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总是来这里买东西,后来母亲不在了,父亲就干脆直接带我过了了。我之前还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辨外来的妖怪和西国的妖怪呢!原来是要宣誓的啊,宣誓了身上就会了西国的标记和特别的气息,看样子,你是贵族吗?”
在西国,每个妖怪人类还有半妖都会在加入西国的时候宣誓,誓言一共有三句:
我绝对不与自己人相互争斗。
我绝对不做出伤害西国利益的事情。
我会在我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下保护受到他人伤害的西国子民。
当然这三句的前提都是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宣誓完毕之后,身上就会有属于西国的印记还有特殊的气息。违背誓言的话将会遭到整个西国的追杀。
而一般平民,在做出了对西国有杰出贡献的时候就会晋升为贵族,贵族的第一个嫡子会承袭他的荣誉,同样成为贵族,但是孙儿就不能承袭。
在西国,贵族是很少的。并且普遍的是在边境带兵的将领,在打仗的时候功勋往往比较容易获得。
杀生丸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要是说了自己是西国的殿下的话,说不定得到的就会是王宫里那些妖怪一样的尊敬,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半妖没大没小的样子的。
奇怪的感觉,他杀生丸才不会和弱者在一起玩呢,要不是看这个半妖的能力还不错,哼!
“你知道我是贵族还这样没大没小?”杀生丸觉得这个孩子很有趣,而且还很不同的样子。
这样想着的杀生丸是完全把他自己当作大人了,也不想想他才多大。
“我父亲也会是贵族的!他已经准备去边境当将军了,这一次他就是去参加自若将军的宴会的!再过不久我和父亲就要去边境了。”阿边挺着自己的小胸脯,一副骄傲不已的样子。
关于自若将军,杀生丸是知道他的,那是个在奇形怪状的士兵中少有的文雅将军,是犬大将的得力助手,这一次回王都听说要选拔一些士兵带走。
阿边也不去计较杀生丸的寡言寡语,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把自己的底都说出来了,却连杀生丸的名字都不知道。
从阿边的话语中,杀生丸知道了他和他父亲是来自上京的妖怪,母亲是一户大家闺秀。二人是私奔出来的。
这个孩子果然是个半妖。
阿边说他的父亲很厉害,是个能够让其他妖怪无法发现自己的厉害妖怪,阿边能够在总多的妖怪中带走杀生丸,而不被发觉用的就是遗传自他父亲的天赋,阿边说他现在连他父亲的一半都比不上。
杀生丸在心里想着,这样的妖怪不用来做侦察兵都可惜了。怪不得自若将军会收下阿边的父亲,这在战争的时候是多大的一个助力。
阿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着,杀生丸却有点后悔自己不好好的呆在王宫里了。
因为这个半妖太能侃!
【苦恼的杀生丸(包子)伸手:要收藏要留言要点击,不然稻草会继续让我被□□的。】
☆、第九章
离傍晚还有些时候,阿边带着杀生丸来到了离市集不是很远的一条小溪流,但是因为市集里就有一条横穿的河流所以这里很少会有妖怪来。
妖怪在某些方面来说,除了比人类的身体力量大,还有能使用法术之外,就和人类是一样,趋吉避凶。
杀来杀去谁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不会是自己?
所以能成为西国子民的都是厌烦了争夺杀戮的妖怪,随便哪一个都是能力强大的,毕竟弱小的可活不到现在。即使有弱小的,也是那种能够再众多强大势力下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和脑子活下来的,
而且吃妖怪和人类的血肉,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增强妖力的结果,只不过是为了磨练自己,在生死之间突破而已,那些鲜美一点的肉只不过是争斗带来的附属品。
能够安居乐业的生活着,除了在西国需要他们的时候披上战甲。这样的事情可是很划算的,虽然西国的妖怪都被外界说是懦弱,但是如果有了牵挂,谁还能不畏惧生死?
亲人和爱的人能够和自己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依旧是那冷冷的小少年模样,心中有着莫名的觉得悲伤和酸涩,这让他很不舒服,一如今日早起时的样子。
不知道昨晚上梦到了什么,梦中的自己也是这般淡淡的模样,也不记得是经历了什么,只还记得那酸涩不已的心情,放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不太清楚,回想起来居然差点落泪。
他杀生丸何曾有过那样狼狈的时候,心中顿时觉得万分的难堪。
阿边坐在一边的岩石上偷偷看着杀生丸。
一身白袍一头银发冷峻的杀生丸,他很想和这样的妖怪交朋友。
因为自己是半妖的原因,从小就没有什么玩伴,来到西国也不过半年,这里的孩子都已经早就有自己的圈子了,他虽然是从上京来的,但是在妖怪的国度里他什么都不懂,就像是个乡巴佬一样。
父亲说再过不久就要搬去边境了,所以自己才鼓起勇气想要交给一个朋友,刚好遇到了被一群大妈大婶围着的杀生丸,自己在一边鼓励了自己很久才有勇气上去的。
往常阿边不是那样聒噪的人,只是今天太紧张了才会一直不停的说啊说,看那个少年的样子自己果然是被讨厌了吧?而且他的耳朵还是尖尖的人形,血统高贵又是贵族,会和自己交朋友吗……
阿边闷闷不乐的把手放在河水里,来回的拨动着流动的河水。
“你怎么不说话了?”
头顶响起杀生丸清脆的声音,阿边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深蓝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惊讶,“你肯理我了?”
杀生丸撩起衣服的下摆坐在了阿边的身边,琥珀色的眼淡然的看着他,“你说,我听。”
对于自己的子民应该要好好的了解一下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要知道,一般人家里的父子是怎么相处的呢!
而不知道杀生丸心中在纠结着的阿边听了去,很高兴的笑了,脸颊上一边一个的小酒窝显得他越加的可爱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阿边还在意犹未尽的时候天空已经慢慢变得很暗了,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开始布满了星辰。
阿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说的太多了。”
杀生丸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不置一词。“走吧。”
原来平民家的父子都是这样相处的啊……原来小孩子要对父母撒娇的啊……原来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都没有让我骑过大马!
于是,小小的杀生丸傲娇了,嫣红的樱唇很是隐晦的微微嘟了嘟……
披上黑色的可以遮住全身的斗篷,那醒目的银发被小心的藏进了宽大的兜帽里,阿边这才拉着杀生丸向着市集走去。
杀生丸看了看被牵着的手,侧过头嘟嘟嘴,我果然是个好王储,我宽恕你!
其实就是个傲娇的娃在心里得瑟。
妖怪的市集上有什么呢?
答案是:吃的。
废话!没有吃的算什么市集!
杀生丸手上拿着被阿边硬塞过来的烤肉串沉默了,从来没有出过门的他,就算知道妖怪们交易靠的是银子和金子,可是……王宫里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要钱的啊!
所以他现在是只能靠着别人吃饭了吗!摔!
囊中暂时羞涩的杀生丸,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
“你……”
“快点!前面还有好吃的!父亲给了我很多金子够咱们花了。”
阿边很是兴奋的拉着杀生丸的手向前跑着,迫不得已的杀生丸也只能跟上去。
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一缕微笑悄悄爬上杀生丸的嘴角,果然对于自己的子民就是要宽容的!
午夜灯火阑珊的妖怪都市中,披着黑色斗篷的两个孩子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入乡随俗的杀生丸居然也破例像个真正的孩子(当然他也是个孩子)一样,一手丸子一手肉串吃的正香。
那是不同于王宫中按部就班做出来的千篇一律的味道,烟熏味混合着各种调味品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各种奇怪的妖怪们熙熙攘攘的在市集中,光怪陆离的妖怪市集上,杀生丸觉得这一次没有白来。
至少吃的还不错,虽然这个半妖很是聒噪,但是看着是自己的子民的份上,我宽恕你的无礼,哼!
脸颊鼓鼓咬着肉丸子,杀生丸淡淡瞥了一眼阿边,木木冷冷的脸上因为用力咬着大大的肉丸子,原本很严肃的表情被硬生生的弄成了可爱无比的样子。
从街头一直到街尾,两个小妖怪扫荡了无数的食铺,期间还逛了各种各样的卖着小东西的摊子,被阿边油腻腻的小手摸过的东西上泛着晶莹的亮光。
“这个你喜不喜欢?”阿边举着一个做成了号角的海螺问着。
杀生丸咬下竹签子上的烤肉筋,高山牛筋是很适合妖怪幼崽锻炼牙口的食物,但是王宫里是不会出现专门做成小动物图案的烤肉筋的,而且味道还特别的好。
看杀生丸没有反应,阿边又拿起了另外一个巴掌大的贝壳,淡黄色的颜色上有着点点白斑。
杀生丸觉得有趣,也学着阿边的样子蹲在摊子边看着。
也许是东西不值钱的原因,头上有着牛角的人形妖怪并没有去斥责他们弄脏了他的东西,只是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
阿边搬过来半年了,早就混熟了,兜帽也没么戴上,露出了他毛茸茸的棕色耳朵,“大叔,这个贝壳怎么卖?”
摊主是个有着小麦肤色的健壮妖怪,年纪不大,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觉得有趣,随口就报了一个很便宜的价格。
问清楚了价钱,阿边又侧过头问着旁边的杀生丸,“你觉得怎么样?”
杀生丸依旧在和嘴里的烤肉筋奋斗着,腾不出时间来说话,杀生丸只能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王宫里的随便一个装饰都比这个天然的贝壳好看,就连基本的磨边都没有,品种也不稀奇,材质也不好,一看就是被海浪冲到岸边的,都不知道被海水腐蚀了多久。
王宫里的都是专门派妖怪下海打捞上来的。
但是最后阿边还是付了钱。
等阿边拿了贝壳的时候,杀生丸已经不见了。
因为手上的烤肉筋吃完了,所以杀生丸又回到了那个烤肉摊子。
摊主是个人类的男人,他旁边一个强壮的妖怪在给他打着下手。
准确的说是摊主只负责收钱和放酱料,他在给另外一个妖怪打下手。翻肉串和处理肉的事情都交给了那个妖怪。
一次翻动上千肉串一个人类是做不了的。
要了很多的肉串,杀生丸就站在摊位吃着。
因为没有和阿边一起,他没钱付账,只能等阿边自己找过了。
对于刚刚才来光顾了的杀生丸,显然摊主还记得,趁着放酱料的空隙,摊主好心情的好杀生丸搭讪。
“小朋友,你的那个朋友呢?父母没和你在一起?
杀生丸低头在和自己觉得有趣的烤肉筋较劲,听到问话抬起头看着他。
面前木木的吃着烤肉筋的孩子,脸颊上鼓鼓的,随着咬肉筋的动作一动一动的,让这个年轻的摊主觉得好生有趣。
“慢点吃,来杯清酒吗?”
摊主拿出了一壶清酒,想了想又换成了用竹筒装着的果汁。
杀生丸没答话,还是很认真的咬着肉筋。
很显然这个摊主虽然也是他的子民,但是这是个成熟体,完全不用搭理他,他又不是幼崽,幼崽的心里受到了伤害可是影响很大的。
自从上次杀生丸的弱者论出来以后,犬大将因为无法改变杀生丸的想法,于是只能加强他对于西国子民的爱护之意。自己家的子民是需要好好爱护的,作为一个王储。而凌月仙姬也觉得从小培养杀生丸的责任感也是好的。
摊主看他没有接,只好耸耸肩继续回去刷酱料,只是暗暗留意着这个孩子。没给钱呢还!
等到阿边找到杀生丸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扔了一大堆的竹签。
也幸好阿边的父亲因为被自若将军选拔上了,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赏赐,所以给他留给阿边的金子也不少,不然他们两个就要押在那里了。
杀生丸和阿边在市集上走走停停的,一面听着阿边单方面的说说笑笑,一面在嘴里不停地吃着各种零食,感谢杀生丸受到的良好教育!不然这要是敞开了吃,阿边早就该哭死了!
因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身是天狗的犬妖,他每天的消耗量也很大,所以想想看杀生丸那几乎和黑洞连接在一起的胃……
到最后变成了阿边一个人,兴致勃勃的捧着一大堆的玩具,还帮杀生丸提着油纸包着的食物,嘴里不停地说说说。而杀生丸则是努力的在和零食奋斗,木着脸听阿边一个人不停地说说说。
东方渐白,市集上的妖怪也渐渐散去。
不知不觉整夜都过去了。
杀生丸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斯斯文文的擦着嘴和手。
阿边口渴的喝了一大罐的果汁,由烤肉摊的摊主,那个人类男人免费送的。他们买了太多的烤肉筋。
“市集要散了啊,明天你还来吗?”
阿边期盼的看着杀生丸。
杀生丸扔掉了手帕,低头想了想,这才发现自己夜不归宿了……
“……”
没有得到回答的阿边有点勉强的笑了笑,“你该回去了吧?再不回去,你的父母要着急了。”
唔,母亲最近在忙着筹备宴会,父亲还没回来……
不会都不知道我不见了吧?
杀生丸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见状阿边越发的小心了,“额,我说错了什么吗?”
一夜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杀生丸脱下身上的斗篷还给阿边。
“我走了。”
背影坚决,毫不拖拉。
阿边会过神来,在他后面跳着大声说着:“我叫阿边!你要记得!”
过了很久,阿边有点难过的抱着斗篷低下了头。前面是杀生丸越来越小的背影。
“杀生丸。”
淡淡的一句,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散。却让阿边立刻抬起头来笑弯了眼。
“杀生丸啊……杀生丸!记得下次再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