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霓千丈指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
“尊上,你们!本以为只是我的女儿不懂事,没想到尊上你也...唉...”
霓千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觉心力交瘁,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现在倒是恨自己为什么要发现了
“爹....”
霓漫天不忍,在霓千丈身边跪下,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
“爹,天儿自知大逆不道,也从来都不敢奢求这世上的任何东西,只是尊上,天儿放不下,不过请爹放心,若有一日必须得离开,天儿绝不会,拖泥带水...”
白子画上前扶起霓漫天,温言笑道:“你无错,错的是我”
若有一日,杀阡陌不在人世,那妖魔两界不用打压便会散去,同样的,白子画便是仙界的颜面,所以衍道坐化之前曾说:
“子画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可守仙界百年平安”
只是这次,他想救赎一次自己
两人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白子画自然的跪下,想扶却是已来不及霓千丈哪里受得起,连忙起身搀扶,可是他不想动谁又能拉的起来白子画对此全然不在意,淡笑道:“你虽是蓬莱的掌门,却也是她的父亲,我此番做的,都是应该的”
“作为长留掌门,自有许多无奈之处,但子画仍会竭尽所能,护她一世无忧”
霓千丈听着,只能叹息
“按理说,我不该让你保证什么,可是现在我不是蓬莱掌门,而是作为天儿的父亲,要你一个承诺,你对我女儿,究竟有几分真心?”
“我白子画此生心中只容一人”
白子画仰头,看向霓漫天从容而又温和的语气,若是常人说出来,霓千丈定会以为他是在糊弄自己,可是出自白子画口中,却又是那般的庄重,不容置疑
“如此,您可放心把小天托付于我?”
霓千丈急忙扶起白子画,无奈道:“尊上,话说到这,只要天儿不受伤害,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霓漫天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屋子的,紧紧的跟在白子画后面,心里却翻江倒海,白子画那番话,若是在前世,就算杀了他他也决计不会说出来,可没想到,今生换做她,他竟愿意做到如此地步,从前对花千骨的介意,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好像风一吹,就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连半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累了?”
白子画望着她,关心之情就差从眼中溢出来若说他之前还有什么顾及,此刻,却不想再有了,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他心中,多了个霓漫天很多从前想掩饰的,故意的不故意的,现在,他都不想去想了,霓漫天的话就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他是上仙白子画,长留掌门,他能够守住的本就不多,不,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资格去得到拥有什么,想想失去她的滋味,他宁愿珍惜当下
至于许多人要说的,便由他们去说吧
他可以为了所谓的高尚情操,奉献出自己的幸福,甚至牺牲所有的一切,但是其中,唯独不能包括她
流芳千古,也不过虚名罢了
“尊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忍着忍着,霓漫天还是问了出来
“世间之事,哪有为什么”
☆、双生
霓漫天躲在白子画怀中,瓮声瓮气的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白子画淡笑着,只道了一个“好”
“不问我是什么事吗?”
白子画摇头不语他知,他怀中的是个傻丫头,傻到从不肯多为难他半分,他现在倒希望,能为她多做一点,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霓漫天圈紧白子画,抽泣着道:“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相信我好不好?”
白子画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有我”
如霓漫天所料,花千骨不会甘心就此待在皇宫,云隐派去拿回宫羽的弟子带回了花千骨留书出走的消息,霓漫天听了,只是冷笑表面看起来花千骨好像是为了孟玄朗等人不必担心,可至于留了什么谁又知道呢?她若有心,为何不直接拒绝皇妃的身份?现在才想起逃跑未免也太晚了
命运使然,坚不可摧?花千骨又怎么舍得这样放弃他,不过也罢,她答应过白子画,就此放下,可是如果她再来惹她,那也休怪她不客气
“尊上,孟玄朗已经秘密出宫去寻她,你说,花千骨会去哪?”霓漫天一脸奸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白子画
白子画知她这副表现是不高兴,他现在也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白子画了,大约猜到了花千骨的心思,可是他却不是个会哄人的,淡淡的回道:“蜀山”
“砰砰砰!”
“尊上,花掌门回来了,云隐师兄请您过去”
门口传来蜀山弟子的声音,听到花千骨霓漫天撇过头,见她吃醋,白子画没由来勾了勾唇
“知道了,你先下去”
见白子画打发了人走,霓漫天冷哼道:“花千骨现在这个时候回来,恐怕不是来传位的”
“由不得她花千骨成了蜀国皇妃,便不能再做蜀山的掌门,云隐是最好的人选”
一说起这些事,白子画便不自觉的认真严肃
“尊上当初在蜀山的时候可见过云翳?”
白子画点点头:“他带着面具,看不真切”
“太白一战之时,云隐迟来昨日我问了蜀山门下弟子,他们说那日有一人易容成云隐的模样把他引开了”
“依你看....”
“依我看,恐怕不是易容,而是...双生子”
“夜长梦多,云隐,不,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云翳,所以他一定会急着继承掌门之位,现在能挡他路的,也就只有花千骨”
白子画颔首,带着霓漫天到了大殿,花千骨早已等在一旁,白子画两人进大殿之时,还能看到她脸上带着慌张,不知云翳说了什么
“尊上....”
“弟子花千骨拜见尊上”花千骨恭顺的跪下,生怕白子画会说出什么
白子画到底没如她所愿
“花千骨,今日我以长留山掌门的身份,逐你出长留你可有异议?”
“尊上!尊上,我好不容易才考进长留的,小骨求你,不要逐我出长留尊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逐我出长留”
花千骨蹭上前,紧紧抓着白子画的衣摆白子画淡漠如常,霓漫天却是看不下去,拂袖一扫,连着白子画的袍子都割了下去,上前拉过白子画,挡在他身前,冷冷的道:
“花千骨,就算你不知廉耻,也要知道男女有别,如今竟当着众掌门的面对尊上拉拉扯扯,竟连尊卑有别都不知道了吗!?”
“我..我没有,霓漫天,你不要在这挑拨是非”
“呵,你自己所做还用得着我挑拨吗?”
霓漫天双手环胸,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花千骨,白子画早已坐好,不知怎的,他竟异常喜欢霓漫天为他吃醋的样子
霓漫天三步并作两步在霓千丈身边坐下,四周传来鄙夷的眼神,花千骨头深深埋着,强撑着站起来坐在位子上,现在才发觉,她来时的盘算有多可笑
“骨头!骨头!”
白子画正要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糖宝打断本已够严肃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众掌门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个男人,恐怕没有人认不出他,当下,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白子画开口
“骨头,我终于找到你了,听爹爹说你走了都担心死我了”
“糖宝,你怎么来了...”
“骨头,我担心你啊”
言罢,转头看向霓漫天指着她,怒骂道:“骨头,一定是这个凶女人又欺负你了对不对!”
“放肆!”
未等白子画开口,霓千丈已经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斥道
糖宝现在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就算是异朽阁无所不知的灵虫,也没见过这场面,所有掌门都鄙视的看着他们,而且霓千丈做了蓬莱掌门多年,经年累月形成的气势岂是她所能挡,当下便有几分心虚,硬着头皮冷哼了一声偏过头
白子画现在的脸色可谓是冷若冰霜,在场掌门都大气不敢出,只等着他的动作
白子画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可逆的威严,大殿之上犹如处于冰窖,连掉根针的声音都清脆无比,云翳坐在一旁,也乐得看花千骨的好戏
“跪下”
终于,白子画开了口,刚站起来不久的花千骨一打颤也跟着跪了下去,糖宝再倔强也不敢违逆白子画的意思,腿一弯,跪了下去,落十一忙上前,跟着跪下
“尊上,是弟子擅自带糖宝下山来寻千骨,请尊上责罚弟子,不要怪罪糖宝”
失望,为了摩严失望,教导了这么久的弟子,怎么就养成了白眼狼
“尊上,糖宝刚刚化为人形不久,不懂规矩,而且,她也是因为我,如果尊上要责罚就罚我吧”
好好的请了众掌门来议事,结果变成了声讨大会,研究谁来受罚
“把掌门宫羽交出来”
花千骨咬了咬下唇,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尊上,当初是清虚道长亲自把掌门之位传给小骨的...”
话未说完,掌门宫羽已经从她腰间飞出,平稳的落在白子画手中,云翳紧紧盯着,眼睛只差冒出光来
这对他来说,可以算意外收获了接下来只要杀了云隐,就再没人能再威胁到他了
“花千骨,即日起你便不再是蜀山的掌门,天一亮,就立刻离开蜀山”
似是没想到白子画对她如此决绝,花千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尊上,小骨可以不做掌门,可是求你不要赶我出长留,我答应过爹爹要上山拜师,小骨不能食言!您不是还赠过我断念剑吗!?”
言罢,花千骨拿出断念剑,白子画看着皱了皱眉
花千骨不放过一丝机会,却没想到正戳中了白子画的下怀,本来是怜惜她命途多舛,没有过于为难,可是没想到,她如此不争气,心里,满是失望
“住口!”
“花千骨,我当初赠你断念剑是为了什么!?”
“本希望你能专心修炼,断情绝念,可你一错再错这断念剑,如今便用来斩断你与长留的孽缘”
霓漫天只是冷笑,若在前世,她这么做显然没有问题,可是今生,未免自以为是,当初她就应该清楚,没有她说,断念剑绝不会到她的手里可是听到断情绝念这四个字从白子画口中说出来,霓漫天还是有些不舒服
花千骨瘫坐在地,糖宝拽着她的衣服,怯怯的道:“骨头,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连累你了”
花千骨自知怪不得糖宝,垂眸,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你身为众弟子的师兄,尚不能做其表率,今日为了糖宝瞒着你师傅私自离开长留,你可知罪?”
“尊上,此事都是弟子擅自做主,怪不得糖宝,请尊上责罚”
落十一连忙请罪,生怕白子画把糖宝打回原形白子画失望的看着落十一,脸色只差结冰,曾几何时,师兄对他寄予厚望,他是最有希望成为长留世尊的人选若是以前的白子画,定会觉得不能理解,可是眼下,下意识的,白子画看向霓漫天,却见霓漫天也望着他,满目的关心与担忧
好像阴雨天突然出现了彩虹,白子画顿时豁然开朗
“我会传信给师兄,你现在立刻回长留”
“尊上!”
“退下”
落十一一惊,还要说什么,白子画却已不想再听
为了情爱不顾悉心养育教导自己的师傅,他凭什么与他相比?白子画为自己刚才一时的心软感到可笑
这一刻的白子画是孤独的,孤独坐在高位,孤独的企图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挡住一切
霓漫天的心猛地抽痛,看着一动不动的三人,起身道:“十一师兄难道也要忤逆尊上吗?”
“霓漫天!你这个卑鄙的凶丫头,不许你污蔑十一师兄!”
污蔑?呵...
霓漫天实在不想多说什么,这几个人,丢的是长留的人
一拂袖,压力铺天盖地而来,三人均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托起,瞬间就被丢出了大殿
霓漫天恭敬的跪地
“尊上,漫天擅自做主把这三个大逆不道之人扔了出去,请尊上责罚”
“霓漫天!我和你拼了!”
糖宝刺耳的声音传来,霓漫天侧头,眼一横,声音立马被掩盖,但凡修为还算可以的都能看见刚才一闪而过的金光,却是霓漫天布下的结界,连她出手都未看见
立时,满堂哗然!!!
“你无错”
白子画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轻易被霓漫天捕捉,回到原位,没了三人,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绯颜感激霓漫天上次的拼死相救,自不像他人的做作,开口问道:“霓掌门,我方才看令爱出手,修为不低啊”
霓千丈转了转眸子,笑道:“我这女儿自小随我学习仙术,如今虽比不得尊上,却也成了仙身了”
此话一出,立如平地惊雷能修成上仙的,千百年来,也只有寥寥几人,如今,东华上仙不知所踪,无垢上仙隐居莲城,紫薰上仙和檀梵上仙纠葛不断,哪有心思理会其他的事情,也就是说,如今的仙界,他们能用得上的,就只有霓漫天和白子画,偏偏这两人还都聚在了长留,而且霓漫天一直由白子画亲教,也就是说,蓬莱与长留的关系,便是斩不断的了,至此,众掌门里也没有几个是高兴的了
白子画拿出悯生剑赠与云翳,以做重振蜀山之用,云翳没想到会如此轻易的得到,大喜于色,忙接了过去
悯生剑一出,底下又是一阵悉索,白子画眼下已经拥有了大半神器,如何不让人惊惧
好不容易散了场,白子画又要跟踪云翳,霓漫天只能自己回房方才霓千丈的话正好镇压了花千骨几人的闹剧,又树立了长留的威信,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和白子画着想,霓漫天心中一暖,一阵失神,只觉更是愧疚,好像她总是让爹爹操心的
手臂一痛,霓漫天回过神来糖宝拿着断念剑,一脸怒恨
“凶丫头!你害骨头娘亲,我和你拼了!”
“怎么?花千骨没有和你说,你手中的断念剑是我施舍她的吗?”霓漫天毫不留情的讽刺
“你胡说什么!凶丫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霓漫天嗤笑要不是因为她前世失手杀了她一次,以至于现在有些心软,就凭刚才偷袭的一剑,她就立刻把她打回原形,让她永远都只能做一只虫子
“想动她,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
威严且霸道的男声传来,不用看,霓漫天就知道是谁,除了他,还有谁敢这么狂傲
“你走吧,这交给我”
凤天瑜一脸嬉笑,色眯眯的看了她一眼,又艰难的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霓漫天颔首,想起凤天瑜的脾气,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别杀她”
看出霓漫天的心软,凤天瑜点了点头
霓漫天离开之后,凤天瑜也就不必隐藏,骇人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那是比鬼魅还要瘆人还要惨痛百倍的声音,直击在人心上,凄厉摄魂
“我说过,任何人不许伤她”
“小虫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接不上的看上一章,刚才手误上传,上一章没写完
☆、查案
霓漫天离开之后,不放心白子画,特意照着记忆寻了过去白子画已经救出了云隐,云翳身亡在地,见她来了,白子画挡住视线,不想让她见到血腥的一幕,对云隐交代了几句,带着霓漫天走出了地牢
白子画这才注意到霓漫天的伤,皱眉问道:“是谁?”
霓漫天扁扁嘴:“天太黑,我没看清”
白子画无语,她一个上仙,就算是天黑,难道想看什么东西还要点灯吗?
她不想说,也不逼她,带她回了屋包扎霓漫天拿出凤天瑜给的药,洒了不点在身上,然后一股脑推给了白子画,白子画费心劝了好久才又让霓漫天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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