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秋完本[古言种田]—— by:酱咸菜

作者:酱咸菜  录入:10-29

说完,又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叶剪秋长长的松一口气,对他点点头。
叶大山将编织了一摞蒲团的收起后,又开始蹲在地上敲炭石,那些大块的炭石敲碎后,被他小心地用手捧起来,归拢到一个破旧的大藤筐里。这些碎成小块的石头,虽然火力小了些,但是炸裂的威力也会小很多,烧起来很安全。
有炭石取暖,屋里倒并不是那么寒冷,叶大山在炕洞下也生起了一堆炭石。
石头炕顿时暖和起来,虽然炕洞下面不时传来一声声的闷响,但是炕上的男孩子仍自得其乐,他趴在炕头上将一只猫当做玩具,开始在炕上追来爬去的抓弄着玩,那只猫发出无力的喵喵声。
这里温差很大,晚上特别冷,叶剪秋缩在炕上,紧紧的抱着身上的破皮袍子。
这个时候,又听到门口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咣咣声,就像一头狂暴的野兽准备冲进屋里。牛氏气呼呼地道:“饥饿的狼总是知道哪里有食吃!别捣啦,老东西的拐杖快把门捣碎啦!”
牛氏一边骂一边不耐烦的开了门,只见一个裸着上半身,佝偻着身子的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进来,老爷子花白稀疏的头发上包了一个破旧的皮帕子,满脸的皱纹就像风干黑瘦的核桃。他一进来,就抬起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炕上的叶剪秋。
叶大山走上向,在他耳边大喊:“爹!你饿了吧!”说完就将一个黑色翻毛大皮袍子给老爷子披上。
“啥?”
“爹,你去哪了?”
“咋了?”
老爷子一脸呆滞,但仍盯着叶剪秋看。躺在炕上的叶剪秋不由得身上被他幽幽的眼神盯的发冷,但是他不动声色的和老爷子对视。
牛氏大声道:“叶大山,你省点力气吧,费那劲干啥,他又听不见!”
此时又听到腾腾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厚皮袄,头上蒙着帕子,脸上也蒙着面巾的女孩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进门就喊:“爹!娘!俺回来了!”
女孩子进来后,非常利索的转身将门重重关上,又用一块大石头将木门牢牢抵住,风沙被隔在门外,屋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听到二女儿清脆的喊声,牛氏的脸立刻阴转晴,她开心地上前接二女儿手里装满野菜的蓝子,心疼地将那女孩子的脸巾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圆脸。
牛氏道:“二妞,又去挖野菜啦?小心被蛇咬到。”
这个女孩子虽然个头矮小,但是长相俊俏,皮肤水灵,一张圆圆的笑脸盈盈透着喜气。她健康阳光的面相完全不像这屋里一脸菜色的家人,自打她一进屋,这间沉闷的石屋里子立刻充满了色彩。
炕上的男孩子也跳了下来,紧紧拉着二妞的手,二姐,二姐的喊个不停。
二妞从兜里又给弟弟掏出几颗鸟蛋,男孩子兴高采烈地立刻将鸟蛋投到火堆里。叶大妞拿起烧火棍将炭火往鸟蛋上拨了拨,盖住了那几枚鸟蛋,小声地对弟弟道:“叶拴,你且等到一边,熟了大姐叫你。”
“偏不!你定会偷吃!”
叶拴用袖子一抹鼻子,拉起个石墩子就坐在灶火边等着吃鸟蛋。
叶大妞无奈,只好任由他去。
“娘!俺下的套子还抓到一只兔子!”
说完,叶二妞从野菜下面拎出一只肥大的灰毛野兔,牛氏和叶大山立刻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夸奖二妞能干。叶大山美滋滋地将兔子收了起来,牛氏打了水,用湿布巾给女儿细细地擦脸擦手,将女儿的手脸清理干净后,牛氏还拿起一把梳子,满脸慈爱的将女儿一头黑亮的长发解开,又细细地将她的头发梳成一个漂亮的双平髻。
看着女儿面孔如清水芙蓉一样的鲜嫩,牛氏不禁亲了亲女儿的发角,而蹲在地上的叶大山看着母女二人嘿嘿傻乐。
在灶火边忙碌的叶大妞默默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将快要燃尽的炭石灰往鸟蛋上拨了拨。
叶二妞当叶剪秋是空气,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时,一眼都不看他。她伸手从叶剪秋旁边的炕席下面掏出一个羽毛键子开始踢,边踢嘴里还数着数。
叶大山呵呵笑:“俺家叶二妞是个人尖尖,不光能干,还识数哩。”
叶二妞手脚灵活,她一边踢一边念叨:“一踢一拐,神仙过海!”
然后扭身一个后踢,键子从她身后用脚跟挑了到了身前,那只羽毛键子被她一踢一挑,稳稳的落在她的脚尖。
“可呗!咱二妞长的俊,人又机灵,这张脸可要保护好喽,出门别忘用面巾遮上。”
听到牛氏这么一说,正在踢键子的叶二妞不满地道:“这些话在俺面前说说就得了,可别在外人面前瞎说,净惹人笑话!”
“是哩是哩,二妞说的在理。”
叶大山讪笑,牛氏也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叶剪秋。
叶剪秋将头别在一边,用心看叶大妞做饭。
只见叶大妞拿出一个大海碗,找出一把晒干的菜叶子切碎放了进去,又舀了一些锅里的肉汤将菜糊泡开,然后加了一些炒熟的杂粮粉拌了拌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粗瓷大碗后,咧着嘴开心的接了过来,也不嫌烫,仰起头端起碗就“呼噜呼噜”开喝,这头还没等叶大山将筷子递到手里,那头他就喝光了,最后还用手指伸进碗里刮了刮,放在嘴巴里将指头吸干净。
叶剪秋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老爷子不喝肉汤而喝菜糊糊汤。
等一家人围在桌上开饭的时候,叶剪秋尝了一口肉汤不禁皱了皱眉头,原来这肉质又粗又老,而且用黑色石块的煮的汤又涩又苦,虽然也有些咸味,但是非常难下咽。
但是禁不住自己饥肠辘辘,仍是咬牙喝了半碗。
牛氏塞给他半块带着糠皮的窝头:“大小,吃吧!明儿你就吃不到咱叶家的饭了,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世事艰难,你也别怪娘狠心,做了这卖儿卖女的事,俺实在是没脸见你死去的亲娘……”
叶大山也长长的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坐在对面的叶二妞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叶剪秋,她噘了噘嘴没有说话,大大方方地端起桌上唯一一碗白面疙瘩汤,拿起小汤匙心安理得的开始享用。
牛氏看着叶剪秋静静的打量叶二妞,心里有点发虚,不由得开口解释道:“咱家二妞干活最多,全家都指望她吃白馍哩……”
叶剪秋没有说话,心里却暗道,怪不得这个叶二妞结实健康,原来家里当她是祖奶奶供着呢!
叶拴在一边羡慕地道:“姐,碗里头有荷包蛋,娘还滴了香油,好吃不?”
“还成。”
叶二妞点点头,丝毫没有理会弟弟那热切的眼神。
随着叶二妞的嘴巴一开一合,叶拴的嘴巴也不由得开开合合,虽然他馋的要死,但是却不敢开口要一口汤。
叶大妞悄悄地碰碰叶剪秋,偷偷地塞给他一个温热的鸟蛋,看到叶剪秋接过后,叶大妞迅速低下了头,开始喝自己面前那碗黑乎乎的肉汤。
叶剪秋无语凝噎,这只鸟蛋他攥在手心很久,最终没舍得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家人凑着大大小小的脑袋围在石桌前静静的吃饭,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和木门不停发出的吱呀呀的声音。
提前吃饱喝足的老爷子远远地蹲在墙角,不时地往地上抓着什么,仔细地在拐杖上面缠绕,只见那拐杖上面已经缠绕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碎皮子,烂藤条……
牛氏撇了一下嘴:“地面上比脸还干净,不知道啥抓什么!这老糊涂的拐杖都有十几斤!”
叶拴跑了过去,大声在老爷子耳边道:“爷爷!你在地上抓什么?”
“啊?啥?”
“算了,算了,谁也别理他,老聋子!”
看着牛氏嘟嘟哝哝个不停,叶大山对叶剪秋道:“大小,你娘嘴巴不好,心眼其实挺好,她要说了啥不妥的话,你也莫要怪她。”
“没关系,她骂两句也是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否则她会生病……”
牛氏一听这话当时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呜呜,大小说的对呀……光是养活咱这一家子,就让俺的头发早早就白了呀……”
叶大山则呆呆地看着儿子,他听不懂什么叫压力,但是他明白,儿子非常懂事!
有人说小孩子病一次长一次出息,看来是真的么?以前的大小可是懦弱胆小也爱哭,身体还很羸弱,像个女娃儿似的,还没有他家大妞能干!现在病好了,精神气儿这么好,而且说话有条有理的,莫不是家里真有神仙在天上保佑?
叶二妞终于停下了汤匙,歪着脑袋狐疑的看了一眼叶剪秋。
夜深了,一家子整整七口都躺在一个炕上,只有两个女孩子睡在最里面,和其它人只隔着一层皮帘子。
叶剪秋听着从脸盆大小的石头圆窗子里传来的风声,怎么也睡不着。这小窗户只有一块木板隔着,不时有风沙从外面洒进来,他的脸上很快就有一层浮土。
他拨拉拨拉自己的脸,伸手将蒙在头上的皮帕子往下拉了拉,不让风沙进到嘴巴里。
寂静的夜晚,叶大山和他老婆的呼噜声很大,偶尔还有人从炕上摸黑爬起来,往地上的尿盆里哗啦啦的撒水……
屋里有股怪怪的陈年酸腐的味道,还夹杂着呼噜声,猫叫声,也有人放屁说梦话。睡在炕头的叶大山睡的很沉,喉咙里不时地还发出咕咚咕咚的咽口水的声音。
特别是睡在炕角的老爷子,他睡姿很奇特,半倚着破被褥,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扣在肚子上,不时地将腿用力一抖,突然大叫一声:“妈呀!”
然后又将腿一收,又沉沉入睡了。显然这家人已经习惯老爷子的一惊一乍,根本不为之所动,仍然睡的香甜。
叶剪秋睁着双眼无法入睡,他仍然在消化穿越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这里的风土人情实在是太陌生了,这些莫明奇妙凑在一起的家人也太离奇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来到这里?而且这辈子他也姓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份呢?

☆、三

到了半夜,牛氏晃醒了迷迷乎乎的叶剪秋,小声地对他道:“大小,该起床了。”
“这么早么?”
叶剪秋坐起来揉揉眼睛。
“嗯哪,西兔儿村离青阳镇比较远,人牙子来的早,莫要迟了。”
叶剪秋起了床,想找水洗脸,却被牛氏拦下:“大小,家里的水少,咱全家都不洗脸……”
牛氏将炕上的二妞又掖了掖被角后,打着火把就悄悄的领着叶剪秋出了门。
跟在牛氏身后的叶剪秋一出门就被门外白茫茫的大雾惊呆了,人就像站在大海里一样摸不到东西南北。
看到叶剪秋在门前踌躇,牛氏非常担心他临时反悔。
她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用力拽着叶剪秋的胳膊熟门熟路的往前大步走,拉得瘦小的叶剪秋一路踉跄。
隐约听到前面有清脆的铃铛声后,牛氏道:“人牙子早就在村口等着了,看来咱们还不晚。”
她们寻声而去?div align="center"> 辉诹孱跸炱鸬牡胤剑吒叩牧疗鹆艘徽灯婪绲疲拖翊蠛@锏牡扑谖谌苏彰饕贰?br /> 叶剪秋看到一只熟悉的体型巨大的动物拉着一个大板车,它头上的长角弯曲向上,长角上还系了两条红布,它拉的板车上面早就坐满了穿的厚厚的人。
一个穿着黄色皮袄,头上包着绿色三角棉巾的女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只见她的三角巾系到鼻子下面,只露出两只精明的眼睛。
她上前埋怨道:“叶老大家的,你们也太晚了,再迟些俺就要走人了!”
牛氏不停的道歉,那妇女没有理会她,只是上前打量了叶剪秋,伸手又摸又捏他的胳膊和腿,最后还让他张口看了看,最后才点头。
那妇女道:“这孩子身体太弱,当个下人也不好使,不如这样……”
她凑到牛氏的耳朵边小声说了什么,只见牛氏摇头道:“不成!他太小还不能嫁人,还是当下人卖了吧!”
人牙子不屑:“他都十五了,还小什么!你也真是个死脑筋!这是条好路子,男孩子嫁人的多的是,对方虽是个年纪大些的瘸子,但是会打铁的手艺!等大小进了门,还不是他当家管着钱!”
“莫要再提了,再提俺就不卖了!”
牛氏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看牛氏坚决不同意,人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掏出一张文书,让牛氏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后递给她一袋钱道:“叶老大家的你可真是个死心眼!咱俩娘家是一个村的,俺还不是为你打算?算俺瞎操心!俺得赶紧走了,这皮狙兽脚程慢,走到镇里天都亮了!”
牛氏追上人牙子,巴结道:“红姐,俺哪能不知道你好心哩?俺家俩闺女的事儿还得让你操心不是?回头瞧哪户人家要娶妻了,给俺吱一声,就俺二妞那模样,到哪里都是太太夫人的命,回头少不了请你喝喜酒。”
“知道啦!你家大妞就算了吧,回头找个老实本分的嫁人就成,二妞我得再好好留意才是,这个丫头不简单呢。”
“是哩!让红姐多费心了!”
人牙子点点头,挥起了皮鞭,她要赶时间往集市上做买卖。
牛氏美滋滋地紧紧抱着怀里的钱袋,对坐上车的叶剪秋仍不放心地千交待万交待:“大小,你走后莫要恨俺!俺这后娘不好当,你也看到了,今儿卖你也是没法子……”
“不恨。”
叶剪秋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将自己的衣领向上揪了揪,紧紧缩在板车的角落里不再言语,旁边两个穿着整齐的女孩子厌烦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骂了几句。
人牙子跳上车,抽了几鞭子,那头巨大的皮狙兽慢悠悠的抬起蹄子出发了,它脖子上的铃铛又开始清脆的响了起来……
牛氏紧紧抱着一袋钱,看着灯光渐渐消失在浓雾中就赶紧回家去了。
刚才那人牙子红姐倒是真为叶剪秋打算,这叶大小当了男妻不比做下人强?可是牛氏却非常不满意,关键问题是彩礼钱太少,只有三百个铜板,她怎么可能答应!虽然红姐说了过门让男媳管钱,可是谁不知道,这男女无论出门,都是和夫家一条心!到时候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那钱都攥在手心死死的,谁还会想起给娘家一文?!
牛氏暗自打算,虽说这世道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卖十个男孩子还没有一个女孩子值钱!但是还是卖成死契的好,这钱袋子里足足有五百个铜板!这些钱要交税钱,还债,还要打发大妞出门子,得精打细算才是。
想起自家的闺女,牛氏不禁叹气,若不是叶大妞身有残疾,早就被她打发出门去大户人家做小去了!
她又想到自家的二妞,心情又欢快起来,回头给二妞扯上新布做身新衣裳,等有合适的人家相亲时,也不至于丢了脸面!对了,还得给二妞买个绢花戴戴!
牛氏欢天喜地的回去了,而这边叶剪秋已经坐上板车奔向他的新的旅程。
路上不时有擦肩而过的皮狙兽拉的大板车,能听到对方的铃铛声和隐约传来的灯光,车上的人也是一样穿戴很厚,遮头盖脸看不清面目。
两辆大板车相互经过时,红嫂子主动和对面的人打招呼:“是西姑强村的刘叔么?”
“是啊,红嫂子早啊!”
“嗯哪,早点到青阳镇好做买卖!”
这些皮狙兽脖子上的铃铛声音各不相同,有的清脆,有的闷响,有的像打鼓点声。这些常年赶早市的生意人炼出了好耳力,远远的听到对方独特的铃铛声就知道车主是谁。
板车上有共有十几个孩子,他们都见怪不怪的眯上眼睛开始打盹,车上几乎全是男孩子,只有两个女孩子,她们正兴奋的地小声说话。
“巧儿,你想到什么地方去?”
“我想到大户人家过日月,瞧瞧那些太太小姐都穿什么,吃什么。”
“俺也是,俺想见识见识那些县城里潇洒的公子哥儿……”
“做梦吧你,瞧你那磕碜样儿!”
“你好看?到了主子家,估计三天两头挨打,笨的像皮狙!”
“俺不会学么?俺眼头活点,手脚麻利些,将来兴许能当个上等丫头,俺也不巴望着什么大公子,随便许配到府里家丁就成,不要再回这穷的要死的西兔儿村!”
“俺也是,一辈子不要回来,死也要死在城里头!”
“……”
这两个女孩子兴奋的双眼放光,也不顾头发眉毛被雾水漉成白色,不时抹一把湿湿的脸,高兴地幻想未来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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