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一世安》[琅琊榜同人]——作者:碧晗潇

作者:碧晗潇  录入:05-18

“郡主待故人情意深厚令人感佩,况草木花卉皆为有情之物,自当甚喜郡主采之。郡主所求之事可是与这位故人有关?”
“霓凰求问之事正是与这位故人有关。昔年,他曾先后身中火寒之毒和冰续丹之毒,后虽历经万难侥幸活了下来,二毒皆解,现已行动如常人无异。只是霓凰担心会留有后患,故来请教大师。”
慧觉向太后躬身行礼,道“太后娘娘乃医学世家出身,精通岐黄之术,想必知晓以毒攻毒之法这种解毒之法。”太后闻言轻轻点头。
慧觉继续道“火寒毒与冰续丹皆为剧毒之物,若是身中其中一种毒素,又未能及时解毒,断无生还之理。若是同时身中两种毒,二者之间却会彼此克制,最终相互抵消,毒性会大大降低。此时,若有医术高超之人在旁相助调和两种毒素,使其势均力敌,当可同时化解此两种毒素。只是这样对人体损耗极大,一般人恐怕承受不了。需要借助药物扶助本元,并需卧床静养数年到数十年不等。”
太后和霓凰听到这里皆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霓凰思忖片刻后问道“大师,若是此人先中了火寒之毒,又经削皮挫骨拔毒之后,身体损伤颇重。多年后又中了冰续丹之毒,也可以这样解毒吗?”
“若是这种情况,用这种方法解毒也无不可,只是更加凶险百倍,九死一生。”
“况且,用此法解毒的后患便是病人身体会更加虚弱,恐难享常人之寿。若是解毒前身体便已极度虚弱,解毒后更是受不得丝毫风寒,若是不慎风寒入里,则会寒症复发,终日缠绵病榻再难治愈。”
太后闻言默然半晌,方语音颤抖道“若是病人不慎受了风寒,当真无法可解?”言罢,竟自落泪。霓凰郡主也是泪眼迷离。
“倒也不是全无化解之法,只是此病世所罕见,能治愈到何种地步老衲心中全然无底。若是这位故人来到金陵,老衲定会全力相助。”
太后一行人离开云居寺之后,一个手摇折扇的白衣男子从方丈内室缓步踱了出来,那双桃花眼中精光闪烁,只听得他自言自语道“这世上关心阿苏之人还真是多啊。唉,也只有阿苏自己从不知晓爱惜自己罢了。”
四月末的金陵已是初夏时节,温度适宜阳光和煦,风儿吹到脸上也是暖意融融,正是温暖人心的人间四月天。
皇帝三顾江左盟总舵之事,早已传遍京城,还有人编了民谣来唱:廊州有个江左盟,麒麟才子显神通。金陵城中展身手,沉冤得雪扬美名。忽闻敌寇侵边关,麒麟出马敌胆寒。古玄德三顾茅庐,今梁帝三下江左。孔明出山蜀汉兴,才子入京大梁盛。
最近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勾栏瓦舍中,总会有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论此事。
多是说当今梁帝不只治国有方,且甚是爱惜人才。梁帝效仿蜀汉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孔明出山,微服前往廊州,亦是三顾江左方得见到琅琊榜首江左盟宗主林苏公子,并在廊州盘桓月余,与林宗主一起体察江左民情,以师礼待之。其诚意终于感动了林苏宗主,答应与梁帝一同回京,担任太子太傅一职,全力教导太子殿下。人们口口相传,众口烁金,以至每日大家相见的问侯语也由“吃了吗?”改成了“宗主何时入京?”
正是:昔有玄德三顾茅庐,诸葛武侯鞠躬尽瘁。今有梁帝三顾江左,琅琊才子又入金陵。
正当人们翘首以待林苏宗主随圣上入京之时,像是唯恐金陵城中还不够热闹,又有新的传言流出:林苏与当年赤焰少帅林殊形貌颇似,真假难辩,且也姓林,便有人猜测可能是当年梅岭之难时林殊死里逃生,隐姓埋名这些年,历劫归来,也有人质疑,若是林殊当年并未身亡,为何现在方才露面,赤焰冤案已洗雪十多年了。也有人猜测林苏乃是林氏后人,却非林殊本人。无论是哪种说法,人们都觉得林家后继有人了,都为林家高兴。因此近日自动前来林家祠堂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这初夏的金陵城真是热闹非凡,街上的人们满面春风。温暖的风儿迎面吹来,身上处处暖意融融,这暖暖的风儿亦会吹暖了远方历劫归来的游子之心罢。


☆、十年归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金陵帝都,城门巍峨高耸,气势恢弘。
金陵城外,三骑骏马,急驰而至。
马上之人正是奉太后懿旨赶回金陵的梁帝萧景琰和江左盟宗主林苏,另有飞流随行。
数日前,太后宫中内侍来到廊州江左盟,带来太后亲笔书信一封。萧景琰当着林苏的面将信拆开,果是太后亲笔。信中太后自言,因年老体衰偶感风寒,身体微恙,甚是思念皇帝陛下,盼其早归。另久仰江左盟宗主林苏才名,只是苦于无缘相识,唯望林苏公子能于百忙之中抽身前往金陵一趟,以了夙愿。
萧景琰近日本在劝说林苏与其一同返京,林苏却一直借口推辞,迟迟不肯答应,正苦于如何能将人带回去。如今神兵天降,母亲写来亲笔书信,邀林苏入金陵相见,当真是天赐良机贵人相助。太后虽年岁已高,只因其本是医女出身,极重保养,身体一向康健,甚少染病。更不会以生病为理由让自己回去。萧景琰心中自是明白,母亲此举多是为了帮自己。小殊会拒绝自己,却不忍心拒绝母亲。他离开金陵之前,已将自己对林殊的心意告之于母亲,母亲听后却只是了然微笑,原来母亲早在多年前便看出了自己的心意,而自己却直到柳皇后临终时才被其一语点醒,真是愚钝之极。他还记得当时母亲的话“二十多年了,你和小殊早已成了彼此的执念,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只要你能让小殊明白你们彼此的心意,我会支持你的。此事需慢慢来,切不可鲁莽急躁。”
萧景琰看完信后,便将之交给了旁边的林苏,林苏看完信后,想也没想,便问他“景琰,我们何时动身?”萧景琰怕他着急,便安慰道“母亲一向身体甚好,应无大碍。往日我在宫中时,母亲每每提起你便落泪,若见到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老人家面前,心情定会大好,说不准病便即好了。你先安排妥当盟中事务,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林苏听到“安然无恙”几个字时,脸上禁不住抽了抽,若果真安然无恙该有多好。可能是自己太贪心了吧,总想能再多陪伴景琰一段日子……不过,趁自己现在行动自如,去一趟金陵也好,那里毕竟是自己生长了十七年的家乡,金陵的一街一巷,林府的一草一木,近来都时常入梦。林家的人除了自己全留在了那里,自己也已十多年未曾回去祭拜过父母祖先了。那便回去吧,只要自己及时离开,当不会再对景琰造成伤害。
林苏让飞流叫来甄平黎刚等盟中主要首领,将自己离开后江左盟中所有事务做了细致安排。甄平和黎刚觉得宗主今天行为反常。只因宗主平日很少亲自过问盟中日常事务,此次安排得如此细致,倒不似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日,而像是安排身后事一般。
甄平和黎刚越听越是心惊,当听到林苏说“若我短时回不来,遇有难以决断之事还跟以前一样,请教蔺阁主,或者由蔺阁主派人来解决。”甄平再也坐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于地上,哽咽道“宗主,这次进京,务必带上我或黎刚,也好有个照应。”
黎刚也跪了下来,“宗主,十二年前在北境战场上您也这样交待过一回,然后十年间您便生死未卜,再未回到盟中。此次回金陵又是如此安排,属下真是怕,怕又要再过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您才会回来。我和甄平已经五十多岁了,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无论这次您要去哪,都请您务必要带上我们。”
林苏见这两个年过半百的铮铮铁汉伏于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亦是心酸不已,忙起身将二人扶了起来,“快起来,我的身体状况你们也清楚,现在只不过是过一日赚一日罢了。金陵是生我养我的家乡,能回去看看,也是我的心愿,我会尽快赶回琅琊阁请蔺阁主治病,不会有事的。这次有飞流跟着照顾,我自己也会注意,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说那些话,只是为防万一,怕到时手忙脚乱,竟惹得你们伤心了。现在盟中离不开你们。我答应你们,若我感觉身体稍有不适,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江左到金陵也不过几日路程,要去也快。”
甄平黎刚终是不忍心忤逆于他,只得妥协应允。只是终归是不放心,晚上又将飞流叫到跟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又让飞流随身带了些备用药品多带了些衣物,方才罢休。
第二日清早,三人临行前,甄平黎刚率盟中众人前来相送,黎刚又将萧景琰叫到一边,叮嘱了几句,无非就是劳驾陛下照顾好宗主,宗主向来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一定要看紧他之类的。絮絮叨叨半天,直到林苏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才住了嘴。萧景琰却没有听烦,见他如此关心小殊,心中很是感动,直叫他放心,自己决不会让小殊有事。
由于林苏坚决不肯乘坐马车上路,三人只得骑马。一路颠簸,终于在五天后的傍晚来到了金陵城外。这几天,萧景琰眼见林苏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青紫,不由担心,一路上视线未曾离开过林苏,生怕一不留神他出点什么意外。
眼看到了城门,三人放缓速度徐徐入城。离金陵越近,林苏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曾多少次在这里离开,又回到这里。少年林殊和少年萧景琰曾经并肩离开金陵奔赴前线,也曾鲜衣怒马并骑归来。梅长苏离开金陵十二年后重返金陵,也是由此进的城,出城时是赤焰少帅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回来时便是一身病骨满腹机谋面目全非,就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已认不出来了。当年梅长苏随大军离开金陵前往北境战场之时,也是由此而出,而身为太子的萧景琰,则孤立于城楼上目送再次披上战衣的小殊离开,等待他凯旋而归,共同开创一个海晏河清的大梁盛世。而这一等便又是一个十二年。
林苏忆起许多往事,又恢复了一些记忆,沉浸于往事的回忆中不能自拔。萧景琰见他脸色阴睛不定,风云变幻,心下更是担心,忙策马凑近了关切地问道“小殊,你没事吧。”林苏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看到的是萧景琰满眼的担忧和恐惧,心下一痛,“没事,只是忆起了一些往事,你也知道我丢失了好多记忆,现在又找回了一些。”“小殊,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只要你好好的,除此之外别无所求。”林苏还沉浸于往事之中,随口便道“景琰,我也只要你好好的,别无他求。”他当时脑中混沌不清,心里想着便随口说了出来,并没有多想这话中深意。萧景琰却是清醒的,林苏声音虽轻,他却听得真切,原来母亲说的对,小殊跟自己的心果然是一样的,只是他过于坚忍,一直不肯表露出来罢了。当时心中直比吃了蜜还要甜,这一恍惚,便落在了后面,忙驱马追上去。
萧景琰刚刚追上林苏,却见他在马上遥遥欲坠,心中道声不好,忙纵身跃到林苏马背上,双臂环抱住他。只见他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竟已晕了过去。萧景琰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他真怕小殊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一边急切呼唤“小殊,小殊。”一面策马往梁宫急驰。走在前面的飞流也跟了上来,焦急地唤着“苏哥哥,苏哥哥。”
宫门前守卫一见三马疾驰而至,正欲阻拦,却瞥见马上之人似是皇帝陛下,忙跪倒在一旁。萧景琰目眦欲裂心急如焚,纵马急奔到太后的芷罗宫门前,抱着林苏纵身跃下马,提气直奔太后日常起居所在的寝宫。未进门便大喊“母后,母后,小殊晕过去了……”太后正在榻上坐着,一见萧景琰抱着林苏急急冲了进来,忙起身问道,”景琰,小殊怎么了?你先别急,快将他放平,我来看看。”萧景琰将林苏放在榻上,然后坐在一边守着林苏。
太后见林苏一如少年林殊的容貌,却是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眼泪早已滚滚落下,滴在林苏苍白如纸的脸上。又忙收敛心神,强自镇定,颤抖着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林苏的手臂苍白无力,瘦骨嶙峋,脉搏不稳,气息奄奄。萧景琰痴痴地望着母亲和林苏,心中早已大乱。飞流站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萧景琰的目光才从林苏那缓缓离开,看向飞流,飞流道“水牛,你照顾好苏哥哥,我去找蔺晨哥哥来救他。”这一声水牛终于唤醒了萧景琰,眼神顿时清明起来,心想我怎么还不如飞流冷静。当时便答应道“好,你速去速回,但金陵离琅琊阁千里之遥,我只怕时间耽搁太久了…….”他想说的是我怕小殊等不到蔺晨赶来,此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一阵心酸,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滴了下来。飞流叹了口气,心道:这个水牛怎么还是这么笨,要是去琅琊阁找人,我哪有鸽子跑得快……只好跟他讲明白些,省得他过于担心“蔺哥哥在云居寺,我们很快便会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苏哥哥,等我们回来。”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萧景琰喃喃道“云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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