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过多久苏芜就从苏景离开华都这事儿上缓过来了,不过留下后遗症是苏芜起的越来越早了。
今天一早在卯时的时候苏芜就醒了,能睡的时候有点忧伤,不能睡的时候也有点忧伤啊。
“怎么又醒了”严风刚醒就看见在自己怀里睁着眼睛的苏芜满脸郁卒。
苏芜也很悲伤,“我也不知道啊。人家说每个人一辈子睡觉时间是一定的,我现在就少眠了,这也忒早了吧。”
严风没好气的瞪了眼苏芜,“大早上的胡说什么呢,估计是天气原因,再让厨房给你顿点安神的东西。”
苏芜撇嘴,炖过去炖过来都是那些补品,他都快流鼻血了。
“行了,你再接着睡会儿,我看着你。”
“你今儿不上朝?”
严风很淡定地说:“不上朝。”
☆、怀孕
苏芜没多想,只当是免朝什么的。
可惜今天上官皇帝一眼就发现他严爱卿没来,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好在内侍在皇上耳边说了严将军告了病假,才免了无故旷朝这个名头。当然这个病假纯粹是历文远看见严风没来,一问为内侍房,说是没告假,顺便就给严风胡诌了个理由,瞬间觉得自己忒够义气。
虽说严风陪了苏芜睡了个回笼觉,但是苏芜也没睡多久就起来了。苏芜自己觉得这事儿有点莫名其妙外倒没什么感觉,但是严风就不一样了,那是相当着急啊,就怕苏芜身子有什么问题。
“阿芜,要不去请个大夫看看吧。”
严风一说,苏芜就拒绝了。到时候人家大夫问是什么症状啊?自己傻乎乎地说:“我原来爱睡懒觉,现在不爱睡了,你给我看看。”想想苏芜都觉得丢人。这事儿谁爱做谁做,反正他不会做。
严风皱着眉头说:“行吧,那过几日再说,要是还这样我们当请个平安脉也行啊。”
苏芜也不想让严风过于担心,便就应下来了,“行吧,过两天再说吧。”
虽然现在已是夏末,但是天气依旧很热,苏芜觉得放盆冰已经拯救不了他了,对于自己这个又怕热又怕冷的身体,苏芜也是相当服气。
雨泱在一旁给苏芜打扇,“夫人我再去取一盆冰来吧。”
苏芜看着自己不远处还在冒着白汽的一盆冰,摆了摆手,“算了,这时候只有空调能解救我,冰已经不管事儿了,还怪贵的。”
“空调是什么,可以让侯爷弄来吗?”雨泱对自己夫人口中的空调有点好奇,第一次听说,不过听起来好像很神奇啊。
苏芜嘴角抽了一下,“哎,好东西啊,不过我也不知道在哪儿,皇上也弄不来啊。”
雨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主子厨房给你做了消暑汤你尝尝。”绿彩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苏芜看着浮着碎冰的汤就觉得高兴,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说:“你们也下去喝吧,这天怪热的。”
绿彩和雨泱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家夫人的脾气就笑着谢恩,然后下去了。
两人刚走去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响动,两人连忙转身回房。一进去就看见苏芜面色发白,一手捂着肚子。”
雨泱跑过去扶住苏芜,“夫人你怎么了”
苏芜没力气说其他,只说:“叫大夫。”
雨泱才回过神来,幸好这回屋里已经进了其他人,雨泱赶紧吩咐去找大夫。绿彩也反应过来了,和雨泱一起把苏芜弄到床上去躺着。绿彩现在心里怕极了,夫人可是刚吃了她送过来的东西,要是出了事而她肯定就没命了。
苏芜还算冷静,但是现在浑身冒着冷汗,又感觉腹中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让他更本没有头绪。因为苏芜现在躺在了床上,否则就会发现自己下身出了血,就不会只是觉得很痛很难受了。
严风刚刚回府就碰见了慌忙跑出去的下人。“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那仆人站住一看是自己家侯爷,忙说:“爷你快回院子里看看吧,夫人一下子腹痛,奴才现在去请大夫。”
严风听了立刻掏出自己的印鉴给自己旁边的侍卫:“骑马去太医院请太医来。”说完自己急匆匆地回了院子。
刚刚那仆人看着朝外走的侍卫和朝里走的侯爷,摇摇头,跟着将军又跑回去了。
严风听了消息心里一阵发慌,赶紧朝正院跑出。严风一进屋就看见一屋子乱糟糟的人。大家看着严风来了,赶紧避开。
严风没管那么多,一个箭步跑到床边。“阿芜,你现在怎么样了。”
苏芜皱着眉头,虽然疼的很想哭,但还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疼啊。”
严风轻轻的抚着苏芜的眉头。安慰道:“不怕,我陪着你,我已经让侍卫去请太医了。”
苏芜已经没有说话的想法了,只是眨了眨眼睛。
没过多久就有人喊着:“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严风噌的一下起身,看着被刚放地上的太医,忙道:“还请吴大人给我内子看看。”
太医缓了口气说“侯爷客气,老夫一定尽力。”刚刚真是吓他一跳啊,直接被嘉义侯府的人从太医院给扛了过来,任谁也会被吓到啊。
吴太医连忙走到床边,给苏芜请脉,有了谱后就立刻施针,但心里担心急了,就怕出什么差错。
严风就站在床边上看着太医时而了然时而皱眉的表情,心里也是一上一下,就怕他家阿芜出什么事儿。等太医施完针和忙问:“敢问太医,我内子是什么怎么了。”
吴太医捋了捋胡子,松口气说:“万幸,万幸,襄夫人是有喜了,刚刚应该是吃了落胎的东西 ,好好休养就没事儿了。”
严风抓住了关键词,“你是说阿芜怀孕了?”
“正是,已经一月有余了。”
自己有了和苏芜的孩子,严风自是高兴的,但想起太医说的是误食了东西,转转过身去厉声问:“夫人刚刚吃了什么?”
雨泱被侯爷眼神一震,连忙跪下来说:“回侯爷,夫人刚刚喝了送过来的消暑汤。”
旁边的绿彩早已被看住了,这时候连忙磕头说:“侯爷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啊,就是按照原来府里方子的煮的。”
吴太医皱眉问道:“里面加了些什么?”
绿彩抽抽搭搭地说:“有绿荚粉,山楂,薏米仁还有附花果。”
“嗯,这就对了。刚刚说的几种东西确实是消暑的好药材,可是大都性凉,尤其是薏苡仁和山楂,怀孕之人若是误食了,极会落胎,何况还加了许多冰。”
苏芜刚刚听太医说了自己怀孕后就两眼发晕,心里一下子翻江倒海,不知如何是好,再听见哭哭啼啼地声儿,更是不舒服。便扯着嗓子说了句:“行了,别吵了,绿彩一个小姑娘那懂这些,况且不是说了原来方子就是这样的。”
严风看了眼旁边的绿袖,示意她来回答。
绿袖跪下道:“回侯爷,这真的是原来我们侯府用的方子,原是因为没有内眷,因着也没避讳,却不料今儿疏忽了。“
严风虽然生气,但也不想让苏芜操心,挥手让人都下去了还让太医把注意和忌讳的事都写下来。
等人都退下后,严风就走到苏芜旁边看着苏芜,心里是满满的幸福与满足,可惜自己阿芜睡着了,不能和他一起说话。
这回严风严风是完全猜错了,后来他和苏芜没有分享什么快乐,倒是来了一场大战。
等过了好久严风被人叫出去后,苏芜才缓缓睁开眼睛,其实他一直都没睡,只是没想好怎么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自认这章有点少
☆、冷战
苏芜看着床顶,眼里一片茫然。他虽然成亲了,但是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生孩子。虽说是嫁给严风,但是苏芜并未把这个“嫁”放在心上,早已经被自己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可是现在竟然告诉自己要面对生孩子的问题,苏芜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接受,可笑极了,一下子就想哭,凭什么自己一个男人要生孩子呢?苏芜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有孩子这个事情,不行!苏芜暗自下决心。
严风是过了两个时辰才又回来的,一走到床边就看见苏芜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严风的心莫名失跳。
“怎么了?还疼吗?”严风细细捋了一下苏芜脸上的头发。
苏芜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偏过头。
严风也没在意,反而很是高兴的说:“阿芜,刚刚太医说你怀孕了,你知道吗我……”
“一定要这个孩子吗?”苏芜的话打断了严风。
严风完全没有料到苏芜会是这个反应,一下就怔愣在那儿了,过了好会才说:“胡说什么呢?”严风自动把苏芜的话当作是插科打诨地话了。
苏芜背过身,“没有瞎说,我不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那是我们的孩子。”严风觉得自己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什么的冷意了。
苏芜冷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要,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可是可是你想过什么是家吗?”
“反正我不会要的。”
“我不准,一定要生下来。”严风觉得自己快疯了。
苏芜脾气一下子被激起来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样就怎样,还有你当我是生孩子的机器吗?要生孩子你找其他人去,别和我说这些。”
严风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滚开,老子的事不用你管。”苏芜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直接爆粗口。
严风知道这样不是个办法,压住心中的怒气说:“好了,不要生气。你先冷静冷静,但是阿芜你不准冲动,我先去书房了。”
苏芜没有搭理严风,冷哼了一声。
严风走出屋子的时候,风雨四个人埋着头站在门口。严风吩咐四个人:“照顾好夫人,也不准夫人做什么冲动地事。”
严风说的他们四个人都清楚,赶紧应下。等严风走后,四个人面面相觑,这活儿不好做啊。
转眼苏芜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天了,中间严风来了两次可是两人都不欢而散,有一甚至次直接以苏芜扔东西结束了。
雨泱和雨清看着面色苍白的主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脾气太执拗了,原来在苏府的时候,也只有小少爷敢在公子面前说两句,但是这回苏芜觉得估计少爷来了也不顶事了。
“夫人,你喝一口汤吧,这样你…你也受不了啊。”雨泱差点就说了孩子,幸好及时圆了回去。
“拿下去,我什么也不想吃。你们让我静一静。”
“夫人你这样要是小少爷知道了会担心的”雨清把苏景搬了出来,可是也不管用。
“下去”
两人无法,只得又把东西端了下去。
俩人刚刚走出门几步,就迎头碰着了严竹。
严竹急匆匆地问:“夫人吃没?”
雨泱和雨清齐齐摇头。
严竹苦着一张脸说:“夫人这样,我都不敢去回侯爷的话了。”这几天这个侯府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用来出气,就连总爱去找夫人的大公子都被看着不许来了。
“侯爷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啊,除了出去办公就在书房扎根了。我现在看着侯爷的脸都发怵。”
这话反倒是让雨泱他们放心了,那天自己公子的话他们是听见的,要是侯爷一怒之下真去找个什么侧夫人小妾的回来,那就真坏事儿了。“行了,你去看看侯爷吧,我们俩要去照顾夫人了。
现在距离苏芜和严风冷战已经半个月了,苏芜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成算,看着自己毫无变化的身体,心里还是有种恐慌,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严风遇上问题了。苏芜一直认为自己可以随遇而安,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是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
如今的严风也是满脑子浆糊,完全没料到自己和苏芜会在这件事情上产生分歧,而且平时看苏芜对严言那么好,他也是一直认为苏芜是喜欢孩子,却没想到是自己多想了。
严风心里有火气的,现在和苏芜这样僵着,可是他连重话也不敢说,只得每天把火憋住,散朝了后去兵营里发泄。所以很不幸,兵营又迎来了他家将军的寒冬。
“下一个”严风一脚踹开一个副将后喊了一声。
何振抖了抖自己的虎躯,又轮到自己了,不想上啊,怎么办!
看着何振走上去后连城和周天远几个人就在下面小声讨论。
“上回将军这样应该是去年吧?”林山摸着自己的胡茬若有所思的说。
周天远摇头,“我发誓不一样,这回明显有杀气,太可怕了。”
“不应该啊,现在将军可正儿八经的是封侯拜将,美妻在怀,人生正是得意时啊。”连城真想不出来会有什么大事,而且他们还没听到风声。“要不找个人去问问?”
周天远和林山齐齐后退,“你去还行。”
“我会被将军踢成残废的。”
周天远想了想,“那就找一个脸大的去。”
“嗯?”三人对视一眼,懂了!
等将军操练完后,三人拉着何振就跑出去了。
林铮斜斜地躺在软椅上,挑眉,道:“你们怎么不去?”
周天远云淡风轻地说:“你可和将军是师兄弟,我们虽说是上过战场的兄弟,但是比你不久少了一层关系吗?况且你的义弟不是还嫁了文渊侯吗,你们关系更近了啊”
林铮摩挲着下巴,他自然不会被周天远这几句话给忽悠了,只是他真的很好奇,上回严风这样是因为苏芜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这回又是怎么了呢?不会又是因为喜事变成这样吧。林铮的求知欲蠢蠢欲动。于是果断地说:“行,我去就我去。”
四人:“好兄弟。”果然脸大!
林铮琢磨了一下,自己也不傻,于是果断决定把历文远那厮给拖着,话说自从那小子入了刑部后就极少见了。
于是乎,第二天严风刚散朝就看见两个笑得像傻子的人骑着马在宫门口做门神。无视之!
历文远急了,这人怎么越来越冷酷,“阿风,别走啊,特意来找你的。”
“干嘛?我有事儿。”严风可没有什么好语气。
“别啊,不是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吗,咱们聚聚呗。”历文远笑嘻嘻地说。
严风想了想,道:“走吧。”
林铮和历文远对视一眼,答应的这么痛快,果然有问题,好好奇。
严风问:“去哪儿”
林铮站出来说:“就去梅山吧,去挖我爹的酒。”
梅山其实就是一座挨着梅林的上,原是没有名字的,少年时候他们常去那儿,干脆就取了个名字叫梅山。
“走吧。”
严风接过下人牵过的马,翻身上马,本想嘱咐点什么,但还是收了回去。
到梅林的时候,林铮就赶紧跑进梅林挖了两坛酒出来,还不知从哪儿找了三个酒碗。三人分抱着就上了梅山。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后
林老将军鼻子嗅了嗅,“臭小子,你又去偷老子酒。”
林铮呵呵哒,“你是我臭老子。”
林老将军:“喝了多少?”
林铮伸出四个手指头。
林老将军:“你给老子滚,我一年都没喝那么多。”
林铮:“娘,爹又背着你偷酒喝。
远处的林老夫人:”酒呢,我就知道这老头子不老实。“
☆、谈心
到了山顶的时候,三个人席地而坐,没有多说什么,倒好了酒,就直接干了一碗。
历文远擦了擦嘴,“还是老将军就好喝。”
“哈哈,你小子就是喜欢我爹的酒,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咱们偷来喝的时候你就喝醉了,衣服脱了一半直接躺梅林里了,第二天差点没被人当流氓。”
“去去去,总提这事儿,都怪你,我回家差点没被我父亲打死,老将军也是还告状,把我父亲气得啊。”
想着历文远当初的样子,一直抑郁的严风都没忍住,笑了!
历文远趁机给严风倒了碗酒,“我说你是怎么了,看你不对劲儿啊。”
严风端起酒一口就喝了,“没事儿。”
林铮撇嘴,“得了吧,谁都看出来你有事,也不看看你那些兵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要我说你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分析分析啊,你这样会一叶障目的。”历文远继续动员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