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不眠之夜,我都想要拒绝这份感情。又在无数个不眠之夜,我更想要告诉大家,这个与我同样的人,我爱他。
或许只是因为你,或者你们其中的一员,你深爱你的异性恋人,你的丈夫或你的妻子。你们有动人的故事,你们风雨相依。我们一样尊重并感动。然而你就否决我爱上一个同性。我不认为我爱上同性是比你高尚的行为。我们只是想要和你一样捍卫爱情。
我们同性之恋并不更高尚、更美好,只是更艰难。然而我们却成为一些人追捧的对象。也许异性恋的你很讨厌这件事,然而我想说我比你更恶心这件事。恶心因“同性”二字而引人注目,而非“爱情”本身。
我只是喜欢了一个同性,我们和很多情侣一样走在人群中,却只能用朋友的状态展现我们的深爱。当我们凝望对方,总能看到更多其他的眼光。
我接受你看我的脸,看我这个人,却不得不接受你评判我与恋人。只有当我们可以像一对普通恋人,再看过来的眼光只有无意的一扫,那就是我们真正渴望甚至此时此刻奢望的。
然而我知道这样的一天会到来,却不是此时此刻。我所以站出来了,迎来众人的目光,把我自己渴求放在一边,接受大家的审视。
我可笑的把自己比作一个追寻爱情的战士,在同胞饱受苦难与煎熬的时候,宣布我是一名同性恋,与我的爱人共同接受大众的目光。我们所求的,只是希望未来某一天,其他同性情侣不必接受今天世人对同性恋的审视目光。
我首先战胜了自己,然后才有了勇气。然而很多人可以容忍一切,却无法接受自己。我只想告诉你,或许你选择这条路,或许你将这份感情放在心底。无论哪一条路,都必然痛苦。因为我们在向广大的异性恋求一条同视的路。
我并不为自己是个同性恋而自豪。也许爱情是伟大的,但我从不认为他能大过国家、大过民族。如果国家有难,我们都愿意舍弃真爱,以身殉国。可是如今祖国昌盛,难道就容不下一个爱您同样深沉的同性恋者吗。
同性恋者从黑暗中站出来,无非是与人性的一次坦白。同性恋者合法化必是大势所趋。而,我们今天站出来,就是期待那一天能提早到来。能让爱中挣扎的苦侣们少一些血泪,多一些善待。
最初,并没有人告诉任何一个人,你可以选择一个同性。所有人都将生育放在结合之前。一个真实的例子,一位女性久久不孕,最终经证实,他其实是一名男子。那么他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并与之结合。因为从小他就被告知他是一个女性。抛去认知,我们被限制在一个只敞开半扇的门前。男人就要走左边,女人就要走右边。然而人性最初并没有这样要求过人类。只是走的人多了,那就被叫做人性了,但那并不是全部。
请原谅我选择了右边的门,并不代表我要做一个女性,只因为我爱的人在那后面。
请你,无论是同性恋者,异性恋者,都对爱这个字宽容一点。我是同性恋者,于是请求你对我宽容。你如果是异性恋者,我于是请求你的宽容。请支持同性恋合法化。
☆、40
这段视频,在几日后被徐明清的粉丝看到。这些人有些是无知少女,喜欢他们的理由是盲目的。有些是受过情殇的,在别人那里证明真爱的存在。有些人是同样的,把自己所不能拥有的祝福赠予他们。
但无论是谁,看到他们喜欢的人说出的这一番话,都在深深地反思。他们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来看同性恋。
他们的喜欢大都基于遥远的距离,他们看到的很美。可是对于同性恋者来说,这并不是事实。甚至大家喜欢他们的原因无非是二人帅气的脸庞。如果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络腮胡子,又或许只是普通的两个人,无法带给他们视觉上的美感,那么还有几个人会天天等着两人的点点滴滴,坚守到深夜只为了给他们一个祝福。
缺少祝福与宽容的并不是他们二人,而是一个群体。
大家的声音少了,更多了些理智。他们终于从内心深处去思考,对于同性恋者,我们该如何对待。
更多人想到的是,不需要思考,感情这种东西为什么要经过思考,它本身就是感性的。原来,一直来,评判别人的感情这件事都是多么的多余。
有网友对他们说:“支持你们,你们做得对。爱情不分性别,反对歧视。”
莫非在网上回应道:“其实,你们男神还有一大段话,但最后我们决定把那段话舍去。但这个想法,我们都很动心,你们也知道我们是挺富有的,并且我们现在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丰衣足食了。所以,我们想要去尝试,证明同性在一起并没什么不好。”
因为问的人太多,莫非又把舍弃的那一段写下来给大家看:“可以对同性恋者比异性恋者更多的考验。如果无论身处何处,无论条件多么艰苦,他们依然愿意在一起,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是真正的感情。那样是不是也可以选择某一个地方,给同性一个光明的地方。或许像是支教一样,给一些艰苦的地方,让同性恋者做的更多,为此来证明支教的爱情。比如选择同性需要到固定的地方上报分数,需要满足的条件可以加分。”
莫非告诉大家,就是这样类似的建议。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对同性恋者又是否真的公平呢。
但二人是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甚至已经打算准备找一些贫困的地方,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为了宣传正能量,也为了宣传宽容同性之恋,更为了给他们的爱情生活增添光彩。
他们是真的开始准备这件事,甚至联系赵楷瑞,让他帮忙参考二人去什么地方比较合理。
公司走上正轨,莫非打算把重任交回崔运凯的身上。只不过他依然挂着总裁的名号,一些事也会保持联系给出建议。按照现下的发展,就算是再不景气,他们也还是会在赚钱。但大家都明白,莫非从头开始就不愿意被事情束缚。现在两个人有了共同的愿望,莫非更会想尽一切办法抛开这些琐事。所以大家不去阻止,只有尽力做好自己的事,尽力不让二人还要为他们烦心。
尽管是这样,也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彻底脱权。
赵楷瑞在外四处游走,已经出了一本游记。他所看到的纵使有些与众不同,但他推荐的一些比较贫困的地区仍然是西部比较多。
二人是风风光光出门的,拿着笔记本电脑,手机和钱包,连衣物都没带很多。是在四月份,天气开始转暖了。去的是西北部一个他们从没听说过的小地方。
赵楷瑞对他们说:“还是给你们个适应的阶段吧。”
他们是真的以为这是在适应,所以很随便的就去了。到了那里比当初去岳岩博家更加颠覆他们的认知。
他们不确定他们是怎么样一点点找到这个小地方,房子也够破,地也够荒凉。整个村子不超过五十户人家,村长还挺热情的。
他们说愿意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知道这里没有老师后,又表示愿意教那些孩子。
村长说没有钱付给他们,他们表示不要钱,而且以后可以资助他们。
最终村长给两人找了个才死了人没主的房子,说是房子就是泥草屋,房顶上的黄泥不知道会不会把歪歪斜斜的房子压垮。
徐明清站在房前,像是神仙下凡一样。但一定要忽略他皱起的眉头。
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床看起来实在像是太久没洗过的被褥。
吃了一顿村长家似乎比较丰盛的晚宴,莫非回到小泥屋,给徐明清铺被子。莫非感觉徐明?3 宓难劾岫伎斓粝吕戳耍行┪弈蔚乃担骸白钇鹇虢裢硪驳盟醢。鞘懿涣耍勖魈炀妥摺!?br /> 徐明清摇摇头:“不行,走是不能走。我不是嫌弃,是真的比嫌弃还不如的感觉。”
莫非点头,表示理解:“那也没办法啊,我打给赵楷瑞问问他。”拿出手机,莫非的眼珠子瞪大了半天没反应。
徐明清推他一下,他才说道:“我还在想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电话。哈哈,没信号啊。我还带电脑来,不用想了,没有网。”
徐明清张大嘴看着莫非:“你真的不是逗我吧!”
莫非揉揉他的头:“你说吧,要说留下,咱就什么也不要想,就这么睡。要说走,现在我把你背也背出去。”
徐明清一屁股坐在那不知什么板子拼凑的床上,也不脱外衣,就那么仰头一趟:“睡觉。”
莫非又心疼又好笑:“你也别这么大的委屈,这里还不是特别难走。咱们缺什么可以出去买,今夜那就让咱们好好体验一下。”
屋子里没有灯,想必是有段日子没人住了。一根上了锈的门闩,不知道在风雨里吹了多少年。
两人合衣躺了一夜,睡的有些腰酸,大清早就爬起来,先要活动活动筋骨。
莫非赶快给徐明清揉揉肩:“还好吗?”
徐明清嘟着嘴点头:“走吧,一点头绪都没有,找村长去吧。”
莫非说:“行。”
两个人连点热水都找不到,压水的那个东西他们不会用,然后就放弃了。别说洗澡了,还怪冷的,没有空调。最后莫非在口袋里掏出两片口香糖,算是刷牙了吧。
徐明清是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过得这样惨的,最起码是不相信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洁癖被打败了。
两人头发都有些飞起来,除了还是一身名牌,外加站的比较直。好像和当地人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似的。
村长又提供了一餐,已经惹得村长媳妇好几个白眼了。他挂着村长的名字,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油水。这里的村长还真的让人觉得是那么朴实的。
徐明清就瞪着眼睛,跟着村长一家一家的登门拜访。一共有四家的孩子,共五个。八岁到十二岁,都是老人在看孩子,还都是耳背眼花的老人。有一家兄妹两人,妈妈跑了,爸爸出去打工。家里只有七十岁的爷爷,又要照顾他们,又要种一小块地。
两人要教育孩子的事,一说出来,就特别受欢迎。因为有人帮他们看孩子了,除了唯一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是要干活的。
徐明清已经从吃惊到麻木了,只是那个十二岁的少年,他是一定要争取的。好在,这里的村民都太朴实了,两人也不需要费什么口舌。往往是准备多说几句的时候,说到一半人家就答应你了。反而也堵得两人心里不好受。
没有教室,没有课本,没有纸笔,有的只有这么七个孩子。
莫非和村长商量今天先不上课,找几个人帮忙出去买东西回来,当然提前告诉他们钱他们会付的,
最终只有村长一个男人,外加两个孩子的娘和村长媳妇,还有那十二岁的少年。村长赶着他家的毛驴车,别看这些人瘦瘦黑黑的,毛驴是挺精神的。一看就知道费心的喂养了。
莫非徐明清在后面嘀咕该买些什么,睡觉洗澡的东西是必需品。教育孩子,书本是必需品。
几人走的快,徐明清昨天还不知道怎么走的,这么破的路。徐明清挺佩服莫非的,这男人是真的说到做得到。只要和徐明清在一起,不喊苦不喊累。
去的时候,毛驴车上坐着两人和孩子。徐明清本是不好意思和女人争的,但谁都看得出他细皮嫩肉的,也不是出苦力的人。
三个女人一路说说笑笑,就单单一碗粥的事情也可以聊上一个小时。徐明清就一边听着,一边傻乐。他们说话像是自带拐弯音效似的,徐明清得竖着耳朵才能听懂。
终于颠簸一个半小时的土路,走到了水泥路上。徐明清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尤其看到这些人脸上的那股子高兴劲。
这都已经中午了,想不到村长夫妻俩拿出个布包,七八张干巴的大饼露出来。两个女人自觉地接过饼,就站在驴车边上啃起来。
别说徐明清了,莫非的眼睛也瞪得溜圆。使劲的吞咽了一口唾液,思考着带他们去饭店的可能性。
村长把饼恭恭敬敬的递给二人:“吃饼吧。”
徐明清拿了一张饼,用力掰成两半,递给莫非一半。两人四处看看,见并没有人关注他们。这才也跟着皱着眉,大口的咬上一口。
两人挺痛苦的吃了半张饼,打算先找个银行取钱,结果这镇子上只有一家农村信用社。跨行取钱要收手续费,但是二人显然不在意。
两人取了两万块钱,装满了整辆毛驴车,而且只花了不到五千块。大家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惊讶的是完全不同的。
☆、41
莫非并没有讲价的习惯,即便如此还是剩了超出预算的钱。和徐明清商量一下,就把剩下的钱交给村长,在村长家里开伙。
村长见到这么一笔巨款,不敢伸手,直说吃饭吃不了这么多钱。徐明清就对他说:“我们还不一定要麻烦你们什么呢,先拿着,不够了再和我们说。也不用做特别的,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钱似乎还不够买件衣服。尽管他们不是到了一个贫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方,可是他们还是体验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村长征得他们的同意,买了十几只小鸡,带回去喂养。朴实的村长想要尽量保持二人每天都有肉吃。二人在小镇上快速的通了几则电话,这回没有车坐了,那几个女人都能走,他们也只有尽量前行了。
回到家,二人又仔细看看这破屋子,感慨的摇头。
原来,昨天夜里看到的还带着月光的衬托,现实的环境是更加昏暗。二人把灯泡安上了,村长也跟着帮忙。
收拾之后,这房子算是能入了徐明清的眼了。他不介意好坏,他只是忍受不了不干净。
这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干什么,但他们的效率已经着实不错了。村长媳妇把饭做好了,来叫他们吃饭。
两人回来,学会了压水之前要先灌进去些水,把水引出来。又用大锅烧了热水,在外面搭了个棚子,就成了简陋的浴室。人家比较疏散,倒也不担心空间不够用。
第二天清晨,五个孩子按时到来。屋子相对来说,有些狭小。被褥被挪开,当做桌子。村长找人做的长凳,其实就是几块木板组合在一起。
基本都是完全零基础的孩子,徐明清和莫非想得太简单了。要从头开始,两人谁都没当过老师,无从下手。
莫非是第一次被事情难住了,要怎么让一个写作文像写报告似的人来教小孩子呢。
第一天莫非过得相当痛苦,抓心挠肝。这里没有任何夜生活,黑夜就是黑色,白天就是工作。两人躺在床上叹气,为自己的无能。或许是吧,但更多的是从天堂到人间的不适应吧。
徐明清安慰莫非:“没关系的,只要能让他们有小学水平,就算我们没有浪费付出。”
莫非感慨:“真的吗?”
徐明清点头:“你还看不到吗,有一点点办法的人都离开了。”
莫非有些难过:“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可怜的人。”
徐明清问他:“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了?”
莫非想了一下:“要是让我选,我宁愿要这样的生活,也不要和你分开。”
徐明清想了想说道:“以前呢,一直在想着怎么遮遮掩掩的不要让人用有色眼光看我们。但自从说出来了以后,我就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原来,比起去看那些和我们并没什么关系的人的不动听的言论,和我最爱的人一起去做一些特别有意义的事,好像更让人快乐。”
莫非笑着说:“听到你说我是你最爱的人,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徐明清:“我爱你,莫非。”
莫非:“再说一遍!”
徐明清:“我爱你。”
莫非:“再说一遍。”
徐明清:“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莫非:“我也爱你,我也最爱你。不对,我要比你爱我更爱你。”
徐明清:“你已经做到了。”
莫非叹气:“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竟然无从下手。总觉得我做的不够好,就有点对不起他们。”
徐明清安慰他:“莫非,我们不是在做救世主。上天自有安排,我们的到来是做我们所能做的。”
莫非想了想:“对,人可以被光明感化,却不能被贫穷同化。只要和你在一起,连死都不能让我惧怕。我不应该把自己看的太重,我要像蒋南北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