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群贵族可真是会选择——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企图发起一场错误的战争。”罗严塔尔首先发了话。
“罗严塔尔卿的用词可真是辛辣,不过……却也是毫无错误的贴切呢!”莱因哈特笑了起来,这其中对贵族的讽刺远远大于对下属的称赞。
“不过,宰相阁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作呢?”帝国双璧总是连在一起的,这次换成了米达麦亚说话。他的发言无疑也是在场的提督们此时最关心的事情。
“这就要看宇宙那一边的人们要作何反应了!”
听到宰相的回答,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些惊讶——这种等待别人最先出击的行事方法并不象是以勇猛果断著称的黄金狮子的风格。
“宰相阁下,怎么没见到吉尔菲艾斯元帅?”——毕典菲尔特没有惊异的人的其中之一,与其说他是迟钝不如说他是对莱因哈特作为主君的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没有“惊讶”的“闲心”吧?!
他不知道,在场还有一个比他更担心的人。只是如果吉尔菲艾斯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位宰相不会还如此镇静所以他才没有在公事场合问出口。
但也因为毕典菲尔特的问话莱因哈特的脸明显变了颜色。尴尬的气氛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啪!”开门的声音适时打破了这种异样的气氛。
“抱歉我来晚了各位提督。”清朗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位年轻的元帅。只是他的左眼用纱布裹住看起来有些狼狈。
原因就是在昨天,不,实在今天凌晨的那场小骚乱中吉尔菲艾斯虽然没有被激光击中但爆炸之后的碎片却击中了他的眼睛,划破了晶状体。虽然经过手术已经没有大碍但莱因哈特还是老大不高兴,于是本来应该在提督们到来之后就开始的会议才会拖到现在!而莱因哈特出于让好友继续休息的私心没有将会议时间告诉吉尔菲艾斯,从别人口中听说开会的吉尔菲艾斯才会迟到。
“吉尔菲艾斯你不是……”莱因哈特有些失控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随后又赌气的坐回了位子上,“这件事后续的解决方案就由吉尔菲艾斯元帅为大家解释吧,毕竟这是由他提出的。”你既然这么爱操心就让你管个够——莱因哈特赌气的这样想着。
“是,宰相阁下。”
……
准确的说吉尔菲艾斯所说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决方案,而是一种战前准备。而它正好可以将己方的士气提高到最大限度,或者可以说是让民众渴望战争,极力呼唤战争的一种方法。
因此在中午会议结束之前每位提督都了解了两件事:一是与同盟一场关系国家存亡的大战在所难免;二就是这位有仁将之称的元帅或许比奥贝斯坦还不好若!
然后……
每一天,每一天,帝国的民众都在惶惶不安中煎熬。随时害怕着这得来不易的自由的天空下一瞬就变了颜色。而原因就是现在真正意义上帝国的统治者,帝国第二大全力者以及围绕他们的一个越传越大的流言。
最先的流言是帝都的旧贵族势力复辟。这时流言只在首都奥丁的小范围之内,并且在第二天帝国各部分正常运作的情况下不攻自破。人们松了一口气。
可是,从那天起罗严克拉姆公爵以及吉尔菲艾斯元帅就没出现过,就算是等在元帅府和宰相府的外面也见不到他们!现在的流言就变成了贵族暗杀,罗严克拉姆公爵重伤,吉尔菲艾斯元帅殉职。人们的恐慌更大了,并且这次的流言已经开始扩散到了其他星系。宰相府前的广场上担心的群众彻夜不归。
再然后,人们发现帝国军部高层上将以及上将以上阶级的军官们经常收到紧急召见的命令。这说明两位阁下或者至少其中的一位是没事的。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出现呢?而且接到紧急召见的军官们常常是彻夜的开会,偶尔回家也是一两个小时就重新赶往宰相府——连帝国有名的爱妻家米达麦亚一级上将都是如此。“罗严克拉姆公爵确实被暗杀而且伤势严重,吉尔菲艾斯元帅害怕国家发生内乱所以才封锁消息然后继续处理政务。”这样的流言取代了先前的。人们的恐慌没有减弱,并且不止是奥丁的民众,其他行星也开始出现有市民到行政机构门前聚集的情况。
当时间进入八月的时候,帝国国内的紧张气氛到达了顶点!现在的流言已经出现了数个版本,而每个版本无疑都与旧贵族的复辟以及帝国两位年轻英雄有关。人们在担心着自己的救世主的同时对门阀势力的怨恨也到达了顶点。不要说那些参加过叛乱而后投降现在只是“活着”而已的贵族,就是一开始就处于中立立场的贵族们也都不敢独自上街。而玛林道夫伯爵家更是几乎成为了贵族们的避难所!
得不到一点消息,人们知道的只有帝国的高层精英们在没日没夜的开会讨论着重要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刚开始如笑话一般的流言已经变得让人无懈可击——“门阀贵族们逃亡到了同盟,借助叛军的力量他们组织了一次暗杀。宰相与元帅不是双双殒命就是受了重伤,其他的将军们不愿内乱发生所以封锁消息,他们的召见命令实际上只是个幌子,每天开会是为了选出下一任继任者。并且,不久之后同盟就会前来进攻。”各处的医院里因为承受不住精神压力而患上各种疾病的病患人数猛增。可是,还是没有出现政府出面澄清谣言的事情。那个流言是不是事实呢?或者现实的情况已经坏到高层无暇顾及民众的恐慌了?
可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过得非常惬意的人的存在!
罗严塔尔觉得自己果然是一个道地的反叛者。甚至希望这种让外面这种天摇地动的情况持续下去,因为至少现在可以和那个人朝夕相处!(表误会啊!^_^小吉还米闭吃掉妮~~~~~~~~~~)
宰相府不论外表多奢华也毕竟是用来办理军务的建筑,没有多少可以让人过夜的地方(莱因哈特作为元帅和宰相的时候都是住在外边,这样看来元帅府和宰相府是没有住宿的地方的。虽然只是偶的推测但应该有九成正确。不然讨厌浪费的莱因哈特连军官宿舍都会不用,直接住在宰相府里。)所以除了罗严克拉姆公爵外所有的提督都要两人挤一间——这个好象是奥贝斯坦一级上将的主意,他的第二人论可真是发挥到及至。而原本抗议的罗严克拉姆公爵却因为吉尔菲艾斯的一句“不要为难奥贝斯坦提督他也是为了帝国,况且,军中的其他提督好象对奥贝斯坦提督的成见也是满深的。”也只得同意。吉尔菲艾斯说这话的本意好象是以为自己会和奥贝斯坦一个房间,可是……
“住宿表”也是奥贝斯坦排的!他好象是因为“不能让帝国双璧过于亲近”这样的理由所以把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也分开了。吉尔菲艾斯和罗严塔尔,米达麦亚和瓦列,缪拉和毕典菲尔特,鲁兹和梅克林格……(剩下的诸位偶就不说了)很奇怪的是奥贝斯坦竟然没给自己布置房间,这让知道毕典菲尔特认为他以权谋私。但之后众人才发现奥贝斯坦确实没有给自己分配房间的必要——他睡在会议室里。(奥派的大人不知道有米有看这篇文的。但偶想以奥元帅的为人,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一定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位道地的利他主义者。)于是,所有房屋分配中最倒霉的就成了坎普,他和技术总监胥夫特在一起!
看着这间平常看上去宽敞但要是睡两个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子却明显狭窄的房间,一向有着贵族的生活方式的罗严塔尔不禁皱紧了眉。要怎么睡?这是对于第一天住在宰相府的罗严塔尔困难的问题。而当他看到房间一角放置的两张可折叠军用床的时候罗严塔尔感觉自己的胃在痛!
一旁的小门打开,走出来的是只穿着上身军服的吉尔菲艾斯。因军旅生涯而锻炼出来的坚强肌理,年轻而柔韧缀满晶莹水露的肉体直让人热血沸腾。罗严塔尔知道自己一定是看呆了,可只是克制着自己不会扑上去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理智——还好,吉尔菲艾斯把军服穿上了。
“抱歉,罗严塔尔提督我不知道你进来了。”吉尔菲艾斯的脸很红,但无疑他不是因为罗严塔尔热烈的眼神而脸红,而是因为自己的失礼而脸红!他无疑是一个非常迟钝的存在!
“不,我也有错。”
“……”
“……”
接下来竟然谁都找不到话题,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在空气中静待时间的流动。
“吉尔菲艾斯元帅……”
“罗严塔尔提督……”
罗严塔尔觉得自己非常丢脸,竟然会出这种低层次的洋相。而吉尔菲艾斯更是脸红到无地自容!
“……”
“……”
“请您先说吧。”还是吉尔菲艾斯比较有勇气打破了再一次的沉默。
“你为什么没有洗头?”
“因为我不能弄湿纱布。”
“……”再一次,罗严塔尔有一种找个地方一头撞死的冲动——发现他头发没干,竟然没注意他眼睛上的纱布?!
“要不要我帮你洗?”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罗严塔尔就问出了口,显然他问的时候是没有其他的企图的。但在问过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话却有严重的让人认为他有企图的倾向!
“谢谢,但这样太过麻烦你了。”
“这样啊。”罗严塔尔松了一口气,但同时还有点失望,“那么你的问题是什么?”
“不,我只是想说,因为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所以或许会打扰到你,请你原谅。”
吉尔菲艾斯的温温有礼在罗严塔尔感觉却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浓浓的失落充满了心胸。
“没关系,我睡得很沉。”——这一点,罗严塔尔撒了谎。
当罗严塔尔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发现吉尔菲艾斯所说的“打扰”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他所用来照明是亮度非常有限的荧光棒,如果室内的灯关上,根本影响不到罗严塔尔。
专心于公文上的吉尔菲艾斯猛然间眼前一黑(放心,放心,小吉米事地!废话!某T被打飞ING),有什么罩住了他的右眼。
“这样看东西你的右眼也会受伤的。”罗严塔尔捂住吉尔菲艾斯的眼睛在他耳边小声说到。吉尔菲艾斯的身体猛的一颤,但此时的罗严塔尔没有发现。
同样的情景在大约半年前也出现过,他带着独特的微凉体温的手有着让人安心的魔力……干脆闭上眼,吉尔菲艾斯感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真没想到元帅阁下这么任性。”对于吉尔菲艾斯的默不作声明显误会的罗严塔尔出了声,寂静之中猛然出现的声音几乎让吉尔菲艾斯惊的险些跳起来,幸好最后抑制住了自己。
眼睛重见光明,刹时的亮度让吉尔菲艾斯眯起了眼——房间中的灯全都打开了。
“罗严塔尔提督?”
“你的公文应该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吧?两个人还可以快一点。”虽然嘴上是协商,但罗严塔尔早在说话之前就抽过了吉尔菲艾斯的文件。
两个并肩而坐的男人各自忙碌着,明亮的房间里,流动着温柔而和谐的气息……
第二天,对外宣称开会的提督们实际上是聚在宰相府的会议大厅里办公。
桌子上堆着最多文件,逐行审批,谨慎稳重的是吉尔菲艾斯;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批着文件不时发出冷笑的是罗严塔尔;副官们总是在面前跑来跑去传送文件,且效率超人的是米达麦亚;幽雅高尚的坐姿,在文件上写下美丽花体字的是梅克林格;就连审阅文件都面带微笑,且下笔轻柔的是缪拉……
“铛!!!”——重物撞地的声音……
众位办公的提督全都抬起了头,他们看到的是——连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的毕典菲尔特!!!!!
一分钟的定格时间!
“那个奥贝斯坦,竟然连办公都翘掉!”黑枪的怒吼声震撼着整个会议室。(汗!小毕,这个,和小奥米关系吧?!)
“……”默然。
“……”还是默然。
作金刚状的毕典菲尔特由于久久没人回应而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只见众人各自办公中……
毕典菲尔特………………火气上升,无奈无处发泄!扶正椅子台风过境般的继续办公。
殊不知,众人——“总算坐回去了!”安心。
一天的办公结束,回到“双人房”的罗严塔尔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今天晚上本来可以回家过的,米达麦亚也劝他回去一趟,但是——
“米达麦亚我和你不同,家里没有人等着我。”
说的时候虽然是调笑的口气,但提到“家”字,那胸中的钝痛却如何也摆脱不了。呵呵,“家”是什么?歇斯底里的男人和发疯的女人生活的地方吗?除了冷眼相对就是不停的咒骂,这样的一个地方是“家”吗?比起来,这陌生狭小却充满了他的味道的地方更让人留恋……
意识朦胧间什么东西覆上罗严塔尔的身体,军人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力量强大的一拳反射性的攻向敌人。拳路半途受到了阻隔但仍旧击中了对方。
“吉尔菲艾斯!”过分惊讶的罗严塔尔甚至连敬称都忘了说。我好象打中了他肩膀,“你没事吧?!”急忙站起身来扶助吉尔菲艾斯,罗严塔尔英俊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巨大的感情波动。
“我没事,罗严塔尔提督。”吉尔菲艾斯脸红红的说道,“您……能不能把脚挪一下?”
看到他没事,罗严塔尔安了心,但是……挪脚?干什么?
顺着吉尔菲艾斯的视线往下看——那是一件被自己的脚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元帅服!!
“…………”
结束了一场小骚乱的两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吉尔菲艾斯在尽力整理着自己的军服,罗严塔尔则是充满歉意的望着对方。
但说是歉意,罗严塔尔鼓惑的金银妖瞳中却闪动着愉悦的光彩。
他是想为我盖上军服吧?笑容不自觉的浮现在了脸上。
由于一件生活中的小事而欣喜的将军,既而因为想到自己不但糟蹋了对方的美意甚至还对其“横加践踏”而深感痛苦自责。
那边的吉尔菲艾斯看着罗严塔尔的脸色由阴转晴,再又晴转多云,不觉的担心了起来。
“罗严塔尔提督,您不用太自责,没关系的。”温柔的话语伴随着同样温柔的笑,虽然因为左眼用眼罩遮住——伤势稍微恢复纱布换成了眼罩——而显得狼狈,但那通过空气传过来的柔柔暖意却无法不让人安心。
但是,罗严塔尔的心却猛的收紧了,“吉尔菲艾斯元帅,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受伤?”
“?没有啊!”
“那刚才您怎么会没躲过我的攻击?”如果是其他人没躲过还说得过去,搏击技术在军中一向有名气的吉尔菲艾斯躲不过就太奇怪了。难道是他原先的伤还没恢复?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