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终于知道宿醉的“好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很快意识清晰了,这里是苏瞻家,昨天晚上……我们……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羞得脸红脖子粗,我……我怎么会跟他做那种事情!真是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正是这个时候,这个人端着早餐进来了。
他穿着宽松的白色居家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慢腾腾地走过来,把早餐放在桌子上。
他把牛奶递给我:“小乾,吃早餐。”
我喝了几口牛奶,拿起面包嚼着,他看着我,一句话不说,就是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我道:“你怎么不吃?”
他接过我刚刚喝过的牛奶杯,转了个圈,用我刚刚喝过的那边喝了两口。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他,手中的面包掉了都不知道。
“小乾,跟我在一起吧。”他忽然开口。
“什……什么?”我不确定地问道。
“昨晚,很舒服吧。”他暧昧地看着我。
我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说道:“昨晚我喝醉了,做过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我有些心虚,我明明记得那么清楚,只得欲盖弥彰继续道:“昨天晚上,就算发生过什么,也不用在意。反正我们两个大老爷们,难道还要谁对谁负责吗?又不是女生,哈哈,哈哈。”我干笑两声。
他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过去,严肃道:“这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
他低头,吻轻柔地落在我的唇角,然后从唇角,到唇峰,慢慢描摹。
“小乾,我喜欢你。”
他说:“我喜欢你很久了,跟我在一起吧。”
在他目光的凝视下,我沉默半晌,终于缓缓点头。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点头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自己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知道从此我的人生轨迹会被完全打乱。
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喜欢这个人,想要跟他在一起,仅此而已。
正要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睡衣什么都没有:“我衣服呢?”我问他。
“衣服?现在想起找你的衣服了?在洗衣机里,全是呕吐物,你穿我的好了。”他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了两件衣服扔给我。
“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酒,下次再敢这样,看我怎么罚你?”
我没理他,正准备穿衣服,发现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我道:“我换衣服,你出去。”
他不仅不出去,还走过来摸摸我的脸:“你浑身上下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现在知道避嫌了?”
“走开啊,你变态!”
推开他的咸猪手,我脱了睡衣,赶紧把T恤套上去。然后我拿起内裤,苏瞻还看着我,我瞪着他。他笑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外面等你。”
沙发上,我枕在他怀里看电视,他问我:“小乾,你暑假有什么计划?”
我说:“嗯,可能,去我妈店里帮忙吧。”
“你家开的什么店啊?”
我扔了一颗葡萄到嘴里,说道:“就是卖些零食,很小的一个杂货店。”
苏瞻说:“守店多无聊啊,我们去旅游吧。”
其实我很想跟苏瞻去旅游的,但是想想家里的情况,我摇头:“不行,我妈一个人守店很辛苦,好不容易放假了,我得去帮她。”
“那你爸呢?”
“别提了,我爸呀,十天有九天不在家。别说让他帮忙了,他能少输点钱就不错了。”
苏瞻皱着眉:“你爸竟然赌博?”
“是啊,从我记事以来他都在赌。”
“你们,难道没有劝他不赌吗?”
“都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戒得了?不过说起来,我妈能开起现在这个杂货店,还是我爸那一回赢了一大笔钱呢。”我颇为自豪。
苏瞻:“……”
看看时间,都快下午三点了,我赶紧从苏瞻腿上爬起来:“我要回去了。”
苏瞻不肯:“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行啊,我答应了老妈今晚要回去吃饭的。时间不够了,我还要赶地铁,我先走了,电话联系,拜拜。”
我拿好自己的东西,对他挥挥手,就冲了出去。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我妹妹带了一个同学回来,在客厅里找着各种角度自拍。
看到我,懒洋洋地喊了声“哥”,然后贼兮兮地往我身后看了看道:“哥,怎么不带你男朋友回来?”
我随口道:“我干嘛要带他回来?”
“这么说,他真是你男朋友?哥你眼光不错哦。”
妈的,竟然中了自己妹妹的圈套,我特么是猪么?
还好楚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指了指她身边的那个穿着日系风格短裙的可爱女生:“哥,这是夏音,我……朋友。”
“你好,我叫云洛乾,以后,常来家里玩啊。”
云楚楚接过话:“那是当然,这个暑假,音音就住我们家了,跟我睡!”说着就要去抱她,夏音推了推她:“楚楚,你哥在呢。”
“没事儿,音音,我的粉丝说我们这样的照片是极好了,来,再拍几张。”
我大概是落后了,对于很多网络新流行的东西不是很了解,但是楚楚貌似是网红啊主播啊什么的,有几十万粉丝的样子,平时除了游戏就是喜欢晒照片。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她长得漂亮,人缘也好,但至今为止还没有过男朋友。
算了,与其说她不如说我,我比她大两岁,还不是没有找到女朋友。
等等,我好像……今天……不久之前……有了个……男朋友……
我拍拍脑袋,迅速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一看,三条短信:
小乾,到家了吗?
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
小乾,我想你。
真肉麻,不过,也觉得好幸福,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苏瞻,我到家了。”
“嗯,在干嘛1 ?”
我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没事做,我躺床上发呆呢,你呢?你在干嘛?”
“我在看房……你等等啊,我这边有点忙,等会儿回你电话。”
到了晚上,苏瞻的电话来了。
“小乾,我们去吃烧烤吧。”
“大哥,这大老远的,你让我跑去你家啊?就为了去吃烧烤?还这么晚?地铁都停运了好不?你脑子被门夹了?”
苏瞻说:“我在你家门口。”
“什么?”我从床上弹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冲下去,都快十点了,我妈都睡了,楚楚呢,不用怀疑,一定是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网游。
我开了门,苏瞻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外套,手塞在裤兜里。一看到我,就扑了过来,把我圈在墙壁与他中间,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们去吃烧烤。”
天很黑,路灯很暗,行人很少,我们并肩走着,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犹豫了下,伸手去拉住了他的手。
他僵了僵,然后扬起嘴角,改为跟我十指相扣。
路上,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路过,来办点事情,看时间还早,就喊你来一起吃烧烤。”
“哦。”原来是来办事,是我想多了。我问他:“那……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我可能,这个暑假都要在这个城市呆着了。”
“啊?那你住哪啊?”
苏瞻指了指我家的那栋公寓:“就在你家那栋的十五层,我租了个房子。”苏瞻笑眯眯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我说:“与其租房浪费钱,你还不如搬来我家住呢。”
☆、第七章约会
苏瞻忽然抱了过来:“小乾,你真是贤妻良母,不如你搬来跟我住吧?”
“走开!”我推开他,整理了下衣服。
“你就搬过来嘛?好不好?”一个晚上,苏瞻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吃烧烤都不能好好吃了。
暑假里,我妈报了旅游团,要去十多天。楚楚呢要陪她朋友,于是我就理所当然被喊去守着店。晚上九点多店关了门,回到家,还要被楚楚各种嫌弃,说什么“妈都去旅游了,哥你怎么不去?音音好不容易来一下,就不能给我和音音一点私人空间嘛?”
于是,为了给楚楚她们留私人空间,我被赶了出来,苏瞻来接我。
我一脸沮丧,苏瞻倒是很开心:“我就让你搬过来,看吧,尽管挣扎,最后还不是得搬来跟我住?”
“你再贫!我睡大街都不搬来你家。”
“好好好,我不说了。”苏瞻一边哄着我一边来帮我提行礼。
认识苏瞻这么久,我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我问他:“你爸妈呢?你到处乱跑他们都不管你啊。”
苏瞻躺在沙发上,双手呈“大”字展开,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毫无形象可言。
他懒洋洋地说着:“他们啊,一年四季各个国家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回家超过三次就算不错了,哪有时间理我?”
跟苏瞻住在一起后,我发现苏瞻生活习惯挺好的,就是爱赖床。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天六点准时起床,可是跟苏瞻住在一起后,不得不发生了些小小的改变。
我是那种即便不要闹钟,也会在六点左右自然醒过来的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坐起来穿衣服。可是苏瞻这货,竟然双手双脚缠着我,不让我起来:“再睡会儿嘛,反正暑假又不用上学。”
“我睡不着,我要起床!”我挣扎着,手脚并用,然而没用。苏瞻力大如牛,我越挣扎,他抱得越紧,于是我只能陪着这位大爷,等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小乾,早安!”苏瞻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我给他个白眼:“你说错了,是午安。”
住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自己把苏瞻赖床的毛病学会了。
嗯,好样的,人家的学霸精神我没学到一分,坏毛病倒是学得足足的!
这天,苏瞻都起床了我还在跟周公打麻将,于是换成苏瞻来喊我:“小乾,起床了,我们去登山。”
登山?我喜欢,我立刻坐了起来,穿衣,洗漱,出门。
“我们……怎么去啊?”出门的时候我问他。
“跟我来。”我跟着他来到了地下车库,他按了按手里的车钥匙,一辆白色宝马车灯亮了起来。
我呆若木鸡,看着他走过去,开门,倒车,把车开到我面前,摇下车窗玻璃:“上车啊,发什么呆?”
我僵硬地坐到了副驾驶上,看着他娴熟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了地下车库。
这年头交警查得很严,我不禁问他:“你……有驾照吗?”
“有啊。”
“可是,不是要满十八岁吗?”
“国外十六岁就可以了。”苏瞻说,然后顿了顿,偏过头来看着我:“小乾,你怕我把车开到河里?”
他挑了挑我的下巴:“放心吧,就算把车开到河里了,我也会帮你人工呼吸的。”
他的脸靠得我很近,我忙推开他,叱道:“好好开你的车!”
接下来的路程,车子倒是一路平稳,我也相信了苏瞻有驾照不是吹牛皮。但是没想到车子竟然在高速路上熄火了。
苏瞻打了个电话:“该死的,我竟然忘记加油了!嗯对,你来想办法把车开走拖走都行,我有事要先走。”
苏瞻挂了电话,我道:“要不,我陪你去修车?”
“不行,我答应陪你登山。”
“那……车子?”我指了指路边停着不动的白色宝马。
苏瞻说:“我打电话给一个朋友了,他会来处理。”
我说:“这么麻烦朋友不好吧?”
“没事,他就喜欢被我麻烦。”
“可是……”
“行了!”苏瞻搂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走,一边四处看着说道:“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过的车子也少。离山还有一点距离,也不算太远,这样,我们走着去吧。”我点点头。
于是我们在高速路上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抵达山脚。
期间,交警几度来劝我们不要想不开,人生很美好,我们还年轻……等等的话。刚开始我还很认真跟他解释,谁知他根本不听,还想强制把我们带下高速公路。苏瞻忽然抓着我的手,直接飞奔逃掉。
“累不累?”路上,苏瞻把瓶子里最后剩下的几口水递给我,问我。
我大口喘着气:“照这么跑下去,别说登山了,到山脚我就得歇菜。”
事实确实如此,到了山脚,看着面前的大山,我就望而却步了。没办法,我是一个典型的宅男,平时缺少运动,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就走不动,我提议:“苏瞻,我们就在山下吃点东西,随便逛逛就回去吧。”
苏瞻皱着好看的眉,犹豫了半天道:“山下有什么可玩的,既然都来了,怎么也得上去,我们乘索道上去吧。”
他指了指头顶,我看着那比摩天轮还高的索道,脚就开始发软。以前跟朋友去游乐场的时候,我是连摩天轮海盗船都不敢坐的人,现在让我去坐有大山这么高的索道,你干嘛不直接要了我的命?
可是现在打退堂鼓,一定会被苏瞻鄙视的。
我发呆的空隙,苏瞻已经买好了车票。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他上去,缆车是全封闭的,我和苏瞻坐在一个缆车上。
坐上去的时候我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反正不会掉下去。
可是当缆车开始启动的时候,我就坐不住了,特别是听着索道上面发出“卡擦”的声音,我闭紧了眼睛。
“苏瞻……你说,这索道会不会断啊。”
“当然不会,这是通过国家安检的。”
“那……会不会半路停电,把我们吊半空中啊?”
“不会,就算停电了也有发电机,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缆车开始加速朝山顶前进,离地面越来越远,同时索道再次发出“卡擦”的声音,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苏瞻你说我是不是上来之前该去买个那什么人身还是意外保险……”
苏瞻笑着调侃我:“没想到小乾竟然怕高。”
我不服气:“谁怕高了!”
“不怕高?那你闭着眼睛干嘛?”
“谁闭眼睛了。”说着我就睁开眼睛,此刻缆车才行驶到半中央,不算高,我壮着胆子睁了几秒钟,看着自己越来越高,终于精神崩溃,又紧紧闭上了眼睛。
苏瞻拍拍我的肩膀:“怎么又闭上眼睛了?你看,那边风景很好。”
我没理他,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的想象几乎把我逼死。
苏瞻还在喋喋不休:“小乾,睁开眼睛啊,那边风景真的很好,你不看可惜了。”
我还是没理他。
他忽然低头在我耳边道:“原来你真的怕高啊。”
凭着直觉,我推开他:“谁说我怕高,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闭着眼睛休息会儿不行嘛?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你眼睛进沙子了啊?来,我帮你吹吹。”
然后我就感觉眼睛上贴着一个软软的东西,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唇。
“你怎么处处都能发情……啊!”
骂人的话说到一半就没法说下去,因为我看到了遥远的地面,远处的湖泊,还有在往高处一点点上升的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的双腿都僵硬了,缆车内没有扶手,于是我的手几乎不受大脑控制,紧紧地抓住了苏瞻的手臂。
苏瞻忽然一把把我搂进怀里,让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看不到下方的景色,他问我:“这样感觉安全了吧。”
我点点头,伸手抱紧了他。
乘索道从山脚到山顶,这是一个异常难熬的过程,终于下了缆车,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我脚软了。
苏瞻看我走路艰难,十分贴心地走上来架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路走着,迎来了好多路人同情的目光。走到亭子里,甚至还有一位可爱的姑娘给我让座。
我:……
山顶东面,有一个瞭望台,站在上面可以将地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苏瞻带我过去,我坐在亭子的长凳上,看着旁边陡峭得几乎让人掉下去的瞭望台,苏瞻在那里喊了我好几声,我坚决不过去。
苏瞻在那里拍了几张照,跑过来,继续奚落我:“真没想到,小乾竟然是个胆小鬼,害怕坐索道就算了,连瞭望台都不敢去。”
我道:“我才不是胆小鬼,我只是走累了,在这里休息会儿。”
苏瞻拿着手机点了点,然后把手机递给我。上面,竟然是刚刚在缆车里我靠在他怀里的照片,而且……我抱着他腰的手……拍得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