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碧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跪在地下的韩儿抢了一步。
“韩儿这辈子命苦,除了十三爷没人真心对待过奴婢,为了十三爷死,韩儿心甘情愿。”
说完话的功夫,便毅然决然的接过那三尺白绫,至此香消玉殒。
霍允肆手中的画卷掉落在了地上,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抱着那苍白但却尚有余温的身子,泪便流成了线,一口血从心中喷涌而出,再醒来时已经没了往日的踪迹。
冷漠的眼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眼前的人,内心在撕扯。
“你们杀了她。”
“十三爷——”
碧华红着眼眶,正想上前,就听剑谢昭容寡淡的声音。
“是你自己没本事护她,却要招惹她,害死她的不是别人,而是你。”
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说出这般话何其残忍,这也注定了霍允肆一生都会活在自责与悔恨中,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望向谢昭容——
“多谢母后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第84章 番外(傅离)
自成亲那夜酒醉后,到今日她们都还没有圆房,江离虽然心里有想但却不敢提出来,而傅青似乎也是有意忽略,不过长此以往就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心结。
又是晚上,又是晚归。
江离看着还未熄灭的卧房,停住了脚步,思前想后犹豫再三却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转身去了一旁的书房里,晚归倒不是有意避她,只是进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佳人貌美,心里难免会想入非非,可想到之前的事,却又怕太过唐突,江离总是想着等傅青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圆房也不迟,却不知如此思前想后竟会伤了对方的心。
傅青明明听到了门外那一声姑爷,明明听见了她的脚步,明明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还是没有进来,心中又气又怨,江离若是不喜她,这话别说是讲给外人听,饶是她自己都不信,可若是喜她又为何三番五次闭门不如,看着刚燃了一小半的红烛,傅青猛的一口气便将其吹熄了,起身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只是心中藏着忧愁,又怎可轻易入眠,翻来覆去了大半宿,原本就那一丁点的睡意被折腾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拾起床边的一件单衣披上,再踩上一双青色绣花金边小鞋,推开了房门,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窗纸,傅青隐约看见一个身影。
吱呀——
江离自幼习武,别说有人推门而入,就算是在门外走动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来了。”江离有些手足无措,站起身的时候还不断的搓着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已经睡了醒了一觉,现下过来溜溜。”说着傅青又瞧了一眼面前这个不自在的人“看看夫君深夜不眠都在忙些什么?”
“我,我没忙什么,我——”江离来回的搓着手,眼神闪躲,她总不能直白的告诉傅青,怕自己晚上不规矩做了逾越之事吧。
傅青紧抿着嘴角,有些发狠的瞪了一眼江离“在我回房之前,你要是还在书房里,明日我便叫人把这书房一把火烧了。”
说完一扭头便重重的将门摔上了,咚的一声惊了江离一跳,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傅青从不是说说而已的人,这点她深有体会,急急忙忙的将桌案上的宣纸折了折便也匆匆跟上前面那人的步伐。
傅青见江离跟在身后也不理她,一回卧房,方才她生了那么大的气,想着这人能上前来哄一哄,没成想她就知道站在床边,连往前一步都没有。
“拿着你的被褥在地上睡吧!”话音刚落被褥枕头便都从床帏里扔了出来,有的扔的远,有的扔得近,只是苦了江离不但要受这大小姐脾气,还要在地上将就一万,转念想了想还是书房好。
江离抱着被褥一句怨言都没有,蹲下身子就在地上铺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躺下了。
“江离!你——”傅青被气得全身都在发抖,紧咬着牙齿“有本事你就一直睡在地上!”
女子间的茶话是经常的事,更何况是已为人妇的女子。
“瞧你心事忡忡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李解忧一边吹着茶一边说这话,瞧着傅青的眼眶下面黑色,应该是好久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吧,按理说她与江离才刚刚成亲,正是夫妻恩爱的时候,怎会满面愁容呢?
傅青愣了愣便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的事情,江离真就在地上睡了一宿,第二日竟还跟没事发生似得和自己说说笑笑。
“自从江离当了王爷的近侍,心思做事都不想以前那般摆在脸上,有什么都藏在心里,连我这个夫人都进不去。”傅青单手抚着额头,惆怅不在话下。
“她不疼你?”
“那倒是没有。”傅青摇了摇头“她就是太疼我了,疼到我觉得我都不是她的娘子,而是她的主子,就算是一句玩笑话,她都会当真。”
李解忧大概是听明白了傅青的意思,转了转眼珠,半晌才开口道:“她那是太敬你了。”相敬如宾固然好,但太敬的话,又怎么是夫妻过日子呢。
“太敬我?”傅青在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李解忧瞧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凑近傅青的耳边,轻声道:“你听着,你这样做——”
傅青眯起了眼睛,听到后面自己竟也跟着笑出了声来。
今日江离早早的就被霍允肆打发回了府上,她还觉得奇怪了,不过幸好自己早回来了不然就错过了眼前的这一幕。
傅青一手扶着琴,一手翻着琴谱,极其认真,身边还有一位唇红齿白相貌极其端正的后生,虽然穿着便装,但江离一眼看见了他腰间的牌子,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他来做什么!
虽然表面不悦,但她也不好现在就驳这位上任新官的脸面,压着性子走了过去。
傅青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与这位户部侍郎切磋起了琴艺,可看见江离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走过来竟也开始落座赏琴的模样,给激怒了,索性你要看,那我便演吧。
本是一段悠扬的琴声,硬是让傅青弹的急躁不堪。
“小姐这段琴声似有不妥,本该心境安逸,何辜如此急躁。”户部侍郎不知是没看见江离,还是有意挑衅,言语上竟也不懂避嫌。
傅青听他如此称呼自己心里也有所不悦,毕竟自己已为人妇,而自己的夫君就坐在一旁,他这样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正想着说上几句话,打发人走,可没想到,这个户部侍郎却起身向前走来,坐到了傅青的身边。
江离再怎么宽容大度,现在也是容忍不了的了,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子,硬生生的□□了傅青与那个户部侍郎中间,看着石桌上的琴跟乐谱心里一阵烦躁,一把执起傅青的手就要把人往回拉。
“你做什么!快放开小姐!”户部侍郎不合时宜的又大喝一声。
江离是习武之人,对这种书生向来不予理会,一把将他向后退去,眼神狠得可以杀人“注意你的称呼,什么小姐,她是我的内人!”
“就算是你的内人,你也不能如此鲁莽!”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插手,还是请大人速速回去吧!”江离说完也不给那个户部侍郎反驳的机会,转身恨恨的看了眼傅青,一个打横便把人抱了起来。
傅青在她怀里羞得都抬不起来头,直到被结结实实的扔在了床上。
“光天化日你就如此放浪!你给我出去!”
江离正在气头上,看着她横眉竖起的模样,更是气愤不已,转身吩咐门口守着的丫鬟下去,接着便又转过脸来看着床上的人,自顾自的低头解着腰带。
“你,你做什么!”傅青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里难免也害怕了起来,想着今日的事情有些后悔,看来她是把人刺激的过头了。
“以前是怕吓着你,想着等你准备好了再说,今日一见,怕是你早就准备好了吧!”江离走到床前的时候,已经脱得只剩里衣了,随后又放下床帏,两脚把鞋一蹬就爬上了床去。
傅青捶打着凑过来的人,倔强道:“什么都是你自以为是,你从不问问我!”
江离把佳人往怀里一搂,贴着她的耳边,极其温柔道:“是我的不是,娘子莫气了。”
傅青把脸一扭,不想理眼前这人,可谁成想,原本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竟也会耍起无赖,顶着脑袋就往她怀里蹭,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蹭的直叫人痒痒。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前些日子也让我睡了地下,要是还不原谅我,我就,我——”江离瞪着个眼睛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僵在一旁的模样可爱至极。
“你怎么样!”
“我,我就还去地下睡呗。”
傅青刚好一点,结果又被这人给惹了上来,用力推搡着“你去,要是我拦你,我绝不姓傅!”
江离哪能当真,摆明了这是气话,趁着她撒气的功夫,一把掀开了被子,将两人都蒙了进去。
“无赖!”
“是是是,我无赖。”
“你出去。”
“我,不出去。”
傅青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浑身上下早就让眼前的登徒子弄得酸软无力了,揽着她的脖子,任其鱼肉。
江离想到了成亲那日霍允肆给她的小册子,一时间兴致勃然。
傅青的身子一高一低的起伏着,身下已经犹如泥泞,她能感觉到体内滑/进了/一/条/是/软/的/物体,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人的/唇/舌/,那种蚀骨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是明媒正娶的。
“抬高些,张开些。”江离似是想将前些日子的损失全都补回来,在手指上卖足了力气,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前进,时而后退,直到听见那人求饶的声音,方才继续前行,直到两人大汗淋漓为止。
江离掀开被子,用自己的身子裹住傅青,低下头衔住那人的红肿的薄唇“往后别再故意气我,夫君我度量不大。”
傅青被她折腾的早就没了力气,只能顺着她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可惜这样的乖巧,只能引起江离更大的/欲/望,她就像一个吃不饱的孩子一般,又在傅青光/洁/的身上点起了火。
直到傍晚,两人的缠绵才结束,江离才肯放过身下的人,稍作擦拭后,才让丫鬟把饭菜送了进来。
至此后傅青在都不敢轻易激怒江离,毕竟到头来受苦的是她。
第85章 番外〔霍忧)
霍允肆将奏折往地上一摔,恶狠狠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老臣,怒极反笑道:“你们还真是热心,管天管地,还管上朕的家务事了!脑袋是都不想要了吧!”
奏折里不是别的事,正是龙嗣的问题,霍允肆与李解忧夫妻和睦,这几年李解忧也从不干涉政事,不论是霍允肆生活起居还是后宫内事,都打理的的仅仅有条,可唯有一点,是李解忧做多少事情都无法弥补的,那便是龙嗣的问题,皇帝登基后三年,皇后的肚子却迟迟没有消息,眼看着年岁渐长,皇嗣便成了那些老臣们的头等大事。
“皇后仁德,就算皇上选些妃子入后宫,也不会善妒。”
“皇家头等大事便是龙嗣,还望皇上三思。”
霍允肆越听越气,原本就心烦,如今又被他们这般咄咄逼人,简直是自找死路!
“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们的罪吗!”说着便差来了侍卫,把这几个带头闹的最凶的几个大臣,全给押了下去“摘了他们的官带子,打发到大牢里,好好想明白了再说!”
“皇上三思啊!已大事为重!”
霍允肆被这些个聒噪的声音吵得的她头痛不已,什么子嗣,什么大事!统统一派胡言!难道自己不想要孩子吗,只是两个女子,她要怎么才能有,这不是逼她吗!
其实烦恼这件事的,又岂是霍允肆一人,至少她是皇帝,反驳的人还不敢怎么大胆,而李解忧却不同了,这段时间朝中对她的意见很大,说什么霸占皇上,不懂得大是大非,好些个老臣见到她时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言语间一点客气都没有了。
李解忧一踏进御书房,就看到了地下的奏折,弯腰捡了起来,喃喃的念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来了。”霍允肆起身夺过她手里的奏折,一用力便撕成了两半,牵着她的手就将人揽进了怀里“皇后无需理会,朕自会去处理。”
李解忧抿了抿嘴“他们都说是我霸占了你。”
“胡说!”霍允肆眉头一皱“你我之间怎能说是霸占,就算是霸占也是朕霸占了你才对。”
“要不皇上就办一次选妃吧。”
“你这是什么话!”霍允肆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了笑“朕看你也是糊涂了。”说着便牵起李解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朕是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就算是把全天下的女子都收进宫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子嗣的。”
隔着厚重的衣服其实是感觉不到什么的,可这放浪的举动还是让李解忧一下就让红了脸,使劲往外抽着手。
“不是还有奏折要看吗?”
“不看了。”
霍允肆岂能让美人溜走,天气不冷不热,正是欢/爱的好时光,想着就拉着李解忧往凤仪宫去。
“你就一点都不急,成日就想着床底上的这点事儿,哪里像个君王。”李解忧嘴里嗔怪着,可身体却在迎合,夫妻这么久,霍允肆喜欢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哈哈,这又何急的,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霍允肆抱着怀里的人大笑起来,又道“不过有时候真是不想做皇帝,就想成日跟你这么痴缠着。”
“不害臊——”
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了起来,一阵激烈的亲吻后,李解忧红着脸喘息着,都到了这个地步,不想要是不可能的,但每每想起往日里身上这人让自己死去活来的时候,心里有着实气恼,拉起在身上作怪的手,便是一口。
“嘶——”
霍允肆不仅不疼,反倒有意思爽快在其中,这也许就是痛并快乐这吧。
“都敢咬朕了,看来得好好教训一番了!”说罢,便化指为剑急切却又不是温柔的贯穿了身下的人,那蚀骨的叫声忍不住让人赞叹。
一阵翻云覆雨后,霍允肆竟没有过多的折腾身下的人,搂在怀里,时轻时重的吻着。
“你刚才说有办法,是什么意思?”李解忧缓过劲来,就想到了她的话,这人肯定是有了主意的。
霍允肆只闭着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随后又滑到嘴唇,脸上竟是得意之色。
李解忧没法,只好顺着她的心意,亲了亲脸,又舔了舔唇,谁知一下又被夺去了小/舌。
“你这人——”含羞带嗔的瞥了一眼“快说。”
霍允肆弯着的嘴角渐渐放平,若有所思道:“其实翠竹24 居里有个孩子已经两岁了,跟朕当初送你走的时间差不多吻合,到时候再寻个太医过来,就说因为你当时已怀有身孕,为了避免意外这才送你走的。”
“孩子?”李解忧面露疑惑“是你选的人?平明百姓,还是皇家子嗣?”
霍允肆似乎对此并不想多说,摇了摇头“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为了尽快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李解忧不在饱受异议,事情很快就提上了行程。
翠竹居果然名副其实,还没有进去,便是是葱葱郁郁的竹子先夺了人心。
李解忧看着前面的屋子,又看了眼霍允肆,待她点了点头,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眼前的女子让李解忧愕然,没想到她竟把她留了下来。
“罪妇胭脂叩见皇上皇后。”
霍允肆没有理会李解忧惊愕的目光,只是轻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
胭脂面色很是不好,人也显得憔悴很多,当初那场事变,她也遭了不少罪。
“朕这次主要来是想看看孩子。”
胭脂一愣还没开口,门口便走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子,怯生生的看着屋里的人“娘亲。”张开小手就冲着胭脂走了过去。
李解忧天生喜欢孩子,情不自禁的就想去拉拉他的小手,孩子也不躲避,眼里也带着写喜欢,还主动伸手让她抱,只是这孩子越瞧越觉得眉眼之间竟同霍允肆有几分相像。
霍允肆望着这一幕期间一直没有说话,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良久过后才道:“他是皇家的子孙,朕要把他带回去。”
“皇上!”胭脂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这孩子生世太苦,罪妇自知罪孽深重,可这跟孩子无关,求皇上放这个孩子一条生路,罪妇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