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去洗手吃饭吧。"流云接过不二手中的蛋糕,用指腹刮掉不二鼻尖上的奶油。语气中有着连自己也没发现的宠溺。
真的要说的话,流云他又岂会在意这小小的威胁。
这不过是情人间小小的甜蜜游戏罢了......
晨起,裂痕
"叮--"闹钟发出刺耳的鸣叫。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利落的一劈。
"当--"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可怜的小闹钟零碎的躺在地板上哭泣,宣告着这个月第九只闹钟的英勇殉职......
流云转了个身,继续舒服的睡觉。
不二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回应。同住了这些天,对某人的习性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他知道,这时候流云一定还没起。因为某人是超级低血压。
"喵"小耗子在不二脚边转悠,叼了不二的裤脚撒娇。
不二弯腰抱起小东西,估计再等流云也不见得会起来。摸摸小耗子的小脑袋,"我们一起去把大懒虫叫起来。"便推了门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床上睡着的某人。
流云的脸被房间内淡淡光线笼罩,一半清晰,一半却模糊的湮没在黑暗中。
不二无意识的顿了顿,然后疾步走到窗前。
伸手将窗帘一拉。
"哗啦--"
随着窗帘被拉起的声响,明媚的晨光从窗外渗透进来,驱散了一室的阴霾。温暖的晨曦包围了昏暗,吞噬掉剩余的冰冷。
点点金黄的光晕撒下,给流云露在被外的脸镀上了温暖的色彩,原本略有些的冷酷线条仿佛也柔和起来。
看着完全明亮起来的房间,不二满意的翘起嘴角。
将耗子放在床边的柜上,不二束手站在一边,笑意盈盈的看戏。
小耗子不负重望的爬上流云的床(汗......),在流云的枕边蹭蹭,觉的不够软然后放弃。又慢慢的爬到枕上,伸出小小的猫爪,试探性的拉拉流云散落在枕间的银色长发。
"喵--"耗子似乎对银色的头发很感兴趣,小米粒般的猫瞳里是找到玩具的欣喜。拉拉,继而扯扯。
"喵喵。"玩的正欢的时候,"唔,"流云无意识的转了个身,牵动床单,某只小猫就被无情的扫了下地。
"呵呵。"不二拎起正奋力扯床单想向上爬的耗子,凑到流云身前。拿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去摩擦流云的面颊。
流云半梦半醒间,觉的脸颊痒氧的。大概也猜到又是某只小腹黑熊在恶作剧。
赫然睁开眼,眼里锐光一闪。一个翻身,长长的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
将来不及反应的不二扑倒,压在身下。
"唔--"不二猝不及防,被牢牢的钳制在床上。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
"原来不二想偷袭啊?恩?"流云刚睡醒的还带着懒洋洋的腔调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Idleness is the foot of all evil?"不二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咪咪的吐出一句。(懒惰是万恶之源。)
"Then, let me go to hell."流云垂眼,一副仍旧犯困准备再次去睡的样子。
"The world belongs to the energetic!"。(世界属于精力旺盛的人。)
"OK,boy.I give up."流云大笑着从不二身上爬起。
跳下床,从架子上拿了衣服。
走到浴室门口,流云突然转过身,银灰的眸子里写满戏谑,"对了,不二。我可是很欢迎你的袭击的,只是希望时间改成晚上。"眨了眨眼"期待你的夜袭哦,不二。"不待不二反应过来,流云便笑着关上门。
"呵呵。"不二笑倒,顺势拖过枕头垫在脑后。躺在流云的床上,不二若有所思的摸摸光洁的下巴。
夜袭啊......听起来似乎不错的样子。应该会很有趣......。(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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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不二,帮我把书桌里的教案拿出来。待会上课要用。"流云从浴室里走出,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去准备早餐。"边说着流云打开门。
"好。"不二翻个身,从床上跃起。
走到书桌前,不二边打开边提高声音问道,"在哪个抽屉?"
"......左边第二个"流云的声音隐隐从厨房里传来。
"知道了。"打开抽屉,一眼便看见了放在里面的教案。
不二将教案取出,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银色的物件从教案里掉落。在地上打了个转儿,最终停在了墙角。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纯银戒指。
不二弯腰拾起。很简单的一个戒指,没有繁复的花纹设计,只是在前端的有着一个精心雕刻的十字架。而十字架上面的花纹似乎和流云有的十字架上的很是相像。
摸了摸戒指,质感略略有些粗糙,应该是人手工制的。
这时,不二细心的发现戒指内壁刻着一行字母,对着光一看--carino
不二顿时愣住了,呼吸一滞,脸上的微笑变的僵硬起来。
"carino"在法语中,意思是"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吗?
顿了顿,不二将戒指放回抽屉。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定般,决绝的合上抽屉。
深深的呼吸了下,不二脸上挂起一如既往的微笑。
或许,有些事,在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结局。
阳光和黑暗,本来就是一个完美而矛盾的存在。它们可以共存,却注定无法携手。
感情的泥沼,一旦陷下去,任谁都将难以自拔。
有些感情,或许,在它尚未萌芽的时,就应将它连根拔除。
长痛......不如短痛。
本来就处于两个世界的人,一时的交集,铸就的是永远的痛苦。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存在的曾经--最爱的人......会是那个戒指的制作者抑或是戒指的拥有者?
现在的流云只是生活的阳光下的一面,而他黑暗的另一面,却存在于不为自己所知的曾经。短暂的靠近,平和的相处,偶尔的调笑......这样的生活,持续不了多久。
他知道,流云经常在深夜里悄然离去,却在接近凌晨才回来。他不说,自己便不问。
互相隐藏着的两人,守着对方都难以逾越的底线。这样的两人,是世界上看似接近实则保持着最远的距离。--最伤人的距离。
这样的他们,如何走下去?
不如在一切尚未开始前,放弃......
聪慧如不二,怎么会看不透这些道理。
总是淡淡微笑着,看似乎容易亲近的他,其实有着世界上最坚实的堡垒。微笑,只是掩盖真实情绪的假象而已。
错误,本就不该延续。
转身,干脆的离去。
徒留,一室叹息。
隔阂
两人的早餐很简单,两个煎蛋、土司面包外加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
摊开报纸,流云随意的翻了翻,似乎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消息。
他们,应该还没查到自己的下落吧。看来,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暂时......还不想这么快离开呢......轻啜口咖啡,流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自己房间的方向。
微微一笑,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微笑里的宠溺与温柔。
似乎......有放不下的人了呢。
"怎么了?"流云从报纸里抬起头,注意到从房间出来的不二脸色有些苍白。
"没什么。教案我放这里了。"不二微笑,顺手递了教案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你怎么了?脸色不怎么好?"流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不二的不对劲。不二的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然后笑的一如往日,"没什么啊,可能因为饿了吧。"说着,喝下一口牛奶。
流云眉头微皱,合上报纸。不二他......很奇怪......。仿佛在掩饰什么一般。
站起身,走到不二身边。流云弯下腰,将额贴上不二的额。
两人靠的很近,近的可以闻到流云身上刚沐浴后的淡淡清香。
额头相抵,对方的温度通过肌肤触感传来。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脸上,不二静静的看着流云蹙起的剑眉。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平。看着他银灰的眼眸里写满关切。不二的心涌起一股暖流。
只是,这样的温柔......会有多久?
习惯,是一剂毒药。让人上瘾、沉溺、无法自拔的毒药......
习惯了他的微笑,他的气味,他的体贴温柔,以后,当他离开的时候,那时的自己,又将如何恢复。
处在两个世界的我们,短暂的交集,换来的,也许是一生的痛。
如果你注定要向风一样的离去,一如突然的来临。
那么,我是不是该趁着还没有陷下去,学会抽身离去?
"幸好不是发烧。"流云松了口气,顺手揉了揉不二柔软的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流云关切的问道。
不二握住流云肆虐的手,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没事。"随即放开流云的手,拎过放在椅子上的网球袋。"我吃好了。我们走吧。"说着径直走向门边。
看着不二似乎仓皇离开的背影,流云立在原地,有些烦躁的伸手摸向口袋,想要点烟。却发现自己所有的烟前几天就全被不二给没收了。美其名曰:吸烟有害健康。
流云并没有烟瘾,只是习惯在心里烦闷时吸烟。
你,开始意识到了吗?
我们之间的......距离......
苦笑了下,流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锁上门,大步朝车库走去。
将教案塞到坐垫旁,流云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接过不二的网球袋。
不二仿佛没有看到流云伸出的手,抢先一步走到车后排,将网球袋放在后坐上。
"......啊,抱歉。"不二转过头。
流云停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没关系,上车吧。"收回手,流云将目光倾注在前方,牢牢的掌控着方向盘。
不二依旧坐在流云身边的位子上,扭过头,透过半开的玻璃窗,欣赏着街边的风景。
景物一个个倒退,在这段旅途中,成为已经逝去的风景。
是不是,最终,彼此也会如同这风景一样,成为逝去的过去?
过了会,不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似乎若无其事的说道,"以后,流云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可以上学,反正也不是很远。"
流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蓦的一个急转。车子划出一个半弯的弧度,拐向左边。
许久,在不二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流云开口。
"好......"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不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
"大石大石,"菊丸神秘兮兮的拽过正大汗淋漓努力练习的大石。
"英二,我还没练习完,等我练习完了再......"
"不要吵,先听我说喵。"菊丸不耐烦的打断不石,依大石的性格,估计还要唠叨个三四分钟。
菊丸压低声音问道,"大石你有没有觉得不二不对劲?"
"???"大石被问的一头雾水。"不二怎么了?"
"他今天都没有笑喵。"
大石抬头,看了眼坐在场边擦汗微笑的不二,疑惑的说道,"没有啊,你看。不二一直都在笑啊。"
"笨--"菊丸气的跳脚,"我说的不是他挂在脸上的笑而是他冲着你笑的时候会觉得发冷的笑啦。"其实菊丸的意思是说不二今天都没有冲他们展现腹黑的笑容。
以不二的性格,捉弄亲近的队友,可是一件很有趣而必不可少的日课。和他做了三年同学,六年队友的菊丸曾经深受其害。外加他引以为傲的野兽一样的直觉。他断定,不二一定有心事!
"不会吧,"不亏是黄金搭档的大石,这么混乱的话你也听的懂其中的意思。
"我跟你说哦,不二他肯定有心事。说不定失恋了......"
"学长,谁失恋了啊。"路过的桃城隐隐听到"心事"、"失恋"的字眼,一惊讶,大嗓门便嚷了出来。
"没、没有喵。"菊丸惊慌失措,慌忙掩住桃城的嘴。糟糕,大家都往这里看了--啊啊啊,不二走过来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在他背后讲坏话,我一定死定了啊 啊 啊。
"怎么了,谁失恋了?"不二兴致勃勃的走近。
菊丸可以预见自己今后的悲惨命运,眼一闭,心一横,"......我"
"谁?"不二故意装做没有听见。
"我!是我失恋--"菊丸忍不住大声的吼了出来,顿时整个操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齐齐看着菊丸,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明亮。
随即爆发一阵大笑,"菊丸学长竟然失恋了。"
"我以为菊丸学长只对食物和网球感兴趣。"
"是啊,真没想到,菊丸对女孩子也有兴趣啊。"......
八卦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菊丸欲哭无泪,偏偏某不识趣的罪魁祸首还兴奋的冲他问,"是哪个女生啊,学长。透露一下嘛。"
"你--"菊丸已经气的冒烟了,脸憋的通红。楸住桃城的衣领,把他拉下球场,"我要和你单挑--"
"嘎?"一脸无辜的桃城被硬生生的拖走,"救我啊,学长......"呼救声遥遥传来,惹的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看着搞怪的队友,不二心里轻松了许多。
抬头,透过指缝,金色的阳光从间隙洒落......
算了,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暗涌
"......那么,正选名单如下,桃城武、海棠熏、大石秀一郎、菊丸英二、河村隆、乾珍治、手冢国光以及......"流云顿了顿,看了眼正戏弄菊丸笑的开心的不二,"......不二周助。"
合上记事本,流云扶了扶眼镜,冷声说道,"下周就是地区预选赛了。无论是正选还是普通队员都给我打起精神,全力应付接下来的比赛。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明白了吗?" 说罢,眸光冷冷一扫,丝丝寒意渗出。
"是!"网球部队员集体一抖,咋们监督怎么化身为部长外的第二座冰山了。
最近低气压一直在网球部上方盘旋,弄的大家一个个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殃及。
连最迟钝的桃城都注意到了监督和不二之间的不对劲。
以往,只要监督在的地方,右手边站的一定的是不二。可是现在,不仅不二站的离监督远远的。甚至两人一连几天都没有交谈过。
看上去,不二似乎在刻意的躲着监督。
摸摸自己有些刺的头,桃城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嘶~笨蛋~"经过的海棠看了眼傻呆呆站在那里的桃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笨蛋在想什么。凭他那颗只装着汉堡的脑袋想的出来才怪。监督和不二的事又不是我们可以插的上手的。与其有时间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准备预选赛才是最重要的。
耳尖的桃城听到海棠的话,气的跳脚,"说什么呢!你这只臭蛇--"真看不惯这只臭蛇,总是没事找茬。
"嘶~你这笨蛋,"海棠已经懒的理他了,拿着网球拍开始练习。
"你--"桃城卷起袖子,一幅准备干架的姿势。
"桃城。"一旁的手冢冷冷出声,瞄一眼桃城。桃城立刻乖乖的噤声,挫败的走到旁边去练习挥拍。
"呵呵,这两人还真是冤家一对。"不二笑咪咪的从椅子上拿起水瓶,顺势坐下。
"不二。"手冢突然唤道,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