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俯身捡了一颗石头 完结+番外完本[灵异耽美]—— by:坐地成妖

作者:坐地成妖  录入:10-28

鬼差受宠若惊:“我。。。我叫庞忠。大人有什么事吩咐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站这么久连名字都没人知道太可怜了。”
鬼差:“。。。。。。。”
元邢晕晕乎乎地走了,走前嘴里还在念叨:“我害了他。。。。是我害了那个孩子。。。”
俞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大人,你看人类的仇恨多可怕啊。。。。大人?”
回头一看殷诺又在转椅子玩了。。。。
晚上顺顺向冥夜报告工作,他在门口蹲着偷听了很久,腿都蹲麻了才幸不辱命。
地狱里的鬼魂都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只有死的久了或怨气过深的有了法力才能稍稍改变自己的外形,今日的元邢是特意安排过的,死相还行,只在胸口有几个小窟窿,因为已经不流血,藏在衣服里也看不出来。尽管这样,冥夜还是多问了一句:
“他吓着了没有?”
“没有,倒是听故事听的起劲。”
“以后多安排几个故事性强的。”王沉吟了一下,又吩咐道:“要爱的善的正能量多一点的,人性丑恶,不要教坏了他。”
顺顺连忙应下,又说:“今日只审了一只鬼魂就歇了工作,小的听见大人喊无聊了。”
冥夜就有些头疼:“原是怕他累着了,既然如此,多安排两个吧,再多便不行了,他要是无聊,你便鼓动他到处去逛逛串门,管理局的小白是个好相处的,牛头马面便粗俗了点,但也不要干涉他,他想做什么,都应承着。”
静默半响,又别扭地问了一句:
“你看他像不像是还在生气?”问的便是早上的事。
顺顺说:“大人就是孩子脾气,转瞬即晴,没有记着仇。”
冥夜无奈:“你不懂,论记仇小气,我已经是天下难得,他却还在我之上。”
若是不记仇,就只说明他还不在乎你。
顺顺这才想起他是读过殷诺的记忆的。
报告的结尾,王支着下巴琢磨道:“你说他真那么喜欢转椅吗?”
。。。。。
第二天早上,天气正好,俞欢开门的时候顺顺已经穿着黑西装带着黑手套站在门外了,这天是星期六,地府里周末判官与鬼差可以轮休,但要很久才轮到,殷判官上面有人,所以这一周轮到他休息,下一周也是,下下周也是。。。
两人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了一番,等殷诺睡到八点起床,顺顺说:
“大人,您初到阴阳殿,鬼生地不熟,容属下带您游览介绍一番。”
俞欢在一旁拍手附和。
殷诺说:“可是我还没吃早餐。”
“不急不急,就当晨练了。”两人推着他就走。
说是到处走走,其实直接便往后头冥夜的寝宫走。到了门口,屋里照样飘来一股诱人流口水的食物香味。冥王大人正襟危坐,看见殷诺,淡定地点点头。
此人昨天中午与晚上都数次想要叫顺顺去叫人来吃饭,因傲娇属性拉不下脸生生忍了一夜,今天凌晨自觉别扭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可以假装没发生过矛盾叫出来你侬我侬了,于是起身把顺顺踹醒了。
殷诺确实没在乎昨天的小摩擦,看见好吃的便蹭过去,自然地坐下来,同依旧华丽长袍加身的冥夜打招呼:“大王,你好啊。”
王纠正道:“叫我冥夜。”
殷判官从善如流:“冥夜,你好啊。”
于是某人满足了。
这一页就这么掀过去了。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饭后散步。
在地狱里虽可享口腹之欲,但是作为人的机能基本已经消失,你见过会大小便的鬼吗?就连睡觉也是,是附和冥夜所造日夜之分的产物,睡是睡得着,一直不睡也不会死,更不会长黑眼圈。虽然在人间是灵魂没有实体,但到了地狱,灵魂可碰触灵魂,大家也就都是实实在在的实体了,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但不会死,除非灰飞烟灭。
俞欢一路走一路为新晋鬼魂讲解生物知识。这时顺顺突然在某人示意下很刻意地假装不刻意地转移了话题:
“听说,昨天来了个叫元邢的鬼。”
没人给他搭下茬,他只好继续说:
“听说那元邢有个儿子叫元喜。”
。。。。。。。。。
“听说那元喜还有个恋人。”
。。。。。。。。。。
“听说他那个恋人。。。。也是个男人。”到这里俞欢才恍然大悟,果然顺顺接下来马上问殷诺:
“大人,你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 元喜是我另外一个故事的主人。
☆、打牌
没人等到殷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的殷判官根本没在听。
殷诺早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走廊的拐角处有一扇画满了墨色图纹的木门,殷诺很有兴趣地看了一阵,指着那门问:“那是什么?”
冥夜解释道:“那是我用法术设下的困境,除了我,无人能进这个门。”
顺顺正想把话题扯回正道,就听见殷寞好奇地又问:“门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冥夜温柔地看着他,“只是一面知晓百事的镜子罢了。”
俞欢和顺顺都不知这门内竟有这种宝物,皆是大吃一惊,将原来的问题抛之脑后。
听说当初天地初辟世间初成之时,确实有一宝镜于混沌中衍生,上古神仙可透过他窥世间万物万事,但不知何时却从天界遗落不知所踪。有传言说是冥夜好天下奇珍异宝,夺天帝所好,藏镜于冥界,没想到果真如此。
俞欢怕殷诺不懂事追问宝物,便转移了话题,道:“大人,昨日我已替您约了小白等人打牌,现已吃过早饭,是不是不要叫他们久等比较好?”
殷诺对打牌很感兴趣,便催着顺顺去把车开过来。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冥夜的肩膀:“你要不要去?”
冥夜轻声道:“你先去,我换了人世的便服就来。”
殷诺瞧着他一身华衣锦服确实不方便,就没有多加纠缠,高高兴兴地带着顺顺俞欢串门去了。。。
顺顺原先是御前扛轿的。这工作很清闲,因为冥王是个宅男,八百年没出过阴阳殿大门,扛轿的光领薪水都闲得蛋疼,清闲虽清闲,没什么发展前途。这时叫他来给殷诺当司机,却是总算干起活来了。
殷诺好动,地狱里也没别的消遣,这两个星期,顺顺便天天载着他到管理局去和小白他们作伴。
不过短短两个星期,殷判官便和管理局的上下同事打成一片,和小白更是好得像上辈子便认识似的。
安子丘在天界呆了两个星期,好吃好喝地过着,等在地狱里见着殷诺的时候他都胖了一圈了,拉着殷诺到管理局的洗手间,脸色红润地跟殷诺炫耀:
“现在老子我可是天帝面前的红人了,整天好吃好玩地供着,别提多快活了。”
殷诺道:“你有什么本事啊怎么就成红人了?”
安子丘很气愤:“就许你做冥王的红人,怎么就不许天帝赏识我这人才啊?”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低头沉思。
这两人虽然傻,不该傻的时候也一个比一个精明着。
便开始交流心得,安子丘道:“我觉得天帝好像认识我。。。。或者以前认识我。。。。也有可能上辈子认识我。。。。”他挠了挠头道:“但是我一个凡人,怎么会认识他呢?你说,会不会像电视上讲的那样。。。。其实我长得很像他以前的恋人,所以他对我才那么好!”
殷诺很单纯:“可是你是男人啊。。。”
安子丘在某一方面也很单纯:“对啊,可是我是男人也。。。或许我上辈子是女人,可能还是天上的神仙,和他青梅竹马,私定终身。。。。我问过了,天界和冥界都是恋爱自由的。。。要不就是。。。我长得很像他死去的哥哥或者弟弟之类的。。。可是他看我的那种眼神分明是我泡妞时常用的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
安子丘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下了定论。
“反正,不是我长得像他的恋人,就是我以前原本就是他的恋人,至于那个恋人到底是不是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会儿又自己纠结道:“如果我以前真是他的恋人那怎么办啊?我这辈子是个男的啊我怎么能接受他如果我不接受他他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折磨我威胁我伤害得我体无完肤啊?如果我真的只是长得像那个人而已那他对我的好就全是假的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会不会像小说里演的那样那个真正的故人其实没有死突然有一天就出现然后我就被抛弃被折磨被伤害得体无完肤啊!!!”
殷诺虽不赞同,但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于是放弃安慰某人。
安子丘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死自己不如大家一起死,于是又提起殷诺的问题来:
“我听小白说冥王对你很好,还是没头没脑的那种好,你说又是为什么?绝逃不出我的那些假设。。。。又或者,你上辈子对他有恩,于是他就趁你死后报答你?”
又自我纠结道:“可能性不大,你们该八竿子打不着才对。还是‘前世恋人说’和‘替代品说’靠谱。”想得脑子痛,安子丘便总结道:
“总之,不管是前世恋人还是替代品我们都注定不能回应他们的这份感情,因为我们是下面带把的!堂堂正正的!男人!”说到这他特意握了一下拳展示自己的男人气魄,“所以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享受生活就对了。”
洗手间的谈话进行到后来,不可避免地提到白冽。
没良心如安子丘,也感叹道:“我们死得太突然了,也不知道白冽怎么样了。。。他肯定很伤心。。。”
殷诺踌躇了一会,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便被找来的小白拍着门催道:“快点,还打不打牌了?”
他惊觉不过两个星期,自己就像是已经在这地狱里生活了千百年一般,在新生活里如鱼得水,早已将白冽忘得一干二净。
这天安子丘从天界跑下来,殷诺和小白便和他聚在一起玩斗地主,俞欢将生死管理局的办公桌一清,同顺顺在一旁围观。牛头马面便在另一旁处理公事,一边给新领来的鬼魂登记,一边心痒难忍地往他们那头张望,因没了办公桌,就叫那些鬼魂转过身去,靠在人家背上填完了表。
之所以先登记后审判便是怕鬼魂收买了判官,将履历给美化了投个好胎,而孟婆送鬼魂投胎时便会对照登记时的表格和判官所给的审判为鬼魂选好投胎的轮回井。
有时冥夜也会来审判局,西装笔挺,平添了几分凡人气息,架子也放下,他来的时候,就没人敢赢殷诺的牌,殷诺有所察觉,便不让他过来了。
殷诺和安子丘多年狼狈为奸惯了,此时便欺着小白人善(傻?)合着伙儿出老千,连打了20来盘,小白输光了本月的月薪,眼看下个月的薪水都要不保,抓耳挠腮急得满头大汗。
正巧黑无常办完事回来,在一旁冷眼看了一会,唤道:“阿白,我回来啦。”
小白只顾着打牌,竟然头也不回。黑无常心下便生了几分怒气,又看他被人当猴耍着玩,便走过去,接了他的牌说:
“笨成这样也敢沾这人间害人的玩意。”
小白委屈地挠头:“可是我已经欠了殷诺半个月的薪水,不赢回来,我哪有钱还他呀?”
黑无常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将他拉起身来,自己在位子上坐下,又一把拉了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拢他在怀里,一手握牌,道:“我教你打。”
待小白坐定了去看他手中的牌,又惊讶自己的牌原来这么好,方才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牌只打了一局,胜负自不必说。
安子丘给殷诺使眼色:“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到此为止,你欠我们的钱过两天一定记得还上。”
殷诺却少一些心思,只嚷着扫兴,还想着再来一局。
无常烦了,道:“冥法有载,聚众赌博者,罚一年俸禄,赌博所得钱财全部上缴,由狱内管事者处理。”
安泉听罢作势要掀桌,“哇擦!你现在才玩这套,你和小白不也玩了吗?”
殷诺慢半拍道:“罚就罚,来呀,再玩几盘嘛。”
黑无常很讲道理:“所以我和他都要受罚。”
安子丘马上变脸,嬉皮笑脸道:“何必那么认真呢?你看你只输了那么一点,总比没收一年的薪水要好吧。”
俞欢好心提醒:“上缴的钱财与所罚钱财皆由狱内管事者处理,无常便是狱内的管事者。。。。”
小白不知有这条冥法,高兴地直拍手。
安子丘气绝,又要掀桌。
却见无常起身向门口招手:“来得正好,快把这祸害送走,简直是污了这狱里的清气。”
门口来得两人身着白色西装,一高一矮,胸前佩着天界徽章,众人皆看得出这是天帝派来的人,连忙行礼。
殷诺默默地收牌洗牌。
那矮个的先上前一部,向安子丘行了个大礼,道:“殿下已处理好了天庭的杂事,特派我等来接大人回去,叫贵人久等了。”
安子丘很是莫名其妙:“我才出来玩一会儿呀!”
“小的无意冒犯,只是殿下万分思念您,便叫小的喊您回去吃晚饭了,殿下特意找来了人间的美食,您必定会喜欢。”
“什么美食?我都变成鬼了还能吃吗?”
“这个大人不必担心,殿下自有办法。”
安子丘一听乐了,便向众人告辞,随那二人离开。
临走前特意凑到殷诺耳边小声叮嘱:“我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可不要误会,自己小心冥王,记住,咱们是带把的!!”
殷诺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和安子丘讨论任何正常的问题,他的世界观价值观与常人不同,有得一天享乐便享一天。如果真想知道的话,他也应该去找那面知晓百事的魔镜才对,因为那天他从门口走过的时候,分明听见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他笑着说:
“这些人都在骗你呢。。。”
☆、镜子
当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殷诺暗暗在心里打算:等会趁半夜无人的时候偷偷溜到那木门外吧,虽说是除了冥夜别人进不去那里,但是他既然能听见声音,站在门外问问也好啊。
俞欢不知他心里所想,帮他盖好了被子,吹了蜡烛,确定他乖乖睡下了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去了。
冥夜造了白天黑夜,鬼魂虽不困倦,魂体却还残留着在人间时的记忆,倒也可以入眠,睡眠时他们的魂识游荡在三界之间,无知无觉,即可谓存在,也可谓不存在。
殷判官本是装睡,结果装着装着竟然一时松懈,真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最后还是被俞欢拍着背叫醒的。
苦心(?)经营的计划没有成功,此人一点也不气馁,像是把昨晚睡前的决定都忘了,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俞欢便道:“早睡早起身体好。”
殷诺抱着被子道:“鬼还有身体不好的吗?”
“这倒没有,不过也有精气强盛与萎靡颓废之分。”俞欢将被子抢过细心地叠好,“难道你没有听过早上九点还不吃早餐的话肠道就会吸收宿便吗?”
殷诺将自己的头发挠成鸟窝状,气哼哼道:“我都已经死了好不好?!”
这些时日俞欢早已把他的性子摸透,便不像一开始那么畏惧他,很是淡定地回道:“其实关于鬼身处地狱时的身体机能与身为人时的不同还有待科学研究,虽然你身体里的器官已经停止运作,但是你却还听得见看得见吃得了东西,这不是很不科学吗?所以一切都不可以妄下定论。”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的顶头上司正在等着殷诺吃早餐罢了。
殷诺因睡在阴阳殿,房间便是古时的样式,床也是雕花镂空红木板床,因为怕他嫌硬睡不惯,顺顺特意帮他的床订做了一块席梦鬼思床垫,高密度海绵,特有双层按摩颗粒,环保零甲醛。
其实殷诺除只是性子冲动,实则并不骄纵。吃穿用自然不挑,也没什么娇生惯养的毛病。在流浪汉扎堆的天桥下呆过,也在垃圾箱里翻出来过一个剩了一半的汉堡。扔到沙漠里便能啃仙人掌的人物,确实不讲究这些。
安子丘走的第二天,冥夜在早餐过后突然说要带他的殷判官参观一下传说中的宝镜。
“看你好奇得紧,拿出来给你玩玩便是。”
殷诺惊讶于这么容易就得逞,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怀疑着:难道冥王会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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