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天年后走的,这才五月初五,到哪里都要赶路一两个月吧?这是不是说明寂天出门三个月就开始往回赶了?
蒙面人一见到他就塞给他两个粽子,一边把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脱下来系到叶萧逸身上,一边低声跟他说:“生辰快乐。”
叶萧逸瞬间被感动到了,这师父出门在外居然还记得他的生日,还特地赶回来。寂天要对一个人好实在是太明显了,叶萧逸的分了一个粽子给他,笑得像朵花道:“师父,一起吃粽子。”
师徒两人就这样坐在冰湖的船上吃热烘烘的粽子,叶萧逸觉得大热天披着绒毛在冰水上吃粽子的就他们两个傻逼了。
那一晚,寂天跟会变魔术似的,不断从身后拿出东西来。先是西域的葡萄,再是逗小孩的玩具,还有一管萧和新衣服,寂天说小孩子生日,做师父的该买新衣服。
寂天最后还拿了一坛酒出来,叶萧逸笑他:“这回你怎么说?师父带着徒弟喝酒?我还没成年呢。”
寂天撩了他一眼,拿起酒坛就灌,之后还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说:“是我喝又不是你喝,你那么自作多情干什么?”
啧!叶萧逸被叶放天那家伙激一百次,都不会上勾,被师父激了一下,就受不了了。叶萧逸马上丢了脑子,抢过寂天手上的酒坛子就灌,还得意洋洋的跟寂天耀武扬威:“老子就喝了你的酒了怎么着?”
寂天笑了一声,醉眼迷蒙的掰过他的脖子,就亲上叶萧逸的唇,往他嘴里哺了一口酒,摸着他的喉咙让他吞下去,之后还道:“还敢喝吗?嗯?”
嘶!这个一本正经的师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叶萧逸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却不敢再嘴硬了。这死基佬,真是败给他了,也不怕教坏小孩,逮着老子就亲,我可不是你的老相好樊小云!
寂天笑得眉眼弯弯,从怀里拿出一条丝巾,就要往叶萧逸的眼睛上绑,叶萧逸忙道:“师父,你喝醉了,今天我们不练琴。”
寂天却从身后拥紧叶萧逸的身子,嘴唇亲着叶萧逸的后脖子,含糊不清道:“你不要为师了吗?”
叶萧逸要火了,这7 家伙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了?寂天该不会还收过他老情人当弟子吧?一想到寂天是被梨园班的名旦樊小云背信弃义了,才移情对自己这么好的,叶萧逸就非常别扭。
叶萧逸转过身来,一把撕了寂天的面巾,看着他脸上的两道疤道:“你还收过樊小云为徒弟吧?他害你变成这样,你还想着他?”
想到那个名角戏子有可能是自己的师兄,叶萧逸就非常不爽,居然敢当我的老大?
玩得正起兴的萧墨被吓了一跳,不知道那小孩为什么莫名其妙发火。
不过萧墨早有准备,他就知道这只小豹子不好忽悠,爪子利得很,迟早摘了他的面巾,他一直有在自己的脸上做手脚。
事实上,叶萧逸也不是第一次偷掀师父的面巾。实在是寂天的眉眼太像萧墨了,叶萧逸偷偷看过师父的真容后,才发现寂天长得和萧墨十分相像,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而且寂天毁了容,据说是他的出柜对象樊小云用利器砸的。
萧墨沉默着把面巾蒙回去,把叶萧逸揽进怀里,摸着他的背道:“别吃醋,为师这辈子只收过你一个徒弟,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叶萧逸却突然想打听寂天的过去,不过他身为徒弟,去揭师父的伤疤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遂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萧墨笑了一下,坐到他身边去,把他揽进怀里,问他:“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寂天?如果我不是寂天,你还会不会把我当作师父?”
可惜叶萧逸的酒量十分浅,此时他已经晕乎乎靠在萧墨怀里,听见问话只是下意识的问了句:“你不是寂天,那你是谁?”
萧墨扯下自己的面巾,用自己的唇辗转碾在叶萧逸的唇上,而后狡猾道:“你猜?”
叶萧逸却靠在萧墨的怀里睡了过去。
萧墨复又含上他的唇,吸着他的舌。头,把他压在船上狂吻……
他实在是太想念这家伙了,他在西域呆了那么久,就想了那么久扬州的小屁孩。鹰堡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萧墨就马不停蹄地往扬州赶。
时隔半年再见到这小孩,萧墨只想把他抱起来亲,打他屁股问他想自己没有?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还打破醋坛子,问出樊小云的事情来。
萧墨觉得他把这件事情搞复杂了,现在这小屁孩喜欢上寂天非常不好办。真正的寂天在扬州的糜烂之地醉生梦死,萧墨可不想叶萧逸痴迷上别人。
萧墨叹了一声,摸摸叶萧逸酡红的脸颊,非常无可奈何。你说,萧墨在你身边那么久,你没喜欢上本宫,假寂天只是教你学了几个月琴,你就心动了。你到底是喜欢寂天的故事,还是他的琴艺?
偏僻真正的寂天就是一个这么有故事、有个性,又有琴艺的人,萧墨非常怕他走了,万一叶萧逸真的碰见真正的寂天,会发生什么让他后悔一世的事情。
叶萧逸在“寂天”的雪庐住了一晚,醒来就看到师父守在床边,叶萧逸马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操蛋!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寂天好像吻了他?他还回应了?这真的是他叶萧逸吗?老子可不是基佬啊!
关键是师父会怎么想他?寂天喝醉了,把他当成别人,那他呢?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回应师父的吻!叶萧逸想撞墙……
“寂天”拍拍叶萧逸的光屁股,“醒了就起来……”
“寂天”话还没说完,叶萧逸就弹跳起来,发神经一样问:“我为什么会没穿衣服?”
寂天坐到叶萧逸身后,帮他把头发扎起来,再熟练的给他披衣,漫不经心道:“你不是一向不穿衣服睡觉?昨晚我把你抱到我床上,你就自己脱衣服……”
“停停停!行了!不用说了,我记起来了。”叶萧逸快速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他觉得他丢人丢大发了。
寂天非常体贴的从身后给他系腰带,寂天的双手环过叶萧逸的腰,整个人笼罩在叶萧逸上方。叶萧逸只感觉昨晚的酒劲又上来了,他的耳朵都要热红了。
偏偏寂天还捻起他的耳朵问:“怎么耳朵这么红?不舒服?”
叶萧逸只觉得他的脸也要跟着红了,忙躲开寂天的手道:“你不是今天就要走吗?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出发吧。”
寂天走过去,一把将那小孩抱在怀里,叶萧逸想挣扎的时候,只听寂天说:“让为师抱抱。”
叶萧逸遂不动了,算了,他来回赶几个月路,只为来跟我说句生辰快乐,就让他抱一抱吧。
寂天走了之后,叶萧逸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昨晚师父好像说他不是寂天?
叶萧逸突然觉得师父要不是寂天那样的悲剧人物该多好,没那么多糟心事,也没什么梨园戏子和他虐恋情深,他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师父该多好。
没发生昨晚的出格举动,叶萧逸根本不关心梨园名旦樊小云是谁?但是自从师父吻了他,叶萧逸就非常介意这个人。
要是师父不是寂天就好了,怀着这种期盼,叶萧逸去调查扬州琴师寂天。
得到的结果非常令人心寒,寂天竟然一直都在扬州城的烟花之地醉生梦死,直到日前才离开了扬州,去了西域。
所以他不是特地来看我的?他一直都在扬州城,我还该感谢他帮我过完了生日再离开扬州吗?叶萧逸突然很气,一个樊小云值得你这样消沉吗?
萧墨为了不让真正的寂天勾搭上他家宝贝,就把真正的寂天带走了,赞助他到别的地方醉生梦死。没想到却让叶萧逸产生另一个误会。
萧墨在叶萧逸十二岁的除夕夜再次赶回去的时候,在叶萧逸的园子外面弹了一夜的琴,叶萧逸始终不去赴约。
大年过了三天,萧墨就在叶萧逸的园子外面弹了三天三夜哀怨的琴声,叶萧逸都不理他。萧墨就继续弹,一直弹到手都肿了,天下雨了都不离开。
叶萧逸终于撑着把伞出来,站到蒙面人上方给他挡雨,“寂天”却突然倒了下去。
“师父!”叶萧逸马上扔了伞,把他搬起来,没想到寂天玄色的衣衫里尽滴些血水出来,叶萧逸马上喊门房:“全叔,叫大夫来!”
大夫来看过,鉴定病人身上的伤是刀。伤,并且有几个月了,这是旧伤复发。并且病人非常疲劳,气血两虚,应该多点休息和好好补身体。
叶萧逸忙递给大夫一袋银子,让他别把病人受刀。伤声张出去。这里受了刀伤就和现代受枪。伤一样,是不能到处宣扬的。
叶萧逸送走了大夫之后,亲自给师父更衣、清洁、上药。
叶萧逸给师父擦脸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寂天的脸上会掉粉?以前都是黑夜里看他,还真不知道寂天擦粉,不对?这是易容?
第23章 状元攻略23
叶萧逸抱臂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等那个蠢货醒来。居然敢这么玩,很好!我看你醒来怎么解释?
拿着我的钱不好好去跑船,居然躲在扬州城假装寂天收我为徒?还借醉亲我?现在又弄了一身刀伤回来,我看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叶萧逸看着那个蠢货闭着眼睛,脸越来越红,就知道他发烧了。叶萧逸一摸他身体,果然皮肤发烫。
啧,这家伙伤口发炎了,要是引起并发症就糟了。你说你都受伤了还逞什么强?居然弹了三天三夜琴,下雨了也不会走,不要命了啊?
叶萧逸拍拍萧墨的脸,“醒醒?醒醒?你的伤加重了,我能去请军医来吗?你这伤怎么弄的,能见人吗?”
萧墨仍旧紧闭双眼,但是却执紧叶萧逸的手,把他拉到胸前,热烘烘的气息在他耳边道:“小逸,为师好想你。”
还为师呢?真是演上瘾了,叶萧逸再拍他的脸,问他:“喂,醒醒?我能不能去请军医?你这种伤普通的坐堂大夫搞不定。
你到底在私下谋划什么?你这伤能不能见人?回答我!”
萧墨终于被拍醒了,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睛,眉眼弯弯的望着叶萧逸,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唤了声:“小逸……”
你终于肯来见为师了。
叶萧潜只想拍死他,大声喝道:“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伤要怎么弄?”
萧墨在身上摸了一下,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遂气息奄奄地道:“门外我弹琴的地方,应该有个包袱,里面有药。”
“你等我!”叶萧逸马上就飞奔出去。萧墨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跑走了,才又闭上了眼睛。
叶萧逸拿着包袱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堆,应该都是送给他的礼物。有吃的、有衣服、有小玩意儿,看得出是长时间收集起来的。这家伙还真是他师父“寂天”!
叶萧逸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问他:“你这些药怎么用?”
萧墨复又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笑着看向他:“你过来,为师告诉你。”
叶萧逸看到他那勉强的笑容就不舒服,“难受就别撑着,你怎么卖笑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欺瞒行为!”
萧墨那张烧红的脸遂皱紧眉头,闭上眼睛,去拉叶萧逸的手:“小逸,我难受。我在西域弄的商帮刚跟草原部落干完一架,我就赶回来见你。没想到你却对我拒之门外,我这么辛苦回来见你,想陪你过年,你却不理我,你太坏了……”
啧!到底谁坏?把老子玩得团团转,你还恶人先告状?叶萧逸扔下瓶瓶罐罐,赌气道:“你要不说用法,不想上药,我现在就可以去给你买棺材!”
萧墨一把将他拉回来固在胸膛上,摸着他的头发道:“别,为师还要陪你很久很久呢。黑色这盒是拔毒生肌膏,用来治溃烂。白色那瓶是特制的金疮药,能够消炎止痛止血止脓。你再熬碗药给我降降热,就行了,不必再请军医。”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叶萧逸马上吩咐人去熬药,然后亲自给萧墨换药。
叶萧逸一声都不吭地处理萧墨身上狰狞的伤口,萧墨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叶萧逸,开口道:“小逸,你当初为何要买我回来?我是罪臣之后,你不怕我将来折腾谋反,牵累了你?”
叶萧逸继续手上的动作,眼皮子都不撩一下道:“闭嘴!你骗我的事,我自会找你算账!现在你给我好好养伤,伤好后,我抽死你!”
明知会连累他,还这么干!这家伙就是欠调。教,你一个人谋个屁反!叶萧逸曾经以为萧墨还算明智和精明,知道赚钱比搏命复仇划算多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选择了条不归路!叶萧逸真想抽死他,让他重新选择!
萧墨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道:“小逸,假如我是先皇遗脉呢?假如我要复国,你还会继续和我见面吗?”
叶萧逸的手一顿,望向床上躺着脸色酡红的“师父”,这个被他买来当小弟的奴隶居然是个皇子?他还要复国?
尼玛的!老子只想考状元,延续性命而已。谁要跟你玩这么大盘?
叶萧逸压低声音凑到他面前去:“说!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事?现在你是安全的吗?你这伤怎么来的?现在有没有官府在搜捕你?”
萧墨摇头笑笑:“多亏了你,朝廷上下没人知道还有一个皇子活着。没人通缉我,你放心。
我这伤是跟西域蛮族干架伤的,那里崇尚力量,弱肉强食,不亮出拳头,他们就会想吞并我的家产。我在西域弄了个鹰堡,经商的,你应该喜欢。”
叶萧逸看他病成这样,还强颜欢笑,说那么多话来讨他欢心,就非常生气,虎着脸喝他:“这些以后再说,你现在给我好好养伤,不准再折腾,听见没有?”
萧墨笑了一下,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萧墨病得不轻,否则也不会这么大块头说倒就倒。叶萧逸知道萧墨身份上没出什么漏子,遂再叫了一位大夫来给他看发热。
大年初三那天晚上,萧墨的高烧直到半夜才退,叶萧逸足足守了他一整天。又是拿毛巾给他敷额头,又是拿酒给他擦身,还给昏迷不醒的萧墨灌药。萧墨烧退的时候,叶萧逸累得倒在萧墨床上就睡。
晨起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萧墨侧脸看向趴在床边的人,笑了出来。那小孩累得半个身子跨上床就睡着了,也不怕摔下来?
萧墨把叶萧逸拉进怀里,抱着他再睡一觉。
叶萧逸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个扎了绷带的赤。裸胸膛,萧墨还抱着他,把他搂进怀里。
叶萧逸瞬间感觉到一种很亲近的肌肤之亲,这人该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吧?不然怎么解释他作为“寂天”时,对自己的一切暧昧举动?老子怎么就招了这朵桃花?
叶萧逸爬起来就想走,这关系实在是太乱了。他也不知道该继续把萧墨当小弟?还是把他当皇子?抑或是把他当成教自己读书的老师?还是当成那个嘴硬心软的师父“寂天”?
啧,这人怎么就那么会精分呢?居然骗过了老子!这个罪过不可饶恕!
萧墨马上抓着叶萧逸的手腕让他留下:“别走,拜师的时候,你答应过为师三件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第一不许再拜别人为师,不能再跟别人学艺。第二,一切事情听师父的。第三,还是听师父的。现在想想老子是脑门被夹了,才答应那么吃亏的约定。
叶萧逸赖账:“你还好意思说?骗我拜你为师就算了,还骗我许下这样的约定,我不干了。”
萧墨幽怨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学会了琴艺,就抛弃我了?小逸,不要这样对为师。”
说罢,萧墨还从身后搂紧叶萧逸的肩膀,不让他走。
啧,这家伙是病好了?又能作了是吧?叶萧逸转过身来扯其它:“现在已经正月了,我二月份要参加县试,要报名、要准备的东西一堆一堆。
你先养好伤,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算账!你的事情,最好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明白了吗?”
提起考试,萧墨也正经起来,“代表我出海的船只四个月后回到扬州,到时会有很多黄金、珠宝、白银,你不用担心钱不够。只要过了秀才,依扬州官员的胃口,我们十拿九稳能拿到乡试的推荐名额。”
本来若县试、府试、院试通通连续拿第一,也就是得了个小三元的名头,就能被破格录取,直接参加乡试。不用经过岁试和科试选拔。
但是,不是每年都有小三元、□□这种鹤立鸡群的人才出现。科举考试中,每试都拿第一的人是百年一遇的人才,指望这个来让学政破格录取,非常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