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 中有千千结 ———— 醉卧千年

作者: 醉卧千年  录入:11-26

“大叔!您放心,叶可是我的兄弟,我不会再像十年前那样将他放在韩家就不管了,我会救他出来的!”
玉堂骑在马背上,落日的余辉拉长了他的身影,心中的滋味是苦涩的,他在怪自己,为什么当时将病重的叶可留在韩家做养子呢?为什么,之后的十年自己只顾修炼武功、闯荡江湖、结交其他朋友,却独独忽略了叶可?偶尔的几次通信,叶可,为什么不和玉堂说你在韩家过的并不开心呢?
(7)
灰暗的牢房里,蓝色的月光映在叶可的脸上,他的膝盖上落着一只白鸽,一只有着血红色眼眸的鸽子。
手中的纸条,在他的掌心中化为烟灰,随风而散。
“玉堂,你终于踏上了我为你铺垫的道路,我们驭命宫见。”
听到间近的脚步声,鸽子扑啦着翅膀,飞走了,落下一支薄薄的羽毛。
“展大人,也睡不着吗?这么闲,又来看叶可。”
“皇上知道了你就是三年前的刺客,龙颜大怒,已下急昭,十日后将你凌迟。”
“皇帝老儿连秋后都等不及了吗?”叶可站起身,走到展昭面前,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道冰冷的铁栏杆,“展大人,脸色这么难看,恐怕不是因为叶可就要死了吧?让我想一想……包大人本想通过叶可这条线索网牢驭命宫这条大鱼,没想到有人在皇帝耳边吹风,开封府的全盘计划毁于一旦,这是展大人心情不好的一点原因;还有,就是玉堂,展大人担心行刑那天玉堂会来劫法场,是吗?”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玉堂。”
“哦?!你做得到吗?那么多的规规矩矩,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展大人,你自己都困在枷锁里,又如何保护玉堂?”叶可转身望着窗外,“不知道去漠北的路上,玉堂是否也能看到同样的月亮?”
“玉堂去了漠北?!”
“展大人不用担心,玉堂是不会来劫法场的,我会叫人好好照顾他。”
“叶可!”巨阙横亘出壳,一股英气咄咄逼人,“不许你伤害玉堂!”
叶可侧身用二指夹住了剑尖,两股雄厚的真气僵持不下。
“展大人,别忘了,玉堂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他还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伤害他呢?”
巨阙猛然从叶可手中抽出,“玉堂就是玉堂,他不附属于任何人。”展昭收回宝剑,转身快速的离开了牢房,他不能再任由玉堂独自飘零。
叶可看着指尖上巨阙划过的伤口,他笑了,展昭那样的人,心也会乱,武功再高的侠士,心乱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叶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高兴的是猫鼠二人都已步入了他设的圈套;难过的是他们果然是真心相爱,只有相爱才会令他们乱了方寸,太在乎了彼此,反而容易失去。
一名衙役走了过来,冲叶可抱了抱拳。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回葬梅使,都准备好了。”
“开封府安插了我们多少人?”
“六品侍卫五人,衙役二十人。”
“监斩的御林军呢?”
“两年来一共安插了一百人。另外皇帝身边的近侍也有我们的人。”
“很好!你通知赤雪使一切照计划行事。”
蓝色的月亮隐藏在重重云雾之后,夜,暗淡中夹杂着凝重的阴郁。
(8)
“展护卫要尽快找到叶可是驭命宫葬梅使的可靠证据!本府尽全力说服皇上收回成命,给你更宽裕的时间查清此案。”
带着包大人的重托,带着对玉堂的牵挂,展昭踏上赶往漠北的长路。路迢迢,远的不是旅途,而是二人同在天涯 ,却被那无形的沟壑阻隔。
燕儿集,一个不大的镇落,却是通往漠北再到关外的必经之地,那里,藏龙卧虎。
暗红色的棉布帘将风沙遮挡在门外,展昭掀帘而入,刚刚恢复喧哗的小酒店再一次陷入寂静中,每个人都停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陌生人。燕儿集的人对来到这里的陌生人总是十分留意,他们不知道谁的到来就会给这里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老板,来间客房。”
“客官来的真巧,就剩一间了,刚刚那位爷挑走东厢房,还剩下一间西厢房,客官意下如何。”
“有劳店家带路。”展昭掏了一定银子放在了乌黑色的柜台上。
东厢房,雕花窗棂,月牙门扇,是间上房;西厢房,柳木门窗,整洁朴素,是间下房;东西厢房,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遥遥想望,永远的近在咫尺,永远的远在天涯,房子不会走动,所以它们之间距离是定数,但住在里面的人不同,人是可以动的,距离是能够拉近的。
“这二位爷到是好伺候,一样的醇香浓烈女儿红,一样的百合香酥溜鱼片。”两个小二,一胖一瘦,端着同样的红漆托盘,上面放着同样的酒菜,分别向东西厢房走去。
“爷!有人和您要一样的酒菜呢!”
“有人和您要一样的酒菜呢,爷!”
东西厢房的门,几乎同时打开,一个白衣,一个蓝衣。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只要你进一步,只要他进一步,走廊就会越来越短;但你却不动,他也不动,不进就等于在退、在避、在躲、在逃。
“你来调查叶可?!”玉堂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有可能是驭明宫的葬梅使。”
“只是有可能对吗?”
“你是怎么想的?”
“他可能是身不由己或是被人利用。”
“也只是有可能对吗?”
玉堂苦涩的笑了笑,转身打算回房,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都说猫行走悄然如弱雪覆梅寂静无声,怎么这只傻猫此时却像砸夯一样,是心急?是心乱?
“玉堂!”展昭呆立在锦毛鼠的身后,他们靠的很近,玉堂的脖颈似乎可以感觉到展昭的气息。
悄然的转过身,不敢看猫儿的眼睛,慢慢的合上门扉,“展大人,饭快凉了,回去吃吧。”
一扇门,两个人,一种痛,两份无奈。
玉堂在想:不能见他,不能见,不然自己的心就会不坚定,叶可,无论如何,不能再被丢下。
展昭在想:如何将玉堂拉回,将他捆绑在自己身边,一起去寻找将叶可送上断头台的证据吗?那未免太过残忍……
御猫回到房中,那饭吃的如噘干腊,但有一点令他释然,至少玉堂此时在自己身边。
夜很长,弯弯的下弦月,不知钩动着谁的心房?
烛火摇曳不停,恍得人心烦,玉堂披着外衣半倚在床栏上翻看着手中的红色信签,怎么会不想他呢?怎么会不想在他身边?想了,就将心事写下来,揣在怀中。
烛火突然灭了,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从玉堂眼前飞过,红色的信签被抢了去。
“谁?!”玉堂一惊,来人武功修行远在他之上。
“哈哈!小兔崽子,要想拿回你的情书,就跟我来!”
展昭听到东厢房的动静,飞身赶了过来,但已是人去屋空,地上散落着两张红色信签,一张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只猫,另一张上只写了两个字——“死猫”。
抬头巡视四周,影壁上留着一行字,“欲寻心上人,手持蔷薇来,燕儿集外,枯柳园,花未调,容相见。”
“玉堂!”展昭心中一揪,恐玉堂遭不测,飞身追了下去。

 


(9)
几株枯柳,一间老宅,透着阴气,油纸窗扇内,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
蔷薇花紧握在展昭的手中,它的刺深深的扎入猫儿的掌心,血,一珠一珠,无声的滴落。
“既然来了,还站在门外做什么?!”
苍老的声音,有着历经世事的沉稳与坚韧,这个人,展昭认识。
推门而入,只见一老妇手摇着纺车,千丝万缕的纱线缓缓的缠绕着,“江宁婆婆!”
“展大人还记得我老婆子?!”
“当然。”怎会忘记,是捆龙索第一次拉近了自己和玉堂的距离。
“婆婆,是这个……”玉堂此时从里间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团凌乱的银色丝线,突然看到展昭,老鼠愣在了那里,一股暖流涌上了心房,黑夜漫漫,前途未知,他,猫儿,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喂!喂!”江宁婆婆挡在了猫鼠对望的视线中,“你们当我老婆子是空气啊?!”
“婆婆,您让我取的是这团丝线吗?”
“对对!玉堂啊,你先给那只猫包扎一下爪子,然后你们二人帮婆婆架一下线。”
“婆婆,我……”
“难道要我老婆子来?”
玉堂走到展昭身前,接过那已染血的蔷薇,“你怎么这么笨?摘朵花,也能伤了自己。”
“他那是心急,怕你出事。这世道怎么了?猫傻了,连老鼠也笨了。”
“婆婆,为什么一定要猫带着蔷薇来?”玉堂避开猫儿的视线回头看向江宁婆婆。
“嗯,这个,我觉得那样可以营造鬼魅的气氛。”
“婆婆!!!!”猫鼠几乎异口同声,真是败给了这个童心未泯的老婆婆。
“疼吗?”玉堂低声问道。
展昭摇了摇头,感觉那被玉堂碰触到的掌心,痒痒的。
“他是想说不痛!小兔崽子们背着我老太婆说悄悄话,以为我听不到,以你们的修为还嫩了些!”
玉堂冲展昭皱了皱眉,猫儿也回了老鼠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亲热完了吗?完了,就过来帮忙!”江宁婆婆拉着猫鼠坐在了她身前,将那团乱线一头套在了玉堂左手腕上,一头套在了展昭的右手腕上,“你们看这银丝线多漂亮,只是可惜,打了那么多结,你们说我是一剑断了它,就此一了百了,还是耐下心来,一点一点的解开它呢?”江宁婆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猫鼠。
“断了,实在是可惜。”玉堂低头望着那耀着银光的丝线,若有所思。
“你知道就好!”
“婆婆,为什么也来到了燕儿集?”展昭问道。
“不只我老婆子,武林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为驭命宫而来?!”
“老鼠,果然是只聪明的老鼠。传言驭命宫将得到一物,有了此物,坐拥江山,号令武林,决非戏言。”
“是什么?”
“我老婆子也想开开眼,所以就来了。没想到一路上听到的确是猫鼠反目的消息。整个武林都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呢,怎么就不说,猫鼠同心共同应付难题呢?嗯?”江宁婆婆低下头继续解着那如乱麻般的丝线,“这结,还是要自己解的。”
“婆婆,我们都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
“小兔崽子,别跟婆婆我拽词,我就不信,还有迈不过去的槛儿。”江宁婆婆突然跳起,邪邪的笑了笑。
那套在展昭和玉堂手腕上的银丝线越收越紧,闪烁着满天星斗般的光芒。
“婆婆,您?”
“这宝物名唤‘千千结’,柔中带钢,是位窈窕淑女,和那捆龙锁本是夫妻配。老婆子拿她出来拴住你们猫鼠,就不信你们还能条条江湖路各自走半边。”说完江宁婆婆拿起油灯,冲猫鼠举了举,“灯,我拿走了,你们总不忍心让我一个孤老婆子摸黑走夜路吧?”只是眨眼间,亮光远去,剩下了一间黑洞洞的屋子,和两个不知所措的人儿。
“又被婆婆算计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展昭先开口说了话。
“你听上去似乎很高兴被算计。”
“哪……哪有……”
玉堂抻着展昭往里间屋走去,猫儿不熟悉屋中的摆设,脚下磕磕绊绊的。
“你要做什么?”
“我困了,想睡觉。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没有!我没觉得你会做什么!睡觉……好啊……是该歇着了……”
两个人背对背的躺着,都觉得那手腕抻的难受,一同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
千千结的银光耀着两个人俊俏的脸,一张强板着,一张微红。
“玉堂……明天……一同去漠北……”
“嗯……”
玉堂真的是累了,渐渐的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展昭轻轻的抬起左臂,搭在了玉堂的腰上,见玉堂仍睡的香甜,便放心的紧了紧手臂,揽鼠儿入怀,可看到有人在梦中微笑。
(蔷薇花花语:历经磨难的爱情)

 

 

 

(10)
通往漠北的古道上,滚滚的车轮扬起阵阵尘埃,行路人处处守着小心,沉闷而又警觉。
一位年轻的妇人停下了脚步,用衣袖揉着自己的眼睛,和她并肩而行的白衣男子被迫驻足,回头望着她。
“怎么了?”
“风尘太大,迷眼了。”
“我看看……”玉堂抬起没有被束缚住的右手,小心的翻起美妇人的眼帘,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觉得怎么样?”
展昭试着眨了眨漆黑如墨的睫毛,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好像还是不行……”,于是又自己抬手揉了揉。
玉堂打开他的手,“瞧你的脏爪子,只能越揉越痛……”,他拉着展昭向路旁靠了靠,抬起双手慢慢的翻起猫儿有些红肿的眼皮,舌尖在下唇上舔了舔,然后一点点的靠近,猫儿的脸红的像落日映照下的火烧云,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嗯!?”玉堂用眼神警告展昭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的话,有他好瞧的。
湿热的小舌微微的一点,却带来展昭全身的颤抖,双手紧紧的攥住了玉堂的手腕,“好了吗?”
“嗯!”
沉默行路的人,有的驻足,看着路边恩爱的小夫妇,笑了笑,他们没有想到,在苍凉的漠北之路上,也会见到如此温馨的画面。
二人仍像之前一样并肩走着,只是展昭紧紧攥住玉堂的右手没有再松开。
……
“先给我们准备一桶洗澡水,其他的之后再说。”
小二好奇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对璧人。
玉堂将画影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怎么?没听说过夫妻共洗鸳鸯浴?”
“啊!?”小二这才回过神儿来,“听过!听过!二位稍等!”
“玉堂,一定要洗啊?”
“我是一定要洗的,这一路走过来,脏死了,你吗?随便。”
“那……你先洗吧……”
冒着热气的一桶洗澡水,蒸着二人本就躁动的心绪。
玉堂开始宽衣解带,一件件飘落在展昭的脚边,象是在猫儿的脚下燃了一把火,烤的他全身燥热。
“嗯,啊,好舒服……”玉堂微闭着双眼,稳稳的坐在了浴桶中。
“看天气,今晚可能会起风的……”,展昭的目光匆匆的从玉堂如雪的肌肤上滑过,便直直的望着窗外,分毫不敢再挪动。
“嗯……”
“你快些洗,水凉了当心冻着。”
“嗯……”
“你洗完,我们就吃饭吧,我简单擦一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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