径直地走向卧室的浴室。
"等等!"拉住离开的鹰村,李遥的神情相当诡异,"剑是你的主人,你会和你的主人一样,对吗?"
直视着李遥认真得出奇的双眼,鹰村忽然说不出这个天经地意的答案。
"就算是!我也绝不会让你像剑一样,为了所谓的‘同情、好心、善良'和另一个人上床!"抓住鹰村的右手用力,李遥要让鹰村永远记住此刻他说的话。
但专业武道家出生的鹰村却不打算让李遥就这么束缚住他。
轻巧地挣脱李遥的右手,鹰村知道今夜的"战斗"即将开始。
满意地泛起恶魔的微笑,李遥好爱这样的鹰村!
和一楼卧室的混乱"战局"相反,三楼的卧房里充满了寂静。
静静地守在已经入睡的殷琪剑身边,傅允紊连发出声音的勇气都没有。
他知道他要信任琪剑,也知道琪剑是自由的,但深烙在心底的记忆却让他几乎疯狂。
"允紊。"感觉到傅允紊因为极度而压抑而颤抖的身体,被迫醒来的殷琪剑想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却使不上力。
"我......"他不想知道琪剑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三年前夏天的那件事。他不要知道!
"昨天......是第一千只纸鹤。"不想让他们间再有秘密,殷琪剑试着说明一切,"所以,语焉回来了......为了千纸鹤的愿望。"
他不要知道!不想知道!
"就像她收到第一百只时向我许的愿一样......"没有看到傅允紊心里的挣扎,殷琪剑继续开口,"一样的愿望......"
难以启齿的话,让殷琪剑哽咽了好久才说出口:"语焉,想替我生孩子......"
孩子?
痛!就像心被挖走了一样!非常痛!
"可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像是要安慰痛苦的傅允紊,又像是要安慰自己,殷琪剑笑着辩解,"哪有这么容易就怀孕的?"
"所以,你和她......"
"语焉已经回美国了,"止住傅允紊很困难才发出的声音,殷琪剑要他彻底放心,"她马上就要和另一个人结婚,所以,我还是你一个人的。"
"琪剑......"太爱他!爱他到无论他做了什么,都只会让他更爱他!
爱他!即使只是一分一秒,都会令他的爱增长亿万倍!
所以,林语焉的出现并没有让殷琪剑他们的日子发生任何的改变,直到三个月后--
"剑,电话!"学着鹰本的说话方式,再加上李遥式着不正经口吻,李遥的叫喊让殷琪剑笑得连拿话筒都很费力。
"你好,我是殷琪剑。"接过话筒,努力忍住快要捧腹的笑意,殷琪剑礼貌地回答电话另一端。
然而,就在下一瞬,殷琪剑脸上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
"琪剑?"看着殷琪剑一脸惊愕地夸张表情,傅允紊的神经刹时紧绷到了顶点。
任凭话筒从手中划落,殷琪剑依旧愣愣地站着,仿佛受到了不可想象的巨大的打击。
"琪剑!"想要靠近他,却害怕会更深的伤害他。缓缓地向殷琪剑移步,傅允紊不相信有什么能将他击溃。
"语焉......怀孕了......"机械地读出脑中仅存的信息,殷琪剑试图竭力挽回快要消失的意识。
"琪......"他要说什么?他要做什么?是恭喜琪剑要成为父亲?是安慰琪剑要他安心?
"我......没事了。"找回应该是自己的自己,殷琪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语焉已经......有丈夫了。所以,无论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不会......是他的父亲......所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加重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殷琪剑的镇定让人有种事实就是如此的错觉。
这样的坚强,是因为琪剑已经长大了吗?
有些许的欣慰,些许的心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父母在看到自己孩子长大后的心情吗?
"我没事了。"泛起淡淡地微笑,走近一脸惘然的傅允紊,殷琪剑的笑容里都是安慰。
天!他那弥滥的爱为何至今都还能沸腾得更加浓郁?
是因为他爱的那个人是殷琪剑吗?
"琪剑......我爱你!我爱你......"伸手抱住眼前的至爱,傅允紊永远都不觉得这句至少重复亿万次的爱语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