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人]魂————珏玄机

作者:珏玄机  录入:03-22

于庭扣上保险收起了枪,蹲下身。「他被所有人遗弃了,除了他的妃子。」他缓缓说道。「而虞姬才是真正的英雄;但她也是个傻子。」
蝶衣气得发抖。「你怎麽能这样说!」
「为爱献身是愚蠢的。」
「那是光荣的!」蝶衣抗议。「守德的女人都会这样做的。宁愿一死也绝不被敌人占有。」
「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胜利者是刘邦。」于庭说。「他喜欢女人。我不认为他会待虞姬不好。」
「可是在我的君主溃败之後转而投向他人怀抱,这是多麽的无耻!」
蝶衣的痛苦非常真实。程蝶衣在此刻变成了虞姬,于庭可以看见其中的转变,蝶衣完全变了个人。于庭想著自己是否也可以转变:如果他可以在这舞台上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是战争下的失败者,而是一名胜利者。他依稀想起刘邦的成功来自於虚心接受幕僚的意见。刘邦听从指示、采纳建议:而他最後成了君王。
于庭纳闷当皇帝是怎样的感觉。他看著眼前这颤抖的脆弱的人,他想要体会占有的感觉。他跪了下来,缓缓倾身向前,抓住散在虞姬身旁的裙摆。双手抚上虞姬的腰,感受他的体温透过沙沙作响的层层丝绸传了过来。虞姬的黄蓝色裙袍上绣有繁复的精美图案,凸出的纹路刮著他的皮肤。

16

「如果虞姬没死呢?」于庭问道。他的手滑入蝶衣的腰背处,撑住蝶衣将他缓缓放躺在地。
蝶衣微微挣扎著,层层叠叠的裙摆把他绊住了。他的呼吸转为细微的间断的喘息,彷佛恐惧与欲望使他瘫软。「我会再试一次。我一定要死。妃子都得死......」
「如果刘邦要她活呢?」
蝶衣静了下来,睁大眼睛。「为什麽?为什麽你要我活著?我的君主已死,我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蝶衣意志坚定,于庭突然发现自己的角色很容易扮演。他的一只手占有欲强烈的抚摸著蝶衣的身体,蝶衣的身体有了反应。于庭笑著说:「你应该活下去,好好伺候另外一个君主。」
蝶衣激动了起来。「你在羞辱我。」
「不。」于庭的手指温柔地画著蝶衣的下巴,在喉头游移。「我无法忍受如此美丽的人为了一个没用的笨蛋就这麽轻易地丧生了。」
蝶衣的双眼紧闭彷佛觉得羞辱。「我一定要对我的君主忠心。」
「忠於你自己吧。」于庭回道。
「我......我......」蝶衣在颤抖,丝绸长裙窸窣作响好似无数只飞娥要展翅高飞。他转过脸,眉头紧锁,焦虑不安,两眼依然紧闭。「我不能背叛项羽。」
于庭逼近。「这不是背叛。」
「我是个守妇德的女人。」蝶衣舔了一下唇。「我的君主会像这样强迫我接受他的拥抱吗?」
「刘邦不会强迫女人去做任何事情。他等待女人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
蝶衣迟疑了,他的身体因为太过紧张而发抖。後来他放松了,柔软的、放荡的。他低语著:「要我。」
这句话让于庭涌起一股欲望。他压在蝶衣身上,吻落了下来,品嚐著蝶衣的甜美,于庭寻思著可能是脸上的妆的味道,可是他知道不仅仅是妆。蝶衣的唇很软,是被动的;他没有像一般男人一样用舌头来逗弄,他只是渴望、依顺地接受著于庭的吻。
于庭把一只手放进虞姬的裙子里,层层稠布让他泄气。他脱掉蝶衣的鞋子,丢在一旁。透过单薄的里裤开始抚摸蝶衣的大腿,然後把裤子脱了,感受著蝶衣真正的肉体。蝶衣的肌肤如女人般又软又光滑。
于庭内心的困惑加深。他以往睡过的女人都是粗俗的低贱的,跟很多男人上过床。蝶衣漂亮、体有香味,像只昂贵的稀有的天堂鸟。他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呢?这样的想法令他忌妒;可是继而想起他现在扮演的是征服者,所有的过往都应抛诸脑後,专心一致地在台上演绎他们的欲望。
他再度吻了蝶衣,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肌肤与肌肤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如天雷勾动地火。于庭低头看见蝶衣把头扭向一旁,紧闭双眼,咬著下唇,牙齿陷入鲜红的丰唇。黑色眼影让他看起来如恶魔般邪恶。
「不要。」于庭低声说著:「请不要闭上眼睛。」
蝶衣转过头来张开眼睛,眼神深邃迷茫透著欢愉。他舔了舔唇,用哀伤温柔的语气开口问:「爱我吗?」
即使很有耐性,又加上唾液和手的辅助,于庭还是觉得很困难。第一次的进入吓到了自己,他害怕自己的笨拙会弄疼蝶衣。在蝶衣体内的感觉并不舒服,激烈的性冲动令于庭喘息不已,不过他并没有放弃。
蝶衣在性爱过程中不断呻吟:他弓起腰身、头往後仰,露出脆弱的颈子。头饰上的水晶撞击著木造地板发出单调的声响。他的身体绷紧,与他的征服者纠缠在一起,终於他屈服了,随著于庭的节奏松软地摆动著。
于庭让蝶衣引领著他,沉醉在由感知和欲望交织成的绚烂惊奇中,他内心兴起一股疯狂的渴望,融合了过去与未来,留下的只是现在,此地、此刻。
蝶衣的呻吟转变为细柔的呜咽声,他的呼吸粗重起来,上了妆的双唇微启,因著欲望而松垮著。演戏时宛如兰花般优雅的那双手,隔著虞姬皱乱的裙摆,无助地疯狂地刨抓著底下的木造地板。
没有意外地,虞姬在沉默中达到了高潮。
于庭也在高潮时发出迫切的、受伤似的叫喊。然後他紧抱住蝶衣:征服者终於得胜。

17

他在更衣间的门边等著蝶衣除下戏服与脸上的妆。等到虞姬消失,程蝶衣就现出来了。于庭对於这样的转变感到心慌。舞台的咒语被打破:女人变成了男人,可是于庭想要这魔力持续下去。
他无法再看下去了。于庭伸入口袋寻找他的手套。找了一会儿才想起手套被他给丢在观众席的地板上。即使戏院里的暖气还未散去,他还是不断搓著手。外头想必更冷。
于庭走开了。阴暗的戏院里一片寂静,舞台灯已灭,但是依然盘旋著一股悠悠的、企盼的气氛。于庭不禁想著戏院是否闹鬼,由那些曾经在这里演出过的戏子幻化成的。有一股活力徘徊著,那是依然回荡著的欢呼喝采声。
于庭看见道具和戏服整齐地堆放在舞台後方,他端详著项羽的那把虞姬用来自刎的剑。在近距离观察下,剑显的脆弱:是假的,一点都不危险。
这让他想起自己的枪。于庭从上衣口袋掏出枪。枪摸起来冰冷,黑色枪管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微光。不假思索,他咯嗒一声打开弹膛,在掌心上敲打出子弹。再把枪塞回腰带里,把子弹分放入不同的口袋。
他不想杀蝶衣。他们已经有了协议。即使蝶衣日後食言背信,他也不会杀他。他不能。
他听见背後传来细微脚步声,转过身去。蝶衣就站在更衣间门口。他穿著淡绿色绸衣、披著黑色丝绒斗篷,顶著一张素颜。他看起来依然美丽。
他们在沉默中对视著,然後蝶衣朝他走去,他的下巴微微仰起,眼中闪烁著一种于庭无法辨识的情感。
「陪我走回家。」蝶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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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很冷。街上空荡荡的,他们只得继续往前走看看能否碰上辆黄包车。蝶衣缩在斗篷里。于庭两手揣在上衣口袋里,触碰到稍早放在里头的子弹。两人并肩行走,步伐一致,呼出的气息在面前凝结成雾。两人都没说话。
于庭让蝶衣领路。他觉得很冷,刚才对於戏院的朦胧幻想令他疲累,他宁愿当个旁观者而不是如此热切地参与其中。但另一方面,寒冷的天气又使他眼花昏眩,神思恍惚。他靠近蝶衣,想要从丝绒斗篷那儿取得一点温暖。
两人行经一些胡同,于庭不能确定这儿是否就是他和蝶衣首次见面的地方。他一向很能认路,此刻却没了方向感;在黑暗中,一切看起来都一样。
胡同入口处有道影墙,蝶衣走上前去站住了,彷佛不能再继续,无法拐过弯往前走。他前额抵住光滑的墙面,复又缓缓转过身来,背靠著墙。
一绺刘海垂了下来,随性地覆在眼上。自然不造作的样子比精心打扮看起来更完美。
蝶衣抬眼仰望天上繁星。「我没想到。」他开口说话,语气轻柔。
于庭咕哝一声。他不懂蝶衣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很粗鲁、不体贴。」蝶衣说了下去。蝶衣踉跄地离开墙壁投向于庭怀里,于庭一把抱住他。「吻我,希于庭。」
「别要求太多。」
有好一会儿,两人就这麽拘束不自在地抱在一起。末了,于庭松开双手,同时蝶衣也往後退了一步。两人都没有看对方,继续走著。
半个钟头後他们来到蝶衣的住所。于庭打开大门,两人走进庭院。黑暗中有只猫在喵叫,蝶衣出声回应。很快地有个模糊身影冲向他的主人,在脚边斗篷里穿梭呜叫著。
蝶衣弯下身抚摸著猫的头、弓起的背和毛茸茸的尾巴。
于庭在一旁等著。猫看都不看他一眼,蝶衣也没理他。末了,于庭说:「晚安。」
蝶衣站起身把猫抱在怀里。他下巴轻抵著猫的头对于庭说:「你何不进屋来。」
「为什麽?」
蝶衣缓缓笑了。「因为我想要你进来。」
于庭咳了一声。「我不知道我是否该进去。」
「你怕猫?」
「当然不怕。」
「那麽,」蝶衣俏皮地问了:「你是怕我罗?」
「不是。」
蝶衣定定看著于庭,然後抱著猫转过身,脚步轻灵细微,爬上阶梯进到屋子里头去了,门虚掩著。
于庭站在庭院里。他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这不像他。但北京似乎使他对以往所深信不疑的本性产生了质疑。这不就是梁叔曾告诉过他的──打破强加在自身的牢笼?
云层遮蔽了夜空,于庭得不到来自上天的回应。他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进那道虚掩的门。

18

蝶衣很自恋。或许于庭以前还没意识到这点,但至少在一踏进屋子的那一刻他就该察觉了。墙壁上挂满各式有关京剧的书画,目光所及之处可见蝶衣的照片:有穿著戏服的,未穿戏服的,跟朋友、同事、赞助者和高官等的合影,还有独照。
于庭觉得不可思议。他不喜欢拍照,无法想像怎麽会有人喜欢在四周挂满会提醒自己想起过去的东西。心想蝶衣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
猫发出低叫似的咪咪声,擦过他脚边,于庭吓一跳抬了抬脚。他一时忘记还有这动物的存在。于庭看著猫没入屋子另一头,他转过身寻找蝶衣的身影。
蝶衣在房间里。墙上有更多的照片,白色薄帷幔从天花板垂挂下来。
床脚处有盆玻璃鱼缸,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大眼鱼在里头悠閒地游著。蝶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从托盘上挑选著,打算抽一管鸦片。除了他身上的灰色绸衣,那一缸子鱼还有照片上的黑色部分,其馀是清一色的白。
于庭心想蝶衣是否在服丧。
但他鼓不起勇气问这麽私人的问题,於是他静静地走入房内,开始端详著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旁人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看蝶衣,彷佛能够从一百双眼神里看穿这谜样的人物。
在他身後,床上的蝶衣忽然开口说话:「于庭,你知道为什麽我要挂上这麽多照片吗?告诉我你的答案。」
于庭转身面对蝶衣。「因为自恋?」他猜测。
蝶衣咯咯地笑著。「不是。」他把一团棕色烟土放在酒精灯上引火,直到烟土点燃了,喷出火星子冒出烟来,才将火星子吹熄,把煮好的黏稠的烟膏在烟锅上铺了开来。蝶衣边煮著烟土边说:「这些照片可以提醒我,这一路以来我经历了多少,或者说,我堕落了多少。随你怎麽看。」
鸦片烟缓缓扑面而来,于庭不禁撇过脸。
蝶衣松开身上的灰色睡袍,露出里头亮白色的丝绸内衫。他拍拍身旁的位置温柔地召唤于庭:「到这儿来。」
「我该走了。」于庭说。可是他没走。
相反地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不发一言看著蝶衣把煮好的烟膏聚拢在一起捏成一团,然後塞进烟锅里。他几乎是屏息以待地看著蝶衣俯身向前,等著火花点燃烟膏。
蝶衣把烟管递给他。「抽几口吧。」他说。注视的眼神。
于庭摇摇头。「我只卖鸦片,我不抽。」
蝶衣就著烟嘴抽了一大口,把一嘴的鸦片烟喷在于庭的脸上。看著于庭皱起鼻子,蝶衣不禁笑了。「吸进去。」他低语著。「瞧你还真节制。」
于庭感觉到烟在他喉咙里发烫。「我对很多事情都很节制。」
「是。」蝶衣转过头去又抽了三大口。他闭上眼睛,一脸的满足。
他发出一声呻吟,躺回床上,笑著。
于庭内心兴起一股荒谬的妒意。他伸手拿走烟管,想要把它扔在地上,踩碎。可是蝶衣的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于庭吓了一跳:蝶衣的力量大的超乎他想像。
蝶衣从他手上夺回烟管,迅速抽完最後一口。烟管当啷一声落在托盘上。他嘴里含著一口烟,倾身向前吻了于庭。这一次不是被动的吻,而是被鸦片点燃、欲望驱使的,挑衅的、侵略的吻。
当蝶衣松开了吻住于庭的嘴,他眼里闪烁著光采。他双手捧住于庭的脸,声嗓因为鸦片变的粗沉。「现在我不是虞姬,是个男人。你还想要我吗?」
「你嚐起来不一样了。」于庭愚蠢地说。这不只是鸦片香穿入他脑中激盪出甘甜火花、也不是蝶衣的清丽素面。还有更多的因素。甚至连蝶衣亲吻的方式也不一样了。鸦片令他思绪迟缓,但这不打紧。
蝶衣又吻了他。
于庭全然沉醉。他把手伸入蝶衣的灰色稠衣里,将它缓缓脱掉。鸦片与欲望在互相拉扯。于庭分开两人的嘴,脑子昏眩不已。他感到极度疲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他的虚弱与压力。他试著要说话,他想要道歉,可是却一字都说不出口。
于庭的脸贴著蝶衣的喉头,睡著了。
当他醒过来时,房子里一片黑暗,除了窗外照进来的一丝月光穿过飘动的帘子投射在床上,将蝶衣的身体染上一抹白。于庭摸到了身边那堆纠结在一起的衣服。他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蝶衣正在用手、嘴还有舌头取悦自已。蝶衣不是虞姬已经不打紧了;他是个亲密地爱抚自己的男人。在黑暗中,这感觉很好。在黑暗中,他可以触摸蝶衣,可以对蝶衣倾吐他以往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话。
蝶衣骑在于庭身上。这是他头一次後仰著头发出欢愉的呻吟。然後他静静地蜷伏著,身体在细微地颤抖,彷佛不敢移动。
于庭伸手碰他,担心他怎麽忽然不动了。可是蝶衣摇摇头。
「让我享受这时刻。」他低声说著。「我想要你。」
「骚货。」于庭大声说。「美丽的骚货。」
蝶衣笑了。
于庭骑术很好,可是他没被人骑在身上过。于庭觉得让蝶衣拥有主导权是一种平等。既然他在戏台上占有虞姬代表的是征服了一位对死去爱人坚贞不渝的贞妇,那麽现在的蝶衣则体现了感官欲望强烈者对於爱情的饥渴,是恣意放荡的。这样的对比令人迷惑,于庭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蝶衣。他怀疑蝶衣自己是否明白。
时间缓缓流逝。月光在床上静静移动著,好似鸦片烟般虚无飘渺。汗水和欲望此刻与两人交融在一起。戏台上的他们是沉默的,现在的他们则是放声的,时断时续地发出一些只字片语。
「你的枪。」蝶衣忽然开口说。「给我。」
于庭在衣服堆里摸索,想要找出自己的那件上衣。枪从口袋里滚了出来,掉在床上,他伸出右手拿起枪,左手还放在蝶衣的臀上。即使于庭知道弹膛里没子弹,他的手还是不禁颤抖。
蝶衣倾身向前直到吻到枪口。他伸出舌头舔著黑色金属,然後把枪口含入嘴里。一点一点地,他嚐著冰冷的死亡。
于庭喘著气,又惊讶又兴奋。
「杀了我。」蝶衣低声说。枪在他双唇中游移。他骑在于庭身上,加快速度激烈地摆动著。「希于庭,请你现在杀了我。」
「可是......为什麽?」
蝶衣笑了,轻柔的狂喜的笑声。「我想体会你在我体内时欲仙欲死的感觉。」

19

第二天早上,他的枪不见了。
于庭的头隐隐作痛,嘴里有苦味。他觉得冷。过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自己正裸著身子。从枕头上仰起头往四下里张望,白色的帘子、白色的墙壁,墙上的那些照片......然後他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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