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去把你六哥挖出来啊!你看他会不会反对?都化成一挫灰了,还管的了这事?”话匣子瞪了闷三一眼,“再说你就知道六爷不知道了?他闭眼的时候还叫着谭小飞说话呢,说不定人家心里呀,门清!”
“那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看他们两个这么下去吧?晓波现在还小,想不明白,不管多好的感情到了最后都会淡。没有结婚证绑着,等他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就知道后悔了!”闷三哑着嗓子说到。
“后悔什么?你丫自己还不连个傍家的都没有?还不过的好好的!”
闷三又倒了一杯酒,像喝水似的,仰着脖子灌了一杯:“所以我现在后悔了!”
“……”话匣子一时说不出话,拎起桌上的酒杯也灌了一口二锅头。她等了张学军十几年了,到头来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她怎么会不懂闷三的心情。
灯罩捧着护脖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猛地拍了一记桌子:“反正我作为长辈,我不会让晓波走上这条歪路的!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张家断子绝孙!”桌上的水杯又晃了一圈,话匣子刚擦完的桌子又潮了。
“你丫在我这耍什么横?有种你找谭小飞说去啊!你们一帮老头在颐和园后面被揍得跟孙子似的你忘了,你看看你内脖子,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话匣子不耐烦的说到。
灯罩一下怂了,为张学军拼命他是甘愿的,不过之后这医药费,误工费,可都是他自己掏的。家里老婆孩子,好几口子人嗷嗷待哺的等着他,他可不能再进这号子第二次。
三个人沉默半响,灯罩忽然推了推话匣子的手臂,压低声音说到:“喂,你说,咱们只要让谭小飞没办法待在张晓波的身边不就可以了吗?”
闷三和话匣子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都是不信任的表情。
闷三磕着桌子说到:“你丫又打什么主意呢?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别又像上次似的,自说自话,把麻烦给惹大了!”自上次动了谭小飞的车,他们对灯罩好心办坏事的能力深信不疑,勒令他甭管什么事,都先和自己商量了再办。
灯罩呵呵傻笑了两声:“我这不和你们商量着呢嘛!我这两天晚上睡在床上啊,我就寻思着,这两小兔崽子的事……”
“能不能别废话!”话匣子比闷三还不耐烦。
灯罩被噎的一愣,顿了顿才说到:“内个,你们不是说谭小飞在11年惹了个官司吗?现在他爸都被抓进去了,我们是不是在这个事情上……做做文章?”
“你丫脑子进水了吧?”这下轮到话匣子炸猫了,她猛地一站起来,指着灯罩的鼻子骂道,“人孩子掘了你家祖坟了还是怎么样?你要这么害人家?”
“匣子,你别激动啊!”灯罩赶紧拉她,好声好气的说到,“我这不也就瞎琢磨呢!现在他们两个正热乎着呢,我也是没法子啊!”
“灯罩儿,我告诉你,你丫想都别想!人小飞当年怎么样我管不着,现在他对晓波对六爷那是真心实意的吧?你用得着这么损吗?”话匣子是被灯罩气糊涂了,扯着嗓子喊的整间小饭店都听到了,引得好几个正在吃饭的人侧目,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三个。
“这事我和匣子一个想法,六爷把人爸送进号子里去也就算了,那是他爸自作自受。人小飞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害人家孩子前程。”闷三对灯罩这个想法也挺看不上的,其实他对谭小飞这孩子,也颇存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往肉麻了说,就是这孩子和自己年轻时候挺像,敢说敢做,却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只能约定第二天去找谭小飞和张晓波面对面聊聊,看看能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他们谁也没发现,一直坐在他们身后一桌,一个打扮的特非主流的男人,在他们聊完之后才从桌前站了起来,裹紧了外套走到了店门外。
“喂,八爷。我打听到了,谭小飞的酒吧叫聚义厅!”那小子顿了顿,周围扫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才又压低声音说到,“八爷,我还打听到了点别的事,您肯定感兴趣!”
自从酒吧开业那天那一吻之后,谭小飞和张晓波就成了行走的闪光弹,走到哪闪到哪。侯小杰作为资深的单身狗,已经被虐的体无完肤,谭小飞曾经冷酷霸道的形象崩塌了一地,现在身上贴满了妻奴、宠波狂魔的标签。侯小杰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那句: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高冷的人,只是人家暖的不是你。
“我说姐,你天天来这看你前男友和前情人秀恩爱……你……你不膈应啊?”侯小杰趴在吧台上,缠着殷茵的手臂不放。他整张脸都是酒精造成的红,连带着眼底都血红一片,已经醉的说话都磕巴了。
“你说你丫好歹家里也是开酒厂的,酒量差就算了,酒品怎么也这么差?”殷茵不耐烦说着,使劲想甩开他的手。
可侯小杰虽然喝醉了,力气却大的很,死皮赖皮的就是不放:“姐……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不行吗?我……嗝……我喜欢你很久了……”
“侯小杰我警告你啊!你丫别给我借酒装疯!信不信我抽你啊!”殷茵脸涨的通红,可侯小杰只当没听见似得,一脸痴汉笑的蹭着殷茵的手臂。
张晓波和谭小飞站在吧台后面看热闹,谭小飞伏在张晓波的耳边告秘:“侯小杰一个人能喝三斤白酒!”今晚的侯小杰离这标准可还差的远呢。
殷茵抬起脑袋来看见两人脸上一模一样的奸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们两个看什么猴戏呢!还不来帮我扶他上车,我好送他回家!”
谭小飞和张晓波从吧台后面晃出来,一左一右架住侯小杰,坏笑着说到:“你还管他干嘛,把他丢酒吧外面睡一晚算了!”
侯小杰眉毛一挑,差点没从他们两个手里跳起来。
“你们想冻死他啊!”殷茵没好气的说到,“老娘自己的人自己管!”
“哟!”张晓波暗暗捅了捅侯小杰的腰,“你早答应他,他不就不用喝这么多了吗!”也不用演戏了!
殷茵狭长的凤眼眯起来,恶狠狠的瞪了张晓波一眼:“用不着你们管!”
嬉笑着送走了殷茵和侯小杰,把弹球也打发下班,张晓波和谭小飞准备收拾收拾回家的时候,酒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