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静静的听着夏煊的话,却让自己越来越愤怒,“你过的不好?怎么不好,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想要这些你何必要逃?那个男人像疯了一样的喜欢你,你要什么他不会给你?告诉我你当时离开的理由。”
夏煊却沉默了,理由吗?她不能说,“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只想知道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他对你好吗?”
“回答我的问题,你离开的理由是什么,不奢望我的原谅,那你就让我当你从一开始就死了就好,又何必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夜,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承认,因为我的怯懦,最后留下了你,可是相比起,更我离开后过的东躲西藏的日子,和他在一起,他能给你更好的一切。曾经的事情,我不愿说起,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很爱你,从你出现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所有意义,每天抚摸着你,即使知道你不可能听到,还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你说故事,给你唱儿歌,因为我爱你。离开你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我每天,每天活在自责里,每天每天活在思念里,我想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想要看着你长大的点点滴滴,想要听到你第一次叫妈妈的声音,你的每一刻我都想参与,可是,我不能,我不敢,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所以,我来道别了,欠你的,我终究还不了你。”夏煊说着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顺着泪痣划过那消瘦的下巴,滴落在红色的地毯上,渗入的泪水让颜色变的鲜红,如同滴落的鲜血一般艳丽。
回忆的一幕幕,曾经的幸福和痛苦历历在目,可是,她不能说。
“对不起吗?”凌夜看着痛苦的夏煊,竟然开始感觉到心痛,心被狠狠的揪住,那脸上完美的表情龟裂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过的好不好吗?我来告诉你,我过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突然发怒的凌夜让夏煊吓了一跳。
凌夜冰冷着面孔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像那个美丽的女人,一步一步走的坚定,一步一步的就如同这么多年来自己走过的艰辛,为什么自己在听到这个女人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会觉得怀念,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她说要离开后会怒不可遏,这些他都已经无法思考了。
“你知道5年前的那场火灾吧,你知道纵火的人是谁吗?不是凌冽,是我。”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美丽面容,在听到这句话后变的扭曲,凌夜笑了,更像是自暴自弃般,笑的疯了,笑的狂了,笑的连眼泪都流淌下来。
“是我,杀了那个男人,甚至为了掩饰那场火灾,我还杀了很多的人,我杀了和我亲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李雪贞,杀了崔横,还杀了许许多多想要探知真相的人,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妈妈。”
☆、暗无边境5
暗无边境5
夏煊惊恐的看着眼前瞬间变成恶魔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寒光,那头褐色的头发随着他前进的步伐而抖动,凌冽的影子和他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
此时的夏煊一张脸白的吓人,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是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那张脸在她的眼前一寸一寸的放大。
“你觉得我长的像你吗?”凌夜的声音轻轻的,如鬼魅般的摄人心魂,细微的吐息落在夏煊的脸上,带着凌夜特有的体香,语气却让夏煊有如掉入冰窖般的寒冷。“你见过我小时候的照片吗?你知道我穿着女装带上假发,在眼睛的这个位置点上一个和你一样的泪痣时的样子吗?”凌夜伸手,白皙的手指触到夏煊泪痣的位置上,却又像突然被刺到一般的弹开手。
凌夜说的很慢,一字一句都说的无比清晰,如同在讲他人的故事一般,连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当我站在镜子的前面看着那个自己,想象着照片里你的样子,我们究竟有多像呢?像到只要我闭起眼睛就能让凌冽把我当做你,让我替你完成一个妻子该履行的义务。”
“你...你在说什么?”夏煊开口的声音颤抖不已,她无法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
“呵呵,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自己的儿子打扮成自己的样子,和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床上翻云覆雨。你知道他每一次触碰我的时候,我有多么恶心吗,我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块他曾经触碰过的皮肤都割下来,你知道当我的鲜血染红了你们的床单的时候,我有多痛吗?你知道伤口被一次次撕裂,一次次进出后,痛到无法下床时的感受吗?你知道当一个医生拿着治疗的名义,用手指进出□□时的屈辱吗?被自己的父亲侵犯,被自己的母亲遗弃,他甚至还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恨不能每天都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吗?这就是你认为的最好的生活吗?”
凌夜的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切割着她的心,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她无法接受这些“不,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只是为了折磨我才说这些来骗我的,冽不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夏煊说着声音却渐渐的小了,她又想起了曾经不小心见到的那鲜血淋淋的一幕。
“不相信吗?我可以告诉你更详细的......”
凌夜冰冷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每一句都狠狠的刺穿她的内心,最后,她终于崩溃了,泪水决堤,让眼泪代替了一切言语,她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两眼无神,灵魂被抽离了,内疚,自责,愤怒,和绝望充斥了她的内心,她的双脚无法再支撑起她的重量,整齐的发丝散落,让这张楚楚可怜的脸更加的令人疼惜。
颤颤巍巍的从已经染满鲜红的地毯上爬起,最后在看了一眼凌夜,推开了房间的门,她没有资格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夏煊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发亮的双眸失去了焦距,就这么失神的往外走去,却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凌啸。
凌啸正想要去书房找凌夜,去不想才上楼却看到了一看到了夏煊,凌啸微微楞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是看到夏煊的样子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可毕竟是凌夜的母亲,凌啸还是停下了脚步。
面前突然出现的阴影挡住了她的去路,一直低垂的头慢慢的抬起,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虽然之前见过一次,可却从来没有认真的观察过眼前的这个人,修长的身体被裁制的贴合的西装修饰的更加完美,那张俊美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生涩,如深潭般的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成熟,耳朵里凌夜的声音还在回响,但是夏煊还是猜出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是凌啸,对吧?”
“是的,您好,我是凌啸。”凌啸微微欠了欠身。
“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凌啸跟着,即使引来别人好奇的目光,可是也夏煊在这个家里畅通无阻。
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熟悉的穿过走廊,经过那一扇一扇的门,最后停在了他们曾经的卧房,凌啸知道她想进的这里,却没有阻止她的举动。
这扇门没有上锁,夏煊随意的就打开了它,和别墅里随时保持的整洁不同,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推开门时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飞舞,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看来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花瓶里放着已经枯萎的花,曾经是她的最爱,那个放在一侧需要专门调试的钟也停止了摆动,仿佛定格了时间,唯一改变的就是这个房间里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在这个房间里听到曾经的笑声,夏煊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失神的眼神渐渐变的温柔起来,却又渐渐的变的痛苦,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对上了凌啸毫无所动的面孔。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从夜那里听说了,所有的,也包括你的。”
即使听到夏煊这么说,那张脸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他愿意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凌啸的回答,夏煊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很信任他,那么我就可以很放心的把他交给你了。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了,永远也无法偿还,希望他这一生能有你能陪他走完。也许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就当做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后表达对他的一点关心吧。”
这是凌啸第一次在一个人眼中看到了慈祥,或许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吧,明明双眼已经因为红肿而疲惫无神,可是凌啸却依然在感到了温暖,一个人怎么可以拥有这样的表情。
夏煊越过了凌啸,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凌啸说话了。
“其实他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恢复两天一更
☆、暗无边境6
暗无边境6
白色,白色,天空和地面连成了一体,全都是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单调的纯白。
积满了雪的树枝终于不堪重负,折弯了树枝让雪滑落,这个世界安静的似乎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和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声,万籁俱静。
夏煊也成了促成这美景里的一个独特景色,轻轻飘落的雪花落在脸上化开,一片一片,直到微热的脸变得冰凉,雪花终于在那眉毛和长长的睫毛上驻足。
背后被雪覆盖的别墅已经慢慢的被树林隐去,独自漫步在这寂静一片的雪山里,唯有那一辙留在雪地里的车痕陪伴着她下山的道路,即使周围再静谧,再美丽,夏煊的眼睛也已经失去了欣赏的能力。
离开时凌啸的那句“他其实很想你。”已经足够她回味了,于她而言,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慰藉,也更加确定了她的决心。
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了逃离,却不再是落荒而逃。
夜□□临,这个纯白的世界被黑暗笼罩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依然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好像会永无止境般的会就这么一直下下去。
夏煊独自一人站在桥上,仰头看着飘雪的夜晚,最后一刻了,还是无法见到这夜里的繁星满天吗?她曾经最爱的夜晚,此刻却是她的深渊,带她陷入了黑暗,永无边境。
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她以为她会恐惧,但是当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却心如止水,所有的包袱,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唯独带着对凌夜的愧疚。
冰凉的风夹杂着飞雪吹来,卷起那乌黑的长发,一丝丝,一缕缕轻抚脸颊,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夜晚的气息,夏煊闭上了眼睛。
“夏煊?煊的含义是形容日出的明亮,好美的名字,你,人如其名。”
这是凌冽第一次见她时所说的话,哪怕到现在想起,依然会让她嘴角上扬。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我都说我喜欢你了,听不懂吗?”
“煊,嫁给我吧,只要你想要,我能给你全世界。”
“煊,你是我?8 模械ǜ谊殛炷愕娜硕贾挥幸桓鱿鲁 !?br /> 那次,是他们决裂的开始。
华丽的别墅里,走道的每一处,房间的每一角都摆上了她最爱的花,这美丽的花之海洋,是凌冽为她编织的梦,屋里打扫的佣人在见到她时都微笑鞠躬。
此刻的夏煊笑靥如花,她刚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个孩子,他们期待已久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扎根已经1个月了,夏煊没有去上班,而是选择了直接回家,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告诉凌冽这个好消息。
踏在地上的每一个脚步都是欢快的,所有的人都看出他们的太阳今天格外的耀眼,夏煊是除凌冽外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书房的人。
这个时间冽一定在书房里,打开了门,却没有在那个座位上看到熟悉的人影,在她纳闷的时候,却发现了这个书房里居然还隐藏了另外的一扇门。
夏煊在这个书房里待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听凌冽说起过这里面居然还有暗室,他在里面吗?好奇心让夏煊关上了书房的门,悄悄的像那个暗门走去,可是推开门后,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这个小房间里地面上胡乱的放置着一些东西,虽然她从没有见过,可是简单的从那些东西的外观上就可以判断,这些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夏煊暗暗的想着凌冽居然这么粗心,连这么重要的房间的门都忘了关,一边大量起这个房间来。
虽然房间东西很多,可是却只有一个书架,而且摆放的东西也很奇怪,书架下还滚落了一个小盒子,随手捡起它,放在了架子上,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
原本密丝合缝的墙居然开启了一扇小门,开门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为什么还有一个门。夏煊轻轻的挪动步子向那里靠近,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么做很危险,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她感到了恐惧,她想移开步子,却听到了从那个门里飘出的凌冽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让夏煊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在里面啊,夏煊更加的靠近门口,声音却更加的清晰。
“啊~~~~~。”
一声惨叫让夏煊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凌冽,我说过了,我和夏煊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可是却非常的熟悉。
“我当然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我相信她,可是我却不相信你,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准去找她吧?你为什么就不听人说话呢?”
传来的凌冽的声音是夏煊从未听过的冰冷,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着,太过熟悉的声音,让夏煊忍不住的发颤,小心的推开门,让它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个房间暗的吓人,没有一丝的光线透进,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只让人想作呕,耳边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呼叫中越来越微弱,夏煊渐渐的适应了房间里的关线,在这个房里的中央,一个男人被牢牢的捆在一张钉在地上的椅子里,即使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夏煊还是认出了这个人。
从高中时就认识的两人,最后甚至上了同一个大学,他乡遇故人,大学里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直到遇见了凌冽,而那之后两人却再没有见过,连联系也变的很少。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周前,两人在路上的偶遇,许久未见两人都很开心,可是在问道当初离开学校的种种时,他却有些含糊其辞,不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他。
夏煊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无法抑制的粗重呼吸还是出卖了她,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凌冽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突然,凌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转过了身,脸上还溅着未干的血迹,一双看不清眸色的眼里,闪着寒光,在微弱的灯光下,就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煊?”
看到在那里的人是夏煊的时候,凌冽也楞在了原地。
一袭白裙的夏煊如同误入了地狱的天使一般,就这么和浑身是血的凌冽对视着,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凌冽靠近了她,她已经全身颤抖的挪不开步子。
“煊……我可以解释。”
“啊~~~~~”夏煊尖叫起来,凌冽身上熟悉的味道,那令她沉迷的眼睛,此刻对她而言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双手推拒着,却不想让鲜血染红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上黏腻的鲜血,夏煊终于晕了过去。
眼前一阵黑暗,耳边还能听到凌冽担忧的声音,可是眼睛却不想睁开,不想醒来,不想面对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煊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是她所熟悉的环境,原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啊。
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夏煊看着眼前那个永远都是那么闪亮的男人,那张脸上居然留下了胡渣,一双狭长的眼睛也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了血丝,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却让夏煊充满了陌生的感觉。
恐惧的从那双温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看到那眸子里闪过的痛苦,让夏煊几乎窒息,颤抖的挪动自己笨重的身体,让那个熟悉的味道离自己更远一些。
凌冽装作没有发现她的恐惧,和平常一样笑着“煊,你知道吗?你怀孕了,我们的孩子,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吗?这下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们给他取你一直喜欢的名字,我们可以叫他夜,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