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慢慢的他才发现似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一直在盯着他,让他的背脊发凉,扭过头才发现,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凌念吓了一跳,却还是微笑着和面前的人举杯饮下了手中的果酒。
“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家伙。”凌念虽然低低的咒骂着,却还是匆匆放下手中的空杯就朝着零的方向走去了。
从进入宴会开始,零就不再说话,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此时看见凌念向他走来,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身继续往前走。
凌念摸了摸怀里放置粉末的位置,眼睛不断在会场里来回的扫视着,或许还是有机会的。
擒贼先擒王的这个道理他也懂,他只需要让凌夜倒下,制造点混乱就好,既然有人来帮他的忙,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那些人的身上,剩下的事情就和他再无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零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紧紧的跟在他身边,让他不知道要怎么下手才好。
凌念很少来这里,他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公司的一份文件,他不知道里面是内容什么,第一次进别墅的时候,周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如果不是按门铃时有人回应,他恐怕都以为这里是间没有人住的空屋。
他知道这栋别墅里似乎一直住着一个男孩,他叔叔的儿子,却不曾想到这诺大的房子里,居然只住了三个人,房子被打扫的很干净,而其中的他该称之为弟弟的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还要美,美的不像个人类。
而此时的别墅不复曾经的寂寥,它被喧闹淹没,沉醉在欲望中。
因为跟在零的身后,他们往房子里走去时保镖也没有阻拦,可是周围的人慢慢的减少也让凌念有些不安了起来。
突然零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凌念。
“好了,现在把你放在口袋里的药拿出来。”
☆、暗无边境22
暗无边境22
“好了,现在把你放在口袋里的药拿出来。”
“你在说什么?”凌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零会知道他带着药,但还是准备装傻到底,只是那因为心虚而飘忽的眼神早已经出卖了他。
“哼~~”零冷哼了一声,“你是想自己乖乖拿出来,还是说让我来搜,不过我可不保证搜完之后你身上还有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凌念狠狠的瞪了一眼比自己高大出许多的零,“你不要真以为我不说话,就可以随便让你蹬鼻子上脸了,这里可不像刚刚在外面,只要我喊一声,你觉得会怎么样?”
“哦?你可别忘了,这里的所有保镖都是听我的调度,你觉得你喊一声后,他们看到是我会怎么做?是走人,还是帮我一起抓你?”
“可恶,”凌念咬了咬牙,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药粉拿出来了,直接丢到了零身上“是,我是带药了,不过这个是□□片,有焦虑催眠和镇静的作用,我自己拿来吃不行吗?”
零惦着装着粉末的透明袋子,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脸,说道“磨成粉末吃?”
“你管我,个人爱好。”
“我对这个药稍微有点了解,这种药可是不能和酒一起服用的,不过这么苦的药,也亏你......”零打开了袋子,轻轻的嗅了一下里面的气味,却突然脸色骤变。
而此时凌念正处在为什么这个药会苦的问题上,他记得当时那个人把药给他的时候告诉他的是,这个药融在水中是没有味道的,而就在这一瞬间自己的脖子上却多了一只手。
铺面而来的窒息感,让凌念感到一阵恐慌,为什么?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被杀气淹没的人,拼命的用手去掰那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却不管怎么用力却都无法掰动,一张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无法喊出一个字。
“你居然想杀了他?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动手。”
凌念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逃脱那手掌的禁锢,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只能不停的摇头,可是体内的氧气却依然在一点点的流失,那双黑色眸子里流露出的杀意,是真切的。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自己难道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让凌宸认可他,他真的不想死。
突然松开的双手,让打量的空气迅速的灌入肺中,喉咙中是淡淡血腥的味道,还带着一种呼吸道被撕裂的痛楚。
凌念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也渐渐清明了起来,刚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告诉我,你哪里弄来的□□。”零蹲在他的面前,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凌念知道必须老实的回答他,因为这恐怕是他唯一能脱离困境的办法“我不知道什么□□,当时那人给我的时候就是说的□□片,我没有打算杀凌夜,虽然我的确很讨厌他,可是我并没有想杀他,只是想让他出点糗而已。”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凌念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才突然明白了过来“该死的,那群老家伙居然利用我。”
零看着突然愤怒的凌念,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的听着。
“那天我和一群朋友喝酒,正说道凌夜”凌念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零咽了口口水,他才不能说当时他在说凌夜的坏话,否则这下可能真的就没命了,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当时喝多了,说了凌夜什么不记得了,然后那个之前王董的儿子就提议让凌夜在自己办的宴会上受伤,也算是给凌夜一个下马威。”
“然后你就答应了?”零的声音越来越冷。
“我没想太多,只是觉得他说的对而已,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只是在利用我。” 凌念越说声音越小。
零沉默了很久,只是低低的看着眼前低下头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淡淡的说了句“恩,我知道了。”
这时透过窗子,他们可以看到大厅的灯突然熄灭了,接着就听到了凌夜说话的声音,灵动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那声音就像是天生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能力,让人不自主的想要去聆听,但此时的他语气中所伴随着的威严,更加多了一种不可亵渎的意味,让人知道,这个人,绝不是能轻易碰的起的。
“起来吧,我们到大厅里去。”
主人的登场意味着宴会正式开始了。
凌念点了点头,此时他还坐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看了零一眼,后者显然没有上前扶他一把的打算,他只能在心里咒骂着自己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沿着进来时的路,原本的喧闹只剩下了寂静,唯有凌夜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着,他们逐渐接近了大厅,凌念能看到在聚光灯下带着笑意的男人,即使不甘心,可他也明白,这才是今天唯一的主角。
凌念继续往前走,打算进入宴会厅中,突然,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凌念刚想问他怎么了,零就示意他不要说话,顺着零越发冰冷的视线,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他看到了温炎。
不过,此时的他正在做的是他原本打算做的事情,棕色的托盘上,放置着已经倒好的3杯金黄色的果酒,果酒摇曳着微弱的灯光就像是伊甸园中的苹果一般诱人,只是美丽的东西总是有毒的,温炎的手上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倒进了其中的两杯,然后拿起来轻轻摇晃混匀,期间还不时小心的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显然他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中的他们已经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凌念好奇的看向一旁的男人,可是一直到温炎离开零也没有丝毫动作。
“那小子在干什么?你怎么都不管他,我还没下呢就差点被你掐死,他下药的,你反而没有一点反应。”
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温炎消失的方向,此时凌夜的讲话已经结束了,大厅的灯再次亮起,他们可以看到凌夜已经走下了台。
“你刚才看到的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还有你脖子上的伤有点显眼。”零说完就直接进入了大厅。
“我才懒得说,最好这杯酒是给凌夜的。”凌念说着摸了摸自己还隐隐发痛的脖子,远离了大厅。
☆、暗无边境23
暗无边境23
在凌念的记忆里,小时候凌宸总是来这里,可是他却一次也没有带他来过。他的童年,凌宸几乎都没有陪伴过他,永远的忙碌,不是在公司就是在这里,那个所谓的家对凌宸而言似乎没有一点吸引力,陪伴他的一直都是她的母亲,那个叫安娜的和他拥有一样美丽金发的女人。
印象中,凌宸似乎从来都不曾笑过,努力考取的优异的成绩并没有让他获得更多的关注,甚至是到后来他的叛逆期,就算出去打架也从未在那张脸上看到过动容,替他收拾残局的永远都是穿着西服的不一样的面容。
直到那个叫做凌冽的男人死了,他才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这个永远都是一副冷漠面孔的男人崩溃了。
那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那双凌厉的双眼变得无神,甚至连那个一直挺拔的身影也摇摇欲坠,那个男人不再过问一切,曾经不爱待的家成了他那时的避风港,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理,可也只有那时凌念才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活着的,原来他也会难过,原来他也会痛苦。
可他的痛苦持续了太长的时间,长到自己的家几乎天翻地覆,一直到那个额上带着刀疤的男人闯进了他的家,踢坏了那扇紧闭着的门,才将凌宸从那个连阳光都无法照进去的房子里拉了出来。
那样狼狈不堪的男人,凌念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后来安娜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一直陪伴着他的母亲在最后没有选择带走他,就那么一个人离开了,不再联系,也再没有见过,而至始至终凌宸也没有因为安娜的离开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原因,他不知道 ,可每次想到那个男人从房间里被拖出来的样子,他就怎么也无法生气,反而更想让自己被证明,更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后来他如愿进入了公司,可是凌宸依旧还是对他的一切不闻不问,他的工作依旧很忙,每天都在公司里,可是回家的次数却多了起来,可是即使就这么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他们也没有多说过除了公司以外的多一句话。
可他却发现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对凌夜给予了他所渴望的关注,即使他再也不到这栋别墅,但是却在暗中调查着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凌念很愤怒,明明他才是凌宸的儿子。
“想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摇晃着杯中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果酒,凌念撇了撇嘴“你这么悠哉的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事情已经结束了吧。唉,真可惜,还是看不到那个小贱人出丑。”
“你父亲已经先走了,等烟花结束以后,你也可以离开了。”零说完话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恩,我看到他和黄老鬼一起走了。”凌念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就不在倒弄手上的杯子了,而是仰头看着天上依旧还在燃放的烟火,眼中闪过了落寞。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离开的脚步却回来了,本应该不再交集的两人,却在这一片绚烂的烟花中接吻了。
凌念没有拒绝这突然而来的吻,他痛恨同性恋,然而此刻这样的温度却让他沉沦,这样的距离,让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太寂寞了。
而尴尬的是此时此刻,这两个人正□□着上身相对着,零戏谑的看着凌念红了的脸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开始认真的清理自己的伤口。
凌念也撇开了脸,抓了抓头发离开了房间。
零的伤在一天天康复着,好在冰箱里的食材从一开始就足够的多,让他们不必出门就能吃到东西。而厨师,从凌念端出的那团不知名的食物之后,被自然的换成了还受伤的零。
因为被零限制了外出,两个人除了电视,电脑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生活着,而这很普通的生活却让凌念觉得异常的温馨,即使零很少说话,科室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无聊,甚至一天天的对这种生活更加依恋起来。
他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在寻找零的影子,甚至开始渴望能触碰他,自然而然的睡在床的另一侧,闻着他的味道,其实从那天的吻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得奇怪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接吻,即使是因为酒精和贪恋的温度,可是却从那时起,脑中总是会出现那张戏谑的嘴脸。
他想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敌意,可是越是靠近,事情似乎却越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这几天短暂的生活,他发现自己好像对他并不是单单的讨厌,而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在心里面蔓延开来。
“喂,你离开凌夜到我身边来吧,他给你多少钱,我会加倍给你的。”
“是吗?”零无所谓的回答着,眼睛都不曾抬起,而是细细的擦拭着事先藏在这里的枪。“我怕你付不起。”
凌念一听一下就蹭到了男人的身边“没关系,你说吧,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好了,我没工夫和你说这些。”这已经是凌念不知道多少次打算挖墙脚了。
零面无表情的用手推开了挡在眼前的金色脑袋,仔细的摆放好枪和子弹,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扯痛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显然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全。
凌念看着一声不响的零,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
“恩。”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凌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挽留他,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恐惧,只是觉得他一旦离开,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什么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是去找那个追杀你的人吗?就因为是凌夜的命令你就赶着去前仆后继了吗,他那么厉害,就算没了你也死不了。”凌念气呼呼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遭遇了枪击。”
“可是他又没有受伤。”早上的新闻报道了前一天晚上在凌氏集团门前发生的一起枪击案,虽然凌夜并没有受伤,可是当时坐在零身边的他却感觉到了那令人窒息的杀意。
“我的行动从来就不需要向你汇报。”零冷淡的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继续挑选着摆放着的枪支,却被气愤的凌念一把夺过。
“该死的,你以为我想管你吗?因为你现在是去送死,你的伤还没好,你又打算一个人过去吗,上次没有受伤都伤成那样,要不是我正好在那里,你说不定就为你所谓的主人英勇捐躯了,而现在,你居然还打算拖着你这样的身体去吗?那个小贱人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为他去付出。他要是为你想过一点就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够了,”零冷冷的喝了一声,凌念看着这么多天来朝夕相处的人,却无法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一丝感情,内心突然有种很委屈的感觉。“我想你在这里待的太久了,久到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命令我了。”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要不是因为我有件事情没有想清楚,你真的以为我愿意陪你一直在这个破房子里待那么多天吗?”面对零的逐客令他气坏了,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密过,就这么日夜相对着,可是好像变奇怪的只有他。
可是零却没有和他吵架的打算,直接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随手就将他揪住往外拖去,凌念挣扎着,却因为担心扯到他的伤口也不敢用力的反抗,他气愤零的不知死活,更气恼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想到的居然还是可能会弄伤他。
“你听我把话说完,”眼看离门口越来越近了,凌念也着急了,“我白天出去过了,你就不想听听我打听到什么了吗?”
果然零停下了动作,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凌夜没事,他一点都没有伤到,受伤的是那个叫做程明的警察,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恩,”零听完后,又继续要撵凌念走。
“喂,等等,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刚利用完我,就要把我赶走,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好吧,你说。”
“既然他没有受伤,那你能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