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只是空气还有些潮湿。
叶以晟姗姗来迟,直接进了包间。
“妈,我来迟了,外面下雨有点堵车。”
叶母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示意他看武婧,“没事,我们也刚坐下来,但是以晟啊,以后你要是和婧婧谈恋爱了,可不能让女孩子等你。”
叶以晟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表示,反而提起苏末灵的事来,“妈,苏苏来不了了,让我代她向你道个歉。”
“哼,提到这个我就有点想生气,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你赶紧跟婧婧解释一下,省得以后会因为这个闹不愉快。”叶母不开心得皱皱鼻子。
武婧好奇盯着叶以晟瞧,“什么游戏?”
叶以晟讪笑着摇头道:“没什么,苏苏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是我表妹,也是我的绯闻女友。”
武婧眨眼点头,随后转头对叶母笑,“阿姨,我不会在意的,我见过苏苏,她是个好姑娘,晟哥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别人的骚扰和伤害,您说是吧?”
“他们感情是挺好的。”叶母很满意武婧的善解人意,但是她自是有她的担忧,“可苏苏毕竟是娱乐圈的人,这娱乐圈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鱼龙混杂,就怕以晟惹得一身骚。”
“妈,别说这个了,吃菜吧。”叶以晟为叶母夹菜送到她嘴边。
“长大了翅膀硬了,我都不能说说你了是吧?”叶母说完张嘴将菜咬到嘴里,眼里都是笑和满足。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不过,我这耳朵最近出了点毛病,左耳进容易右耳出。”叶以晟摸摸自己的耳朵,对叶母眨眼笑。
“你这孩子!”叶母想生气也生气不了,只能象征性摸摸叶以晟的耳垂。
“阿姨,你们感情真好。”
叶母对武婧笑,眼中有些骄傲神色,那是妈妈对儿子的爱。“以晟表面严肃冷淡,其实还是很热心的人,你慢慢相处就知道他的好了。”
“我们会好好相处的,是吧?”武婧听后便问叶以晟,她的眉眼有些揶揄。
“嗯,吃菜。”叶以晟点头,嘴角微微收敛笑意。
叶母突然想到什么,有些遗憾着说:“以晟啊,妈明天就走了,你爸催着我回去再教育冬冬呢,至于婧婧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叶以晟心里松了口气,母上大人终于要走了,这难关也算挨过去了。他笑得自然不过火,“知道了,妈。我也给你们买了礼物,你顺便捎回去吧。”
“看吧,他心细着呢。”叶母满意点头,说完对武婧夸赞叶以晟。
这顿饭吃得比上一顿有温馨的气氛。期间,叶以晟利用叶母去洗手间的空档,和武婧说了会儿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曲谱的主人找到了。”
“在哪?”武婧突然绷紧了脸。
叶以晟一边打量她紧张的神色一边说:“位凯,T市人,现任C大的音乐系讲师,右手残疾,那天拉琴的女孩是他的学生。”
“你说残疾?”
“报告给你。”叶以晟从包里取出几张纸。
武婧只扫了两眼,将报告小心翼翼收起,抬头对叶以晟神色如常得笑:“你找人效率很高。”
“毕竟算是平等交易。”叶以晟扬眉。
“平等不平等姑且不论,若是哪天你的爱人丢了,你会那么快就找到他吗?”
叶以晟一顿,他皱起了眉,不想去想这个可能性,只说:“我不会丢了他。”
“可是如果一个人真心躲着你,你就不一定找得到了。”武婧轻声道,声音里是淡淡的伤感。
“也许吧。”叶以晟见叶母走回来,便随意接了句。
走在半干的小路上,乔书揉着鼓起来的胃消食,旁边是沉默到失落的华宇。
快走到公寓门口,华宇低头道歉:“老师对不起,关于林凡说的话,你不要生气。”
乔书一愣,他没想到华宇还在意那件事情,他本来没有放在心上的,果然是华宇内心更纯粹更脆弱吗?
“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在意这些。”
华宇抿唇,随后微微扬起一个小弧度,“老师真的很温柔。”
乔书慢下脚步,把话说得老气横秋:“那是时间磨练出来的,一个人的性格会因为一件事情一个人改变很多,你要相信,社会会一寸寸把你的棱角磨平。”
“那你以前是什么性格?”
“好奇吗?”乔书偏头对华宇笑,“呵,大概就是跟林凡一样。”
“真的吗?”华宇不敢相信,乔书明明就是一个超级温柔的人,相当照顾他,而且对人也很真诚。
乔书点头,有些羞涩道:“嗯,后来因为爱上一个人,我试着为他去改变了。”
“叶先生很幸福。”沉默几秒,华宇轻声说。他的语气里有羡慕,有伤感。
“滴滴——”
“乔书。”叶以晟从车窗摆手对乔书打招呼。
“老师,我,我先上去了。”华宇一慌,急急忙忙就走,都没等乔书说什么。
乔书走到叶以晟的车边,听见他问:“小乖,晚上和华宇吃饭的吗?”
“嗯,还有小朱。”乔书点头,随后看着玻璃门华宇着急走路的样子问,“你有对华宇做了什么吗?”
“什么?”叶以晟愣。
“我总觉得他很怕你。”
叶以晟心中发笑,下车关门,“你想多了,我倒是觉得他只是不想当电灯泡而已。”
乔书抿唇,叶以晟又开玩笑。
“上去吧。对了,明天我带大黄去宠物店剃毛,顺便做个spa。”
“哦,挺好。”
叶以晟微低头,在乔书耳边吹气,“其实,我也可以提供按摩服务。你想不想,嗯?”
乔书一缩脖子,“不要。”
叶以晟的桃花眼里温情无限,带着一丝坏笑,“我的手艺很好,真的不尝试一下吗?”
乔书不说话,这几天相处下来,总觉得叶以晟其实好会一本正经得撩人。
大床上,两个交叠的身影。
“这里痛吗?”
“再用点力?”
“你好滑啊,还很软很温暖。”
“痛?那我轻点好了。”
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乔书红透了耳朵大叫:“你,你这样说别人听见会误会錒!”
“谁听见?这里只有我和你,哦,还有大黄。”叶以晟笑得开心。一旁睡在地上的大黄脑袋枕着前爪,乌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盯着床上的两个赤.裸男人。
“嗯哼,痛。”突然感受到叶以晟手掌的用力,乔书闷哼一声,觉得脊柱发疼,火辣辣的。
“我也很痛。”叶以晟睡倒在乔书身旁,露出难耐的神色。
“嗯?”乔书一慌,骨碌爬起来看叶以晟。结果手就被叶以晟抓住放到他的重点部位。
“这里涨得发痛,你帮帮我好不好。”叶以晟半恳求半命令。
乔书缩手没缩回,只能小声道:“我没做过。”
“没关系,我教你。”叶以晟眉开眼笑,只要不是拒绝都好办。
“哈……用力点,唔,太用力了……对,慢慢滑动,摩挲顶端……哈啊……小乖,你还说不会?”
“我没给别人做过。”乔书盯着手里的白色粘液发呆。
“呵呵,我很高兴是你的第一个,但是,你的技巧不错啊,今天就不欺负你了,睡吧。”叶以晟拿起纸巾为乔书细细擦拭手指,然后搂住他入怀,笑得温情。
“啾,晚安,小乖,我爱你。”温柔的吻碰上乔书的额头。
“我也爱你。”
☆、第30章(捉虫)
夜,小精灵宠物会所。
叶以晟看着脚边睡倒,一副生无可恋状态的大黄,抬头一脸冷意盯向宠物会所的负责人。
“好好一只活波金毛,怎么来做个spa就变成这样,我严重怀疑你们是不是虐待它。”
负责人赶紧摇手解释,脸上的笑意都挂不住了,“没有没有,您可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您应该知道我们的spa受到很多顾客好评的,而且您的狗应该不是做spa做出异样来的。它是剪毛后变成这样的。”
叶以晟狐疑瞅着负责人问:“有别的狗会变成这样吗?”剪毛就让大黄这么伤心?它是有多爱它的皮毛?怎么以前在泥塘里打滚的时候没见它这么难过呢?
负责人见诱导成功,赶紧再接再厉说:“有的,很多长毛犬一旦被剪毛都会有些不适应,至于您的狗,估计是反应过度……”
叶以晟皱眉,反应过度,大黄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弯腰将大黄抱起,叶以晟转身离开宠物会所,身后的负责人则重重呼了口气。
将大黄塞到车后座后,叶以晟给今天中午突然出差的乔书打电话。
“小乖,大黄剪毛后好像挺不适应的,心情很不好。”
“是吗?那你赶紧带它回去吧。家里有玩具,你逗它玩玩,它也许就忘了短毛的不适应了。”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书心想他才刚走不是吗,叶以晟居然就开始着急他回家的时间了。“我大概要一两周之后回去吧,培训完我打算回家一趟。”
叶以晟叹气:“你记得早点回来。”
“嗯,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大黄,早饭一定要记得吃。”
叶以晟因为这句嘱咐低笑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像我老婆?”
乔书那边沉默了好几秒,然后叶以晟就听见他急急忙忙回答:“华宇在叫我了,我先回去听课了,拜拜。”
“又是他?”叶以晟看看蔫蔫的大黄又看看被挂掉的电话,心中郁结。
“儿子,我现在心情也不好了!”
大黄眼皮都没动,双眼失神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继续独自神伤。
乔书五天的培训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培训基地被安排在离他老家不远的地方,所以他就想着结束培训之后回家去看看爸妈,还有他妹妹乔浅浅应该也放暑假了吧。
培训班的最后一晚,乔书和华宇吃完饭后就回宾馆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去。
“老师你是说你要请假回家吗?”华宇睁大了眼问。
“嗯,华宇,你要去我家看看吗?”乔书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箱一边问华宇。
“不了,老师,我就先回去了,我这刚试用就请假挺不好的。”华宇拒绝了乔书的邀约,一方面是他真的觉得请假影响不好,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和乔书在一起待得时间越长,越容易让叶先生误会,他能感觉到叶先生不喜欢他和老师走太近。
乔书笑着说:“那好吧,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点这里的特产,你自己就不用买了。”
第二天早上。送走了华宇他们,乔书便打的到了自家小区门口。
早些年他们家因为拆迁搬进了这个小区,他家也算是个拆迁户吧。
“叮咚。”乔书按下门铃。
“谁呀!”里面传来的是乔妈的声音,乔书一听就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心酸,他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趟,陪家人的时间太短了!
“妈,是我。”乔书大声回应,嘴角的弧度扬到最大。
门从里面打开,乔妈一看见乔书,就眼角发红,声音哽咽,显得非常激动,似乎还不相信他已经回来了。
“小书,你回来了?”
“嗯,我刚好在这里培训,就请几天假回来看看你们。爸不在吗?他是不是出去钓鱼去啦?浅浅应该也放假了吧,是不是在玩游戏呢?”乔妈两鬓的白发看得乔书有些心疼,他一边放下行李箱一边对她笑着询问。
结果乔妈半天没有回应,乔书转身去看,才发现母亲竟然眼泪纵横。
“妈,妈?你怎么了?”乔书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他赶紧扶着乔妈坐到沙发上。
乔妈拽着乔书的手哭,但是哭得没有任何声响,这样子的母亲让乔书心脏跳得发疼。
“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和爸吵架了?”乔书见家里就乔妈一人在,不禁问起乔爸的下落来。
“你没有爸了。”乔妈缓了半晌,才哭着说出一句。
“妈,你说什么!”乔书大惊。心中咯噔一下!他爸怎么了吗?脑中闪现各种不好的事情……
一想到伤心事,乔妈又忍不住哀伤起来,一双手快要将乔书的衣角拧烂了,“我们离婚了。”
离婚!
两人年岁加起来快百岁,而且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竟然说离婚就离婚了?能为了什么?
乔书再询问时,乔妈却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他只好不停安慰她。
“咔哒。”门锁响动,清新打扮的乔浅浅走进屋子里。
“哥?”她一看见乔书就愣住了,再看在一旁大哭的母亲,脸色也有点难看。
“浅浅,这是怎么回事?”乔书着急询问,要不是乔妈还在抱着他,他都要冲上去责问乔浅浅了。
乔浅浅没有回答乔书的话,她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理开,里面是很多的水果和蔬菜。
“妈,我买了你爱吃的灯笼果,还买了好多菜呢,刚好哥也回来了,今天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顿好的了。”乔浅浅微微露出笑脸,然后拉住乔书的手说,“哥,陪我给妈做饭吧。你做的饭比我做的好吃。”
“好。”乔书赶紧点头,他拍拍乔妈的肩膀,又为她擦擦眼泪,说道,“妈,我给你做好吃的,咱们有话慢慢说好吗?”
乔妈发出一声带着哽咽的“嗯”,松开了乔书的手,还努力做出微笑的样子,不想让子女担心。可这笑比哭还让乔书感到不安。
厨房内,乔书关了门就问乔浅浅,“爸妈离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嗯,离婚了!我也是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妈一直瞒着我们呢。”乔浅浅平淡回应。
“你快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乔书扯过乔浅浅的肩膀,急得不行。
乔浅浅沉默几秒,先是露出难过的表情,随后却是怒气横生,“哥,你知道爸都干了什么吗!”
“他年纪一大把了竟然出去找小三!”
“之前咱家不是为了拆迁多得几套房子,爸和妈就假离婚了吗?结果没想到爸居然偷偷背着妈在外面找了人,还和那臭女人领了结婚证……”
“他现在已经不要我们了,不要这个家了!”
乔书一双眼睛灰蒙蒙的,他的身子不自觉有些颤抖,几乎有些站不稳,缓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慢艰难开口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二月底的事。”乔浅浅抽泣,“你上班,我上学,没有人陪着妈,我都不知道那时候妈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一个人偷偷哭了多久……呜呜,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妈头发白了大半,她一个人悲伤那么久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两,所有的苦都让她背了!”
“哥,我好难过,我现在好恨我自己为什么去外地上学,我都不能陪着妈!呜呜……”
乔书呆呆站了好久,许久才红着眼眶伸出双手抱住乔浅浅,让她的眼泪肆无忌惮得落到他的肩膀上,沾湿了他的衣服。
“浅浅,别哭了……”
“哥,让我抱会儿。”乔浅浅抹着眼泪,哽咽道,“等会儿我哭够了,得笑给妈看呢,不能让她难过了!”
乔书摸着妹妹的头发,若是以前,疯狂打游戏又大大咧咧的宅女乔浅浅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家里意外的变故一定吓到了她,也让她一夜之间成熟了起来。
虽然乔书早就在过年的时候看出来他爸妈之间的感情没以前好,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他爸爸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他妈居然也一直没说,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是他爸妈瞒着他们兄妹的。
等到乔浅浅哭够了,她便开了水龙头洗了脸,再转头时,已是笑容满面,只是眼角的红肿证明她曾经的心伤。
“哥,给妈做饭吧!”
“好。”乔书也弯起嘴角。
乔浅浅淘米煮饭切菜,乔书炒菜切水果。两人忙活了一个小时后,饭菜就都好了。
乔浅浅笑着对乔书说:“哥,幸亏你回来了,我手很笨的,昨天我切菜就把指甲都切掉了大半,手还流血了,炒菜又不好吃,还……”
“你已经很好了。”乔书微笑,妹妹真的懂事了很多,不应该再责备她什么,更何况家里人都宠她,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做活。
“好了,把菜端出去吧,妈还等我们吃团圆饭呢!”
乔浅浅连忙端着碗碟点头道:“嗯,这就来。”
☆、第31章
“妈,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栗子烧鸡,可乐鸡翅,还有茄子包肉,你快尝尝。”乔书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