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同人]毒————海城弦月

"恩。"
"那乖乖等着我吧。"
放下电话，英云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只好凭直觉做下去。
一个小时以后，正洙家的门铃响了。
汗涔涔的英云一进们就开始忙不迭地说："真不好意思，这么久才到。现在天太晚，没办法订蛋糕了。"
不管心里有多少烦恼，只要看到正洙，英云的脸上就只剩下一片宠溺的笑容。
"不不不，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正洙淡淡地笑了，"每年过生日都是我一个人......我就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
"你愿意的话，以后每年我都可以陪你过生日。"话一出口，英云马上意识到这句话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真的吗？"正洙的语气里透出一点点不安。
"......真的......"英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可是......可是......"正洙低下头去，"英云......你这几天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如果是外出采访你怎么可能不带手机的......即使真的没有带，五天时间手机应该早就没电了吧，为什么我每天都打得通......而且......我每次听到的都是拒绝接听，根本不是无人接听......英云......我......"正洙猛地抬头，柔软而哀怨的眼睛竟让人不敢逼视，"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英云顿时傻住了。正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正洙什么都没做错，问题是自己--自己做的那些又算什么呢？
"正洙......对......对不起......我......"
"别说了！"正洙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奇异的光芒，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脸颊腾起一片绯红，"英云，你真的不明白吗？还是你一都就在逃避？"
"！"
"我喜欢你。"
"不！"英云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惊恐。他觉得自己极力回避的东西正在如洪水一般向自己涌来。
正洙剧烈地呼吸着，坚定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泪。"真的......我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不！不是的！我确定！"
英云愣住了。
我确定......我确定......我确定......
脑海中的正洙和希澈重合在了一起。
我确定......
"正洙，你早点休息。"英云转身夺门而去。
泪水终于决堤，可正洙没有喊他。
为什么！英云真的好鄙视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逃避！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
为什么！金英云，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啊？！

第 5 章
英云一路飞奔着，累到跑不动也不敢停下来。他觉得自己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立刻倒下去。
就这样一直跑到家，飞快地打开门，一个找化都没打就越过一脸茫然的希澈冲进房间。
英云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早就爱上正洙了不是吗？
明知道不应该的，所以才一直逃避着。可是现在再也无法逃避下去了。英云趴在床上用枕头把头埋起来，心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正洙已经伤痕累累，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自己会害了他，一定会的！
以后就要这样失去他了吗？好不甘心啊......
可是，拒绝他，也许是最后一件可以为他做的事情了吧？
正洙......正洙......正洙......
"英云？"是希澈的声音，"你怎么了？"
"哥，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英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声音也颤抖着。
希澈在床边坐下来，把英云头上的枕头拿到一边，"别这样，告诉哥，到底怎么了。"
希澈拉着英云慢慢坐起来。英云的目光游移着，好象在注视着碎了一地的不知名的东西。
"哥，我好象......伤害到了一个人。"
"是......你爱的人？"
"恩。"
"那他爱你吗？"
英云轻轻点点头，"可是我拒绝他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不应该......"
"什么叫‘不应该'？"
英云迷惑不解地望着希澈。
"你觉得我和韩庚在一起应该吗？"
"......"
"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用‘应该'和‘不应该'来衡量，惟独爱不能。"
"可是......会伤害他......"
"可你已经伤害他了。"
英云颓然低下头去，"是啊......我明明不想的......"
这时，短信的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着正洙的名字。
"英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忘了我吧，祝你幸福。"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为什么......"英云的声音和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为什么他不恨我......"
"那是老天还在给你机会。"希澈拍了拍英云的肩，"想好了吗？想好了就去吧，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哥......"英云望着希澈的眼睛，一双永远明亮而坚强的眼睛......它的主人不管遇到什么都永远不退缩也不后悔。
究竟怎样做才是对他好呢？不知道......不管那么多了！英云只知道现在他想立刻出现在正洙面前，告诉他自己心里所有所有的事情。
同样的一条路，现在走起来似乎变得释然了许多。
八楼，白色的窗帘轻轻地飘动着。
正洙会在生气吗？开门时会有怎样的表情？
等啊等，正洙一直不肯开门。果然好生气了吗？还是太晚了已经睡了？怎么办......英云有点沮丧，可他马上想起门口的脚垫下貌似有一把备用钥匙。
掀开来看，果然还在！英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插进了钥匙孔。
屋里黑着灯。
"正洙？"英云小声地叫着。
没人答应。
"正洙，对不起，你听我解释"，英云 一边说着一边想正洙的房间走去。轻轻敲了敲门，正洙不理他。再用力敲，还是不理他。
"开门吧......你不开我可要自己进去了哦......我真的进去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白色的窗帘梦一般地轻舞在晚风中，空气里弥漫着恬淡的馨香，好象整个世界就要沉入永恒的静谧中去。正洙躺在雪白的床上，像漂浮在柔软的云里一样，天使般宁静而安详地合着眼睛。
好美......是在做梦吗......
英云愣了几秒钟，接着，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一条红色蜿蜒的河流从正洙的手腕一直流到地板上，聚成一个眩目的深潭，白色的床单上宛然开出了一丛妖冶的花朵。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e
"正洙！"灵魂瞬间被从肉体中抽离，惊恐万分的英云扑过去拼命地摇着失去可体温的爱人。
整个世界顿时旋转了起来。

第 6 章
夜色渐渐退去，东方天际第一缕阳光透过了窗子，照在正洙稍稍有了血色的脸上。
倒是守了一夜的英云觉得自己好象死过一次一样。
他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在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把正洙救了起来；他庆幸自己是O型血，在正洙生命垂危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他庆幸自己的祈祷被神明听到，把毫无求生意志的正洙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都过去了，回来就好......
淡淡的阳光勾勒出正洙景致的侧脸，沿着边缘的弧线微微有些透明，跳动着七色的光彩。胸膛随着呼吸请请的欺负让英云稍稍有了一些安心。可是，他仍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真的值得正洙这么做吗......
英云不明白，自己在正洙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从什么时候开始，正洙已经把自己当作整个生命来对待了......而自己又为什么一定要在两个人都付出这么大代价之后才肯承认......震惊、痛苦、紧张慢慢地淡去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内疚淤积在心里，顺着眼角静静地滑落。
原来自己早就离不开他了不是吗？
忽然间，正洙的眼睫轻轻地动了动。醒了吗？英云小心地期待着。
清亮的双眼裹着一团雾气慢慢地睁开，游移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英云的脸上。
英云不懂那个表情--好象带着许多的疑惑，充满距离感，最终竟黯然了下去，轻轻地别过脸去。
可英云还是看见了--阳光下，正洙的脸上有一道金色的光芒轻轻滑过。
"对不起。"这一句，两个人极其默契地一起说了出来。
沉默。
"英云......不是那样的......不是的......你还是......走吧......"
"正洙，我......我不走了，你慢慢说。"
"不不不......"正洙好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地摇头，"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你别这样，慢慢说别急......"英云安抚着正洙，自己心中却满是不安。
正洙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对不起......现在我都明白了......英云......其实我没有怪你，是我的错......当时......我不想的，可是......我不知道......好怕......"
"别哭，别哭，我知道了。"英云把不停发抖的正洙抱在怀里，自己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不停流下来。
"不，你不知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是我自己决定的，我不要你因为这个......"
赖以呼吸的空气顷刻间被抽离，正洙后面的话也在一瞬间被自己遗忘得一干二净。
正洙，我明白了，可我该怎么让你明白......
一个意料之外的深吻。
代替了一切语言，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只要有那么一刻，我把心意传达给你了，就好。
一个渺小而寂寞的灵魂在剧烈地颤抖，周围温暖的大气把他包裹了起来，再也不会有寒冷和孤单了。他好象突然间明白了，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正洙，你，明白了吗？
"我不敢面对自己......一直一直都不敢......是我的错......可是你为什么要死呢，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惩罚我才甘心吗......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英云把正洙紧紧地塞在怀里，泪水流进了他凌乱的发丝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以后再也不许了，不管发生什么......你身上有我的血，一滴也不许流出来......"
"恩......"
"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次，再也不要再分开了......"
"真的吗......"
"真的......"
我好象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是该醒来还是该继续沉睡下去呢......

第 7 章
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正洙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英云。平日里英气逼人的眉请请地皱着，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正洙猜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的事，这使他越发感到不安起来。
想想自己所做的事，正洙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一遇到和英云有关的事就不自觉地变得极端起来，完全乱了方寸。会让英云很困扰吧？如果他是因为这个而勉强接受自己的话......
天啊！朴正洙！你究竟干了什么啊！！
正洙用手托着晕呼呼的头，使劲地摇了摇。
可是，回想起那时的心情，那样鲜明而彻底的绝望......好象整个世界顷刻崩塌了一样。其实正洙早就学会了不奢求什么了，可英云竟然不期然地闯了进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连空气都温暖起来，周围环绕着安全感。自己好象一只黑暗中蜷缩了好久的飞蛾，终于看见了火光，于是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幸福明明离得那么近，让正洙忍不住想把它摘下来......
会的，会幸福的。正洙开始这样坚信。
可是，小小的希望很快就被击得粉碎，自己还是一无所有，不，是突然变得一无所有。
那时只想着，原来不管怎么样，命运永远都只是这样了吧？
小的时候开始就到处挨打受欺负，惹得妈妈总是为不争气的自己掉眼泪。她，究竟付出了多少才代替从未露过面的爸爸把自己养大的呢？妈妈，太累了，终于有一天还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吧......
那天，妈妈吞服了很大剂量的PCP，再后来就闭上了眼睛，永远睡了。
当正洙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倒在厨房里，碗、碟子碎了一地。那张无论何时都向着自己微笑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痛彻心肺的痛苦和无助轻而易举地把正洙击倒了。
讽刺的是，后来因为受骗，自己竟然也染上了毒瘾。可能妈妈去世了以后，那些人还是不想放过她的儿子吧？但是不能怪妈妈啊，都是自己不好......每次针管刺进皮肤时的负罪感，强制戒毒时经历的蚀骨的痛苦，被全世界人轻视、唾弃的目光刺得千疮百孔，不敢想象明天的绝望和恐惧......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记忆犹新。正洙觉得自己二十几年的生命如果除去了痛苦的部分，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正洙，怎么了？"
正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仔细地感受着英云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轻轻拭去两道泪痕，正洙突然觉得一切竟然那样的不真实。
如果只是一场梦怎么办？如果下一秒就醒了怎么办？
"不哭，我们下车吧，到家了。"英云先下了车，然后小心地把正洙扶下去。
正洙一站起来，立刻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小心！"英云一把将正洙抱住，"慢点。"
血液一点一点艰难地流回大脑，正洙把所有重量都交给英云，慢慢地走进公寓楼。
来到电梯前，他们竟然看到面前赫然立着一块牌子：电梯已坏，维修中。
神啊......
"没关系，我们走楼梯吧。"英云还是暖暖地微笑着，二话不说就把正洙打横抱了起来。
"英云，不行！八楼啊......"
"安啦，你那么轻，没问题的。想让我省点力气就搂住了别动啊~~"英云的语气那么无可反驳，正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他怀里。
正洙以前不是没爬过这楼梯，但他从没觉得八楼竟然这么高，好象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样子。双手环在英云的脖子上，感受着他强烈的脉搏、他滚烫的汗水、他凌乱的呼吸，正洙几乎恳求着说："英云，让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没关系，我不累。你站都站不稳，那什么自己走啊？"
正洙不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英云回答过他的话以后，呼吸变得更加沉重了。
英云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正洙身上，凌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在他的记忆中，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再没有人这样疼惜过自己了，可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让他伤透了心。
英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要用余下的一生来弥补这个错误。
虽然正洙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但毕竟是抱着一个大男人爬了八层楼，英云 开始有点支撑不住了。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稳稳地抱着怀里的正洙，一直把他抱进家门，好好地放在床上才长吁了一口气。
"累坏了吧？"正洙抬起手擦去英云头上的汗珠。
英云摇了摇头，顺势握住正洙的手在脸上蹭了又蹭。
正洙看着英云宠溺的微笑，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的感觉，发现幸福竟然来得那么突然。
以后，可不可以一直都这样？
整整一天，英云请了假留下来照顾虚弱的正洙，转眼间，天已经黑了下来。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呢？英云犹豫不决。正在这时，英云的手机响了--是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