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去年你收下我的聘礼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呀!那时的你对我温柔体贴,才短短一年未见,你的心怎么说变就变呢?亏我这一年里日日想,夜夜想,总算盼来了与你相见的佳期,却不曾想见到的竟是这般冷漠的你,早知如此,相见还不如怀念来得好,你还是我心目中那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吗?”这杜月蝉见那赖傲天竟说出了自己收受他的银钱之事,有些心虚起来,连忙来个死不认账:“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收过你的聘礼,你可有人证,不然我要上衙门告你个诬陷好人的罪名!”这赖姓男子万万没有想到杜月蝉给他来这么一出,想当时自己给她银钱时并不曾有外人在场,这让他上哪里去寻个证人出来,他一时竟无言以对,这更让杜月蝉抓住了他的这点不放,又哭又骂演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呀!惹得路人好不同情,纷纷都骂这个赖傲天不要脸,这赖傲天也是家中独子,向来被娇宠惯了,哪里受过这般委曲,他见这杜月蝉半点情分不讲,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很是伤心,却也叫他看透了眼前的女子,真是空有其表,在她美丽的容颜之下隐藏着的竟是一颗贪婪肮脏的心!
原来,去年的这个时候,这赖傲天无意中来到这莲花村游玩,遇到了杜月蝉,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那杜月蝉家中并不富裕,家里无力给她筹备那一年一度的女儿节参赛用的衣服首饰,她一个人在河边偷偷哭泣。她的遭遇让这赖傲天很是同情,便给了她一大笔银钱,让她务必莫要错过了下次的比赛,这杜月蝉见这赖傲天不仅出手大方,而且对她更是温柔体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是自己多看一眼的,这赖傲天必定是帮她买来,这赖傲天花起银子来如流水般毫不吝啬,这让家中一向清贫的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几日里都如愿以偿,情窦初开的她,许是被那爱情冲昏了头,短短几日的相处,两人的感觉迅速升温,一度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杜月蝉心想着自己总算有了盼头,她一心想着嫁给赖傲天等着过那豪门贵妇的生活,便也未多想就答应了这赖傲天的求婚。谁知今年竟叫她遇见了那县太爷的公子,那许公子对自己是一见倾心,长得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再看看这赖傲天,活脱脱的癞□□一个,任谁也会选了这许公子吧。在信义与幸福面前,显然这杜月蝉选择了后者。她要做那背弃信义的小人了。
这杜月蝉的邻居杜小梅见了杜月蝉现在攀上了个金龟婿,便鼻子朝天,瞧谁都不顺眼了,心里那是羡慕嫉妒恨呀!于是她便将杜月蝉与那许公子如何如何的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种种一并跟这赖傲天说了,这赖傲天正一心做着他的美梦呢!说她的意中人变了心,他起初哪里会相信!只是这几天他一直寻那杜月蝉,这杜月蝉成心躲着不见,他心里很是烦闷:难不成这杜月蝉当真是变了心不成?于是才有了今天他喝醉大闹莲香居那一幕。喝了许多酒心中依旧烦闷非常,晚上出来散散心,也是抱着碰碰运气,许是能遇上那杜月蝉也说不定,不想果真是见着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了一整年的女子,却是个见异思迁的肤浅小人,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此刻他的心碎了一地。
他觉得自己虽然面貌丑陋,但心地善良,并不会配不上她杜月蝉,这样的杜月蝉哪里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美丽的她呀!面对杜月蝉的绝决,他亦然爬起身来,伤心欲绝道:“月蝉,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这几日对你的纠缠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向你道歉,祝你幸福,赖某就此别过!”说着他落寞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姗姗而去,街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苍凉。留下那杜月蝉在风中凌乱,众人见好戏落幕,纷纷散去。
雀无心对这赖傲天倒是生出几分敬佩之心,想不到他虽是生得丑陋,但为人却也洒脱。
天色也不早了,街上的商铺陆续开始打烊,雀无心与林子渊、秋忆浓三人继而回了莲香居。
☆、第十五章 第一次同榻而眠
在这盛夏的夜晚里,莲花村外的荷塘边上,夜风徐徐。深蓝色的夜空中,新月如钩,漫天星辰。那一望无际的荷塘上,盛开着各色美丽的莲花,在晚风轻轻的吹拂下,不停地来回摇荡着,仿若那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向你招手,蛙叫虫鸣此起彼伏,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花间飞舞,美丽的夜色令人陶醉!
在这莲花丛中的一处平地上,赖傲天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散落了一地,被杜月蝉伤透了心的他,在此花间借酒浇愁,二十几岁的大汉子此时满脸泪痕,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这赖傲天对那杜月蝉真的是用情至深,不然怎会在这般美丽的夜晚将自己哭成了个泪人呢!
在这个浓情的月末,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呀!这忧的是赖傲天,那欢喜的自然是他林子渊了,因为他即将迎来与心爱之人第一次同床共枕的美好时光。
话说这雀无心将他的客房让给了那赖傲天,此刻他只能在林子渊的房间里过夜了。莲香居三楼的雅间里,那方寸之地,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虽说这大半年里两人也曾日夜相处,但像今夜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次。
只见两人都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衣袍,只贴身穿了白色的亵衣亵裤,两人身上所穿的皆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便是松婆婆亲手缝制的,这亵衣亵裤用的是上好的天蚕丝编织而成,此衣薄如蝉翼,穿在身上凉爽透气,最是适合夏季贴身穿着,由于质地过于纤薄,穿在身上那隐隐约约的透明质感,不得不叫人产生那无限的遐想。
此刻雀无心见这林子渊半敞开着的亵衣下那结实的胸膛,以及胸前两侧那两颗圆润饱满的红樱桃都看得很是分明,挺拔矫健的身形在明亮的油灯下若隐若现,好一副散发男子阳刚气息的体魄。与自己的纤瘦很是不同,这般极具魅力的身躯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竟是叫他看得呆了起来。
“无心,你睡里面吧,我怕晚上将你挤到床底下去可就不好了。”先一步上到床上去了的林子渊叫着雀无心,这雀无心竟是呆住没有反应。
“无心——”
“无心——”
“啊!什么?神君,你在同我说话?”被唤得回过神来的雀无心很是尴尬,自己刚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体,看得竟然呆住了,这样傻傻的自己岂不是全然被他发现了!一想到自己的窘样,此刻他白皙的小脸上竟是红透了,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明艳动人。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发烫,他对今夜这紧张莫名的自己很是陌生,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男子的胴体给深深的吸引住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与不安。
“你瞧够了没有?还不上床睡觉!”林子渊见到雀无心那由于害羞而红透的脸庞,内心一阵狂喜,看来他对自己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不然他为什么紧盯着自己发呆呢!
看到这般青涩的雀无心,他很是喜爱,顿时让他忍不住想要调戏一番:“我的身体好看吗?”他有些玩味而又坏坏的看着雀无心问道。
“我,我哪有在看你呀!”雀无心被他这么一调笑,更加的紧张起来了,那小脸越发的红了,真是红到耳根上去了,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犹如一头小鹿在乱撞,真的跳得好快,简直想3 要飞出来似的。他慌乱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哦!你不是在看我,那你脸红什么?”林子渊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支起头部,玩味地看着雀无心。
“我,我,”雀无心我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脸红那是因为天太热了,我是被热成这样的。”雀无心慌乱而又心虚的辩解着。
这般可爱的雀无心让林子渊真是爱怜得紧,他也不忍心再逗下去了,接着催促雀无心早些上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上来。”
“噢!来了。”雀无心连忙答应着,朝床上爬去,他由于过度紧张,在上床越过林子渊身体的时候,不小心被那丝滑的锦被给绊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摔在了林子渊的身上。瞬间两具身体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雀无心感觉到林子渊的身体好热呀!热得发烫。躺在他结实的身躯之上那感觉很是陌生,此刻雀无心闻到林子渊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他被这好闻的体香熏得有些迷醉,傻傻的看着林子渊。而林子渊那清澈得犹如一股深潭的双眸也紧紧的盯着雀无心看,他的眼神温柔得像要溢出水来!
四目仅短短的交汇,雀无心就将眼睛慌乱的移开了,他快速的越过林子渊,爬到了床的内侧躺好,背对着林子渊:“我累了,想休息了,晚安!神君。”说完他眯起眼睛假意睡着来掩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此刻雀无心那颗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得狂跳着,哪里睡得着。林子渊并不拆穿他,只是无比温柔的回复着“好的,你早些歇息吧!”林子渊略微坐起身来,吹灭了床头的油灯!
他并不想逼得太紧,他想要让他慢慢地适应自己,于是他熄灯后挨着雀无心躺好,用手轻轻拥着他,并未作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知道今夜的雀无心已经够紧张的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分亲近而吓着他,尽管他是多么的渴望拥抱这具身体,想要亲吻他,更想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好好欢爱一番,不过他都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爱他,所以不想伤害他。
雀无心经此一闹腾,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做着各种奇怪的梦,一会梦见林子渊对他笑,一会又梦见林子渊那散发男性阳刚之气的矫健身姿,总之,今夜他的梦里全是林子渊。
以至于早上一醒来,发生的这一幕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盯着自己双腿间那湿湿漉漉的一片,很是尴尬,他的这一窘态被躺在一旁的林子渊全然看在眼里,他并未调笑,只是温柔的安慰着雀无心:“精满自缢,身为男子,这很正常,你不用太过介怀,我去吩咐小二准备沐浴净身的汤水来,你好好洗洗把衣服给换了吧!天亮了,也该起身了。”说着他便穿衣起身,开门出去了,留下雀无心一人面对这难堪的局面,他对林子渊的体贴很是感激。
虽然他之前也时常有过梦遗这样的经历,但是对于自己会梦见一个男子而梦遗的经历却从未有过,而且这个让自己梦到的男子竟是与自己日日朝夕相处的犹如大哥哥一般的林子渊,他这是怎么了?莫非自己是喜欢男子的不成?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老天,谁能来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雀无心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但他毕竟是生长在民风淳朴的偏远农村,对于那男女之事都还是一知半解的,他虽然已经十六岁了,却从未有过恋爱的经历,他之前到是有过很多的女生追求他,只是他一直都对那些女生没有任何的好感,他只道是自己还未遇上能让他心动的人,对于这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情他是知之甚少,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有学过这么些词,什么断袖之癖啦,龙阳之好啦,但他从未将这些与自己联系在一起过。毕竟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认为男人和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一下子顾不得去想这些了……
☆、第十六章 诡异命案
就在雀无心慌乱地将自己收拾利落出来时,便被街外那异常噪杂的喧嚣声给吸引住了,他急忙飞奔下楼来到这莲香居门前那条最热闹的街道上,这林子渊与那秋忆浓早已站在了人群之中了,雀无心急忙钻入两人的缝隙中,他探出个脑袋,只见一行人统一着红黑相间的常服,表情严肃,正压着衣服头发皆有些凌乱的赖傲天,从衣服打扮上来看,雀无心只一眼便瞧出那是衙门里的捕快。
这赖傲天究竟犯了什么罪,只一夜未见,竟是这般的狼狈,这让雀无心很是不解。
“诶!你们听说了吗?村东头杜老二杜海天的女儿杜月蝉昨夜叫人给杀死了?”
“哎呦呦!那死状真是惨不忍睹呀!”
“可不是嘛!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说没就没了,真叫一个可惜哦!”这人群里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咋天夜里很多人都看见那姓赖的对这月蝉姑娘那是纠缠不休呀!大家纷纷都说这是仇杀,这赖傲天的嫌疑最大了,今儿一早那杜月蝉的父亲杜海天就上衙门击鼓鸣冤了,这县老爷便命人将那赖傲天擒获。由于这赖傲天昨夜醉倒在莲花丛中,一夜未归,谁也不能证明他昨夜里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只能将他压来受审。
县衙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那赖傲天是死活不认,直嚷嚷着自己是冤枉的,说自己深爱着这杜月蝉,怎会忍心将她杀死。这县太爷见赖傲天抵死不认,很是恼怒,各种大刑一顿伺候,直接将这赖傲天折磨得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雀无心哪曾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看得他是心惊肉跳呀!特别是那赖傲天杀猪似的嚎叫声,真真让他不忍直视。
“神君,我看这赖傲天不像是杀人凶手呀!你看这县太爷要屈打成招了!”
“是不是冤枉,我们上衙门内见见尸首便知。”
说着这林子渊、雀无心与秋忆浓三人便遁入衙门的停尸房内,只因他们三人使用了隐身术,所以并不担心叫人发现,他们大大方方地进了房内,只见这里光线昏暗,阴冷非常,一踏入便叫人感觉很不舒服,这停尸房中间横放着一具用白布遮盖住的尸体。他们三人来到尸体前,林子渊用手掀起了白布,眼前的一幕把他们三人都给惊住了。只见这具尸体全身一片漆黑,干如枯树,好像生生被什么东西瞬间给吸干了身上所有的水分般,那干枯得皱皱巴巴的皮肤,这哪里还是那个貌美如花的杜月蝉呀!简直就是个干枯的小老太太。不过这身衣服和身上的饰品雀无心倒是认得,这就是杜月蝉昨夜所穿的那身。只是这尸体的面部表情让人见了着实不爽,只见这尸身主人双目圆睁,嘴巴张得很大,是一副极其恐怖狰狞的表情,到底她生前遭受了什么呢!竟叫她如此恐惧。
“我说师兄,这一看就知不是人类所为呀!是哪路妖怪在此作祟,竟敢不把师兄你放在眼里,这是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呀!”这秋忆浓首先开了腔。
“何方妖孽,朗朗乾坤,竟敢如此草菅人命,真是天理难容!我定要将他擒获。”见到死状如此惨绝人寰的杜月蝉,林子渊是一脸的愤慨,他势必要将那为非作歹的孽畜给擒来伏法不可。
“不过师兄,有一点倒是很奇怪,这尸身并未留下一丝妖气,看来定然不会是一般的妖孽作为,不然就凭我等修为,不可能一点妖气也察觉不出来的。”这秋忆浓盯着这尸体研究了半天,发出疑问,经他这么一说,雀无心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感觉这尸体除了被瞬间吸干了体内精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留下。一般但凡妖怪所到之处,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因为妖怪身上都有一股妖邪之气。这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要么就是修为极高的妖怪,通过自己的修为可以将妖气隐藏起来不被人们所发现,要么就是神仙,本身仙气缭绕,定然不会有那妖邪之气的。
“神君,莫非不是妖怪所为?”见到未留下一丝一毫痕迹的尸体,这雀无心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他是妖是仙,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草菅人命,这种行为断是不能容的。”林子渊义正言辞,看来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捣乱,让他很是不快!
然而,他们几个将这莲花村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未查出什么异样,这般棘手的事情让他们手足无措。就在他们为了案子奋力奔走查办的时候,悲剧又一次发生了,这次死的是杜月蝉的邻居——杜小梅。
又是一个花一般的姑娘,她的死状和那杜月蝉如出一辙,也是全身漆黑干枯,表情异常惊恐!这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县老爷犯了难,按理说这赖傲天已经让自己收关大牢,不可能再出来作怪,怎地又死了一个,难道真如赖傲天所说的,他是冤枉的,自己是抓错了人了?他急得挠耳抓腮,在屋子内不停地来来回回度着步子。
林子渊他们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办法用尽,愣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管他们如何努力,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一晚上一个,接连四夜,每晚都有一位妙龄女子遇害,死状竟是一模一样,是谁这般残忍,要对这大好年华的柔弱女子下手?就是修炼邪门秘法,也不用如此急功近利吧,看他作案如此高明,定然不会是一般的妖怪所为,可如果是道行高深的妖怪,修炼到此番境界已实属不易,就该好好珍惜,小心行事,又有谁会这般不知死活,顶风作案呢?难道真的不怕天道责罚不成。