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瀞灵之魂（穿越时空）————池花落影

"慢着！"浮竹正准备追上去，却突然猛咳出声，鲜血顺着捂着嘴的手流下来。
"队长！"西羽奔到他身边。
"别管我了，快去追！不然露琪亚......会有危险！"浮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有着不可违抗的魄力。
"......是！"西羽转身。
"西羽君。"浮竹突然叫住他。
"不要犹豫，你的犹豫对于海燕来说是耻辱。"明亮而坚定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的心灵。
西羽默默转过身去，瞬步追了上去。
风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是！"
很快，他就看到了"海燕"的身影，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也映入了眼帘。
"露琪亚！为什么回来了！"
露琪亚看着向她扑来的面目狰狞的"海燕"，双眼无神。
西羽看着眼前的那个身影，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片段都浮了上来。
初次见面时，那个人大大咧咧地对他们说："哟~你们好啊！我是十三番队副队长，我们队长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处理队务，所以你们有时也可能口误叫我‘海燕队长'哦！"
他敲着自己和露琪亚的头感叹："我们队里怎么来了两个阴沉的家伙，你们还那么年轻，就不会多笑笑装下可爱吗？"
野外过夜时他拿着始解的捩花叉鱼，叉到了就回头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得意的笑。
他无奈地笑："算我败了，说不过你们啊！不过我先说明，要和我一起战斗的话，可别拖我后腿哦！"
那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那么开朗的一个人。那么细心的一个人。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西羽握紧了红莲，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上去。
斩魄刀瞬间刺穿了海燕的身体，鲜艳的血顺着刀身一滴一滴地落到露琪亚身上。
"海燕大人--！"
抽刀，低下头的西羽看不出任何表情。
海燕跌在地上，有水滴到他的脸上。
那是雨，还是谁的泪。
"西......羽......"海燕的目光忽然恢复了清明。"谢谢你......还有，给你......添麻烦了。"
"笨蛋。"西羽转过头不看他的目光。
"多亏有了你......我的心......才能留在这里......"
"所以就说你是笨蛋了。"西羽转过身，渐渐变大的雨打湿了他的头发，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呐，露琪亚......"海燕望着不停哭泣的露琪亚，"竟然让你这么伤心......看来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副队长啊......"
"对不起。"
"还有，谢谢。"
那双经常盛满温暖的笑意的眼睛，渐渐闭上。
露琪亚趴在海燕身上，痛哭失声。
茫茫的大雨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噩梦一般。
西羽抬起头，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笨蛋。道什么谦，害死他的可是自己啊！
如果一开始就使用自己真实的力量，海燕也不会被附身。
也就不会死了。
向害死他的人道歉，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所以他最讨厌这样的笨蛋了。
讨厌到......连眼泪都不知不觉流下来了。
混蛋志波海燕。
最讨厌你了。

再大的波澜也会回归平静。
等一切再次走上正规的时候，西羽被升为第十席。
想拒绝，但浮竹对他说："现在我们队人员损失严重，你如果拒绝了，十三番队就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但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这种用同伴性命换来的东西，简直令人厌恶至极。
没了那个人的声音，十三番队竟是这样沉闷，沉闷到他想逃离。然而心中竖起了一个无形的牢笼，无论怎样都逃脱不掉。
露琪亚把海燕送回志波家，背负下了所有的罪行。西羽没有阻挡，因为这大概能够减轻她心中的痛。
然而他的罪却永远无法消除。
三十年花开花谢，三十年沉默春秋。
对极其长寿的死神来说，这点时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三十年也能改变许多东西。比如说同期的恋次、松本等都当上了副队长；比如说池田成为了十一番队第四席；比如说他已经能熟练地卍解了。
然而在心底埋藏了三十年的痛终于发作，他亟不可待地要离开这个给了他太多沉重的地方。所以十三番队驻守现世换人通知下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申请了。
浮竹看着他叹了口气，还是批准了。
离开的那天瀞灵庭的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澄净，西羽望着那片蓝色，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话。
我走了。再见。

 

初遇
现世的灵子密度远比瀞灵庭小，所以大部分死神都不喜欢来这里。但对于西羽来说，这里才是"故乡"。
忙碌的上班族，哭着要冰淇淋的小孩，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以及车辆川流不息的道路。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仿佛一瞬间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西羽惊讶地发现这个曾经给予他无限压力的世界现在竟是如此亲切。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真正的世界。
漫步在街道上，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望向附近的咖啡店的玻璃，映不出他的脸。
世界在喧嚣，而他在沉默。
如此热闹，如此孤单。
然而又是如此自由。
即使这样的自由只是暂时的，甚至只是他人手中的镜花水月。
只有这一刻，让他忘了一切吧。
他闭眼。有风吹来，银色长发在空中飞舞，纠缠。
然后他听到朔玉的声音："时间到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了声："知道了。"
转身向人流深处走去。
七拐八拐，不知走过了多少隐蔽的小巷，他开始怀疑那个人真的生活在这种地方吗。
终于，走完一条小巷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挂着"浦原商店"的小屋出现在他面前。
一个黑色的身影越过他的脚，是一只黑猫。
黑猫用金色的眸子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甩甩尾巴窜进了屋子。
他有一瞬间似乎在猫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怀疑。
......眼花了吧。
"喂！你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一个十岁左右的红发男孩冲他喊道。
"等等，甚太君......"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怯怯地说。
"啰嗦！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可疑的家伙！"男孩吼道，然后盯着西羽，喊道："看我甚太大人收拾你！啊啊啊啊啊~~~~"
西羽一只手按住冲过来的男孩的头，对女孩说："打扰了，请问浦原喜助先生在吗？"
"哎？你认识店长？"两个小孩齐声说。
"那么......"小男孩咬牙切齿地说："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因为认识店长的没一个好人！"
"甚太君，这样说太失礼了！"一个扎着小辫子戴着眼睛的高大男人突然走出来，一把抓过甚太举在空中，严肃地对他说。
"快向这位先生道歉！"
"切！"小男孩不情愿在别过头去，闷闷地说："对不起啦。"
"这样才对。"男人把他放下，转向西羽说："这两个孩子太失礼了，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店长让我请您进来，请跟着我来吧。"
西羽默默地点了下头。
进到店内，男人跪在一扇门前，唰得一声拉开了门。
"店长，我把客人带来了。"
"哎呀哎呀，欢迎大驾光临。"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声音传来，一个戴着遮到眼睛的帽子的男人微笑着看着他，手上一把扇子哗地一声合上。
"初次见面，我是浦原喜助。"
"初次见面。西羽凉。"
两人坐在和室里，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一室温暖。
木桌上摆放着两杯茶，水汽氤氲上升，浦原的脸在水汽后模糊不清。
"虽然不知道怎么说......但实际上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你指的是这个，"西羽指指自己的身体，"而不是西羽凉对吧。"
"啊，你已经知道了啊。"浦原展开扇子遮住嘴，帽檐下的眼睛明亮而尖锐。
"是我告诉他的。"一个身影在西羽身边渐渐显现，银色长发，深紫眼瞳，跟西羽相同的外貌。
"好久不见，父亲大人。"
"都说了别这样叫我了，会让我有种男人的沧桑感哎！"浦原一脸不正经。
"这样啊......朔玉已经能具体化了啊......"
西羽看着颜色纯净如琥珀的茶水，茶叶在表面打了几个旋，然后悄悄沉下。
这个夏日的午后，一切谜题都将解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窗外的蝉孜孜不倦地叫着，直到夕阳渐渐西沉。
燥热的夏风悄悄地变得温和。
"那么，我告辞了。"西羽站起身来，对着浦原鞠了一躬。
"欢迎下次再来~~"浦原扇着扇子，腔调滑稽。
"西羽君。"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西羽转过身。
浦原跪着对他鞠躬："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切都拜托西羽君了。因为只有你能办得到。"声音是难得的严肃。
西羽声音仍是淡淡的："我会尽量努力的。"
走出门口，西羽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是坚定的眼神。
再也不会动摇。

已经变得凉爽的晚风令人心情平静，西羽慢慢走在街道上，身边的树木影子被拉得很长。
停住脚步，西羽抬头望向那烈烈燃烧的夕阳，西天一片血红。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
如果这次能够保护什么的话......
"滴滴滴......"通讯器突然发疯一般叫起来。
"虚吗？"西羽打开通讯器，一个标志点在屏幕上闪烁。
瞬步奔去。
很快，西羽就看到了一个体型有三层楼高的虚正在向一个八九岁的橘发小男孩逼近。小男孩颤抖着身体后退，但最后腿一软跌到了地上。
虚得意地仰天长啸，可怕的声音让小男孩捂住了耳朵。
危险！西羽拔刀就要冲上去，突然一个敏捷的身影一跃而出，狠狠地咬在虚的颈部，虚惨叫一声，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那是什么？西羽愣住了。
看起来像一头豹子，但没有普通豹子的皮毛，而是全身覆白。那灵压的波动分明是--虚！
而且看这么小的体型，难道是......
亚丘卡斯吗......
有点不妙了呢。
"小葛！"小男孩却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亚丘卡斯。
"喂！小鬼说了多少次了别拉老子尾巴！"亚丘卡斯对他大吼。
"小孩，快点离开它！"西羽抽出斩魄刀。
"绽放吧，红莲！"
"哼，看来你真是不知死活啊。"亚丘卡斯对上西羽，湛蓝的眸子里是尖锐的杀意。
"如果你刚才逃跑我也就懒得追究了，现在可是你主动找死的！"
"如果你放开那个小孩，我也会留你一条生路。"西羽淡淡地说。
"哦？口气挺大吗，死神！"亚丘卡斯呲着锐利的牙齿，"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红莲之一......"还没等话说完，亚丘卡斯就猛然到了眼前。
好惊人的速度！西羽睁大了眼，迅速用刀架住它的爪子。亚丘卡斯不屑地一笑，张开嘴向他颈部咬去。
糟糕！
用力一挥刀，西羽捂着肩膀后退了一段距离。
看来不用真正的力量的话就不能打倒它了吗？
血一滴一滴落在脚边。
用？还是不用？
"小葛！"橘发的小孩突然扑向亚丘卡斯。
"小心！"西羽大惊。
小孩抱住亚丘卡斯的脖子，喊道："小葛不可以伤人，别伤害他，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喊到最后声音已有了哭腔。
"切！麻烦的小鬼。"令人惊讶的是，亚丘卡斯浑身的杀意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
"喂！老子警告你，你可别再哭了！也别想往老子身上蹭鼻涕！"
"嗯！"小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喂，死神！"亚丘卡斯对他吼道："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别再让老子看到你，否则你就等着被撕碎吧！"
西羽若有所思地看着亚丘卡斯和橘发小孩之间的互动，然后用瞬步离开。
这世界上，也会有这样的虚吗......

 

谈心
在现世的日子其实很悠闲，散散步，砍砍几个力量低下的虚，然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那天遇到的那个亚丘卡斯，和那个橘发小孩。
一个人类小孩怎么会和虚在一起？而且那个亚丘卡斯看起来似乎还很重视他一样。
是真心？还是假象？
想着想着，西羽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天他们初遇的附近。终于在一天傍晚，他看到了蹲在河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你在干什么？"西羽坐在他旁边，问道。
"等妈妈。"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面，蹲得腿酸了就站起来一会儿，然后继续蹲下。
"你妈妈去哪儿了？"
"妈妈......"小孩把头埋进手臂中，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死了。"
西羽突然很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一阵风吹来，小孩橘色的头发微微颤抖，小小的身子愈显单薄。
很久谁都没说话。
小孩再次站起来，却因为腿已经麻了不由自主地向前面倒去，西羽一把拉住了他。
小孩倒在西羽腿上，用手背遮住眼，用颤抖的声音问："呐，大哥哥，人为什么会死呢？"
西羽一下子被问住了。
岩崎、海燕，还有倒在地上的十三番队队员的身影都浮现在眼前。
"是啊......为什么会死呢......"
"大概是因为......人类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吧。"
"真是令人讨厌的答案。"
"是啊......"
"但比那些大人说的‘被神召唤回身边'好多了。"小孩坐起来，望着水面。"真有神的话，我一定恨死他了。"
西羽手抚上小孩的头发，看似扎手的橙色头发竟然异常柔软。
"神那种东西啊......无聊时当做笑话就好了。虽然有的时候我们在命运面前是如此无力。"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能改变吗？"小孩扭过头来，用晶亮的眼睛望着他。
西羽看着那双满含希望的眸子，愣住了。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的话，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吧。"西羽转过头去，不想让小孩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就算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
没有说下去了，不想让他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对人生失去信心，但他真的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吗？
夕阳渐渐隐没，残存的光慢慢被收拢起来，消失在渐沉的夜幕中。
一抹橘色和银色在风中静默。
"你，还不回家吗？"西羽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向小孩问道。
"回家又有什么用。"小孩的声音里有深深的落寂。
"爸爸和游子、夏梨肯定恨死我了。因为......因为......是我害死了妈妈啊！"小孩终于低下头哭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看到河边有个人就跑过去，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妈妈就不会死了！"
"你......"一向不会安慰人的西羽顿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