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主子,那般骄傲的一个人,怎的什么时候突然会与人商量了?
还是个与她争宠的女人,不美,不聪慧,无什么特点?
作者有话要说: ww还是蛮喜欢韶美人的~漂亮机智的姑娘~外表柔弱内心坚强~
☆、容修仪的心思
余暖、皇后这方终于得以安生几日,别人却是未必愿意安生。
九重宫门,锁了多少人的心思,不得为外人所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大抵是最合适的一个描写词汇。
自那日归来,翻来覆去却怎也不得安神,容修仪左思右想,终于在这一日去寻了林芳仪。
她可是听闻那宫里人说过的,自陛下迎那襄妃进宫,竟当晚也不在那蓬莱殿过夜,更是事后再无去过。许是陛下不喜那襄妃也是说不准的。
容修仪想着,愈发觉着这是极有可能的。
便是那日她见着,都不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普普通通一个小姑娘罢了。庸脂俗粉。
“妹妹,若是我说,现下宫里妃位可便那么四个,皇后又欢喜你我,只消扳倒那襄妃,那位置可不还得我俩。”微扭了腰,容修仪已然劝说了许久。若非其他三个妃子不适合,她也不会来找这小小芳仪,浪费口舌。
若是事情败露,若是寻的那三位,身份有差,依了那三位性子,她必无什么好果子吃。
这般一来,倒是不如来找这林芳仪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总比她们更适合。
“这......可她到底是妃。”林芳仪有些2
“左右也就差了一品,有何?”虽说官大一品压死人,可这会儿,容修仪自然不可说实话。
林芳仪沉默,似乎便要答应。
“我已然探听过了,那襄妃无什么背景,家里也便一哥哥从军罢了,区区小将,有何为惧?”面露不屑。容修仪回想那日见着皇后身后的襄妃。
总也缩在皇后身后,更是也不见皇后与她说什么。
她要赌一把。若赢,她便是妃。
“好,那便依你。”林芳仪这方才答应下来,叹口气,眼里转为肯定。
容修仪心下暗松口气,又正颜道,“这便好,那你既定了,便不可半途而废。”若她一直坚持,或许容修仪就不会再做劝诫,显然,容修仪并不想要一个随时可能动摇的盟友。
“自然,”林芳仪面露肯定,她点头,“那我们该先是如何?”她也想赌一赌。
“我曾与那襄妃有一面之缘,看她面相,不似个如何有野心的人,反是很是懦弱。”不急于想这,容修仪想着那日所见,缓缓道。
“那便太好。”林芳仪喜道。若是那般,那或是能少许多阻碍。
而襄妃更是初初入宫,此时,根基正是未深时候。
“陛下也不怎的去看那襄妃,家里又无何背景,依我看,这正是你我最好的机会。”容修仪也有嫉妒。她那样一个一切普通,又没什么特点的新人,却独独霸占了妃位,而她们这些老人,却只得苟延残喘。
这宫里,向来只闻新人笑,谁听旧人哭?
她只得给自己找出路!
“可听人议论,说是那襄妃总也去寻皇后娘娘?”林芳仪说出自己最后的顾虑。
“皇后娘娘从来并非是个博爱的人,你可放心。那襄妃方才入宫多久,而你我入宫多久?”依她看,那日襄妃便是自己跟在皇后身后,也不见皇后对她有多说什么。庇护?从来不是只要有人倒贴着,皇后就能动了念头,愿意去庇佑的。
皇后从来不是个善良的人。
觉着有理,林芳仪便道,“那你我且从何开始好?”
“循序渐进,这种事情自然急不得,不若便先假做友好,再动些手脚。”皇后又向来喜欢闹腾,宫里头便她容修仪最讨皇后欢喜,为了她,皇后必视而不见。
林芳仪思索半晌,旋即道,“这番自然最好。”
“若是我说,那襄妃定然不会整日在她蓬莱殿里闷着,总会出游,这便是个契机。而我在宫里名声不好,少不得她有提防,不若便你先出手打探。”将这几日心中想的都一一说明,容修仪目光灼灼。
林芳仪却听得若有所思。
这番,岂不是好事她占尽,祸事她尽背?可不打的一手好算盘?
自然晓得她的顾虑,看林芳仪目光幽幽,容修仪又补充道,“你只消知晓了她且喜欢平日作甚,有何活动即可,其他,且是我来。”必不可万事亲力亲为,容修仪觉着且到时候再寻小厮,下了后手便可。
至于什么后手,如何,那便不是现下所能决定的了。
“你且放安了心,你我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自不会弃你。”又做了承诺,容修仪把玩着桌上茶杯。
无色的琉璃杯,里边是浅黄的茶水,很是温暖,却到底比自己那儿的差了些。
位置只差了一品,天差地别。
林芳仪便沉默许久,半晌,终于还是定了心思,轻勾唇角,“也好,乘着现下她耳目必然还无的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前去探听一二。”容修仪说着,便看她,来了兴致,自然便要先迈出第一步。
“也好。”林芳仪眼睛亮了亮。
相携而行,去了那边时候,倒也不算久。
较之皇后宫的大气华美,娴妃殿里的空是富足却显空虚,萧妃殿里的朴素简单,淑妃的药味混着浓郁熏香,襄妃的蓬莱殿,精致有余,少了过多的珠光宝气,倒是多了分温馨甜美,竟更像一个家了。
这是宫里少见的,林芳仪甚至在警惕之余,都有些好奇,襄妃此人,究竟是何种模样。
而也如她所愿,襄妃此人,她也很快便见着。
即便身着华服,不过是个眉眼普通的女子。便是在民间算是美人,可在这宫里,到底是差了些。
林芳仪竟有些小小的失落。
“襄妃娘娘。”林芳仪行礼。
襄妃只略一点头,面上是轻微的诧异。
与林芳仪想的不同,而她身侧的容修仪想的却比她深许多。
她接触的比容修仪多,自然不难看出,襄妃身上这衣裳的料子,并非宫里头妃位所该拥有的。
琅国律法森明,这些规矩可都是全的。
此等绫,质地柔软,规则的半手大的宝相花纹规则的排序,织得平整,而看她举手间衣袂薄如蝉翼,想来怎也至少是皇后那个品阶才可拥有。
但容修仪却是还抱着些希望的。
指不定是陛下新婚燕尔那日赠与,谁也说不得。
简单的客套,容修仪方才想要告辞,却听襄妃那方丫鬟却是轻声笑道,“娘娘,可是到时间了,皇后娘娘让您申时去吃食儿的,要再不去,可得晚了。”
容修仪却是愣了愣,她转眸看一眼那个上一瞬还令她在心里还觉着莽撞的丫鬟,心下剧震。
皇后?吃食儿?
“皇后娘娘对我好,我自然记着,白术你也乖。”襄妃的声音和美。
真假?
无意再听她主仆二人谈笑,容修仪心下复杂,遂带了林芳仪找了借口告辞。
待宫人阖上门,林芳仪带着复杂的声音方才轻轻响起。
“姐姐?这可算意外?”
“都是未知之数。现下看来,只好先缓一缓。”故作镇定。她知道,若她乱了,这结盟自然也便裂了。
林芳仪便点点头,半晌,又道,“你看那襄妃可是真讨得皇后欢喜?”
“我也未可知,然倘若她当真是得了皇后欢喜,不若我们便试萧妃。”容修仪看她,目光带着不容置疑。
“萧妃?”琢磨着这话以为,林芳仪心知这番说来,或是那襄妃就是难以扳倒了。
倘若她襄妃当真有了皇后当靠山,那便是不易。
而若非有了十足的把握,容修仪亦然不会如此轻易改口。
“是,萧妃,”容修仪蹙眉,半晌,又道,“只是,萧妃根深蒂固,你我须慢慢寻觅时机。”
“我且听你的。”林芳仪看她。
“好。”
☆、娘娘的新指令?
行走至了半路,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哪里不对。
余暖便扭头去问白术,“你方才那两句话,可是刻意为之?”
白术闻言便抽了一下嘴角,声音颇为无奈,“娘娘,你总反应慢,只得我多顾着些。”亏了她早些便在家里做过功课。那么多野史、故事,那可不是白读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余暖心下羞愧,干咳两声,“我下次定然注意着些。”枉她上辈子在宫里这么之久,虽然是有提防,却竟没白术这么个小丫头想的透彻。
幸好别人是不知道自己上一辈子的宫斗史的,余暖想着,顿觉侥幸。
或许她就是不适合在这宫里头?可这上天总不给自己机会,一朝穿越进宫,一朝重生,她又是回来这个地方。
就像是有魔咒,困住了她,她逃脱不得。
余暖想着,一时竟觉有些可怕。
擦擦自己手臂上竖起的寒毛,她抬眼,前边就是皇后的清宁宫。
里边宫人拿用精致的木质圆案端着菜,进去里边,再小碎步出来,来去匆匆。
问了软红皇后位置,余暖直接去了进餐的地儿找她。
自那日她留在皇后这儿进了食儿,皇后便隔三差五宣她过来做客,皆是饭点。
想着上辈子听闻的皇后厌食毛病,再联想这两日那人的好胃口,余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治好了皇后的挑食。
举步进去,那方皇后已然是做好了,她在桌子长长的那头,余暖照例坐在远远的这头。
“娘娘今日怎的过来这般早?”余暖笑道,看那边皇后正打着哈切。
皇后闻言便看她一眼,“无事可做。”
近日宫里可愈发安静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冷冷清清,没东西可以闲聊,也没人闹腾,得多无聊?
“娘娘可喜欢些旧书?我倒是能给娘娘寻些。”主子无聊,余暖忙费尽心思逗她高兴。
要知道,这落难时施恩还最容易给记住呢,虽然现在皇后并非落难,可好歹也算是无聊,想来皇后应当也吃这套路。
皇后半眯着眼睛隔着中间那么多道菜看她。
余暖这般谄媚模样,总让她想起那些民间的犬类,看到主人归家,狠狠的摇着尾巴。
大概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什么古书?”皇后换了只手托腮,这般能更舒服些。
听出她言语里没什么兴致模样,余暖想了想她应当喜欢的书籍,眯眼道,“有些文人写的故事。”
“哦。”皇后便抬眼淡淡看她一眼,以示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意。
若是平日,她可能还会看,可她现在什么精神都无,更不想听那些文人的牢骚了。
她可是皇后。
诧异她的喜好竟然不若自己所知晓那般,余暖蹙眉,试探道,“古诗词也可寻找过来。”莫非这辈子皇后这人是穿越的?怎么变的这么多?爱看热闹,对自己宽容,还不爱看上辈子自己爱看的书了。
余暖心里纳闷,却不敢表现出来。
已然开始想这些的可能性,便听那方皇后又道,“都是些皇宫都有的书,我要了作甚?打发时间?”
带着鄙夷的声音让余暖有些尴尬,却又困惑,“那娘娘喜欢……?”
“这般吧,你去给本宫带几本春宫图回来。”皇后半抬着眼睛看余暖为难样子。
这襄妃怎的又不笑了呢?不笑起来,一点都没什么特别的。
终是如皇后所愿,余暖笑得尴尬,“是,娘娘。”这皇后可是穿越过来的吧,带春宫图?带几本春宫图?
余暖的内心有些奔溃。
这才满意,皇后微勾一下唇角,看菜也上齐了,挥袖道,“吃。”
“是,娘娘。”余暖心下暗松口气。
吃饭好,那皇后便不会追着春宫图再连环问了。
“夏满,芋头,花生,豆腐,各一勺。”
从善如流的吩咐,皇后说罢,看着夏满便给余暖各上了一勺,心满意足。
而我们的余暖,早已从最开始的受宠若惊转为淡定,这自然不是第一次皇后这么做了。
余暖没有多说,看着自己碗里多了一样一样的菜,然后开始放下一切杂念,开始专心的吃饭。
这是皇后的……要求。
其实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余暖的内心是拒绝的,可她也只敢在内心拒绝了。面上还是得依照着皇后说的,吃的幸福。长期以往,她竟都已经淡定了。
左右也就是淡定的吃个饭,皇后喜欢她细细品味,吃出那种幸福的感觉,她就随她喜好。
大哥要如何,小弟就怎样。
余暖将这些归结于皇后这辈子诡异的癖好。
至于皇后,看着余暖吃,也觉幸福。
她看着余暖的一举一动,思索为何她总能吃的那么高兴,然后学着她的样子,细细品味,却也到底没尝出个花儿来,反倒是那种饭里加了糖的感觉,越发明显。
看着余暖吃饭,自己学着吃的饭,比较香,有点甜。
皇后便向个婴儿一般,对着余暖的举动都觉着新奇,一一效仿,就仿佛这样,自己的笑也能那般纯粹一样。
她甚至对余暖这个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这已然是许久未发生的事儿了。
“娘娘,这菜也是不错。”余暖说着,指向给她方才夹的一筷子鱼肉的菜。
皇后点头,夏满自觉的过去夹了鱼肉,奉上,再给余暖夹了一筷子,方才站到一边候着。
入口细腻,鱼肉鲜嫩肥美,酱汁入味,又是香的,是很不错。“这一盘赏你。”挥挥手,皇后并不很喜欢吃这些。
她只要余暖吃的高兴就好。
她吃的高兴了,自己也就高兴。
这似乎是个诡异的循环,可皇后却还是没想到这层的。
“娘娘,可若是我难吃干净,你可别怪我。”已然不如最开始那般担心皇后的不好相处,余暖发现皇后还是挺好相处的,她在试着打个商量。
依了惯例,皇后每次进食,总也会赏她不少的菜。可她哪能都吃的干净?
“可。”皇后随口答应,不以为意,便见余暖阳光的笑着应了,心下愈发好奇余暖这人。
容易高兴的一个女人,一个宫妃,没那么多坏心思,没有那么多野心,喜欢吃鱼,喜欢芋头,喜欢甜食,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
襄妃此人,真是个神奇而有意思的存在。
“你既喜欢,便日后都来我清宁宫用晚膳。”皇后目光柔和,却不容置疑。
余暖还能说什么?自然只得应下,“多谢娘娘!”
脸上激动,心下却有些复杂,这终日给皇后喂的,这般下去,可是要成个胖子了?
也是个有靠山的胖子!
说不得皇帝从此就看不上自己了?余皓也就不纠缠自己了?
余暖想着,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
她容易嘛?
皇后看余暖吃着,她的脸上笑容愈发大了,皇后心下古怪一下,但到底还是学着她样子,舀了大大一勺子的菜塞进嘴里。
顿觉自己嘴巴有些嚼不过来。皇后沉默一下,出于学习应当一努力做出一样的样子,只得多嚼几口,再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