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清。”萧君默出声,摸了摸他后脑的发丝。
“怎么了?”苏澜清应声。
“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上一世我和你的那些点点滴滴,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我更迟钝的人了,有时我总会想,若是老天没有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来,或是给了机会,我们却没能再次遇见,该是如何一番情状?”萧君默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敢去想那种情况,只能庆幸我是幸运的,我还有机会再来,我……”话没能说下去,被身旁人一吻吻住。
苏澜清凑上前吻住萧君默的嘴唇,青涩地伸舌头,模仿他以前亲吻自己的动作,想探到他的口中去,然无甚技巧,一不小心便碰到了萧君默的牙齿。他慢慢地从他的口中退出来,脸红得似要滴血。
“唔!”嘴唇猛地被攥住,萧君默探身到苏澜清身上,伸手用力地扣住他的后脑勺,吻得愈发深入,他只觉浑身被火燎过,哑声说:“澜清,亲吻要这样吻。”
苏澜清脸红,身后抱紧萧君默,目光认真而悠悠:“君默,不要再提上一世的事情,我说过,我们都应该忘掉过去,珍惜当下才是。”语毕他凑上去,在萧君默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萧君默觉得浑身的欲丨火烧得更甚,声音愈发暗哑:“澜清,你在撩拨我。”但是现在不行,他们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脂膏甚么都没有,贸然进行,他怕澜清受伤。
“我没……”苏澜清话未说完,便觉得大腿处有甚么又硬又烫的东西抵着他,他明白过来那是甚么,脸色涨的通红,哑然出声,被萧君默以吻封缄。
“睡罢。”萧君默起身打开门出去,他觉得现在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否则真会失了分寸,就在这小屋中要了他的澜清。
萧君默走出去,苏澜清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半晌他轻轻失笑,躺回枕上。他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为了不伤他而竭力忍住,这般好的萧君默,有甚么理由不值得他好好珍惜呢?
是要珍惜一辈子的。
第四十一章 .微服私访
第四十一章 .微服私访
苏澜清在屋内安静睡着,萧君默却在屋外干瞪着双眼,他扶额无奈地看了小屋一眼,浑身的欲丨火烧到极致,又在冷风中被赶跑,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着一身寒意回到屋中,萧君默在火炉旁边呆了会儿,等身上暖和了才钻入被窝中,苏澜清已经熟睡,似是感觉到他的温暖,缓缓地靠过来,脑袋枕在他的肩上,便不动了。
萧君默笑,将苏澜清搂在胸前,乌黑的墨发顺着其肩臂滑到他的面前,他捏起一小挫绕在指间,发丝隐隐透出泉水般的清香,他爱不释手地玩了一阵,才紧了紧怀抱,抱着怀中人安然入眠。
天还未亮,萧君默便醒来,怀中的苏澜清被他的动静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穿衣洗漱,披上厚厚的大氅,一同来到山顶处。
寻了平坦的位置坐下,天色还灰暗,萧君默让苏澜清靠在自己身边,问:“不如再睡一会儿,等日出了我叫你。”
“不了,天马上就要亮了。”苏澜清摇摇头,他怕自己睡着了便会错过日出,况且他知道,若是自己睡熟了,萧君默是舍不得叫醒他的,故他不能睡。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天色渐渐亮起来,灰色的天渐渐趋于蔚蓝,天际边浮现薄薄的橙黄色,日头一点点往上升,离开地平线出现在天空之中,霞光万丈,犹如面泛薄红的少女,优美至极。
“真漂亮。”苏澜清向后靠在萧君默的怀中,眯起双眼感叹,山顶风很大,吹得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处,萧君默替他紧了紧大氅,日头越升越高,天边染上带着金边的红光,直至日出彻底结束,两人才一同站起身回屋。
下山坐上马车,车内暖意融融,苏澜清本来在山上被山风刺激得已经很清醒,但进了马车,周身暖和起来,又觉得眼皮开始打13 架,靠在车壁上闭着双眼小憩。
萧君默轻手轻脚地将人揽到自己怀中,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以免马车颠簸惊醒了他,他低头在他额上落下轻柔一吻,马车徐徐前进,到了将军府外,苏澜清还没有醒,车帘被掀开,萧君默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所有人噤声,自己先跳下车,转身将苏澜清抱出来,步履稳健地走向将军府。
苏澜清被动静吵醒,睡的迷糊,微睁双眼小声问:“到了吗?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萧君默只好放他下来,两人到了内厅,萧君默的肚子适时地叫起来,他尴尬,想起之前苏澜清的承诺,便拉着他到厨房去,“澜清,我饿了,你做给我吃。”
“好罢,我做不好可别嫌弃。”苏澜清到了厨房,推开他的手,洗净双手开始烧水,下面,他别的不太会,下面倒还过得去。
他熟练地切菜、将面条放入滚烫的水中,咕噜咕噜地滚起来。淡淡的香味从锅中溢出,苏澜清站着,时不时揭开锅盖看看火候,腰间缠上一双健臂,他回头看,萧君默站在自己身后,他的背紧贴在他的胸口。
“真香。”萧君默收紧双臂,与怀中人耳鬓厮磨,轻轻含住他柔软的耳垂,细细亲吻。
“别闹。”苏澜清被他弄的几乎要站不稳,他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身体被转了一圈面对萧君默,仰着头接受他的亲吻。
萧君默的舌头如游蛇一般探入他的口中,两人站在炉灶前相拥而吻,身后炉上冒出丝丝白烟,苏澜清只觉浑身都很热,也不知是火烧得过旺,还是被萧君默撩的。
好不容易面熟了,他推开身后人,将面从锅中捞出来,盛在两个素白的瓷碗里,端到桌上,“吃罢。”
萧君默跟着他过来,他真是饿了,几大口便将一碗面吞入腹中,暖暖的面条热了身子,虽然味道比不上宫里的御厨,但萧君默却觉得一等一的美味。
打了个幸福的饱嗝,萧君默拉着苏澜清出去,让如月领着下人进来刷碗。眼下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萧君默牵紧苏澜清的手,唇边泛起温柔的微笑。
泰和三十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一日早朝,泰和帝心血来潮,决定微服私访,带亲近之人出宫游玩,顺便体察民情。
萧君默与苏澜清也在陪同之列,天高云淡的好日子,众人从宫中出发,踏上了南巡的旅程,夜晚到了抚州,众人便索性到抚州知府的宅子里休息一晚。
入夜,泰和帝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明月,身后皇后给他端来一碗热茶,“皇上,窗边风凉,还是关上罢,免得染了风寒,这是妾身泡的热茶,皇上喝几口暖暖身子。”
“是朕考虑不周了。”泰和帝关上窗,将茶杯接过来放到一边,宽厚的大掌握住皇后纤柔的小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掌心,又觉得不够,握着她的手便放在自己炙热的胸口,待其回暖了才牵着她回到床边。
与此同时,萧君默刚从苏澜清的屋子里回来,脚才踏入屋中,面对一室的寂静,又转身回去,人总是这样,得到了以后便会害怕失去,习惯了两人成双,便会惧怕形影单只。
到了他的屋子里,面对那张温和的笑脸,萧君默顿觉心情大好,但由于泰和帝一众人都在,他不方便宿在苏澜清的屋中,即使再不舍得,他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屋里,寂寞无比地睡觉。
第二日一早,泰和帝与众人在花园中散步,看见满园寒梅,他兴致一起,要求每位皇子以寒梅为题作诗一首。
萧君默在心中思忖,不多时便酝酿了一首诗,但他没有出声,在心中细细雕琢着。
几名皇子相继说完,泰和帝虽面上有笑容,但至今没有听到令他十分满意的诗作,他满怀期待地看着萧君默,问:“君默想好了么?”
“自然是想好了的,父皇且听。”萧君默面露自信的微笑,嘴唇轻启,将心中诗句一一念出。
他一说完,泰和帝面上笑意更甚,一脸惊讶,鼓掌大呼三声好,又在口中将这几句诗细细品味:“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好,好啊!太子文采斐然,当属太子太傅教导有功,来人,赏!”
他当即赏了白银百两以示表彰,想了想,他又考了萧君默一些兵法,见他也是对答如流,心下更为满意,萧君默身为太子,能够文武全才,实乃百姓之福,北狄之福!
午后,泰和帝让抚州知府请了一班戏班子到府上唱戏,皇后是个爱听戏的,泰和帝自然也乐意陪她一块听。
萧君默坐在泰和帝身后不远处,转头瞥见苏澜清微眯双眼,一副快要睡着,但又强撑着不让自己打瞌睡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他忍笑,想着要怎样过去提醒他一番。
萧君默起身出去溜达了一圈,若无其事地回来,经过苏澜清身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苏澜清立刻醒了过来,抬头一脸懵地瞧着他,萧君默用力握拳,才压制住当着众人面扑倒他的欲丨望。
回到座位上,萧君默余光不离苏澜清,心里痒得厉害,好不容易挨到了一场戏结束,他寻了个借口,便拉着苏澜清告退了。
到了屋中,萧君默反手关上门,将苏澜清一把压在门板上,低头便急不可待地吻住他的唇瓣,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松开,握着他的手晃了晃,笑道:“澜清,你可真行,我父皇在场都险些睡着。”
“你分明知道我不感兴趣,再说我也没睡着,忍住了。”苏澜清辩解。
“若不是我提醒你,要不了多久你就睡着了。”萧君默说着忍俊不禁,他想起有一回也是他们二人去听戏,听着听着他发现身边人睡着了,这呼呼大睡的人,不是苏澜清又是谁?他朗声大笑,眼含笑意:“你说,要如何感谢我?”
“分明是我自己没睡着,哪里是你的功劳?”苏澜清哼了声,不理会他,转身往桌边走,手腕倏地被捉住,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倒。
萧君默紧紧搂他在胸前,将他压在桌上,惩罚般地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他俯身撑在他的上方,低头攥住他的唇瓣。
一吻长久,萧君默伸手抹去苏澜清唇边的银丝,苏澜清面色绯红地躺在他的身下,令他恨不得化身为狼,将他一点渣子都不剩地吃下去,然天时地利不对,他再想要,也只能生生忍住。
萧君默拉着人起来,盯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咽下一口唾沫,夜晚两人飞身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赏夜。
冬天的夜空浩瀚而深沉,稀疏的星星错落的分布在夜空的每个角落,一轮明月当空高高悬挂着,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望着无尽的夜空发呆。
“澜清,冷不冷?冷的话我们回去。”
苏澜清摇头,出了皇宫,泰和帝等人在旁,两人聚少离多,更别说有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欣赏月色的机会,他伸手探入萧君默的大氅里头,握住他的手掌。
萧君默的手掌和自己的一样,因为从小习武,有着薄薄的茧子,摸起来很舒服,他摩挲着他的掌心,头一歪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只觉岁月静好。
第四十二章 .冰天雪地
第四十二章 .冰天雪地
一行人继续前行,抵达雍州,雍州的冬季十分寒冷,尤其是这几日尚在下雪,更是处处冰天雪地,呵气可见蒙蒙的白雾。
泰和帝担心皇后的身体,便不让她出门,以免染了风寒,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坐在屋中。
然别处却是另一番风景,萧君默和苏澜清也坐在屋中,望着窗外疏忽而落的大雪,两人的手中各捧着一杯热茶,茶水热气袅袅,化了一身寒意。
坐在屋中实在闲得无事,萧君默索性拉着苏澜清出去玩雪,院子里的雪已经积得很厚,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噗嗤的声响,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苏澜清忽然转了转眼珠,坏心地从地上捞起一碰雪,朝萧君默的后背扔过去。
“……”萧君默无奈地转身看他,苏澜清眼底蕴着晶莹的笑意,他猝然捞起一捧雪与他打起了雪仗,两人如同孩子一般,笑闹声不断。
“阿嚏。”苏澜清打了个喷嚏,对面人立即冲过来,掸去他手上的雪,将他冰凉的掌心握在手里,拉着他回屋。
“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事。”苏澜清的手被萧君默握着,他掌心的温度将他的寒冷赶跑,他反握住他的手掌,让他在自己面前坐下。
萧君默不得已安静下来,手指碰到一处,顿住,他拉过他的手掌摊开细看,发现那虎口处有一道细细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手指摸了摸那疤痕,哑声问:“这是何时受伤的?”
“记不太清了。”苏澜清诚实地回答,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太多,不过这处好像是在平流寇的时候,和他们的头头对战时,不小心弄伤的,当时虎口被震开,流了些血,但他没太在意。苏澜清抬眼看萧君默,望见他眼底的心疼与温柔。
萧君默拉着他的手放到唇边,将那疤痕细细地吻了一遍,又起身拥他在怀中,手臂越收越紧。胸口碰到一处硬物,他后退一步,疑惑地伸手过去。
“你居然把它也带来了。”萧君默探手,从苏澜清怀中拿出一管碧色的玉箫,这是他送他的双十生辰礼物,没想到他居然带了出来,还随身放着。
玉箫上还带着苏澜清胸口的体温,暖暖的,一柄玉箫引起了他无数的回忆,那个美好的双十生辰,他将其递到苏澜清面前,“澜清,不如吹一曲罢。”数年没有听过他吹箫,怀念的很。
苏澜清欣然点头,接过玉箫放在唇边,细腻的箫音从管身中细细流出,萧君默听得如痴如醉,眼神一刻也不离开苏澜清的身上,那柔软的双唇碰在玉箫上,令他心中激荡出热烈的火,焚烧得整个身子仿佛要化成一滩水,他骤然夺过苏澜清手中的玉箫,偏头便吻过去。
两人唇舌交缠,些许银丝从接连之处流下,萧君默忘情地吻着苏澜清,如同猎豹啃噬猎物一般,恨不得将苏澜清吞入他的腹中,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吻完毕,萧君默挑眉,眼底有促狭的笑意:“澜清,其实我也会吹箫的。”
“当真?为何从未听你说过。”苏澜清将手中玉箫递过去,示意他来一曲。
“此玉箫非彼玉箫,哪日我酝酿好了,再吹给你听。”萧君默笑得狡黠,看苏澜清一脸懵懂,心中更是觉得好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一日。
苏澜清点头,心中不禁纳闷,玉箫还能有很多种的么?莫非是自己孤陋寡闻,不知萧君默的厉害?
直至很多日以后,两人再次单独相处,萧君默将他压倒在床,他才知道萧君默今日所言的吹箫,是怎么一回事,只得愤愤地骂一句,下丨流!
午后,泰和帝兴起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狩猎,带众人来到后山,萧君默自然与苏澜清成为一组,两人到了山林中,大致观察了一番地形,有哪些种类的猎物,才开始细细做部署。
两人发现有一群山鸡,便随手设了个机关,躲在暗处等待猎物进入机关中。草丛中,萧君默与苏澜清躲在一起,两人贴的极近,萧君默看着苏澜清白皙的脖颈,神使鬼差地拉他到自己的怀中,照着那细腻的脖颈便亲上去。
“你别闹。”苏澜清推他,没能推开,细柔的吻从脖颈转移到脸上,他由一开始的别扭,到慢慢接受,反正四周也无人,由着他去罢。
片刻,萧君默放开怀中人,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袖下两人的手握在一处,十指紧扣。
前方猝然出现一阵动静,苏澜清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被萧君默拉过去亲吻,他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专注地看着不远处,一群山鸡悠哉悠哉地过来,丝毫不知前方的机关。
一阵声响,机关启动,一群山鸡被关在了预先设置好的笼子里,扑腾着翅膀,苏澜清高兴地站起来,过去收获猎物。
正此时,天空中一群飞鸟飞过,萧君默迅速地抽出背后的箭搭在弦上,簌簌一声,几只飞鸟挣扎着掉在地上。
苏澜清惊喜地捡起那些飞鸟,和笼子里的山鸡放在一起,此次狩猎不比皇家狩猎,猎物也没有那么多,不必太认真,开心就好。
两人将猎物交给暗处的影卫,肩并肩往前走,这后山虽然猎物少,风景倒还是不错的,走了没多远,居然还有一个小湖,许是天气太过寒冷,湖上的水已经结了冰,隐约可以看到冰面下游过的鱼。
“我想抓鱼。”苏澜清拉了拉萧君默的衣袖,让影卫取来铲子,萧君默自然不舍得让他不开心,便陪着他一起抓,两人小心地凿开湖面上的冰块,苏澜清看准一条鱼,伸手过去抓,奈何鱼游得太快,被它逃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