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找死呢你!你TM给我松开!”改装厂霎时炸开了锅,阿彪的那些兄弟拿钢管的拿钢管,没钢管的抄酒瓶,全都围了过去!
此时的张晓波再也坐不住了,他心急如焚的想要下车,可一拉车门才发现,车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死了!他只得无奈的捶了一把车门!
闷三扫一眼,暗骂道:“一帮小兔崽子!”然后顺势将羽绒服脱掉,一把甩在了地上,早就藏在怀里的双刀抽了出来,明晃晃的长刀指着四周晃了一圈,厉声喝道,“都TM活腻歪了吧?”
闷三一身的肌肉交错起伏,黝黑的手臂上露出大块凸起的腱子肉,工字背心之下横七竖八全是刀疤,一看便是个真刀实枪干过的练家子。那彪悍狠戾的气势一下就将众人震住了,这帮小伙子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上了,整间改装厂只有阿彪的惨叫声回荡在半空之中。
“嗳!”一直没说话的谭小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张学军走了过去,“行!您不是爱论理吗?那咱们论论!”
张学军抬头看了谭小飞一眼,这个人,他还是看的上的。在这些小年轻里,就属谭小飞还算有些气性!张学军一把放开了阿彪,本来已经痛的趴在地上哭的满脸涕泪的阿彪终于得了解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扬手就要揍他,却被谭小飞拦了下来。
“你们不懂车,这车是我最好的!”谭小飞看着张学军,说到,“现在就论理不讹人,重新喷快赶上这车一半的价钱了,您出的起吗?”
“出不起!”张学军回答的倒也坦荡。
“再说说你打我兄弟这事,你有你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论您怎么说,我兄弟挨了打,弟兄们咽不下这口气,我也得给他们有个交代啊!我不能让他们全上打你们三个老头,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那你说,怎么办?”
张学军冷着脸没说话,闷三抡着手里的双刀嚷道:“怎么个意思呀?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打呀是怎么着呀?”这些毛头小孩,他三爷还真没放在眼里!
谭小飞胸中涌起一股不服气的劲来,眼神凌厉生寒的扫了一圈:“打?可以啊,怎么打?”
灯罩收起手里的刀子,朗声接道:“这是在北京,咱得按北京的规矩来!”
“北京什么规矩?”谭小飞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茬架懂吗?”灯罩扫了一圈周围的年轻人,他平时是怂,可是遇到六爷的事,他从来就没怂过!此刻的他朗声朗气的好像回到了当年他和六爷、闷三叱咤北京城的时候,“就是说一礼拜之后咱们约个地儿,你们爱来多少人来多少人,你们也甭管我们带多少人来,谁服了算谁的,这就不算欺负人了!”
此话一出,瞬间又引起一帮人的哄笑:“大爷,开玩笑的吧?你们也太搞了吧?”谭小飞这帮人哪里听说过这样的打架方式,暗自认为这些老头子肯定是怕了,所以才要回去找人。
可谭小飞却不这么想,满口答应了下来:“好,那咱们说定了!”
“到时候,孙子不去啊!”闷三拿着军刀点了一圈,“孙子TM不去!”
一群小年轻不敢正面上,叫嚣却是会的,三三两两的指着闷三骂:“孙子,你不去就是孙子!等着你们!”
一直沉默着的张学军终于开了口,他点了点头:“成啊,那就玩玩吧!好多年没活动了!”他转过身去,“这么着,你们要是把我们老哥几个放倒了,修车的钱,我给你如数凑足!你们要是不灵了,孩子我带走,钱,我能凑上多少算多少!”
这老爷子,到是有骨气!谭小飞笑了起来:“越来越好玩了!时间地点呢?”
“那就一周后,早上八点!颐和园后面有一野湖,那儿人少!”
谭小飞吁出一口白烟,看着张学军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到:“放倒我们钱不要了!!”改装厂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整座厂子都被谭小飞点燃了!
张学军的视线越过众人看向被关在车里的张晓波,张晓波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学军他们走后,张晓波就被阿彪像提小鸡似得从车子里拽了出来。阿彪刚刚吃了亏,这股邪气找不到地方发泄,就全都冲着张晓波来了:“一家就没个省心的人是不是啊?!你划车,你老爹更好,直接把车给毁了,你们爷俩真够能的啊!”
张晓波撇着头不说话,阿彪火气就更旺了,照着他的胸口推搡了一把:“你丫是不是男人啊?当初划车的豪气去哪了啊?这会知道害怕了?当初不是挺能的吗!”
“你丫干嘛啊!”殷茵看不下去了,冲了过来挡在张晓波的面前,“你丫刚刚不也跟个孙子似得,现在横什么横啊?”
阿彪刚刚在众人面前丢了丑,现在又被她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的扬起手就要打。张晓波眼明手快,一个快步上前将殷茵护到了身后,生生替她挨了阿彪一巴掌,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五道鲜红的印子。
“呦呵,够会怜香惜玉的啊!”阿彪冷笑了一声,“那我就让你怜个够!”说完双目圆睁,手臂抡圆了,眼看一巴掌又要甩下去了。
“够了!”谭小飞忽然大喝一声,把阿彪都吓住了,手顿在半空之中,扭头诧异的看着他。
“带他上去关起来!”谭小飞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怒气,神情肃穆,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张晓波再次被人关进了休息室,在外面跑了一个通宵,可此时的他却半点睡意也没有,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可他坐在沙发上,像座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自己惹的祸,最后让张学军来收场,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局面。间接证明了他真的如张学军说的,一无是处。
而且他和谭小飞那帮人一样,压根不信张学军能打赢。他那几个兄弟,谭小飞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除了闷三,一个个混的比他还惨。全都奔六张的人了,拖家带口的不说,还周身都是病。
就那灯罩叔,一到冬天就犯老寒腿,疼的站都站不起来,跑两步路就大喘气。最后自己辞了修车厂的活,在胡同口开个早餐档,天天受城管的气。就他们这样,还茬架呢,真把自己当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
就这么从白天坐到晚上,张晓波终于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自己发麻的手脚,站在门口侧着耳朵朝外面听去。改装厂还和往常一样,充斥着电钻的声音,隐约间好像还能听见阿彪叫小飞名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