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吉姆怀特淡淡一笑说道:“跟我来吧,有一顿丰盛的晚餐等着你享用,做好准备,今晚还有一场热身赛。”
叶飞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吉姆怀特领着他上了顶楼,再沿着那条金属长廊走了约一刻钟光景,又来到了一张金属大门前,这里停着两辆军车和一辆囚车,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列队站在囚车两旁。
“上车吧,不许与车内的人交谈。”
叶飞又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囚车门前,两名士兵上前打开车门,他看到里面坐着两排囚犯,一个跨步上车,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车门咣当一声重重合上,车神一震,立刻启动。
车上总共坐着八人,六男两女,大多数是白人,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黑人大汉,加上叶飞有两个亚洲人,大家都带着武器。
黑人大汉就坐在叶飞身旁,他膝盖上放着一柄阔背砍刀,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半截雪茄头叼在了嘴上,掏出火柴点着自顾自抽了起来。
“兄弟,这可是正宗的狗尾巴雪茄,要不要尝一口?”
黑人大汉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向叶飞炫耀着他手中的雪茄头,他已经是第二次参加死亡勇者游戏,心态比其他人更放松。
叶飞淡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用,我很少抽烟。”
黑人大汉吐出一个烟圈,咧嘴笑道:“有好吃的就吃,有抽就抽,今晚虽然是游戏热身,也是要死几个人的,前面已经去了一车,估计这会已经斗上了。”
叶飞苦笑着说道:“我抽不惯雪茄,抽得晕乎乎的上场就少了一份活下去的机会。”
黑人大汉呵呵笑道:“那算了,我抽我的,希望今晚我们不是对手,如果我砍了你的脑袋就有意思了。”说话时声音已经变得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敌意。
叶飞皱了皱眉头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身旁的黑人大汉。
囚车一路颠簸前行,约么行驶了半小时光景停了下来,车门被人打开,两个持枪大兵用枪口对着车上的囚犯,沉声说道:“下车!”
叶飞坐在离车门最近的位置,第一个跳下了车,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在他手脚上各戴上两个扁金属环,这东西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表面有两个闪光的小点,一红一蓝,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囚车上的人陆续下来,都被士兵戴上了金属环,一队士兵押着八人走到了一座巍峨古朴的建筑物跟前,叶飞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建筑,俨然就是一座小小的城池,不但有厚重的城门,还有吊桥和城墙。
吊桥已经放下,士兵押着八人走进了这座小城,叶飞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眼前就是一个大型露天竞技场,顶上数百盏大灯把整个竞技场照得亮如白昼,此时场内已经有两个仅穿裤衩的男人手持兵器浴血拼杀,巨大的大看台上坐着许多身穿怪异服饰的男女,手持望远镜观看场中的厮杀,眼尖的他看到丹尼斯上校也换了装坐在看台上,手中端着一个大杯子品尝美酒。
“快走,你们可以看得最清楚。”
士兵们大声催促着众人贴着竞技场低层墙边前行,直到把所有人带到一个装着金属栅栏门的大房间里才停了下来,关上栅栏走了出去。
这间房子足有上千平米,房子中央摆放着几张大条桌,桌上摆放着各种食物和酒水,如果不是一旁有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真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助酒会的错觉。
黑大汉第一个走到条桌旁,从士兵手中领到了一块带金属链的木牌子挂在了脖子上,大步上前抓起一只烤羊腿坐在大理石地上啃了起来。
叶飞和其他囚犯也上前领了一块牌子挂在脖子上,去条桌上取了食物,有几个走到栅栏旁观看场上两人搏杀,叶飞拿了两只烤鹌鹑走到栅栏旁,双眼望向场内。
场上两个男人之间的搏杀已经到了尾声,一个手持长刀的白人男子把刀架在了对手脖子上,抬头望向对面的看台。
被刀架住脖子的是一名蓝眼睛大鼻子的男人,他身上布满长短不一的刀伤,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右臂上有一条血肉模糊的伤口,隐隐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他已经无力再战,只有任人宰割。
看台上有两个身材肥胖的老男人伸出了大拇指,手腕缓缓转动,拇指尖对着竞技场下方。
白人男子好像得到了某种命令,持刀右手往回一勒,雪亮的刀锋瞬间割开了对手脖子,鲜血好似涌泉般喷出,大鼻子男人抬起左手在空中虚抓了两下仆倒在地。
胜利者手持染血长刀高举过顶,仰头大吼一声,仿若一条痛饮过鲜血的恶狼。
第494章 战斧女囚
生命是珍贵的,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在这座竞技场内却以杀戮为乐,拇指转动之间一条人命瞬间消亡,残酷的丛林法则在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地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食物再美也无法落喉,叶飞双眼虚望着那具淌血的尸体,心中如狂浪翻腾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纳森特斯监狱内的犯人大多都是恶贯满盈之辈,但他们的生命也是生命,一群曾经风光无限的强者们此时此刻沦为刀俎上的鱼肉,有悲哀,也有无奈,要不是为了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打死他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想到任务叶飞心头一震,双眼望向远处的大看台,进入纳森特斯监狱也有好几天了,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见过那个里欧伊万,如果猜得没错,他应该在看台上。
古武者目力异于常人,叶飞能看清台上大多数人的脸,他意外的看到了两天前在广场上遇到的瘦老头,在他身旁坐着一个头戴橄榄枝冠的白人老头,也是瘦啦吧唧的,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就在叶飞仔细打量瘦老头的当口,瘦老头猛不丁一眼闪了过来,两人的目光瞬间碰触在了一起,只有短短一霎,叶飞看到瘦老头眉梢微微掀动了两下,偏头对那位江城老人小声几句什么。
叶飞心头暗忖,难道他就是里欧伊万?看上去很普通啊,不知道超凡兄弟在不在这里,如果在的话待会上场应该能认出我来,应该会想办法主动跟我联系……
“帅哥,我能看看你的牌子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断了叶飞的思绪,转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白皮肤女人,大家都是同坐一辆囚车来的,没有说过半句话。
叶飞取下脖子上的木牌递到女人跟前,低声说道:“这牌子有什么好看的?”木牌上除了刻有一个罗马数字外什么也没有,他这块牌子上刻的是十二。
女人看了看牌子上数字,娇笑着伸出手来,她掌心同样放着一块木牌,女人压低了声音说道:“牌子上的数字就是你出场的数字,你对手的牌子上有同样的数字。”
叶飞瞄了一眼女人掌心的木牌,上面的数字是十一号,很明显两人不是对手,点点头又把牌子挂在了脖子上,把有数字的那面翻转。
女人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走向另一个男人,又用同样的语气询问木牌上的数字,看来她在用这种笨办法找到自己的对手,至于找到后会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叶飞走到大条桌旁放下烤鹌鹑,伸手拿起一瓶伏尔加酒,揭开瓶盖喝了两口,缓步另一张条桌旁,把手伸向一串紫葡萄,没想到手刚伸出去一半葡萄被人一把抓走,偏头闪一眼过去,只见那个黑大汉手捏葡萄丢在了地上,抬脚狠狠踩成一滩碎泥。
叶飞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胸前的木牌,十三号。
黑大汉也不理会他充满敌意的目光,转头对一旁的士兵大声喊道:“今年怎么没有活食?”
一个士兵沉声说道:“有,桌子底下有鸡和蛇。”
黑大汉嘿嘿一笑,把手伸入桌底,很快拎出了一个装有活鸡的笼子,他打开笼子从里面抓出一只小公鸡轻放在了那滩葡萄泥旁。
小公鸡似乎对葡萄泥很有兴趣,停顿了两秒立刻低头啄食,叶飞皱眉望着黑大汉奇怪的举动,眼中露出一丝惑色。
咯——
小公鸡突然一声怪叫躺在了地上,双腿抽搐了几下垂头死去。黑大汉冲叶飞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
葡萄有毒!叶飞心头一阵狂悸,双眼紧盯着地上的死鸡,如果刚才他吃了那串葡萄,后果不堪设想,可黑大汉怎么会知道葡萄里有毒呢?
黑大汉又从笼子里抓出一只活鸡,嘿嘿笑着说道:“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对手是个有毒的女人,死在她手上的男人上了三位数,听说她可以把毒藏在两块男人喜欢的扁扁肉里,只要跟她做一次第二天就完了……”
“住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一个满带愤怒与威胁意味的女声打断了黑大汉话,叶飞转头望去,看到刚才那个问他要牌子的白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双喷火的眼珠子紧盯着黑大汉,那模样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剥。
黑大汉嘿嘿笑道:“怎么?被老子说中了?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见不得用这种不见光的手段杀人,有本事上场拼个死活。”
白女人脸上罩着一抹寒霜,冷冷的说道:“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如果我在食物里下毒这里的人早死光了。”
黑大汉面色一凛,沉声说道:“我没有看到你下毒,不过我看到你在牌子上沾了东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跟他的号牌是一样吧?”
白女人冷冷一笑不再答话,转身朝栅栏方向走去,她两只拳头始终紧捏着,长指甲尖端已经扎进了手掌,从拳缝中落下两滴鲜血。
叶飞放下酒瓶上前两步,对黑大汉打了个拱手说道:“多谢了,对这种女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黑大汉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有私心,因为我一个好朋友就死在她手上,这女人叫赫瑟西,有人说她是一个女巫,除了下毒以外还会幻术和剑术,你要是想活命只有杀了她,也算是为我那位朋友报仇了。”
叶飞用力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两根香烟递给黑大汉一根,自己叼一根在嘴上,他平时很少抽烟,但现在想抽上一根。
黑大汉掏出火柴点上烟,两人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吞云吐雾,竞技场上的尸体已经抬走,又上来一组,这次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是熟人,四大天使之一的加百列,女的是一个非常强壮的混血儿。
在人们的认知中女人代表的是温柔娇弱,跟强壮这个字眼搭不上边,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另类,长脸短发,浑身铁疙瘩似的肌肉高高纹起,她穿平底皮靴也比对面的加百列高了足足一头,肩头扛着一把长柄斧头,双刃战斧。
第495章 铁帚女巫
很多人都知道战斧女跟加百列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即便再加十把战斧也伤不到大天使一根羽毛,但观看这场无悬念比赛的人兴致颇高,大家都想看看战斧女是怎么死。
“加百列,拿战斧的女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估计撑不了几招。”
“但愿我不要遇上四天使中的任何一个……”
“遇上的就是个死,我可不想这么快死。”
……栅栏旁的囚犯们开始低声交谈,眼睛盯紧了场中两人,叶飞跟黑大汉听得清楚,立刻起身走到栅栏旁,原本站在这里的赫瑟西很识趣的走开,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叶飞凑到栅栏前朝外望,正看到加百列手提一柄狭长西洋剑闲庭信步朝对手走去,战斧女浑身肌肉绷紧,双手紧握斧柄,只等对手再上前几步就会给他致命一击。
加百列在离战斧女约两米远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手中长剑轻抬虚指她眉心,仿佛只要把手臂往前一送就会一剑穿脑。
战斧女自知不是加百列对手,但她脸上没有半点惧色,现在这个距离正处在战斧够不着的地方,只要对手再往前半步她就会把握时机悍然出手。
加百列动了,他身形往前一倾手中长剑幻化出点点光雨,瞬间罩向对,战斧女大喝一声,手中战斧一振而动,好似一股平地生出的龙卷风扫将过去,一道银色匹练闪得人眼花缭乱。
噗噗噗——
声声短促的闷响从战圈中传出,仿佛灌满气的橡胶胎被锐器扎破了许多小孔,正迅速往外漏气,加百列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女人手中的战斧却渐渐缓了下来,因为她身上已经被刺了许多剑,一个个细小的棱形创口正往外泊泊冒血。
西洋剑狭长灵动,宛若百十条露齿的银蛇在吞噬着战斧女的生命,一线银光闪过必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创口,鲜血涂满了她全身,加百列手中的西洋剑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每一剑都会扎入皮肉半寸,虽然不会致命却会让人伤口流血不止,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战斧女就会失血而亡。
身体上的创伤让战斧女感觉手中的大斧越来越沉重,挥动起来也愈发艰难,她心知对手随时可以要自己的命,现在的做法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活下去是不可能了,与其被加百列虐杀不如死个痛快,她紧咬牙关,用尽最后的力量猛抬起战斧,斧刃横切向自己脖子。
叮!一声金铁交鸣,剑尖准确无误点在斧面上,强横的冲击力瞬间传到战斧女手掌,战斧脱手飞出,想自杀也成了一件难事。
震飞战斧的长剑骤然一折,剑尖点在了战斧女喉咙上,剑尖仿佛带着一股寒气袭上皮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喉咙上的皮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死亡是可怕的,这个世界敢于正面死亡的人凤毛麟角,战斧女犹豫了两秒徒然闭眼把脖子撞向剑尖,她想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加百列缩手收剑,反手把剑架在了战斧女肩上,抬头望向看台,台上站起两名身穿古罗马贵族服饰的男人,两人展臂握拳竖起拇指,缓缓翻转朝下。
战斧女抬头虚望着看台,空洞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浊泪,突然,她张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用力闭上了双眼。
加百列转过头来朝叶飞所在的栅栏方向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蓦然,他猛抬起手中长剑瞬间扎入战斧女后背,锐利的长剑刺穿女人后背直透心脏,剑尖从女人胸口钻出,鲜血顺着三棱形剑尖淌下,连成了一条殷红的血线。
战斧女浑身剧烈抽搐了两下偏头仆倒在地,大睁的双眼盯着栅栏方向,叶飞双手紧攥住两条金属栏柱,冷眼望着对面的加百列,这家伙分明是在挑衅,如果对上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加百列徒然转过身来,冷笑着抬起手中长剑虚指栅栏方向,叶飞明白这货指的是自己,他淡淡一笑,对不远处的冒牌天使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