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却神情自若地,在自己位置上坐定,把夜在自己腿上放好,顺便拍拍夜的脸颊:"夜,醒醒。会议要开始了。"
慵懒的凤目终于浅浅睁开,有意无意扫过在场的人,当他的目光在忍足身上停留一秒的瞬间,忍足感觉到心跳的停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虽非刻意,但是一举一动,无一不诱人犯罪,宛如罂粟,明知道危险,却不由自主地靠近。
忍足有些恍惚了,今天的会议究竟讲了什么内容,身为特别助理的他,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记下来。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地放肆,忍足不自在地别开脸,引来了迹部猖狂的大笑:"关西色狼,你在本大爷面前装什么纯情!这里可没有笨女人,让你把什么都骗光了,还对你死心塌地的。"
"是是是,总裁英明,请问英明的总裁把只会骗女人的我留下来干什么?"忍足努力抑制想翻白眼的冲动。
顺手又喂了一片橙,迹部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只是告诉你一声,夜也会去参加橘杏的婚礼。"
"还有呢?"忍足努力压下火气,迹部景吾,你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搭错,早上荼毒员工,下午来荼毒我啊!
"没了。"迹部用相当严肃的口吻,闹得忍足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仔细观察过忍足难得的呆楞表情,迹部下了一个结论:"忍足侑士,你果然是个傻瓜。"
说完,抱起怀中美人,干脆离开,完全不理会身后凄惨的狼嚎,当然,也没有看到关西狼脸上探究的表情:迹部的心情,好象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
两周后
今天结合的一对新人,没有人不承认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小鸟伊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是他们几乎可以算是社会两个阶层的人,可喜的是女方的哥哥并不在乎这个,正不遗余力地帮准妹夫奠定人脉基础。
但是,橘总裁的好心似乎完全取得了反效果,桃城武除了头昏脑涨外真的没有记住几个名字。"武,这是迹部财团的总裁--迹部景吾先生。"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桃城只是反射性地鞠躬:"请多指教,迹部先生。"
迹部倨傲地"恩"了一声,没有把桃城放在眼里的意思,而桃城,在站直身子之后,完全呆楞住了,目光停滞在迹部旁边的夜身上,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学长......手冢学长!"
多大的震惊!在中学时代,就占据他所有注意力的人,就是因为他,桃城才会拼命考上东大。可是在他进入东大校园之前,手冢学长,就离开人世了,记得那时,自己还伤心了好久,可是,现在......
夜面无表情的样子:"请放手,你认错人了。"
无视于橘的阻止,桃城不管不顾地叫:"手冢学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桃城啊!你指导过我打网球的......"
"你说够了没有?"迹部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自身体散发的阴冷杀气,席卷了整个现场,"橘,你的妹夫,很欠教训嘛,啊恩?"
"童言无忌,迹部总裁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计较了如何?"狠狠地瞪了一眼桃城,橘勉强自己回话,毕竟,一年前的那场风暴,还让人心有余悸。
"如果本大爷非要计较呢!"迹部的眼神,居高临下,藐视众生。橘抿紧嘴角,显然在刻意忍耐,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宛如天籁的关西腔,打破了僵局:"桃城君,今天是你的婚礼耶!再放着新娘子不管,杏小姐要哭了哦!"
短短地一句话,却巧妙地将大家的目光再度转移到了似乎被遗忘很久的新娘身上,桃城连忙跑到杏身边,低声地说着什么,于是,在大家善意的笑声中,已臻冰封的气氛,很快春风化雪。
忍足也随着大家一起嬉笑,如果说迹部是高立云端的神祗,那么忍足就是绵延不断的雨滴,将天与地,连接在一起。
说着说着,口有些渴了,手边很体贴地多出了一杯威士忌。忍足顺手拿起,向雪那位善解人意的Waiter送去一个大大的微笑。
却惹得那位眉清目秀的Waiter脸上的颜色快接近他火红的发,匆忙地后退,差点翻了一托盘的酒。
忍足看见这一幕,笑容更深了。
Chapter 11 情魅
撇去婚礼中出现的意外不谈,这场婚礼还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待婚礼结束,时间已经很晚,外面又莫名其妙地有黑帮火拼,警方开始实行交通管制,把所有参加的客人都困在了宾馆中。在场的都是大人物,倒也没什么过度反应。井然有序地,进入了橘总裁为他们安排的房间。
热,真的很热......忍足意外地有些躁热起来,今天婚礼一结束就浑身不对劲,炽热的火焰席卷自己全身。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热"意味着什么,可是,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顺手推开房门,忍足直接走向吧台,倒了一杯冰水想降降火,可是却烦躁地捏碎了酒杯,冰凉的水洒了一地,也渗入忍足被玻璃割破的伤口中,刺骨的寒冷。
忍足不以为意,如果疼痛可以让自己清醒,他不介意再多加一道伤口,在不安心的环境下,他绝不会容许自己有丝毫的放纵。将整瓶冰水倒在自己手上,可奇异的,冷冷的刺痛却刺激了臊热的感官,忍足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处已经起了变化......
就在此时,房门被打开,进来的竟是妩媚的堕落天使,显然是刚被某人挑逗过,白玉般的双颊染着薄红,纤细的颈项上有着衣服遮不掉的红痕,就算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仍然给了欲火烧身的忍足香艳的刺激。
"滚!你来我房间干什么!"忍足已懒得顾及什么该死的绅士风度,紧紧抓住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想要逃开夜无意布下的美丽陷阱。
夜不解地,看了忍足一眼:"这是我的房间,该出去的是你。"平淡的口吻,眉梢眼底,却都是海棠般的媚人,深深刺激着忍足已然摇摇欲坠的感官。
"你该死的......快给我出去!我的房间让给你就是了!"忍足的神志开始模糊,平日精光四射的邪眸,燃烧着是男人都应该明白的火焰,"或者......你直接去找迹部......反正就是不准靠近我......"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好。"或许是看出了忍足的不对劲,夜很干脆地转身,手刚刚触摸到门把手,身体就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扣住了。
"我要你......"此时忍足的眸中找不到理智的一丝痕迹,只燃烧着混沌炙烈的情欲,他的双手,极其粗暴地,扯开了夜的衣服......
夜本能地一肘撞在忍足胸口,趁他痛得弯腰时闪开。观察了一下环境: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忍足堵死,自己想要脱身,除了打昏忍足外别无他法。
打昏?夜对自己皱了皱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人不忍心下杀手,就像对迹部一样,明明有很多机会,可是却被自己一次一次放过。要是让老师知道,他一定会狠狠惩罚自己的。
只是瞬间的失神,就被眼前如狼般的男人抢得了先机,唇上传来霸道的热度。夜的眉头皱得更紧,牙齿倏合,彼此都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夜趁机一把推开忍足,左手正待向他的后颈劈去,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慢?"
动作迟疑了一下,双手立刻被扣在墙上,上半身已完全袒露,男人的头颅,正埋在他胸前舔吻,夜被夹在墙和男人的身体之间,进退两难。
当迹部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
身体的反应永远快过大脑的思考,在那一瞬间,迹部完全忘记了夜是什么人,而忍足又是什么人,只是觉得忍足侑士从来没有这般碍眼,竟然敢觊觎他迹部景吾的人,等他回神,他已经抓着忍足的头死死按进浴缸,把水龙头的水量开到最大,飞溅的水滴把他自己也弄得一身湿。而夜,只是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站在外面,冷冷地观望。
"清醒了吗?"过了好久,直到迹部站得腿发麻,才哑声问道。
忍足依然,本能地重复着叙述自己的欲望:"我要......"
"该死!"迹部的耐心完全耗光,拖着情欲未消的忍足出了房间,"你要,本大爷就给你!"将门用力摔上,夜清楚地听到迹部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暂时不会回来了。"被独自一人留在房内的夜,突然对着黑暗,说起话来,"你可以出来了。"
从窗口轻灵地翻进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赫然便是婚宴上的红发Waiter,双脚刚着地就憋不住大笑:"不愧是夜哪!把那两个人耍得团团转,看他们耍猴戏还真是一种享受啊!"清秀的脸庞上,却有着与外表不符的阴狠。
"丸井文太。"夜淡淡地叫出他的名字,"你在那里这么久,就是为了要说这个的吗?"这份冷酷,使得就算是立海的顶尖杀手丸井,也忍不住发寒。
"对于帮助你完成计划的伙伴,你的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一点?"丸井强打起精神开玩笑,"如果没有我制造的火拼状况和‘情魅',你会欣赏到这么一出好戏吗?"
"虽然你催化了我计划的完成。"夜将不听话的长发挽至耳后,"但是,你知道,这没有意义。"
清清冷冷的语气,很容易就挑起了丸井的怒气,但又特意克制。他知道夜的为人,除了老大外,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命令,冷酷无情到了敌我不分的境地。"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情。"丸井压低了声音,"但是老大对你的进度有些不满,你知道吗?"
夜没有说话,丸井知道自己刺到了他的死穴,笑容又灿烂了起来:"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如果刚才迹部景吾没有推门进来,你把忍足侑士打昏了,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沉默半晌,魅惑的声线在空气里响起:"我会故意打偏。"
丸井大笑:"真不愧是你呢!夜。"讲完这句临别赠言,丸井像来时那样,从窗口翻了出去。
夜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很久,门才被再次推开,嚣张俊美的容颜,带来了一室光明:"怎么不开灯,啊恩?"
夜随即抬头,迹部的衣着丝毫不乱,看上去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笑容依然逆天的华丽,带着嘲讽:"你不是希望本大爷温柔地把你抱进怀里安慰吧!"
"我还不至于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总裁。"夜毫不畏惧地对上迹部海蓝的眸,琥珀美眸中锋芒逼人。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迹部懒懒地坐到夜的身边,笑容诡异,"本大爷突然发现你比忍足更适合做本大爷的私人助理。"
"我的荣幸。"依然是清冷淡漠的口气,垂下的长睫完全掩盖住了凤眸的情绪。
"那你就从明天开始上任吧!"迹部无所谓地将夜拉进自己怀里,夜茶色的发间,散发着清新的抹茶气息,曾经是迹部最熟悉的味道,皱皱眉,"本大爷有没有说过,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我洗不掉。"最简单的回答。
"那......就用别的味道盖掉。"迹部压上夜的身体,一如既往地,忽略掉他的唇,一个疯狂的夜晚,即将展开......
Chapter 12 追杀
Chapter 12 追杀
对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忍足其实很模糊,只是记得那天他在房间里看到了夜......接下来的事情,无论他怎样努力都完全记不起来,等他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身边,也有着陌生的温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忍足抚摸着疼痛不已的头坐起身来,眼角扫过身边蜷缩的人,天才的大脑在一瞬间死机,"你是谁?怎么会......"
身边还未清醒的少年有着与那个Waiter一样灿烂的红发,雪白的身体完全赤裸,布满点点红痕,纤细的腿间还有浊白的液体,整张床上凌乱不堪--一看就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我到底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身边少年无意识的呻吟打断了天才难得的发呆时间,慌忙抱起少年纤细的身体在房间里乱转,"嗯......浴室在哪里?"
一阵忙乱之后,忍足总算将清洗干净的少年放回床上,仔细打量起这间房间:相当简单的陈设,没有一件贵重的物品,也没有一点属于上流社会的奢华,就像眼前的少年给人的感觉一样天真纯稚。
眼前的少年啊......忍足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比起夜的惊艳,只能算是平凡的外表,竟出乎意料的给了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在商场中混迹太久了吧!久到都忘了人心是什么,站在迹部背后一直微笑的自己,究竟还有几分真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少年眨眨纤长的睫毛,不情愿地睁开眼,本来就圆的眼睛在对上忍足探究的眸光时,瞪得更圆了:"你......你......你,盯着我看干什么!看你昏迷在路边,我好心把你带回来。你你你,你就这样对我!信不信我......我......"
呐呐地想说出威胁的话,但可爱的表情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愤,大概是从未说过狠话吧!话说到一半就无以为继,只能气咻咻地瞪着大眼睛望着忍足,一边狠狠卷起被子,把自己的身体遮得更加严实。
忍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惹得少年更加生气了:"你你你,你笑什么啊!对我作出那种事情,我可以告你,告你......"抬高八度的声音因为某人的缺乏法律常识而又低了下去。
忍足努力憋住满脸的笑意,决定不告诉少年没有一条国家的法律有规定对同性侵犯会判处徒刑,无论如何,这件事总是他的错:"我非常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不管你信不信,昨天的事并非出于我的本意,我会尽一切可能补偿你。"
听到这句话,刚才生龙活虎的少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补偿?你是什么意思?"鲜艳的红发,亮的好似着了火。
忍足扳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给他听:"金钱,地产,或者是美女,只要我有能力,一定会尽力帮你办到,只要你想要。"
少年勃然色变,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虚软的双腿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不偏不倚地落在忍足早已准备好的怀里,发怒的少年狠狠用手推着他,"放开我!就知道你们有钱人的想法永远这么龌龊!亏我还......"
话说到一半,眼泪已经掉了下来,第一次尝到情爱的滋味,就是眼前的那个男人给予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好像已经思念了几百年的岁月,所以,当欲火中烧的男人,把他按倒在床铺上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抗拒......
早知道,早知道他不会看上他的,可是却还偷偷盼望着一个美好的结局,少年狠狠咬住下唇,不愿意让他听到自己心底的懦弱......
一只温暖的手擦去了少年眼角的泪,接着少年的额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温度,男人抱着他,叹息般的低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用我低俗的想法,来玷污你的纯洁。
少年几乎是瞬间就投降了,可还是不服气地嘟囔:"没诚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的名字是忍足侑士,你呢?我的男孩?"忍足微笑,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存活了那么久,他几乎忘记了世界的美好之处,眼前的少年,恰好拥有一切他所向往却不能拥有的特质,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那种称之为"爱"的感情,在自己的心里,也是存在的。
"向日岳人。"少年绯红的双颊,犹如怒放的蔷薇,邀人采撷,忍足浅浅的微笑了:"岳人吗?"性感的薄唇,温柔地覆盖在少年娇艳的双唇之上。
双唇相触,忍足敏锐地感觉到诡异的杀气,身体猛然用力,让自己和向日一同从床跳起,洁白的床单一下子多出一个小小的弹孔,缓缓地,冒着死神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