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思绪慢慢沉淀————心之

作者:心之  录入:12-10

多谢了。我微笑,调头重新打开了一个FLASH的窗口。另外帮我捎个巨无霸加大的套餐上来吧,我需要预先补充体力。
一只手伸到眼前,被我打开来。是你自己申请加入志愿者的。
切。小邵不屑地哼了一声,提了小包转身出门。早晚从你身上再吃回来。
如果你有那个实力的话。嘴上打着趣儿,心中思虑的却是另一番光景,手下的鼠标在窗口区域划出一条长长的黑线。已经厌恶了那种被人摆布的感觉,不论那只手的背后会是个谁。我曾经的妥协与迷惘既然已经让它成功了一次,我现今的忍耐与自信就不可能再容忍同样的伎俩又一次重复。
一个小时后,准确说是五十七分钟后,走廊上清脆的高跟鞋声就带来了我最需要的信息与食物。"怎么样,本小姐功力深厚吧?"
把小小纸片上的地址和号码默记于心,塞了根薯条在嘴里。"如果这薯条能再脆一点儿,汉堡能再热一点儿,还有可以把饮料换成热的就好了。"
小邵等了半天,却换来我如是批评,自然是气得直翻白眼。她没好气儿地回我,"这个麻烦您自个儿找麦当劳说去。"
我装做全然不见,一副悠然自得地吃着我的午饭。现在是万事具备,只等下班。尽管心里无比清楚那一去的结果并非在我的掌握之中。
36、
发动引擎之前,怀着有备无患的心理又拨了一次翔翔在嘉华小区的电话号码,如预料中地听到无人接听音后,拧动车钥匙,挂挡。
小区门口有着森严的警卫管理,小邵那绝对精准的地址,再加上我口袋里那张一直未曾用过的电视台工作证,才终于使我获得了通行的权利。
找了一个最有利的停车位,然后昂头向上。数到第十六扇窗户时,眼睛已经感觉到些微的酸楚,我赶忙低下头,揉了揉。
掏出手机,按下那个一天中不知已经背过多少遍的号码。铃声的响动加快了我心脏的跳动,翔翔我来了。
喂。一个不熟悉的女声从话筒那边儿传来。
皱了一下眉头,我把电话微微拉远。
喂,找谁的?说话啊!
小琴,怎么回事?副台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让我心中一动。
阿姨啊,有人用手机打电话进来,我接了却没人说话。
打错了的吧,也可能是线路问题。别管它了,你去给翔翔再做点他爱吃的东西吧,总不吃饭怎么行啊。
电话在一声知道了后,变为了长久的忙音。我望着手机的听筒发呆,翔翔他不肯吃饭吗?些许的欣慰涌上心头,却又顷刻化作了一阵心疼。手下意识地又按动了绿色的通话键。
喂。接听的还是那个叫小琴的女声。
捏紧了话筒,我继续沉默。
喂,请问你找谁?她继续询问着。
小琴还是刚才那个人吗?副台的声音从略远的地方传来。你看看什么号码?
恩,号码是13902190722。在我的手机号码被清晰地念了一遍后,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边的电话似乎被什么人夺了去,我心里一紧,刚要挂断,却听见翔翔的声音传了出来。风,我......
把电话挂了,我现在上楼去,一定想办法给我开门。
切断了通话,才发觉说话的过程中,自己的呼吸早已经凌乱。重新整理了下情绪,才走到楼门口按下了1603几个数字。大门很快应声而开,我的心定了定,只要这道门打开了,再往上就容易得多了。
轻轻敲响1603的房门,预料之中的困难并没有发生,副台亲自开了门,并笑容满面地将我迎了进去。
副台,翔翔还好么?知道这么直接的问题很不礼貌,可刚才电话里的变故叫我不由得不有些担心。
他在房间里。副台指了指紧闭的一扇房门,然而很显然的,她并不打算叫我和翔翔见面。
恩。我轻轻微笑。他没事就好。
刚才电话里你已经听到了吧,那孩子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副台平静里的语气里不知更多是责备还是无奈。
我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见面都是不能,那劝慰就更无从谈起了。
安风,你知道翔翔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吧?
8月12。
是啊,怀他是在大冬天头儿,生他又赶在了伏天里。副台略发感慨地说着。这个孩子真是打一来就不让我省心啊。
而且那期间,正好是我争取升任文艺部主任的关键时期。副台眼中淡出一抹温柔。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哪怕一次要放弃他的念头。
我略微笑了笑,还是没有言语。
没有哪对父母不爱不疼惜自己的孩子。副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记得第一天要去上班的时候,他就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一见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就哭个不停。
于是那天光是走出门口就花了我一个钟头的时间,也是造成我工作至今唯一一次的迟到缘由。副台的眼圈有些发红。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是今天我也还记得。
喉头被什么憋得难受,我小心地清了清嗓子。
再后来他就在我的不知不觉中,那么一点点地长大了。一直以为他是理解***,所以才总是一个人那么听话懂事地呆着,于是我就放心地带着我有那么一个好儿子的想法去全心投入工作了。副台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悲哀。可是等我再看他时,才发觉他眼睛里闪烁的光辉早已经不再是我能读懂的简单了。
副台叹了口气。发觉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拼命地想要补偿他,他不要上高中我答应,他要自己一个人住我也答应。以为这样儿子就会再回到我身边了,却不想反而是把他推得更远了。
副台,说到这里,已经可以让我去见翔翔了吧?看着那扇一直毫无动静的门,我突然冷冷地问道。
你...... 副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点头应允了。替我劝他吃点儿东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我点头,然后带着一碗加了肉松的稀饭旁若无人地进了翔翔的房间。宝贝儿,吃饭了。
他伏在书桌前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是一声几乎带着哭音的风。心跳顿了一下,上前把他拥在了怀里。
风,我一直以为妈妈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伏在我胸口呜咽地说着。
傻翔翔。我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强扯出的笑容里都是苦涩。没有哪个妈妈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肯理睬我,甚至连看上我一眼都懒得。他抬头看着我,眼泪汪汪的。
那是因为妈妈...... 话音嘎然而止,突然有一股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松开圈着他的手,视线停在那碗稀饭上。你喜欢喝肉松稀饭的吗?
风。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略有些担心地望着我。如果有镜子的话,我想我也能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和翔翔那天知道自己根本不吃早饭时,是何其地相似。
38、

安风,吃饭了。
知道了。按下游戏的暂停键,将键盘推回了桌子下,我起身往客厅走去。
老爹已经替我向电视台提交了无期限的病假申请,可以过上假期一样的日子,我又何苦拒绝?而且在通常的情况下,冷战只会产生一个结果,那就是某一方首先地妥协。很显然地,在这次的冷战中,我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的让步,那么我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那最终唯一的结果--父母的妥协。
悠然地晃到客厅,看见老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于是我问不是吃饭么,您一个人坐这干什么啊?
你坐下。很是平常的口气,却换得母亲的眉头紧皱。安风,我们就不能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次吗?
当然可以啊。我坐下,微笑。
那告诉妈妈,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可能和我爸常年对我不闻不问,但每次的关怀却都以暴力事件终结有关。我懒洋洋地开口,任谁都不能在多日呼吸不到户外的新鲜空气后,还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更何况我本身已经繁事缠身。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他的身份,那样的行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饱读诗书的的大学教授所为吧?
安风,你不能这么评价你爸爸。老妈轻轻叹气。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关心你,却没能找到一条合适的途径而已。
我明白,所以即使我多么不愿意,也从不曾反抗过。淡淡地一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但是妈,这次不一样。
这个妈知道。从你把他抱回家的那天,我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母亲笑得异常苦涩,口气也愈发激动起来。但是,安风你要明白,谁都可以,只有他不行!不行啊!
我明白。重重地闭上眼睛,所以才会任由他误会自己和陆路之间的关系,可是最终却还是没能阻止事情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所以,你们就放我走吧。沉默些许,我再度开口。终于还是由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回归最初强行为自己画好的那条轨迹。这样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

39、

你竟然被放出来了?双目圆睁,惊讶至极地张大了嘴,小邵在电视台的门口看见我时,就是这样一副完全没有淑女形象的模样。
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啊?我不满地挑起眉毛。好像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罪份子似的!
口误!口误!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便把我拉到略显偏僻的地方,严肃地拷问我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跟她装傻。我不就是请了几天的病假嘛,大家都知道的啊!
你那些因为重病缠身,才不能上班的说法在我这儿还是省省吧。见我有意地回避,小邵不屑地冷笑。那会连着几天通宵达旦地给月亮船做节目都没累得病倒了的人,这会儿清闲下来反而大小病不断的,您老人家自己觉得可信度如何?
算您比较慧眼总行了吧。我略为尴尬地笑了一下,仍是不打算开口。对方沉默,却又不肯让开路。无奈之下,我只得把我要走了四个字说了出来。
走?小邵疑惑地看着我。走到哪里去?
自然是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我苦笑着看她,答得颇具玄机。没有人愿意选择不战而退,我的放弃完全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战斗的目标。
果真如此,我倒佩服了。她略带嘲讽地望着我,语气里满是失望。安风,我没想到这就是你最后选择的结果。
你错了,应该说只有这个才是我唯一的选择才对。我淡然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觉得我们得赶紧上楼了么,可只差五分钟就八点了!
安风,真的没有转机了么?在我转头时,她拉住了我的袖口,然后在我的默然下,她又问:什么时候走,决定了么?
放心,走之前一定通知你。我擎住她的肩膀。还有佳晴,真心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女孩想笑,眼眶里却是已经泪光闪烁。我又不是为了你的谢谢才......
喂,你别这样啊?!我开玩笑地说着,尽力挽回着气氛。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做什么坏事了呢!
走了之后要给我写信。她甩开睫毛上沾染的细碎水珠。还要打电话!
这个好象是送机时候才用得上的话吧?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再不上楼的话,你的全勤奖金可就泡汤了!

拜小邵同志所赐,尽管我不懈努力,跨进会议室的时间还是比规定晚了那么一点儿。说着对不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然后在看见陆路和强哥同时出现在对面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楞住了。
安风,回来得可真是时候啊!看着我的疑惑,组长调侃道。是不是在家里已经琢磨准总决赛哪天,就等着今儿回来分奖金了啊?
哪有。我露出一脸被冤枉了的苦相。我可是一个劲儿地跟病魔做着斗争的呢!
你的身体......没事吧......
多谢陆经理关心啊,我吃得好也睡得香呢。我抬起头去看那个问话的人,明明是含着笑在说话,却好象搀杂着寒冷的冰渣一样。
安风......陆路咬了下嘴唇,那边儿组长已经把话头接了过去。要说安风你这人可真的不够意思啊,和陆经理他们那么熟,也不提前支应一声,那样我们工作也好开展了不是?
没有这层关系不是也挺好的么,其实呀,主要还是您领导得好啊!大庭广众下的会议室,我嬉笑嫣然地拍起了领导的马屁。反正都是要走,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对面的强哥眉头皱了一下,他略显严肃地说组长,我们还是开始说正事吧。
组长本就被我大刺刺的夸赞弄得有些怔忪,听了强哥的提议,自然乐得顺坡下驴。好好,我们说正题,后天的总决赛晚会......

或者是碍于狼组两位经理同时出场的盛大场面,又或者是前期的工作准备十分充足,总之这个按照以往经验已经被我做好长期作战准备的会议,仅仅维持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被组长宣布了散场。在双方领导握手的时候,我悄悄地溜出了会议室。
安风,阿伍都和我说了,那事是他和陆路的不对......
看来已经和阿伍和解了?我停住了脚步,转头微笑。恭喜啊,强哥!不过这里面可有我的一份功劳,你得记着请我吃顿好的才行!
你的功劳我自然是记得的。强哥盯住我的眼睛,半饷才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安风,你上次走之前好象就是这么个古怪态度,该不是要旧戏重演吧?
是不是的,又如何?说话的时候,眼神无意识地飘向了远处。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抖了一下,碰到烟盒的边角,竟有些钻心的疼。
几个月以前的话,强哥开口,口气里带着深沉的感慨。不,哪怕就那天你去找我的时候,我都还是在抱着一种逃避的态度的,可也就是那天小拖的那几拳把我彻底打醒了!你知道看见阿伍浑身插满了管子的时候,我是个什么心情么?什么这种感情是不对的是禁忌的,我们应该理智,全他妈的是狗屁!只要他没事,让我站南京路上喊一百遍我爱你,我都干去!
安风。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情绪。你真的觉得这么一走了之就能解决问题了么?你敢保证自己就不会后悔?
我去过他家了。右手勾开烟盒,我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强哥恩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淡薄的烟雾模糊了彼此间的距离,却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我后面的话。
将烟蒂捻灭在垃圾筒的边缘,我长叹了一口气,说强哥,这几天被我老爹关在家里,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这么做既不是在意气用事,更不是想报复谁。他还太小了,就好象我当初一样,所以我的离开不过是给了彼此一个沉淀思绪的机会而已。
你确定自己会回来?强哥靠近我,表情有些严肃。
当然。我郑重地点头,然后笑了下,把语气徒地一转。不过再走不走就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决定的了啊。
放心,肯定走不了的。强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把这么个好男人放走了,那小破孩还不得哭死啊?!
但愿如此。想笑着回应,脸上的肌肉却十分不给面子。我侧了侧头,有些别扭地说强哥,反正还会回来的,我就不再和小猫他们一一告别了。还有麻烦你转告陆路,我不恨他,但我们之间是彻底扯平了。

40、

二年后
总监啊,您这不是难为人么?小张晃了晃手里被标注上了一片红色的资料,一个劲地冲我皱眉头。这么多的修改内容,别说三天,就是一周时间也不见得弄得完啊!
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那,不明白啊?四年的留学生涯铸造了我绝对西方化的性格,我看着下属,玩味地淡笑。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他挠了挠头,我只知道要是这份材料到时交不上,我这月的奖金就全泡汤了!
哦?我挑了下眉头。狂追我的助理总监,几乎是全公司皆知的事情了,他小子竟然还在我眼前拿龙。小张,那个计划本来就是你负责的吧,现在客户意见提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打算一推六二五不成?
总监,你是不是听到关于我什么不好的传言了?我跟您说啊,我冤枉啊,这次的计划我一直都努力在做的,可是客户不满意,提出那么多修改意见,我也没办法啊?

推书 20234-12-10 :是狼!!是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