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的浅昕很雀跃地去洗了个澡,然后在房间里好奇地转了一圈,最后偷偷套了件凌一权的白衬衣钻进了被子里。
好好闻啊……盖上被子的瞬间,浅昕满足地勾起了嘴角,粉嫩的脸蛋红红的,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睡意。
蹭了蹭满是凌一权气息的枕头,她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凌一权有午睡的习惯,这点她是很清楚的,而这间屋子里也没有客房,那么……他会来跟自己一起午睡吧?
天啊天啊,心脏急跳地快要找不到了啊……
而在楼下的书房里,凌一权却已经在黑色的沙发上睡着了,仿佛一只假寐的雪色波斯猫,慵懒而优美,修长的双腿交叠着,胸口还放着一本摊开的英文资料书。
白千严正准备进来打扫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窗外阵阵清凉的微风吹入,透明的奶白色窗帘波浪般漂动着。
随着几片粉色的花瓣缓缓地落入室内,时间在这安静的一刻仿佛缓慢了下来。
弯腰轻柔的为白发青年盖上了毛毯,白千严无声地在对方身边蹲下,静静地看着那张因为睡着而显得有些温柔的容颜。
周围很静,只偶尔从窗外传来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以至于白千严有一种错觉,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跟眼前的青年,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恍惚中,白千严有些失神地朝青年略微凑近了一些,修长的手指隔着些许距离缓缓顺着凌一权精致的五官描绘着。
飞扬入鬓的眉,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樱花般惑人的淡唇。
如同被蛊惑一般,他单臂撑在青年的旁边,低着头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却在即将碰到对方的瞬间,被一种称之为理智的东西刺疼了他的胸口,惊醒般霍然拉开了距离。
自己在干什么?!
白千严僵硬地站起来,脸上更是出现自惭形秽的苍白。
这时,身后突然有种异样的寒意传来,男人转头朝门口看去,见只着一件雪白衬衣的浅昕捂住嘴,震惊的双眼发红地瞪着他。
骤然间,一种绝望的冰凉由四肢渗入白千严的骨髓,令整个心脏都发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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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拉开玻璃门,来到二楼阳台的白千严面色发白地看向围栏处背对着自己的浅昕,对方没有说话,但从肩膀的起伏可以看出她的呼吸正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失控着。
垂着眼看了看自己的脚,白千严缓缓地朝浅昕靠近,发干的唇张了张,好一会儿后,脑子的混乱让他勉强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能解释什么……
刚才的一幕,已经明显地说明了很多问题,他的任何说辞,都是苍白的狡辩……
啪!
一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整个脸都打歪了,显然浅昕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恶心的人渣!”浅昕因愤怒而扭曲的俏脸微微有些发红,嘴唇更是气得直打哆嗦:“亏权那么信任你!你却想对他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
白千严垂着眼,不避不躲地默默承受着,嘴里隐隐有些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来。
“你明明知道权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窥视,而你,却利用他对你的信任存有这般龌龊心思!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恶心更下流的人了!他是瞎了眼才接受你进入他的空间……”说到后面,女孩连眼泪都掉下来了,无尽的心疼跟愤怒让她深深地为凌一权感到不值。
凌一权有多防备外人她从来都知道,也很清楚。当她看到白千严出现在凌一权的别墅时,除了偷偷的羡慕外,更多的是欣喜。她不希望凌一权就这样孤僻下去,他需要更多的朋友。可这个人,他怎么能够这样……
“对不起……”白千严声音低沉地道歉,垂下的指尖轻微颤抖着,“以后再也不会了……”
“没有以后!!”浅昕尖锐地打断他,“永远都没有以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女孩目光如寒意箭般直刺向白千严。
顿了顿,她才压低声音怒道:“这件事情,我会暂时替你保密,因为我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身边竟然有那么恶心的存在。但是你要立刻给我搬出这里,离他越远越好!听到没有!!”
“……”白千严整个人都僵住了,暗夜般幽黑的瞳眸有些发灰。
搬出这里?
在听到这个判决的瞬间,他的心脏仿佛被瞬间冰冻一般,几乎整个都停止了跳动。
眼看浅昕要走开,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声音变得沙哑难辨:“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
“放手!”浅昕沉哼一声,似乎并不想惊动凌一权,声音压得很低。
却见白千严还没有立刻放手,顿时气得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力道却有些过大,以至于套在身上的白衬衣被拉开了领口,露出了雪白细腻的皮肤以及隐约的淡蓝色内衣。
不想再多说什么,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径直朝门内走去,却意外撞到了正要到阳台的凌一权。
“……”冰冷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脸上有巴掌印的白千严,又扫了一眼似乎正在整理衣服双眼湿红的女友,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地开口:“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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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真号
(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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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
铺着樟子松的白色阳台上,两男一女僵持着。
站在阳台入口的白发青年神情淡漠,白皙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琉璃般的双瞳冷冷地盯着另外两人,目光如充满寒意的剑刃,直刺入另一个男人的心底。
男人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站在阳台的边缘,脸上同样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处有着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掌印的位置,红的仿佛要冒出血来。
在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位仅着男士白衬衣的少女,神情有些无措,衣摆下的雪白大腿露出大半。她身上衬衣的领子却仿佛有着被人粗鲁拉扯过的痕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事情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复杂起来。
“可以不说么?”过了一会,名叫浅昕的少女幽幽的开口。
“……”凌一权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浅昕脸色微变,低头磨蹭了一会,才缓缓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我在围栏外的石像上看到一只蓝色的小鸟,一点都不怕人,我觉得很可爱,就想抓来玩一会,然后可能在抓的过程中,身子探得太出去了,于是……碰巧出现的白叔叔,他、他……他可能判断我有危险,就一把抱住了我……”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好久,声音却慢慢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是想起了什么相当不愉快的情景,渐渐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当时真吓到了,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不允许任何男人碰我的……突然被这样一声不吭地从后面紧紧抱住,无论怎么样都有些无法接受……所以就转身给了他一巴掌,真的很对不起……”浅昕说着,再度哽咽起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很努力地体谅白千严的行为,但依旧难以控制地感到委屈,紧抿的双唇直打战。
白千严默默地听她撒着谎,却无法辩解任何一个字。
因为事情的真相在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更让人无法接受。
在这种看起来非常容易让人误会的情况下,浅昕看似在为他辩解什么,但事实刚好相反。
她并不愚蠢,白千严既然已经住到了凌一权家里,那么必然已经得到了凌一权充分的信任。同时,凌一权也应该相当了解这个人才对。
如果她利用眼下的机会污蔑白千严非礼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种说法都相当的鲁莽。再怎么样,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在自己上司的家里,色胆包天地非礼上司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