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潘森病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虽然厌恶潘森,倒也没到要他死的程度。
就这样,凌君伟一会儿恨得牙痒痒,一会儿又觉得潘森很可怜,他施舍一下关怀也不是什么大事地天人交战着。
满脑子都是闹心的事,凌君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睛,都是潘森,潘森实在是烦死了,一脸的不乐意还安慰他只有四个多月了,让他再忍忍,真是虚伪且懦弱无用。
潘森放好粥,把东西收拾好,就躺在病床上,之前睡太久,现在只能清醒着。
潘森知道,凌君伟会忍下去的,只有四个多月了。一开始,潘森是想凌君伟回来,他就把所有股份给凌君伟,然后跟凌君伟在一起,用一辈子,去弥补凌君伟,一辈子对凌君伟好,可是凌君伟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凌君伟只给了他一年。
潘森知道自己对不起凌君伟,毕竟强迫直男跟男人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分了,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他真的很希望可以跟凌君伟在一起,不是兄弟,而是情人,伴侣。
就在潘森神游天外之时,凌君伟推门进来。
看到潘森满眼的震惊,凌君伟更不爽了。
“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不,我,我以为你回去了。”潘森声音低低地解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血绝情啊。”凌君伟不屑地看着潘森。
☆、手术
潘森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并没有逃过凌君伟的眼睛,凌君伟不屑地别开头,内心吐槽:切,敢做不敢当,还不让人说,孬!
“君伟,给你添麻烦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潘森好言相劝,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来支撑了。
“不知好歹,我走了你别后悔!”凌君伟气鼓鼓地出去。
走在病房的过道里,伍怡垣刚好从某间病房里出来,看到凌君伟,便径直向他走去。
凌君伟本来是不想跟伍怡垣这个凶巴巴的女魔头有交集的,奈何人家的目标就是冲着他来的,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逃跑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忙吗?”伍怡垣开门见山。
“忙不忙跟你有什么关系?”凌君伟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管。
“是不关我事啊,不过我得确保潘森手术后有人照顾啊,我这小医院,人手不足。何况也没有整天陪护那么周到的护士。”伍怡垣满不在乎地说。
“手术?”凌君伟很疑惑。
“潘森的胃有四分之一是恶性溃疡,需要切除,你不知道?”伍怡垣很震惊,凌君伟竟然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我。”凌君伟也觉得震惊,想不到,潘森的胃病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潘森那个疯子!他不会以为动手术后不需要照顾,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吧!真是不要命的疯子。”伍怡垣怒气冲冲地往潘森病房去。
凌君伟看着明显愤怒的伍怡垣,有点担心潘森,也跟了上去。
很大的开门声,然后是来势汹汹的脚步声。
潘森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奈地说:“伍怡垣,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潘森,你竟然没有告诉凌君伟你需要动手术,你刚刚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没答应要手术啊。”潘森无辜道。
凌君伟在吸烟区烦恼的时候,伍怡垣就来过病房了,跟潘森说了他的病情是怎样怎样的严重,需要尽快手术什么的。说得兴起,也没有觉察到潘森根本没有答应做手术。
潘森的话无疑是在烈火上猛加一大勺油,伍怡垣说话的音量都可以说是尖叫了,“很好!没答应做手术!那你做不做?”
潘森虽然知道伍怡垣现在在气头上,但还是摇了摇头,坚定道:“不做。”
“你滚,立刻滚出我的医院,想要找死的人,现在治疗还有什么意义!”伍怡垣说着就要去拔潘森手上的针头。
凌君伟立刻制止了,“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你没听到吗?他自己找死,我成全他。”伍怡垣愤怒道。
“你给我出去,我要跟他谈谈。”凌君伟不容置疑地对伍怡垣说。
伍怡垣刚刚是被潘森气疯了,现在冷静下来,马上放开了潘森的手腕,狠狠瞪了潘森一眼,眼睛扫过潘森的手,手腕处一片青紫,伍怡垣拉起潘森的另一只手,也是大片的青紫。
“怎么回事?”伍怡垣顿了顿,“你们玩□□?”
“伍!怡!垣!你胡说什么!”潘森气急,这个伍怡垣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
“那这是怎么回事?”伍怡垣犀利的眼刀立刻射向凌君伟,“你还家暴!渣男!”
凌君伟对着伍怡垣得意道:“是又如何,你管得着吗!?”
“你混蛋!家暴犯法的!”伍怡垣愤怒道。
“那你去告我啊!”凌君伟挑衅。
“你……”
“你们别吵了,怡垣,你先出去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潘森对他们见面必吵的状态实在是无语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你死了我都不理你!”伍怡垣怒气冲冲地离开。
一边往病房外走,一边嘀咕:“气死我了!”
凌君伟得意地关上门。
“你认识的人还真是奇葩啊,一个女人,这么粗俗。”凌君伟坐回床边陪护者专用的椅子,不屑道。
“怡垣平时不是这样的。”
“哼,你的意思是怪我?”凌君伟挑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行了,不用说了,我又不是怪你。你手腕上的淤青,我不是故意的。”
潘森摇了摇头,示意凌君伟不必介怀。
“是我喝醉了,不怪你。我酒品可能不好,辛苦你了。”
“可能?”凌君伟对潘森的措辞感到疑惑,不会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潘森他喝醉后的样子吧?
“说错了?”潘森有点讪讪地,“也没有人跟我讲过,我也不清楚。不管怎么样,昨晚真的很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我,你就不会滚下楼梯。”凌君伟没好气道。
凌君伟对潘森唯唯诺诺的样子,客客套套的态度感到很不满。他俩什么关系,用得着左一个谢右一个道歉的吗?
潘森听出凌君伟语气中的不悦,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凌君伟,勉强勾起嘴角,对凌君伟笑了笑,就保持着沉默。
☆、接受手术
沉寂中总是容易滋生尴尬的气氛,凌君伟烦躁得坐立不安,摸出烟盒,想起病房不让抽烟,又烦躁地塞了回口袋里。
“为什么不接受手术?”
凌君伟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潘森措手不及。
潘森的嘴唇蠕动了会,到底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潘森不是想找死,他只是不想浪费他与凌君伟间仅有的四个多月的相处时间。
胃部切除,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手术,但到底是开膛破肚的一种,还是需要时间修养的。
而潘森心中这些弯弯绕绕的考量是不能跟凌君伟说的。凌君伟如果知道潘森不接受手术是因为对他还心存幻想,希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通过努力能让他能爱上他。凌君伟一定会冷嘲热讽的。
“有病就别拖着了,手术尽早安排,你现在状态不错,就安排在这两天吧。”
凌君伟也不管潘森的沉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
“别我了,就这么定了。”凌君伟不耐烦道,“凌森集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嗯。”潘森习惯性地不违背凌君伟的决定。
“我去让伍怡垣安排你的手术。”
凌君伟说着就想出病房。
“你昨晚为什么回来?”
在凌君伟快走到病房门边时,潘森低声问出自己的疑惑,心底的美好盼望总是希望得到证实。其实潘森更想问的是“你会回来是因为关心我吗?”只是可惜潘森还没有自取其辱的勇气。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凌君伟拽拽道,“怎么,不让?”
潘森赶紧摇头。
凌君伟冷哼一声,高傲地走出了病房。
果然,答案绝对不会是关心之类的温情。潘森心中自嘲地想着。
过去七个月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说是伴侣,倒不如说是商业伙伴更合适,也不对,是买与卖的关系才对,凌君伟出售一年的时间,潘森倾尽所有去购买。
凌君伟在号子里里呆了三年,坏毛病没有沾染到,痞气倒是见长。对待潘森时,更是毫无顾忌地把自己不雅的一面展现出来。
所以对待潘森,凌君伟冷嘲热讽是常事,挑刺找茬更是家常便饭。
潘森知道,这些都源于凌君伟对他的恨。
这些,都不能让潘森退缩,真正让潘森觉得前途渺茫的是凌君伟只对女人有兴趣。
虽然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在潘森面前,凌君伟是绝对的清心寡欲。
凌君伟答应潘森的要求也不过是把他的部分衣物搬到潘森的房子里。
潘森原本计划的出国登记和度蜜月的行程,也在凌君伟的抗拒下一拖再拖,直至彻底搁浅。
心理学,生理学上都说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双~性~恋,性取向极易受到周边人的影响。
可凌君伟是属于那一小部分的人,凌君伟是彻彻底底的异性~恋。
记得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由始至终都是潘森主动,可到最后一步时,凌君伟还是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昏天黑地地吐了起来。
吐了,作为男人,潘森很明白男人的欲~望上来时,是没有理智的,哪怕面对的是一只恐龙,也能照干不误。可是,凌君伟竟然吐了。
不过幸运的是,凌君伟就吐过那么一次,过后的每一次,虽然依旧不乐意,到底是没有再吐了。
不过即使是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凌君伟也不会放过潘森。
潘森情动时,凌君伟永远会打击:“这么恶心的事情也能做得这么爽,潘森,你还真是变态!”
而最让潘森觉得心酸的是整个过程中,凌君伟由始至终冷漠而轻蔑的眼神。
伍怡垣曾经说过,潘森对于凌君伟的执着是病,是偏执,得治。但潘森知道,他对于凌君伟,绝不仅仅是想将他占为己有的偏执,而是过于沉重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多次,直至删了好多内容,看能否通过咯,再不过,我都觉得这一章要删了,要看完整版的读者可以去贴吧......
☆、我搞定
术后,因为麻醉的药效未过,潘森还在沉沉地睡着。
潘森的手机却一直在响个不停,吵得在沉睡中的潘森仿佛都蹙了眉。
凌君伟死死地盯住扰人清静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时,凌君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通了电话。
“一直打,一直打,你催魂呢!”凌君伟一开口就没好气地说道。
“潘总......”潘森秘书梁晓筱的话被凌君伟的气急败坏堵住。
不是潘总,梁晓筱听出声音的不对劲,立刻紧张地质问:“你不是潘总,你是谁,为什么会接听潘总的电话?”
“要你管!别再打电话来了。”凌君伟不爽道。
“随笔接听他人电话是非法的,你在侵犯潘总的隐私,我可以......”
“你有完没完!可以怎么样,告我吗?你是潘森的秘书,你不知道他今天要做手术?”凌君伟觉得这个秘书实在是太搞笑了,一副那么关心潘森的狗腿模样,不会连潘森做手术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潘总吩咐过,下午四点后可以打电话给他。”
“那还真是可惜,他还睡着。”
“潘总说,电话要一直打到他接听为止。”
“你指望手机铃声能吵醒因为被麻醉而熟睡的人?”凌君伟内心是真的无语了,潘森有必要这么拼吗?
“吵不吵得醒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只是奉命行事。”梁晓筱公事公办道。
“还真是奇葩。”
“你是谁?为什么......”接听潘总的电话?
“凌君伟。”梁晓筱后面的话被凌君伟打断。
“凌总?”梁晓筱觉得奇怪,这个凌君伟是七个多月前突然空降道公司的副总裁,他怎么会在潘总身边。
当然,也有传闻说凌君伟跟潘总原本是一起创业打天下的合作伙伴,只是因为潘总的手段,进去牢里蹲了几年。
对于传闻,梁晓筱理智地选择不去相信,毕竟,如果是这样,那潘总和凌君伟两人势必势同水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凌君伟怎么可能有机会回到凌森,而且还是以副总裁的身份?
何况,梁晓筱还见到过两人一起回家。现在,潘总接受胃部切除手术,是凌总接的电话,那就说明凌总在照顾潘总。这样看来,两人是关系密切的好友吧?
“怎么,哑巴了?”凌君伟刚刚问了梁晓筱有什么事,久久等不到回答,怒气又隐隐有上涌的趋势。
“抱歉,刚刚没有专注,凌总有什么吩咐?”梁晓筱听到凌君伟隐含怒气的声音,立刻回神。
“什么事,潘森要那么急?“
“一个很重要的客户,突然提出今晚商谈的要求。”梁晓筱给出答案。
“能有多重要?”凌君伟不屑,客户大大小小不都这样。
“他是OV中国区域招商的总负责人,如果签约成功,凌森旗下的卖场将成为OV的产品在中国的唯一售卖点,集团年度利润估计至少会上升百分之六。”
“你安排一下,我今晚过去看看情况。”
“可是......”梁晓筱迟疑着。
“有什么好可是的!”凌君伟不悦,难道他的身份还不够格,不久,整个凌森都是他的。
“那位客户,呃,比较难缠,而且指定潘总一定要出席。”梁晓筱心有犹疑,她又不能直说那个总负责人WilliamStephen对潘森有所企图。
“没事,到时候再便宜行事。潘森也不可能爬得起来工作。”不知实情的凌君伟满不在乎地说道。
“OK,那我安排一下。”
梁晓筱挂了电话,就去着手安排今晚的饭局,不知何时起,外国人也入乡随俗,习惯在饭桌上谈生意了。
凌君伟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开门,动作轻柔地走进病房,却发现,潘森已经醒了。
“艹,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搞得神经质似的。”凌君伟懊悔地埋怨一句,扬了扬手中属于潘森的手机,“刚才你的秘书一直打电话给你,我听着烦,就擅自接了。”
“嗯,没事,手机给我,我给晓筱回个电话。”潘森觉得凌君伟刚刚的神情动作语气都颇为生动,看得都移不开眼了,心情也愉悦起来,声音轻快道。
“不用了,我都安排好了。今晚,我代你去应酬那个重要的客户。”凌君伟边说边把手机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
“什么!这,这不好。”
潘森有点着急了,现在倒不是担心生意了,那个William平日里玩得非常疯,而且对于帅气的男人更是情有独钟。
“怎么,怕我搞砸了?”凌君伟不悦。
“不是,你的能力我清楚,只是,只是,那个William,他......”
“他怎么样?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凌君伟对于潘森的紧张感到好笑,纵然那个William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
“怕的就是你是男人啊。”潘森哭丧着脸。
“算了,你别想那么多,娘们似的,我会搞定的,相信我。”凌君伟拍着胸口保证。“你好好休息就好,没事那么拼干嘛。”
“谢谢。”潘森想了想觉得让凌君伟去也没有问题,生意倒是其次,让那个自视甚高的William吃吃苦口也好。
“谢什么谢,凌森是我的。”听完潘森的道谢,凌君伟觉得有点点尴尬,脱口而出的话只是想化解尴尬来着。
☆、教训威廉
潘森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也对,凌森是凌君伟的,无论以后怎么样,他潘森都管不着。
“你晚上小心点。”潘森叮嘱。
“吃个饭而已,还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操心。我去帮你找医生。”凌君伟说完就找了个接口溜出病房。
刚刚两人的相处状态自然得美好得仿佛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那样,凌君伟有些慌了。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斤斤计较,但不是所有过错都能被原谅的,这是原则问题。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凌君伟还在想着先前在医院病房内,他与潘森两人的相处模式,是在需要警醒自己,凌君伟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不带这么犯贱,这么快忘记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